出征
她是女子,自然有作為女子天生的敏感。
他的這番話,其實已然足夠。
那份濃濃的喜歡,她依稀能夠感覺的出來。
他不要他虛假的海誓山盟,亦不屑他甜蜜情意。
只要他的這番承諾,不帶半點的含糊和虛假,深入人心。
並蒂蓮開,雙生雙死。
既然敢要她,那麼就要和她生死不離,共入天堂,同下地獄!!
皇城之下,十萬軍馬。
氣勢沖天,漫卷疏狂。
那連綿無盡的隊伍,仿若天邊走來,望國男兒的風采,一身煞氣,直沖雲霄。
高牆錦旗之下,那千軍之前,是一道炫目到極致的銀。
素色飄揚,狂傲不羈,
那舉手投足之間無盡的優雅,仿若斂盡了天地之色,叫人莫敢直視。
那雙野獸般的金瞳,盛載的是滿滿的自信和狂傲。
芳華舉世,人間無二。
「哈哈,風相,你這女兒,真叫我望國男兒望塵莫及啊。」高樓之上,望著那凜然于下的風破,鳳狂明朗的笑出聲來。
「臣惶恐。」有些復雜的看向了樓城之下的那道自己熟悉不已的身影,風烈皺了皺眉。
作為一個臣子,他自然是高興,本國還有此等英姿的巾幗,
但是作為一個父親,他私下里,並不願意月兒上場廝殺。
天下父母之愛,不論長短,不論寬高,都是一樣比海深,比天高。
月兒變了很多,可是他還是能感覺的出來,她身上那種寂寥的孤獨。
只是兩相氣質不同,以前的月兒,孤寂的讓人心疼,現在的月兒,卻是孤寂的讓人心冷。
因為太傲,太自尊,太堅強,她將自己裹緊,容不得別人進去半分。
幽幽的嘆了口氣,作為父親,他只願她幸福開懷,一生安好。
自己做不到,但願有朝一日,有個真心人待她好便是。
神色淡然的看過身後的千軍,風破唇角桀驁的一勾,正欲出令。
「風,活著!」皇城之內,鳳閻塵一身墨黑長衣,宛如狂龍游海,張揚的步出。
「嗯。」含笑朝鳳閻塵點了點頭,沒有意外的,她相信,他會出現。
抿了抿唇,鳳閻塵快步走至她的身邊,以她最熟悉的方式,將她擁入了懷中。
正欲抬頭,唇瓣卻被剎然壓住,來勢洶洶,夾雜著難言的依戀和深情。
霸道執著,宛如鳳閻塵本性,充滿佔有性和攻擊性。
一雙人,熾熱的交吻在城樓之下,天地一對,旁若無人,肆意而狷狂。
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既然認定,管他天上地下,只此一方,再無他人。
風塵飛揚,漫漫塵土,乍起在微涼的晨光之中,
濃濃青絲,綿長不斷,淡化初陽。
「風,你若有事,我踏平整個沙國!」重重的在風破的唇上咬了一口,看著那唇上留下自己肆掠的痕跡,鳳閻塵滿意的點了點頭,鐵血開口道。
「看來他們還是輸給我比較好了。」輕聲一笑,宛如風吹銀鈴,清淺暢人。
「哼。」低低的冷哼了一聲,鳳閻塵將風破擁得更緊。
他並不願意讓風去犯這個險,可是王者不甘于寂寞。
風破是浴血火鳳,做不了他翼下的雛鳥。
只能風行大陸,與他並肩行天下。
「呵呵,看來咱們兩都不用擔心了。」看著城下那深情相擁的二人,鳳狂低聲笑道。
也算是他眼拙,竟然不知,這二人竟然已經有如此驚人的契合度。
過去不過是一片芙殤迷影,往事不諫,他是計較太多了。
風烈神色復雜的看著城下二人,微微嘆了口氣。
好,怎麼不好?
四皇子乃是望國第一皇子,風采卓絕,堪稱完美。
只可高瞻,不可近取。
月兒和四皇子乃是同樣的心性,這就注定了,屬于女子應有的平凡和簡單,將會被徹底的打破。
這對她,究竟是憂還是喜?
行軍三月,邊塞之城,已然在前。
「將軍,秦關已至,陣前探子需些時日才能達到,我們可在秦關稍作休息。」副將齊楓有些不自然的朝著靠在樹干上閉目沉思的風破稟道。
一個女子,來統率三軍,終究是讓他們覺得不自在。
雖然在之前也听禁軍里的兄弟們提起過她的不少事兒,加之麒麟一事,倒也覺得她並非沒有那個能力來統率他們。
只是戰場風雲,從來由男兒掌控。
盡管望國民風豪放不羈,但是卻從未有過那個女子,可以有如此絕對的軍權。
自己自小從軍,身上的血肉都是從戰場上掙回來的,
被人捷足先登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嗯,今日先在此地歇息,帶著幾個弟兄,隨我進城,先預知百姓,以免擾民。」冰冷的眸緩緩的睜開,風破臉上,半點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暗暗嘆服風破身上那逼人的氣勢,齊楓抱拳退下,再不多言。
「副將,我就不明白,陛下怎麼會給我們下達這樣的一個命令,憑什麼要我們听一個從來就沒打過仗的女人的指揮?」林中空地上,一剽悍男子著半身,臉上憤然不平。
一個沒有實戰經驗的女人,拿什麼來指揮三軍?
「哼,老子也不服,我倒覺得,就算是我老婆來指揮,也比她強得多,當年我老婆可是斗武場的百名強手。」一精瘦男子蹲坐在地上,面容硬朗,一身英氣。
「哼,誰說不是。」一語落下,坐在空地上的幾人同時陷入了沉默,空氣冷冽的驚人。
「一手縛麒麟,兩手攬禁軍,你們覺得這樣的資格不夠?」沉穩的聲音在上空涼涼的響起,齊楓站在三人面前,嘴角無笑。
「你說的是——她?」聞言一驚,四人齊齊的抬起頭來。
當日救曾听聞在皇宴上丞相之女一人獨擋麒麟,不想竟然會是她?
「我當時也在場。」作為望國十大將領之一,他沒有理由不參與那場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