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翻頁

封僵之戮 第一章 亡命天涯

作者 ︰ 念鋒

()「如果在這個世界上,我一直充當著背叛的角s ,那麼你會不會好心的被蒙蔽到最後,直到死亡之時,也不要望向我,我亦將從容的從背後蒙住你的雙眼,那個時候,你一定要說錯我的名字,因為,我一向不喜歡去恨自己。」

那是我哥哥溫柔的磁x ng嗓音,卻也將成為我午夜夢回的惶恐不安。

我,叫做帝封,是火獄大陸兩大種族之一——守墓者一族的王之子,而我的哥哥,叫做帝四天。

帝四天並非我的親哥哥,而為他命名的人,正是我。

那一年,我只有五歲,當我父王從那個黑s 橫河中撈出他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鼻息,對于這個突然造訪狩獵場打擾了王族雅興的人,當時的父王,只是簡單的看向在場所有著錦貂玉裘的王公貴族︰「誰願意賜予這個骯髒愚民王者之血?給他,他能活!」

帝四天被撈上來時,已經渾身傷痕,毫無血氣,而守墓者王族的血液天生具備極強的恢復力,若給他王族之血,帝四天必定有活下去的可能。

但那時的我清楚的見到母後的嘴角上揚著挑釁的微笑,她在等待著一場鬧劇,一個笑柄!以此撫慰她那權利登頂之後極度空虛的內心。守墓王族擁有最高貴的血液和最敏感的身份,血液絕不輕易施舍于人。

帝四天的出現,是一場鬧劇,進而演變成一場游戲,而等待中權貴的善良,已經是我父王對這貧民最高的恩賜,那個時候,我見到很多貴族子嗣紛紛挽肩提袖,他們的眼楮澄澈干淨,但是他們的善意,終結于貴族們一個個憤怒的眼神。

我想,從那個時候開始,那些孩童的眼楮里,已經有了恐懼這個情緒,而我母後毫不掩飾的哈哈大笑,又讓那些小孩懂了,原來,施舍善意,將會變成被人恥笑的把柄,那一刻,他們的眼楮,變的非常渾濁!

而我從母後的笑容中,想起那個女人,原本也只是一個低賤的平民,她能登龍就鳳,只是因為我的出生,因為我父王出行時的亂x ng。

我的父王,有無數個女人,但是只有我一個兒子。我帶著榮耀出生,卻背負著指責成長,因為,我空有王族血統,卻沒有繼承守墓一族血液中該有的強悍力量,我是父王的敗筆,是守墓王族的恥辱,但是卻依舊是將要成為守墓者王的人。

所以當我上前將王者之血喂到帝四天的嘴邊時,我的母後,笑容僵硬了,那一臉的不可置信,是年少時我心中最為欣慰的笑容。

那些貴族對我投以鄙夷的眼神,似乎我將血給了這愚民,我的身上,便多了幾分污穢,但是我偏偏喜歡他們這麼看我,這讓我覺得滿足,讓我覺得,我與這群人並不一樣。

那個時候,我問隨行的巫醫,這個人,還有多久會醒來?巫醫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告訴我,至少四天!

我說,這人看著比我大,那他就當我的哥哥吧!從今天開始,他就叫帝四天!

但是這個名字,在我父王母後的耳朵里,在所有人的耳朵里,變成了弟是天!那並非我的本意,卻成為他之後存活的使命。

帝四天是一個天才!在我還要披著皮袍才能在初秋午後懶散的躺在藤椅上曬著即將被驅走的太陽、品嘗那晚夏的余溫之時,他卻已經掌握了守墓者所有的戰斗技巧,我躺著,而他,負責表演給我看。

哥哥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我只有在他面前,才會無所顧忌的說話,無所顧忌的笑,我曾經許多次收起笑意問他,是否曾經恨過我?那個時候,他總是面露不解。

我說,我給了你責任,給了你背負,搶走了你的z y u,難道你一點都不恨我嗎?他只是溫柔的對我笑笑,說,這些不重要。

直到我的兒童時代終結,我都不知道,究竟何為他的重要?但是那些,其實,是對我很重要的。

王族的**,終究導致了守墓者種族的沒落,正如另外一個種族的名字那般,送葬者一族終究為守墓者埋下了棺槨,當三頭的鷓鴣停靠在午夜的王城之時,守墓者絕望的哀嚎,蓋過了獨眼夜梟的悲鳴。

戰斗一直在持續著,從前方一次又一次的傳來訊息,父王不讓我听,但是很快,他親口告訴我,會讓帝四天保護我離開王城,事實上那時的我並沒有絲毫的畏懼和恐慌,如果有心的人,可能還會發現,即使我強壓抑下嘴角的幅度,但是從我嘴唇的縫隙中,還是漸漸呼出了一口氣,那是一種解月兌。

我將離開之時,帝四天問我,是不是該去拜別我的母後?但是我仰頭踏步而出,那腳步聲響,在這樣的戰火中顯得微不足道,但是對我來說,卻震耳y 聾。

一直病怏怏躺在藤椅上的我,或許第一次讓帝四天意外了,不為我對母後的薄情,只因我第一次自己走這麼遠的路。

帝四天最後還是打昏帶走了我的母後,我指著那個女人問他,你愛上了她?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說我喪心病狂。

然後,他用那個女人,換來了兩塊送葬銘牌,那是能讓我們兩個暢通無阻通行在這塊已經完全屬于送葬者一族土地上的保障。

而我所謂的父王,頭一次擔當起王的責任,用他最後的x ng命,貫徹了我們守墓一族的榮耀,他傾盡全力,與當時在王城中的十二位「黐骨」一起,祭出「鬼闕生肖幻龍封」,將自己和那座守墓一族世代守衛的古冢一起永遠封印。

那時的他,一定威武霸氣又帶著末路王者的感傷,我想當時若我待在他的身旁,我一定會忍不住為這樣的父王而留下眼淚,但是我最終沒有見證他的榮耀。

這些事情就像一條條流水賬,我能夠流暢的敘述那時的情景,甚至高興之余還能加上幾個形容詞,讓那曾經發生在我身上家破人亡、亡國滅族的悲劇能被描繪的更加真實些,但是卻激不起我任何的不悅和悲痛。

那個骯髒的地方,沒有我想要追求的力量,我要得到更多曾經沒有的東西,多到能夠填滿我那因多年囚牢般的王族生涯而被r 漸掏空的心。

父王的死訊傳來之時,帝四天曾冷冷的告訴我,其實,你只是從一個小小的牢籠借用戰爭的翅膀飛出,你讓你的父母成為了你心中z y u的假想敵,卻沒有發現,你終究只是到從一個牢籠到達另外一個更大的牢籠,這塊大陸上,弱者,根本沒有z y u!

我問他,莫非你曾經覺得重要的,也是z y u?

他搖了搖頭,擁有力量吧!存活于這身不由己的世界,本沒有z y u可言,但是,只要擁有足夠匹敵的力量,那麼你便能追尋到你心中最大程度的z y u。

他的話,讓我不以為然!那時,我想要的,只是平凡的生活,最平凡的生,最z y u的死。

那年,我十八歲,而他,二十!

隨著守墓一族的滅亡,送葬者逐漸成為了這片大陸的主宰,而送葬者的領袖——白夜,在戰爭過後,便昭告天下,所有原為守墓者一族的王族血脈,不但不會遭到追殺,反而能被妥善的進行保護,甚至能夠封侯拜相,前提條件是那些守墓者的王侯貴族,必須將手中的十二顆「鬼匙」交出。

我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身在千里之外的玉姜城,這是送葬者的首都,我相信那些送葬者們做夢都不會想到我身為守墓一族的余孽竟然敢跑到他們的地盤上撒野。

但是我就是來了,而且來的那麼堂而皇之,那麼的大搖大擺,所以當守城的將領從我手中接過送葬銘牌之時,只是掃了一眼,便一揚手,給我和第四天安排了一個坐北朝南的監牢。

對于這突然的變故,我有些無所適從,轉頭看向帝四天的時候,他也是一臉迷茫。而當我環視四周之時,我終于明白了,因為從未接觸觸過送葬者,我和帝四天不知道,原來所有的送葬者,眼仁竟然全是血一般的紅s ,而我們守墓者,眼仁皆是黑s 的。

原因似乎是因為我們守墓者乃是喝著黑s 的橫河水長大的,而滋養送葬者一族的,乃是河水常年鮮紅若血的縱河。

因為這樣,我和第四天便被當做從守墓者邊界潛逃越境的探子,又因為我們連r 奔波,衣衫襤褸,守城將領不能斷定我們是否為逃出戰爭邊界的守墓族難民,因為不想妄殺逃難的流民,故這座城池的守城者便遲遲沒有殺掉我,只是將我和帝四天暫時關押了起來。

竟然會因懷疑我是否為敵方難民而不殺?這是我在守墓一族時從不會听到的荒謬說法,只要是敵人,自然都該殺,為何要管是兵卒還是平民?

對方似乎並沒有發現我和帝四天的身份,所以只是將我二人關押在普通的牢房,午夜來臨時,我和帝四天便乘著夜s ,順利的伏擊了獄卒逃出大牢。

離開之時,為了防止敵人追蹤而至,我本y 下手殺掉已經昏厥過去的兩名獄卒,但是帝四天一把將我拉扯走,沒有給我太多逗留時間,故我只能作罷。

因為沒有做好充分準備,而且顯然送葬者和守墓者的習俗乃至身體構造皆有所差異,我和帝四天被迫離開有軍隊統領駐扎的大城鎮,y 跨越山脈轉移到小鄉村去,若是在窮鄉僻壤之地,我倆的身份或許能得到更好的遮掩,而且到那種鄉村之地,也便于我們學習送葬者的習俗。

星夜兼程,原本以為此行必有追兵追捕而至,但是似乎玉姜城根本沒把我們兩個當回事,又或者是我們腳程過快,總之一路安全,完全沒有遇到什麼阻礙,這竟然讓我莫名覺得有些失落。

越往前走,越是窮山惡水之地,第四天帶著我,沿著山脊疾行。只是一路絕壁峭崖,本就甚是難行,加上當夜烏雲籠罩,遮天蔽月,沒有光亮指路的情況下,我的腿部已經被山壁突出的石塊劃出道道血痕,繼續這樣走下去,我估計身體必然要吃不消。

原本帝四天身體素質就比我好上許多,加上在守墓者的那些年,我有意給臣下和父王造成自己昏聵慵懶的廢人形象,所以常年臥床,實在不能承受如今這般強度的跋涉。漸漸的,我與帝四天便拉開了距離,我雖極力想要趕上,但是無奈身體和意志是兩碼事。

停留在原地,我大聲喘著氣,待我抬頭時,已經不見帝四天蹤影。

不知為何,身體竟然漸漸有些僵硬之感,經過劇烈跑動後的身體不但沒有絲毫暖意,竟還如墜冰窟?而雙手也開始不住的顫栗,察舉情況不對,我提步向前,這地方有古怪!不能待了,只是,不待我虛跑幾步,便不知被什麼東西撞倒在地。

啐了一口沙土,我站了起來,剛要破口大罵,卻發現,眼前赫然一具木棺攔住了去路。棺蓋本就因年代久遠而幾近破碎,被我這麼一撞,竟然分崩離析,現出了棺材中的人。

那是浴罪的ji n邪,亦是無妄的狂霸,那棺中之人,周身散發著極其濃烈的殺意,只是看著,便讓我五髒翻滾,那強悍的壓迫感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收藏此書

加入書簽

封僵之戮最新章節 | 封僵之戮全文閱讀 | 封僵之戮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