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熟悉的臉龐,那因憔悴而凸出的顴骨,即使滿臉布滿滌罪刺青,但是眼前這人,無疑就是我的叔父!
「叔父!你為何在此?」話出口,我頓時覺得不妥,趕緊捂住嘴巴,但是顯然為時已晚。
「什麼,你竟是帝封?」那五人本還在嘲笑我的膽小,但是如今見我月兌口而出自己的身份,頓時驚訝不已。
「抓住他,他是帝國重犯。」女子話未說完,那四人中的兩人已經將我制服,而另外兩人轉頭y 抓住帝四天。心知自己闖下大禍,我無比懊惱。
突然,叔父竟然從地上站起,那制服我的兩個黑衣人不料其竟然這般狀態之下還能有此氣力,遲疑瞬間我便被叔父擒住,其從背後一手鎖住我的喉部,一邊用我為盾牌擋在身前。但是如今對方本就y 殺掉我,拿我作為人質,又有何用?我剛y 轉頭告知。
「額!」突然,叔父竟一口咬住我的脖頸,待我張口驚呼出聲時,其便將手部湊到我的嘴邊。
「住手!不是,住口,快,快,快阻止他。」似乎這動作讓那女子感到不安,迅速叫人y 阻止我。
「咬下去!」帝四天喝道。
見情況如此,雖然不知為何,但是如今我沒得選擇,對著叔父的手腕血管處一口咬了下去。入口的血腥味和叔父身上的泥水汗臭味讓我差點嘔吐出來。
但是一瞬間,腦中斷斷續續的閃過一些片段,左手的骨骼竟然開始錯位改變,這改變讓我疼痛不已。待我鎮定下來時,赫然發現,左手手背上,浮現出一個傾斜的黑s 卍字佛印,而在佛印之上,乃是半截血紅骷髏,這是什麼東西?
「竟然「滌魔」了!」四個黑衣人幾乎同時出聲。
「既然如此,斬下帝封的左臂。」原先那麼溫柔的女子,現在竟然面不改s 的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我有些不太適應。
女子一聲令下,四人瞬間向我撲來。卻見叔父一腳掃飛一個,一手抓住一人腦袋,撞在第三人肚子上,另外一只手,則握住身上一根寶杵,慢慢拔出!
我仔細數了下,一、二、三,咦,第四個人呢?卻見那名黑衣人竟出現在了叔父背部,「危險」我話未說完,那人已經被叔父一頭撞飛。「嘖嘖」我不由的牙齦酸痛了下,這鐵頭功看的真讓人揪心。
而那名長發女子,如今已經往樹叢躍去,似乎是想要逃跑。「嗖」」「嗖」兩聲,兩根寶杵飛sh 而出,將那女子跑動中的雙腿與樹干掛在了一起。
叔父如修羅一般站定,雙手背在身後,一把將背部兩根寶杵拔出,扔在地上。
這到底怎麼回事?我一臉疑惑,而顯然帝四天也並不知情,雖然其剛剛示意我咬下,但是如今見我手背上浮現的詭異圖案,也是一臉不解,但是我倆手指都不約而同指向那邊已經受傷倒地的長發女子,她肯定知道!
由于小腿被寶杵刺穿,如今那女孩只能待在原地,流出的血液將其及地的長發沾染上一片紅s ,或許是腳傷的劇痛,或許是對叔父的恐懼,如今她不斷的掙扎退後。
在我和帝四天的逼迫下,女孩漸漸道出了實情。
這長發女子,叫做婁蘭,乃是完顏一族的後裔,而這完顏一族,我自然是知道的,乃是送葬者中的貴族。
其父完顏不破,乃是白夜手下被人稱為「燭九y n」之一的天y n,天y n為九y n之首,故這完顏一族在送葬者中的地位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完顏一族一直在為送葬者南征北戰,而這次和守墓者的戰爭,作為帝國僅次于白夜的最強的九人,「燭九y n」自然無法置身事外。
由于守墓者的頹勢,「燭九y n」一路幾乎暢通無阻,在這場戰爭中不止為送葬者打下了大片江山,同時九大家族在送葬者中也博得了顯赫威望。
總決戰前夜,白夜將九y n召集,狡兔死走狗烹,如今大勢已成,完顏不破等九人自然知道是自己卸下兵權的時候了,于是爭相表達了自己的退隱之意,y 將手中兵權還于白夜。
只是他們卻不料,白夜竟拒絕了。
九塊兵符被白夜擺在了案頭,那個時候,白夜的說法很簡單,九位將帥皆因年邁、身體欠恙恐不能勝任而y 離職,這本無可厚非,只是送葬者兵士群龍無首,大戰在即,不能因此而自亂陣腳,而自己作為領袖終歸不能親上戰場,所以,要從九y n中選出一個最強者,既是九y n中最強,那麼區區一軍之首,勝任無虞!
那是一場名為點到即止的比試,但是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場比武,不死不休!
曾經情同手足的袍澤弟兄,如今卻只有一人能帶著無上榮耀踏著八具兄弟尸骸從校場走出,這是對曾經持戈耀馬,疆場飲血的九人最大的侮辱。
最後,九人中年紀最輕僅二十九歲的鬼谷玉帶著八顆頭顱手掌九y n兵符,從校場中走出,見過的人都說,他的臉上,一直有血淌下,卻讓人看不清,究竟是血是淚。
「他殺了其他八人?這……如何下的去手……」我不由的為此而惋惜,也不由的為那最後浴戰友之血而活出升天的鬼谷玉頓感沉重,其實這樣活著,必然比死了更為痛苦。
「不是的。」
「是……是我的父親,完顏不破!他殺了其他七人之後,剜掉了鬼谷叔雙眼,然後自刎而死!」當時婁蘭打斷了我,但是她的話卻讓我不解了。
「殺掉其他甘願受死的七人,然後自殺,這是將活下去的機會讓于年齡最小的鬼谷玉沒錯,但為何要剜掉其雙眼?」我問婁蘭。
「我想,或許不是甘願受死的吧!」帝四天冷冷的說道,而我明顯見婁蘭身體顫抖了一下。
「何意?」我繼續問道。
「那七人,應該是想要謀反的吧。」見婁蘭低頭不語,帝四天繼續道。
「當時校場之內,僅僅是白夜和那九y n在場,所以那七人甚至包括鬼谷玉在內八人,都明顯認為,只要九y n聯手,應該就能殺掉白夜,之後再推舉九y n之首的完顏不破為領袖,奪取政權。」
「而從這個結局來看,顯然是完顏不破沒有答應,而他愚蠢的忠誠,促使他做下了殺害七名手足同袍的行為。」帝四天說到這時,婁蘭眼中明顯帶著怒意。
「至于之後剜掉那幸存者鬼谷玉的雙眼,必定是為了降低鬼谷玉對白夜的威脅,以此要求白夜放過鬼谷玉。因為打從一開始,白夜便不打算讓任何人從那校場中走出!我說的可對?」帝四天語氣帶著挑釁,話里又不留情面,雖然看婁蘭的反應,他所說的必定是事實無疑,但是卻讓婁蘭y 掙扎起殺之後快。
不過也對,這樣的父親,無論怎麼說,都必然是頂天立地、光明磊落的英雄,容不得別人輕易侮辱踐踏,帝四天不該,白夜更不該。
婁蘭一心想要報復白夜,于是在戰爭還未結束之前,便回到了首都,y 從送葬者內部發起叛亂,以此瓦解白夜的政權,但是無奈,玉姜城本就是在戰爭屠戮下的一方樂土,即使報仇心切,婁蘭最終還是無法下定決心將城中百姓的安穩生活白白葬送。
如果不能用軍事的勝利打擊到白夜,那麼婁蘭剩下的選擇,便只有行刺一途,只是白夜武功修為強過自己數百倍,即使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婁蘭想要手刃仇人的機會也十分渺茫。
但是,帝無疆,也就是我叔父的出現給了婁蘭一個契機。送葬者中,流傳著一種將死者喚醒為自己所用的禁忌咒術,被人稱為「封僵」之術,而且隨著死者與生者簽訂下血的契約,還能夠加強死者的能力。
也就是說,只要能夠得到一個足夠強悍的死者,用「封僵」的手段將其喚醒,與自己簽下契約,那麼力量增強數倍且不死不滅的僵尸,必定能夠贏過白夜。
帝無疆,乃是守墓一族曾經的最強者。此次守墓者戰敗,他便被白夜用計謀害死,尸體被秘密運回玉姜城,婁蘭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便決定要截下帝無疆的尸體,為自己所用。
但是無奈,雙重封印卻讓婁蘭等人束手無策,因為封印只有守墓者的血才能破除,而在送葬者的首都,何來守墓者一族?
此事本難有後話,但是好巧不巧,我與帝四天這兩個守墓者一族的余孽正好來到玉姜城,又意外被捕入獄。
消息傳出之後,婁蘭等人聞訊追趕而至,本y 強行用我的血破除封印,卻不料那尸體僅僅臉部封印破除便已經讓人心生畏懼,故婁蘭故意設下布局,假意被擒住,讓帝四天和大叔互相殘殺,然後漁翁得利。
當然,事情又那麼正好,婁蘭不知道,我竟然是王族之人,因為我的出現,導致原本因為封印思維處在混亂狀態的大叔父重新產生了認知,為了救下自己的親佷,他無奈之下被迫和我簽訂了契約,也就是那四個黑衣人口中所說的「滌魔」。
而我手背上的圖案,便是「滌魔印」,通過手上的契約,我便能c o控大叔,當然,一旦我死了,那麼契約就會自然解除。
事情已然水落石出,如今遇到大叔、婁蘭,乃是我與帝四天旅途插曲,現在第四天眼楮瞎了一只,我自身雖然沒有受到什麼重傷,但是體內骨骼卻其痛難忍,對于現在的我來說,急需尋一處隱秘之地,歇息一番,而帝四天則必得覓一上好大夫來治理傷口。
婁蘭見我無心害她,而我等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傷,便有心勸我為其所用,並且邀我至其家中休養。
我雖然沒有婁蘭為父報仇的豪情壯志,但是如今能夠有一地歇息,我自然不想拒絕。
看向帝四天時,我還未表明意圖,卻被其一口回絕,「不行!」
「但是若能夠得其庇護,你的傷口定能得到很好的調理,何況你使用了傲寒……」
「我沒事,用不著你c o心。繼續走!」我話未言罷,帝四天卻劈頭蓋臉的頂了回來。
「你無需逞強,你的傷口……」
「閉嘴,你多久未聞女s ?j ng蟲上腦了嗎?若執意要這女子,我為你制住,上了便是。快啊!」
我不料帝四天竟然會如此看我,這女子雖有姿s ,但是與我何干?何況這婁蘭用計害了帝四天一目,我如何會不介懷?如今委曲求全,不過是情勢所逼罷了,帝四天強行使用傲寒血咒,腳步已經虛浮,加上激烈戰斗,導致眼部流血過多,身形虛晃,繼續這樣走下去,即使沒有追兵,帝四天也很可能尸橫荒野。
我本一腔情誼,如今見帝四天竟然真的抓起已經受傷的婁蘭,一邊催促一邊y 讓我就地行房事之需,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我,即使明知他已經受傷,我卻還是忍不住朝其臉部狠狠甩了一巴掌。
我本就不想真的傷他,但是或許真的已經傷的不輕,他不但沒有躲開我奇慢的一掌,反而被我一擊擊倒在地。
「多年兄弟之情,如今你竟為一賤人向我出手?」我y 反駁其無理取鬧的措詞,卻被第四天一把鎖住喉部,而且不知為何,明明已經非常虛弱的帝四天,如今卻下手極重,我y 掙扎,讓其放開,但是不料,他竟又加重了力道。
我已經喘不過氣來,但是顯然帝四天竟然下了殺手,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在這驚險之際,大叔一掌打飛了第四天。
我痛苦的捂著喉部,不斷的咳嗽。而帝四天被大叔擊倒在地,明顯傷勢又加重了幾分,如今其正一臉驚恐的望著自己的雙手。
「對不起,帝封,我……我不想傷你的,但是……」他本y 說些什麼,但是抬頭瞥見我喉部清晰可見的十指印,他便不再多說。
我雖奇怪為何他會突發狂態,但是我心知他必定無致死我之理由,從守墓者的首都到送葬者首都,遠隔千里,那一路雖無驚心動魄的生死守護,也沒有感天動地的情感彰顯,有的只是他忠心護我周全,為嬌生慣養的我四處求得食物、四處張羅床鋪。
若他要殺我,根本不需要等到這時。這世界上許多人都有要我x ng命的理由,但是唯獨帝四天,我不相信。
「沒事,沒事。」我一揚手,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但是顯然並未讓帝四天覺得好受。
因為這樣,帝四天不再說話,而我就當做他已經默許,背起婁蘭,按照她的指示,往玉姜城折返而回。
一路上婁蘭不斷旁敲側擊,顧左右而言它的向我示意帝四天生x ng凶暴,不講情理,竟然對自己的親弟弟痛下殺手,想來必然是利y 燻心,y 殺掉我將婁蘭和大叔佔為己有。
因為我心中有事,故沒有告訴婁蘭,我本就非其血緣兄弟,而且我倆還合伙將我的母後賣掉了,這樣的兩人,還談什麼情理?何況即使他已經身受重傷,但要殺我,卻也並不難。至于大叔和婁蘭,呵呵,若他開口要求,我拱手相讓便是!
因為體內異變,我走的很慢,中間還歇息了兩次,故待我等眾人趕回玉姜城之時,天邊已經泛白,竟折騰了一夜?我不由感嘆,但是如今要先行為帝四天治療,我便快步y 進入玉姜城。
但是,不知是否時辰尚早,玉姜城竟然城門緊閉,似乎還沒開城。而城上也並沒有守城衛兵,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