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引子,你這兩天怎麼總是無j ng打采的?」
整個玄宮上下,敢叫歐世隨做藥引子的,只有阿九一個人,歐世隨不但不以為忤,反而如聆綸音。
只是無j ng打采的評語,他未敢苟同。他看著阿九充滿疑惑的目光,苦笑不已。
這叫斗敗的公雞!歐世隨覺得自己顏面盡掃,簡直要覓縫藏頭,甩不掉的挫折感,讓他差愧難當。
這一切其他人都不知所以然,但他心里十分明白,擇宗與乘復甚至比他更明白。
兩個可惡的家伙,這兩天一見了自己,笑得格外殷勤,還給他送來了一筐隻果,沒有活活氣死他。
要想報被陷秘道的那一「餓」之仇,看來沒有十年不晚的狠勁是不行了,急切下手,非但徒勞無功,反而自招其辱,得不償失。
歐世隨自怨自艾了兩天,終于緩過了一點j ng神,又被阿九拉到了訓練場上,諄諄而誨道︰「練劍誰都有失手的時候,大師哥也沒有說什麼嘛。」
擇宗也附合道︰「是啊,又沒傷著人,不是什麼大事,接著練,接著練!」
這時歐世隨才切身感到了擇宗這個人的可怕之處。城俯之深,非常人可比。
試想他為了向引誘歐世隨上當,與乘復一唱一和,表演了那麼多隨處可尋珍寶的活劇,可謂處心積慮之致。
事發之後,又沉著應對,遮掩的滴水不漏,讓你沒有任何著力之處,可謂狡猾致極了。
其IQ值之高,如此多謀善劃,而武功又是如此高強,歐世隨一個菜鳥級都夠不上的人物,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了。
他依賴格殺勿論之令設計暗害在先,又將他輕松送進秘道在後,干了這樣的虧心事,自然處處對歐世隨進行提防,歐世隨在玄宮里,無黨無朋,從各方面來說都不是他的對手。
歐世隨只好自己設法,強自壓下這口惡氣,于是提起劍來,走到最後一排,免得在前邊,礙手礙腳耽誤了別人。
豈知眾人擺開了架式,正要從起手式「開門納光」練起之際,突然玄宮懸于正院中心鐘台上的銅鐘驟然響起。
「當~~當~~當~~」一連響了五響,低沉而悠遠,震得歐世隨胸月復之間心ch o回蕩不已。
「不好!宮里一定出了大事了,不然何以一連響了五下?」
「快走!快走!」
眾人不約而同地一齊向玄宮的正殿趕了過去。歐世隨發現不僅是這十二大弟子,全宮上下所有的人,不論男女老少,都急急向正殿方向匯聚而去。
待差不多所有人都到齊了,大管家葉濃走了出來,大聲命令道︰「十二大弟子听令,擇宗速帶六人趕去,將守門班房的人替換過來,沒有宮主之令,不得放過一只鳥出去!」
「是!」
但听耳邊「呼啦啦」衣袂飄動之聲連響,玄宮六大弟子,齊齊向正門奔去。
歐世隨不在十二大弟子之列,身法也沒有那麼快,只好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動,只是不知玄宮里發生了什麼事情。
待所有班房門役一行十二人匆匆趕來之後,大管家葉濃又一聲令下︰「各部上報人數!」
這葉濃,人們背後都稱之為母夜叉,听說是眉宮主的表姐,在這里一人之下百人之上,權大無邊。
待玄宮各部頭領將所部人員,共計一百二十三人報齊之後,葉濃又下令道︰「秀昕,帶著剩下的六大弟子,隨我到各處搜查,管事房十二差使,就地監視所有的人不得亂動,有違者格殺無論!」
「是!」被點到的人又是一聲齊喝,包括阿九在內的六大弟子跟隨葉濃向旁邊的別院急速而去,剩下的十二管事差使,個個拔劍在手,將院中眾人圍在中間,虎視眈眈。
院中眾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見葉濃如此陣勢,都提心吊擔起來,站在原地,哄然而議。
「不許說話,不許交頭接耳!」副管家荇蕪喝道。
當此非常時刻,眾人听了誰還敢不從,當時全場一百多人立即捂住了嘴,議論之聲嘎然而止,院里頓時鴉雀無聲,歐世隨覺得連喘息之聲都听不到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卻總也不見葉濃等人回來,這也可以理解,這麼大的玄宮,僅房間就有二百余間,僅靠六大弟子搜查,可不是一個兩個時辰之事。
這時卻見眉宮主從正殿里走了出來,向眾人一瞟,小聲道︰「讓他們就地坐下,時間還早著呢!」
眾人依令原地坐下,歐世隨也順從地坐下,卻見眉宮主向自己瞟了一眼,只是微微地嘆息一聲,什麼話也沒說。
從早晨到中午,又從中午到太陽偏西,這里的人誰都不敢動,連三歲的小孩子,都沒有敢喊肚子餓了的。
直到掌燈時分,葉濃領著六大弟子回到了正院,與眉宮主交換了一個眼s 。
葉濃接著高聲叫道︰「這里每個人,無論男女老少,位份高低,都要人人過堂,接受搜身!」
接著葉濃在大殿門中將所有的人挨個叫了進去,連管事房及派去守門的六大弟子都被輪喚回來進行搜身檢查,歐世隨自然也不能例外,被葉濃及眉宮主扒光了衣服,全身上下都模了個遍,才被放出,安排到旁邊的別院中待命,不誰亂動。
已經子時十分了,夜已經很深,對于全宮上下一百二十三人的搜身才全部結束,歐世隨想這回可以回去睡覺了,暗自松了一口氣。
豈料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待搜完了身以後,葉濃等人好象並沒有搜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來,便開始了一個一個的過堂審問。
直到第二天早晨,一個個都經過了審問之後,緊接著便是第二輪的審問。
凡是在眉宮主去了上京回來那天前一天開始,所有到宮外去過的人,都是這一輪重點盤查的對象。
歐世隨在此期間也在外面過了一天,自然也被列在其間,被叫去,審問了一個多時辰。
這一次葉濃盤問得非常仔細,每一個細節都問了兩三遍,歐世隨不知她們要查什麼,但知道那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早就將以前對眉宮主說的話想了一遍,又將一些細節也都補充了上去,好在這期間外面下了幾場雨,歐世隨所說的痕跡,都已經蕩然無存,無證可考。
最後,葉濃將手一擺,讓歐世隨回房去,又向外叫道︰「下一個!」
歐世隨急急地出了大殿,回到自己的房間,但見自己的房間被翻得凌亂不堪,也無暇去整理,一頭扎到床上,呼呼大睡。
豈知第二天早晨醒來,歐世隨還沒有起來,卻見秀昕等人一臉凝重的進來要他再到大殿去一趟。
歐世隨听了心下墜墜不安,心想是不是葉濃等人從自己的敘述里發現了什麼漏洞,路上他又將自己編的話前前後後都想了一遍,確實沒有發現什麼漏洞,可是葉濃等人為什麼又要叫自己去呢?
他將自己的話又從頭到尾想了一遍,結果仍然是一樣,歐世隨想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真有了漏洞呢?
就看這兩天眉宮主凝重的神s ,如果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她也絕對不會保護自己,現在是自己保護自己的時候,誰也不能靠,誰也不能信。
歐世隨懷揣千百只歡蹦亂跳的米老鼠來到大殿之上,強作鎮定,向坐在審問席上的葉濃望去。卻見葉濃拿出一件古匕,向歐世隨問道︰
「你認識這個東西吧?」
歐世隨點點頭,承認道︰「這是擇宗給我的,只是前幾天練劍差一點誤傷了擇宗之後,這個古匕再也找不到蹤影了。」
葉濃點頭,又問道;「那麼你說說,擇宗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把這只古匕交給你的,旁邊還有什麼人?」
歐世隨只得答道︰「那是二十多天前,擇宗在竹林里發現了這只古匕,他發現我很喜歡,就給了我,旁邊還有乘復,平背,浪頭三人,可以作證。」
葉濃又問,除此之外,擇宗又給了他什麼東西,歐世隨干脆地回答,再也沒有了。
葉濃同樣的問題又問了三遍,見歐世隨的回答沒有兩樣,最後還是讓歐世隨回去了。
歐世隨回到房間里,回想著葉濃的問話,知道可惡的擇宗為了引自己上鉤,在玄宮四處挖洞裝鬼,現在終于被人抖露了出來。
如果擇宗因這件事而被牽扯出來,深挖下去,一定難逃重罰,歐世隨這幾天盼的就是這樣一個效果,最好一招置之于死地!
可是隱然之間又覺得這件事不是很妥當,然而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妥,自己一時又說不清楚。
兩天之後,看見乘復平背他們,卻唯獨沒有見過擇宗,知道自己這個仇人,八成是犯事了,說不定已經過刑審問了。
可是自己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總覺得擇宗如果說出秘洞之事,對自己十分不利。
因為兩敗俱傷的報仇,並不令人十分滿意。只有打得仇人趴伏在地,再也爬不起來的報仇,而自己卻毛發無傷的報仇,才讓人解恨,讓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