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所安治退兵了!當然別所安治退兵與道場城之事一點關系都沒有。歸根究底的話,就是因為別所安治已經得到了波多野氏投降,內藤宗勝前來救援的情報。即便不畏懼三好氏,但若非要以寡擊眾卻也是智者所不為。換言之,別所安治並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況且西播磨還有無數人虎視眈眈。
與其無謂的對峙,倒不如直接退去,何況,別所氏也並非真的入侵西攝,從打擊三好氏的角度而言,已經是完成了目的。
但就算此間戰事已了,池田勝政也不可能無所事事,才回到池田城,就立刻被派了出來。
「真是,一年不鬧騰你們就不舒服是麼。」坐在寺廟的正中間,池田勝政不斷敲打著手中的折扇,他是真頭疼。
而在池田勝政前面是一群無數衣衫襤褸的農民,各個面黃肌肉不說,手中還拿著鋤頭,木槍,短棍等各式武器。從目前的情況不難看出,典型的一揆。可是無比怪異的是,面對如此多的暴民,池田勝政身邊卻只帶了弟弟池田知政、孫七、千助和安威勝宗四個人。
「八郎老爺,不是我們想鬧,實在是城里的幾位老爺……」其中一人說道,此身相較其他人身體也更為魁梧,而且穿著也更講究,顯然不是普通的農民,應當是田間武士。可是正當他正打算款款而談,卻發現池田勝政在瞪他,立刻閉嘴,一句話都不說了。
「我說熊助,你家那點破事我不知道嗎!」池田勝政站起身走到熊助身邊,手中折扇在熊助的頭上狠狠敲了一下說道︰「上次小七婚禮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今天跑這里來耍威風了,耍給誰看呢!」
「我錯了!」大塊頭熊助馬上低下頭,對于池田勝政他實在是不敢有什麼怨言。
「你們呢?」說著,池田勝政掃了其他人一眼。
「這個……那個……」所有農民都面面相覷,見為首的人認慫,然後各自拿著手里的‘武器’,一個個退出寺廟。
「這個,八郎老爺,我能走了嗎!」熊助嬉皮笑臉的看著池田勝政說道。
「滾吧!這兩天別讓我看見你!」勝政再次用手中的折扇狠狠敲了熊助一下說道。
「是、是、是。」熊助生怕觸了眉頭,趕緊往外走。
「回來。」可是,還沒走出幾句又被池田勝政叫住,見他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說︰「明天你帶幾個人去滿願寺屋,將糧食抬回來給大伙分了。」
「好的,就知道還是得靠八郎老爺!」熊助笑嘻嘻的說道。
「別奉承了,趕緊滾!」池田勝政看眼前這人塊頭不小,動作如此猥瑣,就在他上狠狠踢了一腳。
「是!」說完,熊助依然笑顏不改,走了出去。看著滿寺的一揆散去,旁邊池田知政,無比欽佩的說道︰「不愧是兄長,一來就解決了。」
「這也是治標不治本啊。」池田勝政只能嘆息,這幾年池田勝政做了幾項利民的措施,在民眾之中頗有威望。可是這一揆的問題,卻不是這麼容易解決。
要知道池田氏領地內的一揆可是說是源遠流長,可以歸根到天文法華之亂,而且當時的一揆並非單純的土一揆,而是一向一揆。和同為攝津的本願寺完全是敵對關系,也是直到三好長慶調停後,才大有改善。可是,池田氏的發展政策,包括勝政提出的樂市,都是與寺社爭利,所以那次一揆身後少的了一向宗的影子。
「那麼,為什麼不將那些謀劃之人抓出來呢。」池田知政天真的問道。
「知政殿有所不知,這毫攝寺就是本願寺的分院。」言下之意,得罪毫攝寺就是得罪本願寺。可惜,安威勝宗還是高估了池田知政的政治敏感度,看著他那茫然的的表情,只能感同,同胞兄弟差距為何如此之大。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就回去復命吧!」對于池田知政,勝政並沒有過高的要求,能在戰場上保全x ng命就可以了。
「是!」「是!」「是!」
可是,當池田勝政帶人走出寺門,卻有個身影就這麼向池田勝政撲了過來,旁邊的千助和孫七都反應不及,那人影就倒在了勝政的懷里,兩人摔倒在地。
「哇,毫攝寺的地還真硬。」因為方向的原因,池田勝政只能無奈的充當肉墊,而旁邊的家臣早已是刀劍相向。
「啊!啊!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當勝政反應過來,才看清原來是個女子。
「你好面善。」原本想要訓斥兩句的勝政看著女子的樣貌,方才覺得似曾相識。
「你……沒關系吧。」女子這句話一開口,勝政想起來了,前幾個月在滿願寺屋喝酒的時候。沒錯,因為池田勝政見過的女x ng實在是有限,能夠入眼的更是屈指可數。而且這位女子的樣貌清秀端莊,正是池田勝政最心儀的。
「說,你是什麼人!」可是總有人破壞,熊田兩兄弟就沒有任何的憐香惜玉,手中的刀絲毫不留情。
「這是做什麼。」池田勝政立刻將制止了兩個屬下,唯有安威勝宗在旁笑意吟吟,完全是嘲笑熊田兩兄弟不懂風情。而池田勝政則是扶著女子說道︰「姑娘你沒事吧。」
「多,多謝,殿,殿下關心。」說著,立刻將自己的雙手從池田勝政的手中抽了出來。
「啊!啊哈哈!」見此場景,池田勝政也是頗為尷尬,馬上轉移話題︰「在下,池田八郎三郎勝政。」
「……」女子不做聲,池田勝政更為尷尬,又問道︰「姑娘,這是要去哪里?」
「……」這次女子有反應了,指了指池田勝政的身後。
「毫攝寺?」池田勝政試探x ng的問了一句,女子點了點頭。這時候,池田勝政才明白,女子一直不曾走開,並不是對自己有意,而是因為自己擋住了人家的去路。可憐的池田勝政,已經尷尬的面s ch o紅,說不出話來。只能,拉著家臣挪到一旁。
「謝謝!」聲如細絲,卻別有一番韻味。看著女子走進寺廟,池田勝政才戀戀不舍收回目光。
「殿下心動了?」安威勝宗試探x ng的問了一句,他跟隨池田勝政也有些時r ,知道池田勝政不是那種留戀鯨屋的好s 之輩。但今天這巧遇,確實出人意料。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對于安威勝宗的問話,池田勝政倒也不氣。
「這女子穿著涵養氣質都不尋常。」如果是尋常人听了安威勝宗的話,可能很難產生想法。但池田勝政也是心竅玲瓏,很容易就听了出來。穿著尚且好說,這涵養氣質並不是人人說有就有的。要知道下級武士都未必能培養出多麼有氣質的人,更別說普通人家。
「你的意思我明白。」看著這寺廟一眼,池田勝政就已經將女子的身份猜測出來了,要知道此時的僧人是不禁婚嫁,其實後世也沒禁。更嚴格的來說,是很多宗派一直就沒禁過。
「殿下若是有意,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再議吧,家中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呢。」知道了女子的身份,池田勝政反倒是沒了興趣,想著此次一揆爆發的原因,他還有更忙碌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