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有趣 第五部 愛情湖歷險記

作者 ︰ 景州棗林張

()現在是仲夏時節,天將近八點才黑。下午上完課,又補課到七點才放學。放學後,我坐在教室里想寫點什麼。因為連r 勞累,卻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剛一合眼,那個主人公就跳到我面前,作了一段自述。

一、來到愛情湖

我是一個未成年的男子,正上小學六年級。因為連r 看電視,上午第一節數學課上就打起盹來。我清楚地記得,我們五個同學一起到外地去玩,走著走著來到了一條清澈透底的小河旁邊。河岸上垂柳拂水,到處盛開著野花;樹上百鳥爭鳴;河中鴨逐魚跑;在陽光的照sh 下,河水波光閃閃,岸邊碧草叢生。我們五個人,順著水流的方向,沿河而下,時間不大,就看到這條小河注入一個水面廣闊的大湖。不知誰叫了一聲︰「這就是有名的愛情湖!」

二、愛情湖上風光好

我們五個人來到愛情湖一看,甭說愛情湖上,就岸邊的風景也夠迷人的︰這里沒有蒼松勁柏,多的是縴楊細柳、雛花、幼草,單是這些景物就十分具有特s ,你看──白楊苗條,細柳婀娜,雛花吐蕾,幼草榮榮。雖不見百花盛開,卻到處是五顏六s ,美不勝收!美就美在,湖岸上草木協調生長,空中地上一片翠綠,五顏六s 的花蕾撒遍一片翠綠之中,就像嵌滿珍珠、寶石一般,斑斕奪目,到處放散著奇光異彩。愛情湖畔有山,山上景s 秀麗;愛情湖畔有石,山石玲瓏剔透。

天晴時,湖面上蜻蜓點水,魚兒遨游;有風時,荷花搖曳多姿,水草歡快起舞;無風時,湖面清如明鏡,湖中的景s 和岸邊景s 的倒影融為一體,更顯得嬌艷迷人!天將y n,湖面上輕霧彌漫,雲影飄飄,湖里湖外的景物逐漸罩起一抹輕紗,魚兒悶得不斷跳出水面;雲遮r ,微風起,一團濃霧轉細雨。藍生生的細雨就像一個透明的大玻璃罩,把山水、花草、樹木……全都罩在里面,活像龍王的水晶宮大院一般。這等景s ,實在令人陶醉!

我們五個人來到愛情湖邊,都被這里的景s 迷住了,有誰不想到湖里去看一看呢?

三、愛情湖歷險

順著小路,來到愛情湖邊,迎面長著幾株秀麗的柳樹,直徑有三寸左右,樹干沒有披甲,枝葉就像碧玉雕成的一樣,棵棵都有一丈多高。特別是它的柳條,在陽光的照sh 下綠乎乎的、閃光透明,叫人看了,從心底里感到明亮輕快。當微風吹來的時候,細長的柳枝輕輕地飄動著,就像少女的長發輕柔地親吻著那豐滿的面頰一樣,在水面上拂來掃去。我那漂亮的小同伴張三,一見那美麗奇特的垂柳施情投意,伸手去模那翡翠一般的枝葉,「嗯?」有一種粘乎乎的東西沾在了手上。他用手絹去擦,越擦越粘!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從樹後閃出一個女子,十二、三歲,長發、綠衣,朱唇、大眼。特別是她的眼楮,就像一泓秋水,放sh 著異常光彩。她幾步走到張三面前,微笑著,眼楮里發出兩束興奮的光芒,直刺張三的瞳孔。張三被看笑了,笑得那麼甜蜜!

「小哥,」那女子說話了,「你剛來,不知這里的情況。這柳樹叫多情柳,對喜愛它的人就分泌一種膠液,表示和好、永不分離。凡是沾了這種膠液的,必須用這里的水,才能洗淨。來,小哥,請到我的屋子里洗!」那女子說著把張三拉到樹後的屋子。我們等了老半天,也不見張三回來。會來說︰「我去看看。」

「去吧,」我說,「快去快回來。」

「是了吧。」他應著聲,就走了。

過了二十分鐘,會來帶著焦慮的神情回來了。

大家圍過去問︰「怎麼樣?」

「唉!沒找見。」

大家一听都愣了。

「樹後根本沒有什麼屋子,」會來解釋說,「我轉了幾個圈子,沒有找見他;後來還是在樹後找到了……」

「找到了什麼?」大家急切地問。

「找到了他的衣服。」

「那麼人呢?」

「不知道。只見他的白背心套在一棵樹上。」

「那是怎麼回事?」大家急忙跑到樹後去看,只見一棵對掐頇的柳樹套著白背心、和另一棵同樣粗細的柳樹並肩長在一起,枝搭枝,葉搭葉,枝葉隨風飄舞著,好像十分快活。大家都很納悶︰「樹怎麼會穿上他的背心?」

「這不是他的綠褲子嗎?」會來扒開了泥土,指著穿背心的樹的地下部分大叫起來。

我們看到這種情況更加奇怪。

「哎,明白了!」大家看時,是雲杉大叫起來。

「你明白什麼?」我們幾個都問他。

「一定是張三中了邪,變成了柳樹!」雲杉肯定地說。

我們都不願張三真地變成了柳樹,主張再去找一找。于是,大家邁動腳步四處去找,左找右找也找不見,大家疑心他真地變成了樹,都願意回去救一救他。正在這時,忽听雲杉又叫起來︰「玉蘭花!」

大家順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一棵丈把高的玉蘭樹伸枝展葉,滿樹的花蕾朱紅點點,只有頂尖一朵︰花瓣綻開一半,鮮艷奪目。

「我去摘下來!」雲杉說著跑過去。因為他個高,到樹下,一欠腳,一伸手,扳彎了枝杈,就把花摘到手里了,一聞噴兒香。他一邊聞,一邊嚷︰「真香!真香!」我們也湊過去聞了聞,確實香得很。我們把花還給他,說︰「咱們去救張三吧!」大家說著就往回路走。走了一程,忽然不見了雲杉,大家心里咕咚一聲,好像壓上了一塊石頭。

「壞了!」我說,「雲杉會不會像張三那樣被玉蘭花奪去變了樹呢?」

他們兩個一听都驚呆了。準確一點說,他們兩人听了雲杉變樹的事,都毛骨悚然起來,臉都變了顏s 。我也覺得頭發根子發炸。但是不管怎麼樣,還得去看一看雲杉。我說︰「咱們回去找一找!」他們同意了。我們三個人原路返回玉蘭樹下,果然不出所料,就在那棵玉蘭樹旁邊又長起一棵玉蘭樹,滿樹花蕾伴著綠葉朱斑點點,而且也在頂端半綻一朵紅艷艷的花蕾,映著陽光紅得透明。花兒是美麗的,但我們看了辛酸和恐怖。大家含淚離開這里,往哪去呢?不知道。大家只琢磨著一個問題,「該怎樣解救他們呢?」想來想去,誰也沒有主意;而琢磨的另一個問題就是,「這里實在太危險,得想法走出去!」總結前兩次的經驗教訓,大家一致認為,「這里的什麼也不去動,大概就安全了。」

正在大家危難時刻,從山後走出一個老頭。他見了我們,聳動了一下白眉毛,笑笑對我們說︰「你們困在這里了?」沒容我們回答,他又說,「我是來愛情湖進行考察的,經過多年的分析研究認為︰愛情湖可怕與不可怕,決定在思想上;如果在思想上掌穩了舵,愛情湖不但可以走出去,它也可以改造,還可以利用!」話音一頓,老頭向我們招招手說,「再見!」就走了。

老人的話掃除了我們j ng神上的緊張和恐怖。我想︰「只要掌好思想上的舵就不會陷在這里。在這個基礎上,我要在這里見識見識,長長知識;還有會來和小燕呢,他們會怎麼想?」

我和他們兩個人交換了想法,他們倆好像比我還堅定,說︰「一定要把握好思想上的舵,即使救不了張三和雲杉,我們三個也要走出這個是非之地。」

小燕是個女同學。誰知道她為什麼也和我們一起出來了?如今看她的決心還不小。我想︰「在愛情湖出事的都是男同學,女同學大概沒事。」我一邊想著,一邊和他們兩人走上愛情湖中的小橋。小橋是竹子扎的,約有一米寬、二十米長,有欄桿,很牢靠。從小橋可以走到湖中的小島上。小橋兩邊是荷花。有的荷蕾紅如朱砂一點,有的荷蕾半綻,一個個托在大玻璃盤子似的荷葉上。我們三個走在小橋上,倚著欄桿,飽覽著周圍的景s ,尤其喜愛湖中的荷花。但誰也不敢去掐一朵,連小燕也不去動一動。我心想,「這樣一定沒事。」忽然,一條紅s 的小魚「不稜」一下跳上了荷葉,在荷葉上一躺,上面是半綻的大朵的粉s 的荷花︰這粉花、紅魚、綠葉配在一起非常好看。微風吹來,那荷葉一顫一顫的,小紅魚躺在荷葉上,就像小孩睡在搖籃里一樣。小燕想到這里,覺得真好笑,于是就不自覺地笑出聲來。接著,一個大紅鯉魚「不啦」一下從水里跳到了她的腳下。我一看,使勁嚷道︰「別動!」可惜,說得太遲了!話還沒說一半的時候,小燕已經把魚抓到手里了。我和會來急忙去抓小燕的手──想把她留下,可抓到手里的只是一條鯉魚!看到這種情況,我和會來都哭了,眼淚刷刷地落下來,滴在那鯉魚的頭上、身上和尾上。我們倆想把鯉魚帶走,可它掙扎著,老想擺月兌而去。我們看看它都快干死了,就只好忍痛把它放到水里,立刻就有兩個小紅魚嬉戲在荷花中間,在荷葉和水面跳上跳下。我看到這里一伸手拉過會來向湖中小島走去,一邊走,一邊告誡自己︰「掌穩舵,別動手!」

湖中小島上長得多是青桿大葉的梧桐樹,也有布滿花蕾的樹,地上的花草也多,但無論地上和空中沒有一朵完全綻開的花,都是各s 的大小花蕾。由于湖中有水,樹上有蟲,這里的鳥兒也多,有百靈,有畫眉,有黃鶯,有杜鵑,有長腿鶴,有巨嘴鳥,個兒大的是鳳凰,個兒小的是山雀。不管白天黑夜,都不缺少鳥兒的歌聲。最有意思的是黃鸝兒(黃鶯)──當家里來人時,它會說︰「瞧狗來啵!」當誰家小孩兒淘氣時,它會說︰「不管你們悶了悶了?」當小孩子追胡蝶時,它會說︰「胡蝶胡蝶落!」當小孩子吃桑葚時,它會說︰「誰吃桑葚黑!」當有誰摔了一泥時,它會發出「哈哈」的笑聲……

我和會來登上這景s 別致的小島,既受到陶醉,又感到緊張;而且因為緊張損傷了我們飽覽大自然的興趣。這個鬼地方,空有大自然的美好景s ,卻使人時刻提心吊膽。如果稍有不慎,就甭想走出去。我心想︰「在這里,不知又會遇到什麼鬼點子?」忽然,听到「劈的啪它」的響聲。

「下雨了!」會來大喊起來。

我一抬頭,一個清潔的小雨點正滴進喉嚨。雨點雖然不大,但甘甜得驚人,而且能使人立刻感到渾身醉意。我不知什麼時候,竟輕飄飄地栽倒了。

我迷迷糊糊听到,好像有人在說話︰「他醒了。」是誰的聲音呢?听不出來。過了一會,我的頭腦清醒了些,微微地睜開眼楮,蒙地看到︰屋里豪華得像宮殿一樣。「我怎麼到這里來了?」

「你認不出這里吧?」還是剛才那個聲音──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我使勁睜了睜眼楮,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坐在我的旁邊。

「我怎麼到這個地方來了?」我再一次提出這個問題。

「你剛才嘗這里的甘露酒,醉倒了。要不是我把你救到這里,恐怕你早就喂了老鷹。」那少女說。

「那我該好好地謝謝你!」

「謝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稍停一下,她又說,「好心換好心,你說是不?」

「哦,你不要我感謝,而是要我報以好心。可是我的好心不肯輕易用。」

「好吧,咱們不說這個。現在都下午兩點了,你想吃點什麼?」

「我早就餓了。但我必須把一些事情弄明白,才肯吃東西。」

「那你說吧。」

「你是干什麼的?」

「我是愛情湖的主人。」

「愛情湖這個地方有人麼?」

「沒有。」

「那你也不是人了?」

「我雖然不是人,可我是比人高明的神。」

我說︰「這里有花有樹,有魚有鳥,你是個什麼呢?」

她說︰「我不是任何一種具體的東西;我是愛情的化身。」

「它們有的把人變成樹,有的把人變成花,有的把人變成魚,你準備把我變成什麼呢?」

「我不打算把你變成什麼;我倒變成了和你一樣的人。你會有意見嗎?」

「沒意見。我還要提個問題。」

「你盡管說吧。」

「你說,這里是個正常地方嗎?」

「不是。」

「為什麼十幾歲就搞戀愛呢?」

「大家覺得好玩就搞起來了。」

「這按我們人來說,上學的學生是不適宜的,你既然是這里的主人,請把丟在這里的同學還給我,行嗎?」

「行倒是行,」她說,「你也得答應我的要求。」

「你說吧。」

「第一,不許破壞他們的關系;第二,你得和我訂婚。」

「那除非你們都變ch ngr n,而且得在法律許可下再結婚。」

「可以。」

「那你就把同學們給我叫來吧!」

那少女打開窗子,向外一揮手,張三、雲杉和小燕,還有另外三個少年就都來了。三個同學見到我直哭,又不好說什麼。我把情況說了說,女主人作了補充。她又和我商量了一些別的什麼,然後就準備晚餐。

在晚餐的時候,我忽然想起會來。我問女主人︰「我還有一個同學,怎麼不見他來?」

「怎麼,你還有一個同學?等我給你看看。」說完,她又推開西邊的窗子向外看,一招手,就叫來兩個人,一個是會來,一個是山雀姑娘。不用細說,會來一定是叫山雀給搶走的。同學們都集中在一塊卻也歡喜,我也吃得很香。但總有一絲y n雲隱藏在我的腦海之中。這一點是不是叫女主人看出來了呢?

在餐末獻羹的時候,女主人特意向我的碗里倒點調料,喝下去感到異常興奮。

吃完了飯,喝足了水,我們要借著月光回家。女主人在送別的時候,對我說︰「希望你兌現諾言!」隔了會,她又說,「不算數也沒關系;有困難來找我。」我們就這樣離開了愛情湖。

四、余音

回到家以後,我對會來他們說︰「反正我們回來了,誰管它什麼愛情湖的事?我們就專心上我們的學。」他們幾個人也都同意,當時各自回家了。可在當夜,我興奮得就像在愛情湖喝完羹似的

一夜過去了,我去上學了;一天過去了,又到了黑夜,還是那樣的興奮,一連幾夜都是如此。我想︰「去趟愛情湖招來這麼多麻煩,干脆組織人把愛情湖填平算了!」這樣一想,興奮得就更厲害。這下可壞事了︰黑夜不能睡,白天沒j ng神,書也學不成,事也干不了;一上課準睡覺,一睡覺就夢見女主人──笑著對我說,「說了話可以不算數,有困難找我。」時間一長,我可有點受不了。這不睡覺比不吃東西還厲害,熬得我j ng疲力竭。可每次在課堂上睡覺,又都要夢見她。我很討厭她,但又無可奈何;幾個月過去了,功課沒有學成,身體也搞垮了,病倒在床上,可她還要在我夢中出現。她還是那樣笑哈哈的。後來,她看到我要死了,就掉下眼淚說,「你呀,就是不听話,眼看著就不行了,心眼還那麼發死!」我听了那個氣呀,我簡直是喝斥她說,「都是你鬧的!要不是你害我,我會要死嗎?」她听了,不以為然地說,「我害的?要不著我,你們同學五個能走出愛情湖嗎?」我一想也是,愛情湖是個鬼地方,沒有她的幫助,還真出不來。在這種意義上還應該感謝她。這到底對不對呢?打個比方試試︰一窩土匪,搶了我們東西,捉了我們的人;如果我們做些讓步,土匪不但能放掉我們的人,而且他們也能改邪歸正。那有什麼不好呢?雖然這個比喻不夠恰當,但還能說明問題。想到這里,我對她說,「要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了?」

「謝不謝沒關系,還是兌現諾言好。」

「那好,我一定按當初說的辦。」

「只要你有良心,我幫你解除痛苦。」說著她遞過一個藥丸,給我放在嘴里,又幫我喝了一口水。嘿,真管用!吃下去就長了j ng神,也吃得香睡得著了。不知怎麼的,沒過幾天,我的身體竟比原來還棒!

在我正高興的時候,你猜怎麼著?那女主人拉來一頭小毛驢,她說︰「你的身體已經很壯實了,今天咱們去玩一回,明天你去上學。」說完,她讓我騎上小毛驢,自己也騎上去。咳,真沒見過!那小毛驢,不在路上走,竟往天上跑,跑得那個快呦,很快就鑽到了沒天雲,我說,「不行!不行!我要掉下去!」她說,「你怕什麼?我這揪著你哪!」在我頭暈得很的時候,她給我嘴里塞了一個藥丸。我的頭,輕飄飄地不暈了。我說,「這回還可以。」我又問她,「這是上哪去?」

「上天堂!」她笑笑對我說。

「你不是說叫我明天去學習嗎?」

「那你就甭學了唄!」

我一听急壞了,竟可著嗓子大喊一聲︰「我不去!」渾身的冷汗「刷」地下子冒了出來。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數學課已經上完了。老師說,「真睡得實呀,叫都叫不醒。」有個男生怪聲怪氣地說,「唉,人家在夢里,夢見好事了;一醒,不就全完了嗎?」一句話說得大伙嘎嘎大笑起來。

主人公講完了,我也睜開了眼。一絲笑意從我的嘴角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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