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第四章阿木爾歸來（5）
一時間，營地里所有人得知石頭為烏倫珠日格換來只玉鐲，紛紛跑來一睹為快，你接著又傳到他那里，一個個輪流著打量那只玉鐲。大家有說有笑，但中心都圍繞在玉鐲里似有兩只魚兒，有的還一時看不出，有的一看就瞧出來了。
那位懂相卜的老阿爸說這是長生天送給石頭夫妻的信物，因為長生天也為他倆的廝守有所感動。所有人覺得只有美麗善良的烏倫珠日格才有資格戴上這玉鐲。老阿媽告訴烏倫珠日格玉養人，更使得她美滋滋的，那種滋味好像又生了個兒子似的。
氈包里片片熱鬧，似乎每一天總能找到一個話題把大伙熱鬧起來，排解荒原中那種空曠的孤寂。
就在大家熱鬧的時候，阿木爾已經到阿拉善了，他一刻不停地向自己親手搭建的營地駛來，路上一邊走，一邊掐算離開阿拉善的時間，差不多都6、7年了，十分感慨光陰飛逝，人生的悲歡離合。
說巧還就真巧，第一個看見阿木爾還就是石頭，這注定一別多年的想念在瞬間要爆發了。石頭看見阿木爾風塵僕僕向自己走來的時候，身子頓時變成一根了打進草地里的木樁，想盡一切辦法也無法表達他的喜悅的心情，眼淚刷刷落進他大把胡子里。羊群對阿木爾的到來也好像很興奮似的，一個個扭過來咩咩地叫。阿木爾也早瞅見石頭了，只是在遠處還不敢相信前面那個頭發蓬亂，滿臉胡子，腰有些駝背，衣物破爛不堪的人是他好安達——石頭。漸漸走進時，正要打招呼時，他一股子酸楚噴出眼眶，就一個快步跑上去，抱住他多年未見的石頭，兩個大男人哇哇地哭了起來。站在不遠處的兩個男娃聞聲跑了過來，他們斷定是阿木爾回來，打了個劃破長空的口哨，一溜煙向營地跑去了。
阿木爾上下打量他多年不見的石頭，發現石頭老了，胡子已岑出白茬，尤其腰都不能挺直了，兩只粗黑的手幾乎不能打彎了，破裂的像鷹的爪子。
兩人正準備相擁著走的時候，阿木爾才知道石頭腿也瘸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不忍再看眼前的石頭，真不敢想象這個漢子這些年究竟經歷了多麼大的磨難啊！
石頭一動情就更結巴得不知說什麼了，一只手指著前方營地的方向，一只手搭在阿木爾的肩上，就如一個孩子遇見遠方來的親戚，害羞的不知為那般好似的，一個勁地指著家的方向。
阿木爾很想問問石頭有關那腿的緣故，可話總難過的跑不出喉嚨。石頭的右腿幾乎是被拖在地面上的，使不上力氣，只勉強起著一個平衡身體的作用。
阿木爾實在忍不住了，干脆蹲下來一把挽起石頭右腿的褲腳，幾只眼孔結爬在小腿上，還有幾道長長的抓痕，明顯是什麼野獸的爪痕，且小腿肚細的和胳膊差不多粗。
「你這是遭遇什麼野獸了？」阿木爾抬起頭難過地問，「怪不得你嫂子說你差點被什麼野獸吃掉！」
「狼！」石頭顯得很淡然的說，「右，右小，小腿——被咬，被咬的，沒，沒，沒知，知覺了，那次，那次命，命，命保住，保住，也，也是——大幸了，還，還好，烏—倫—珠——日格，的，的阿爸——老，老，老蘇哈——搭救了！」
「不，不，不提，提這些了！」石頭憨笑著說，「趕緊，趕緊——回，回，回營地，兩娃，娃——已，已經，跑回去，跑回——報，報，報信了。」
阿木爾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捏了一把眼淚，再沒有說什麼，左手緊緊搭在石頭肩上。于是，兩個人慢慢向營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