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四十四章追索撫養費
第四十四章追索撫養費
貸款到位了，我按照我事先與銀彎區供銷社簽定的協議，租借了他們位于順天大道轉彎地段的一棟已經停放一年多的樓房的一至四層，一邊請來裝修公司正式開始裝修，一邊叫鄧曼妮帶著從深圳請來的家在溫湖或溫湖附近的洗腳師傅和按摩師傅，正式公開招聘服務小姐開始培訓，至于山莊的生意我全權交給周三負責，娥姐協助管理，一時間我基本上工作在市區，只有晚上才回山莊休息，個把月下來我瘦了十來斤肉，娥姐見我那麼忙、那麼累，好心疼的，好幾次我一回到房子我就呼呼大睡，都是娥姐幫我洗了腳，蓋上被子讓我好好睡上一覺的，她自己則在床邊坐著陪我，我一醒來她馬上去給我煮碗雞蛋面給我吃，還經常勸我別把自己累垮了，做生意不能不顧及自己的身體，世界上的錢是賺不盡的。面對娥姐的關心，我心里甜滋滋的，精神上得到了極大的安慰，渾身頓時又充滿了活力，我在心里暗暗發誓，這輩子如果不對娥姐好，天打五雷轟。
裝修進度是比較快的，裝修的材料還是我自己去選購比較放心些，這一來可以節約資金，至少可以減少裝修公司與建材商之間的那筆回扣費，二來呢還可以把把材料質量關，裝修公司的吳經理老說我好精明的。鄧曼妮那邊的培訓工作也開展得不錯，因為招收的年輕姑娘和小伙子基本上是農村來的，她們能吃苦耐勞，也很滿意這份工作，學習起來也很賣勁。
正在我這節骨眼上，一件意想不到的麻煩又找上門來，那天我正提著買的盒飯趕回工地，被雅雯的父親和弟弟堵在樓梯口，拖著我硬不讓上樓，說要跟我談談蕭一悅的撫養費問題，我說你們可以跟我上樓去說，站在這樓梯口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們父子見我這麼說便跟著我上了樓。
雅雯的弟弟指著我的鼻子吼道︰蕭仲明，自己養的女兒一撂就不管了，這麼多年你竟然一分錢的撫養費也不給，你現在是有錢老板仍然不給，簡直不是男人。
一听吳鵬的指責我很無語，我跟雅雯當時就已經說清楚了的，難道雅雯連她父親和弟弟都沒有告訴嗎？難道她真的把一悅當作我的女兒來養了？也許雅文不想將一悅的身世告訴任何人，包括她的親人，怕別人說一悅有一個坐牢的親生爸爸，這是極不利于她的成長的，既然這樣我還是替雅雯和一悅保守這個秘密，況且當時我也答應過雅雯的，不管怎樣我們曾經夫妻一場，一悅至今不還跟著我姓蕭嗎？于是我耐住性子對他們說︰吳叔，吳鵬，不是我不願意承擔一悅的撫養費，是離婚時我跟雅雯說好了的，一悅的一切由她承擔，而且我們的離婚協議也是這麼寫的，我沒付撫養費不是我的責任啊。
小蕭，做事要憑良心，當初雅雯跟你結婚時你沒拿你一分錢，她從沒埋怨過你，是吧，雖然協議不要你承擔一悅的撫養費，可現在雅雯承包的書店賺不了幾個錢，眼看下半年一悅要讀一年級了，學費和生活費還不知道在哪里呢？我那點養老金僅夠我吃飯幫不上她忙的，我們是听別人說你發財了才來找你的。雅雯父親說著說著便老淚縱橫了，他那渾濁、深邃的眼楮里充滿無奈和企求。
說句實在話我很同情雅文和她父親目前的處境，如果我有錢的話我願意給他們點幫助，可現在我自己的洗浴城還差一二十萬的缺口不知道到哪兒去找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我狠了狠心道︰吳叔，你們回去吧，如果要我付撫養費也得雅雯跟一悅來找我呀，你說是不是？
蕭仲明，我們來找你是沒跟我姐說過，但你應該承擔的撫養費是躲不了的，只要在溫湖一天我會找你一天，直到你肯付撫養費為止。臨走時吳鵬的火氣還是很大，看來他們父子倆不拿到一悅的撫養費是不罷休的。
說真的我回溫湖快兩年了我從沒找過雅雯，也從沒踫到過她們母女倆，更不知道她們生活咋樣，我一直以為只要幫雅雯保住了一悅身世這一秘密就沒我什麼事了，然而听雅雯父親說的那番話，好象雅雯生活得並不怎麼好，不然她父親和弟弟不會來找我麻煩的，我還得親自找雅雯說清楚才行，否則她父親和弟弟還會來找我的，可現在我哪有時間去找她說呢，我想了想我先打她原來的手機號碼試試，還好雅雯的手機號碼沒變還是原來的號碼。
喂，你是誰？電話里是雅雯的聲音，但從她的聲音里似乎蒼老了許多。
雅雯，是我，蕭仲明。我自報了名字。
什麼時候回溫湖的，你還好嗎？雅雯很關切地問道。
是這樣的，我現在回溫湖做生意了，跟你一樣，不過剛才你父親和弟弟找到我，要我負擔一悅的撫養費，你以前沒跟他們說清楚嗎？我不得不將剛才她父親和弟弟找我的事跟說一下。
哦，對不起，仲明，我回去會跟我爸爸和弟弟說的，我想他們不會再找你了，一悅的身世你還得繼續替我保密，我想給她留下一個美好夢，等她長大了我再跟一悅細說。雅雯仍希望我保密，何苦呢，反正一悅遲早會知道的。
那好吧，等我忙過了這陣子我再來看看你和一悅。我很客套地違心地說了句帶著希望的話語。
我想我已經跟雅雯說好了的，估計她父親和弟弟不會再來找我的了，我又全身心地投入到洗浴城裝修工程上來，沒想到我估計是錯誤的，沒過幾天雅雯父親和弟弟竟然找到我山莊來了，那天傍晚我剛剛回到山莊洗了個澡，還沒來得及吃飯，吳鵬騎著摩托車帶著他父親來到山莊闖入我的飯廳。
蕭仲明，你以為我們吳家是好欺負的，今天你不付撫養費我們就不走了。吳鵬一坐下來，似乎鐵心要拿到撫養費的。
怎麼了，有話好說嘛。娥姐見狀知道吳家是不好惹的，忙來勸解道。
娥姐，你們都出去吧，我跟他們會談好的。我忙把娥姐和山莊里看熱鬧的職員推出去關上門。
蕭仲明，你關上門我們也不怕，既然來了就不怕你們人多。吳鵬擺出死豬不怕開水湯的架勢。
我在他們父子倆對面坐下來，耐心地跟他們說道︰吳叔，雅雯沒跟你們說嗎？撫養費我跟雅雯確實說好了的，上次你們找我後我也給雅雯打過電話。
蕭仲明，你只會欺負雅文，雅雯是跟我們說過撫養費不要你承擔，她的事不需要我們管，可你不看看雅雯母女現在是什麼樣子，造孽啊。雅雯的父親說得好悲蒼。
狗日的蕭仲明，今天你不給我個交代，我不會放過你的。吳鵬見他父親的悲傷樣子，激動得站起來吼道。
你們是來說事的還是來罵架的，說事就好好說別罵人，要是來罵架的，我絕不奉陪，你們給我走。我一听吳鵬罵人的髒話我很生氣，本來累了一天就已經夠嗆的，況且我的忍耐心是有限度的。
吳鵬一下子彈了起來，撲到我面前繼續罵道︰我罵你怎麼了，你就是個狗日的，你能把我怎麼樣？
給我滾，滾出去。我憤怒到了極點，一把拉開門沖他們吼道。
吳鵬一腳踢翻我坐的長凳，揮拳向我的臉扇來，我一手擋開，狠狠地朝他小肚子踢了一腳，這時他父親見狀也向我猛撲過來，我知道老人是經不住打的，即使沒打傷他也是說不清楚的，何況他是雅文的父親，以前對我還不錯，我總不能對他施以拳腳的，我忙朝門外的周三他們喊道︰把他們拖出去。
他們倆被拖到外面屋坪，而他們的手仍然被周三幾個人抓住無法動彈，我走到他們面前對他們嚴肅地說︰我希望你們別再來吵鬧，要撫養費必須是雅雯和一悅自己來要，你們沒有資格來要，否則對你們不利，對雅雯和一悅也不利，如果不信的話我馬上打電話給派出所，告你們一個非法闖入他人住宅罪。
他們倆也許被我的強硬氣勢給鎮住了，象咽了氣的皮球一句話也沒說，我猜想他們不會再吵了，這才對周三他們說︰放了他們吧。
當吳鵬騎上摩托車啟動後，撂下一句我們法院見，吱地一聲飛也似的跑了。
我不怕法院相見，即使對簿公堂他們也必輸無疑，我堅信雅雯根本就不可能去法院告我的，如果她告了我不僅一悅的身世保不了密，而且將會輸得很慘的，雅雯不可能這麼傻的，不管怎樣我還是替雅雯感到惋惜，本來她好好的工作，科長也當得好好的，如果不是我的告發她怎麼會弄得這麼淒慘，算了，只要他們不再來找我麻煩就行了。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雅雯父親和弟弟的能量，半個月後區法院給我送來傳票和起訴狀副本，是娥姐替我收簽的，我打開一看，起訴人是蕭一悅，代理人吳鵬和一張姓律師，我感到奇怪的是雅雯明明是一悅的法定代理人，怎麼沒有她的簽名呢，難道雅雯真的不知道她弟弟已經代替一悅起訴我了嗎？這事我得找雅雯當面徹底解決才行。
明崽，一悅真的是你女兒嗎？如果是你的女兒不承擔撫養費，那就是你的不對了。娥姐站在我身邊責備道。
姐，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我今天就去找雅雯說清楚。我不想讓娥姐知道一悅不是我女兒的秘密。
我在市一中外面的一間大概不到二十平方米的書屋找到了雅雯，漂亮的雅雯比以前憔悴了許多，眼角邊已經悄悄地爬上兩三條不太明顯的魚尾紋，見她這樣子我心里頭的氣消了一半，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啦，我走到她的背後輕輕叫了聲雅文，雅雯馬上回過身來不好意思地說︰你來了，你看，我這里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生意還好嗎？我問道。
什麼好不好的，只要夠我們倆娘女吃飯就行了。雅雯本來有點興奮的眼楮剎時變得空洞起來。
雅雯，這是區法院送給我的傳票和起訴狀副本，你看著辦吧。我不想再呆下去了，因為我見不得女人淒慘樣子，我說完轉身走了。
兩天後雅雯到我洗浴城工地找我，她的臉色很不好看，煞白煞白的，是不是病了？可我又不敢問，她告訴我她已經去法院撤訴了，她父親和和弟弟不會再找我麻煩了，同時從衣兜里掏出一把百元鈔票遞給我說，這是娥姐昨天給她的五千塊，她不需要，叫我幫她退還給娥姐。
我望著雅雯遠去的背影，加重了我心中的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