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花心男人的自述︰致命纏綿 第六十九章 喬遷新居

作者 ︰ 默霖

萬聖山綠色天堂全部竣工驗收後,物業管理又成了問題。于是,我請曹地龍推薦個人給我負責綠色天堂的物業管理,這個人至少要懂點水電技術和安全保衛常識,曹地龍把他的小兄弟麻桿張推薦給我,他說麻桿張的父親是市政府後勤管理處的水電工,听說他的技術蠻不錯的,剛剛退休,身體好,沒什麼病痛,若是用了麻桿張,還可以返聘他老子。我接受曹地龍的推薦,為了今後房地產發展的需要,我決定成立修遠物業管理公司,任命麻桿張為經理,除會計由我選派外,其他人員全部由麻桿張自己去招聘,而且與他簽訂了承包合同。

萬聖山綠色天堂確實有如徐省長所說的風水寶地,除了萬聖山北、東、南三面修建了六棟三十層的電梯樓外,往里至山頂,皆是清一色的別墅樓,而且忽明忽暗地遮掩在綠色植被之中,記得第一期工程完成後,除我為自己預留的兩棟別墅和四套電梯樓外,其他所有別墅和電梯樓全部售完,柳長元書記的別墅是曲霞替他登記的,周三、陳工、柳工、鄧曼妮、曹地龍、章經濟也要了棟別墅,後來連已擔任市教育局黨委書記的莊姐找我要棟別墅,我都無能為力了,念在她曾經對我不錯的份兒上,叫她在我預留的四套電梯房中選一套按成本價賣給她。我自己預留的兩棟別墅,是選擇萬聖山南面中間位置的兩棟樓,編號為四十六、四十八,風水師跟我說過,南面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的,既可以避免冬天的北風肆虐,又可以避免夏天東西兩方向的太陽曝曬,而且面臨山腳下的休閑廣場和烏水河,視野好,灰塵少。預留的電梯房也是南面一號電梯樓的十六層的四套,夏蓮、莊姐以成本價各買去一套,其實我只有兩套房了,無論如何我要為吳雅文母女倆留下一套的,這是我自己早已在心里許願她們了的,不管她們母女倆願意不願意接受我的贈與,我都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因此,在房子完工後,我特意交代劉工為我的四十六號別墅和一套電梯房做了裝修設計,裝修也是劉工為我請的一家省城的裝修公司為我做的環保裝修,如今已擺放兩三月了,春節期間我曾帶娥姐和桃桃去看過房子,我跟她們說我們是一家人,四十六號是我們倆住的,四十八號是留給桃桃將來結婚用的,而且房子緊挨著,將來也好相互照顧,桃桃自然高興不已,可娥姐見我當著桃桃的面說我們倆住一棟顯得既高興又害羞。最近,娥姐問我什麼時候搬遷新居,我說隨時都可以搬遷的,娥姐說這麼大的事情還是請人看個日子搬遷吧,我說行,就請她去找人看個日子,再交由麻桿張去負責搬遷。

搬遷那天,天剛剛亮,麻桿張就帶著物業管理那幫子人在房子走廊前燃放起一卷卷鞭炮,霎時間鞭炮聲驚得林子里的夜棲的鳥兒撲楞楞往外飛,然後他們將一大盆燒得通紅通紅的炭火、一捆干柴、一袋大米抬進屋里,預示著房屋主人美好的將來,早飯後,麻桿張他們又去家具店將我早就定好的家具全都搬進了屋,但是最讓我的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一些同事、弟兄、領導、朋友和私營企業老板紛紛前來祝賀,面對他們遞過來的紅包禮金我一時不知所錯,思考片刻我決定不接受他們的紅包禮金,我想我身為市政協副主席、市工商聯合會常務副會長,又不是做大喜事,只不過喬遷新居而已,不值得別人送禮祝賀,若是我接受了他們紅包禮金,那我不成了借機斂財、貪婪無度的小人君子,那影響多不好,其實我並不是什麼高尚的人,也不是為了自己所謂廉潔清政,而是想在他們面前留個好的印象。于是,我向其拿來送禮的人一一講明道理,講明我不能收受紅包禮金的理由,可是我的嗓子都講啞了,卻毫無作用,這時曲霞和周三也勸我收下吧,不然會把人得罪的,我只好安排曲霞把收受的紅包禮金作好登記,再安排周三去華麗大酒店訂好酒席,通知前來送禮祝賀人于下午五點半在華麗大酒店就餐。這一天,不僅把公司里的這幫人累壞了,也把我自己累壞了,最讓想不到的是柳長元書記、市政府的余大有秘書長、莊姐、已改任市文化局局長張仁和和劉笑也不知道從哪兒得到消息,也前來向我祝賀,尤其是張仁和和劉笑的到來,我感到特別驚訝,他們倆是不是還有其他目的?今天是我喬遷大喜之日,來了就是朋友,我不能冷落他們,我上前與他們一一握手,表示感謝。然後我把柳長元書記拉到一邊跟他說︰柳書記,我不是辦酒席,我是堅決不能收受紅包禮金的,您是溫湖市**的書記,您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該咋辦就咋辦唄,我們可是好朋友,你不通知我就不怪你。柳長元笑道。

我想了想,便故作嚴肅道︰柳書記,如果像我這樣子搬遷個新房也辦酒收禮,我是溫湖的名人,將來肯定會影響溫湖的社會風氣,到時我看您這個書記怎麼去糾正這個不良社會風氣?我是替您著想啊,我的書記大人。

這,這還真是個問題,那你說咋辦?柳長元是聰明人,听我這麼一說也覺得是問題。

好辦啊,您現在帶頭收回您送的紅包不就得啦。

那還是不太好,你不是在駁我的面子嗎?柳長元又覺得不好意思。

那我就在酒席上再跟大家說說道理,您就鼓掌支持,並作重要講話,行嗎?

好吧,只能這樣子啦。

我按照我的事先的計劃,在酒席開始前我上台致答謝詞著重說了四個字,前兩個字是感謝,感謝大家的真誠厚意,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來祝賀我喬遷新居;後兩個字是幫助,幫助我把今天的酒喝好、喝夠,幫助我把你們送來的紅包禮金領回去,否則我只好上交市紀委或市監察局。

剛才蕭總說了四個字,說得很好,我作為市委書記和他的朋友也借這個機會說幾句,目前我們溫湖有些縣、區的風氣很不好,結婚、升學、生日、搬遷新房、辦喪事,等等,想盡辦法辦酒席,目的就是想借機斂財,這很不好,你們算一算,你一個月能拿多少工資?一次兩百,能送多少次禮?那全家這個月吃什麼?我想這個大家都會算得清楚,而且與中央的廉政紀律是不相吻合的,是背道而馳的,我們一定要在我們溫湖提倡節儉、樸實、文明的風氣,反對奢侈、浪費、庸俗的風氣。柳長元書記站起來走到主持台上帶頭鼓掌,拿過話筒大聲道,接著,轉身對站在一邊的曲霞道︰曲霞,我收回我送的紅包。

由于有了柳長元書記的帶頭,酒席上出現了一陣騷動,大家紛紛在曲霞哪兒拿回了自己送的紅包禮金。隨著酒席開宴,我端起酒杯一桌一桌地向大家敬酒,我高興的是把紅包禮金退回去了,我煩惱的是把自己喝醉了,害的娥姐侍候我一個晚上,最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的《溫湖日報》頭版頭條刊登了一篇《提倡節儉、樸實、文明的風氣,反對奢侈、浪費、庸俗的風氣》的文章,其轟動效應不亞于大年三十中央電視台的春節晚會,受到廣大老百姓的贊許,我和柳長元書記無意之中再次成為溫湖的名人。

好話有人說,那是沖著柳長元書記來的,說柳書記帶頭提倡節儉、樸實和文明,是溫湖人民的福音;壞話也有人說,那是沖著我蕭仲明來的,說我蕭仲明故意借柳書記的講話上演了一場所謂文明好戲,其實是為自己撈取民意資本,想進省政協常委,還有人說我蕭仲明想通過收買市委市政府領導,賺取更多的個人經濟利益。這些話都是一些跟我關系好的私企老板一邊兒跟我說的,不用去想,我就知道是劉笑那幫圈子里的人說,無非是想在我勢頭正旺的時候抵誹我而已,我沒有必要去計較這些,劉笑已經沒有實力跟我較勁,他那公司破產是遲早的事情,還能蹦幾天?

我的新房是順利地搬遷了,可我贈與給吳雅文的房子,她死活不肯接受,更不說搬遷了,讓我大為光火、大傷腦筋。下午,我趁著上街的機會第三次去一中書店找她,學生上課去了,書店生意很冷靜,我走進去,把新房鑰匙強行地塞在雅文的手里,雅文仍然像前幾次那樣硬要退還給我,我終于發怒了,大聲嚷道︰吳雅文,你不要可以,那我們的關系從今天起一刀兩斷,我不再是你女兒的爸爸了,等你女兒回來我就告訴她。

別,仲明,我不是那意思,你知道是我害了你一輩子,我還接受你的房子,心里這道坎過不去呀。吳雅文說著說著,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最見不得女人傷心流淚的樣子,我一把抱住雅文的肩膀,勸慰道︰雅文,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真的一點兒不怪你,說實話,你還給了我許多東西,你不是要我答應做一悅的父親嗎?這是我至今感到榮幸的事情,一悅一生下來我就特別喜歡她,現在依然喜歡她,我送你房子事實上是送給一悅的,你看房產證就知道是一悅的名字,難道送套房子給我女兒不行嗎?

听我這麼一說,雅文哭得更傷心了,一雙手慢慢地抱住了我的腰,哽咽道︰仲明,你為什麼要對我們母女倆這麼好?

傻話,我不對你們母女倆好,我配做一悅的父親嗎?雅文,你要記住兩點︰首先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跟我結過婚的妻子,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其次我是一悅的父親,讓我享受到做父親的快樂,這天倫之樂不是隨便就能得到的。

雅文抬起她那淚汪汪的雙眼,懇求我道︰仲明,那你就在我這兒吃晚飯,等一悅放學回來你自己親手把鑰匙交把一悅,行嗎?

恩,我也好久沒見一悅了,怪想她的。我答應了雅文的請求。

那晚,一悅特別高興,一是見到了不常來看她的爸爸,二是要搬新房子啦,她高興得像只小鳥兒飛來飛去,還一個勁兒地纏住我,埋怨我說我為什麼不常來看她,為什麼不去她學校參加她的家長會,還說有同學罵她是野種,她都哭了。我把她抱在腿上,重重地告訴她,如果同學再罵她,你就大膽跟他們說,我有爸爸,我爸爸是修遠集團的蕭仲明,只有沒教養的你們才是野種。我一直陪著一悅把作業做完,等上床睡覺後,我才起身離開。

雅文送我到小車旁,還抱住我親了下我的嘴,這麼多年走過來,她也衰老了許多,眼角有了明顯的魚尾紋,我叫她別送啦,我也該回去啦,娥姐在家等我的,上車後我又打開車窗對她說,叫她選個日子,我會派人來幫她搬遷的。當我的車駛去好遠,反光鏡里仍能看見站在街道邊的雅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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