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在瀘沽湖療養
幾天來，由于有娥姐和葛娜姆姐姐的精心照料，我的身體和精神得到了一定的恢復，我很想去瀘沽湖周圍去走一走，看一看，因為瀘沽湖的美景太誘人了，盡管我上次來這里只待了三天，去過一些景點，如今想起來猶如新的一樣，這次我來療養的時間沒有限制，我想好好地領略一下瀘沽湖的旖旎的風光，恰好此時的氣候適宜，不像我們溫湖那樣雨天多晴天少，除了早晚溫差大點外，這里幾乎是藍天碧水，山水交融。
如果說我上次來是走馬觀花的話，這次來我是下馬觀花了；如果說我上次來只是從葛娜姆姐姐那兒听到一些關于瀘沽湖和摩梭人的一些故事外，這次來我先從網絡上了解一些關于瀘沽湖的基本情況︰瀘沽湖素有「高原明珠」之稱，面積五十多平方千米，海拔二千六百九十米，平均水深四十五米，最深處達九十三米，透明度高達十一米，最大能見度為十二米，湖水清澈蔚藍，是雲南海拔最高的湖泊，也是雲南第二深的淡水湖之一。共有十七個沙灘、十四個海灣；湖中散布五個全島、三個半島、一個海堤連島，一般高出水面十五至三十公尺，遠看象一只只綠色的船，飄浮在湖面，形態各異，翠綠如玉湖中各島婷婷玉立，形態各異，林木蔥郁，翠綠如畫，身臨其境，水天一色，清澈如鏡，藻花點綴其間，緩緩滑行于碧波之上的豬槽船和徐徐飄浮于水天之間的摩梭民歌，使其更增添幾分古樸、幾分寧靜，是一個遠離囂市，未被污染的處女湖。
我們基本上每次去一個景點，時間一天，來去都是租車，但每到一個景點，我和娥姐則是漫步觀賞，細細地慢慢地品味瀘沽湖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不到二十來天我們的足跡就踏遍了瀘沽湖大大小小十幾個景點，而我最感興趣的是鳥覺湖灣、博凹島、草海和走婚橋等幾個景點，尤其是那天我與娥姐牽手漫步在鳥覺湖灣石灘，一輪金燦燦的太陽，一灣湛藍的湖水，一灣幽靜的叢林，一灣嶙峋的山石，構成鳥覺湖灣與眾不同的特色，特別是腳下石灘，鋪積著無數色澤金黃、紋理如畫的精美石片，堪與南京「雨花石」比美。站在湖邊，靜，永遠是瀘沽湖的主題，只有山風一陣又一陣。從綠色的安娜娥島上，飄來縷縷歌聲，歌聲是那麼深沉，那麼纏綿，一縷縷浸透了母愛的涼蔭，貼著湖面飄來，飄來。似乎，山是山，水是水，天是天，又似乎山不再是山，水不再是水，天已經空了，都化成了一泓歌的溪流，情的浪花。湖島上的白塔在萬綠叢中，凝然不動，湖畔的村莊也是靜謐的，我靜靜地品味著這一片听不清歌詞的音符，好似听一支母親哼出的古歌。不必听歌詞，有時旋律才是真正的內容；不必訴說，深情的凝視有時勝過萬語千言。就那麼哼一下，一切情調讓你回味不盡︰那只在靜夜中呼喚母親的咕咕鳥；那只失去了歸途的丹頂鶴；那片漂泊無定的雲彩；那支失傳了的母歌；那個創世的女祖，永遠對你誘惑著，說不僅僅是傳說。我與娥姐完全沉浸在這一片靜的美好的享受之中，沉浸在湖光山色的的旖旎之中，沉浸在那島上飄來的古樸的歌聲之中，要不是桃桃的一個電話，我們將忘記了自己，忘記了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忘記出租車還在焦急地等待著我們回去。
明崽，是誰的電話？從大自然中清醒過來的娥姐突然問我。
桃桃的電話，問我們倆在瀘沽湖玩得開心不開心，問最近發生在Q省Y縣大地震要不要捐款？我跟桃桃說我們玩得很開心，對地震捐款我說捐五百萬。我如實地回答了娥姐的問話。
你說這瀘沽湖風景這麼美，我們玩得開心，那邊卻發生地震，老百姓又遭殃了，唉，這世界的事情怎麼會這樣呢？娥姐滿臉的疑問和不解。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有生就有死，有美就有丑，有好就有壞，世界萬物都是辯證統一的，就像我一樣，年輕、有錢、有愛，卻生命有限，有人窮困潦倒、更沒有愛，其生命力卻超常旺盛。我說著說著又回到了現實。
別說了，明崽，我們回去吧，也許司機等得不耐煩了。娥姐毅然打斷我的話。
因為我們回來比以往晚了一兩個小時，葛娜姆姐姐等得甚是焦急，一見我們進了屋，她那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略帶責備道︰天都黑下來了，你們還不回來，我擔心你們會著涼感冒的，我們這兒不比你們那兒，早晚溫差大，你們又沒帶多的衣服，真急死我啦。
葛娜姆姐姐，是我忘記時間啦，下次我們注意是了。娥姐歉意道。
來，我給你們做了酸菜魚湯，加了生姜和辣椒的，避避寒氣，多吃點。葛娜姆姐姐催促道。
葛娜姆姐姐做的酸菜魚真好吃，湯也忒好喝。我本來就有點餓了，接連吃了兩塊魚，喝了一碗湯，才感覺到肚子舒服多了，胃也舒服多了。
而娥姐剛剛吃了一塊魚就嘔吐起來，這倒把我嚇了一跳，忙問道︰娥姐，你怎麼啦，是不是感冒啦？
娥姐什麼也沒說就站起身往衛生間跑去，听見娥姐在衛生間發出嘔吐的聲音和放水沖洗的水聲，我急了起來，忙站起身走到門口朝樓下喊道︰葛娜姆姐姐，你快上來，娥姐感冒啦，娥姐嘔吐啦。
弟弟，娥姐在哪？葛娜姐姐一進屋問道。
在衛生間，你去看看吧。
當葛娜姆姐姐扶著娥姐走出來時，只見娥姐滿臉緋紅，嗔斥道︰你亂叫什麼，我沒感冒，也沒病。
那你怎麼會嘔吐呢？我一片驚異和茫然。
弟弟，姐給你道喜啦，你快做爸爸啦。葛娜姆姐姐笑道。
啊，我要做爸爸啦，娥姐，真的嗎？這可是天降的大喜事，我高興地跳了起來。哇塞，我做爸爸咯，我做爸爸咯！
看你那熊樣子，有這麼值得你高興嗎？娥姐嬌嗔道。
好啦，弟弟，你要好好照顧她，別讓寶寶受驚了，你們慢慢吃。
待葛娜姆姐姐離開房間後，我一把抱住娥姐親了起來，娥姐扭不過我，只好依偎在我懷里讓我親了個遍，毫無疑問這是我一生最高興的一天、最快樂的一天、最具歷史意義的一天。我終于做爸爸了，終于名言正順地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我在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遺憾，這是上天給予我的恩賜，是格姆女神給予我的恩賜，我感謝上天，感謝格姆女神。
躺在床上，我怎麼也睡不著覺，我一只手輕輕地摟著娥姐，一只手放在娥姐的肚子上不停地撫模著，但我一點兒也不敢用勁、用力，生怕把肚子里的寶寶壓了似的，爾後我又爬起來，把自己的耳朵貼近娥姐的肚皮，听听寶寶在里面有沒有什麼動靜，害得娥姐用手輕拍著我的臉蛋兒嬌斥道︰剛剛才懷上，還沒成形，怎麼會有動靜？你傻呀。
其實娥姐跟我一樣忒高興的，盡管她吃不下東西，但她的臉上始終帶著微笑，那種笑是一種自然露出來的笑，是一種做母親發自內心的笑，是一種充滿希望的笑，沒有參雜其他任何的意念。
娥姐，你以前不是一直上著環的嗎？你這麼大的年紀了，為啥還要為我生個寶寶呢？我不禁問道。
雖然一悅叫你爸爸，但畢竟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我既然答應跟你結婚，就琢磨著給你們蕭家生個一男半女的，好讓你們蕭家有個接香火的。娥姐甜蜜地道。
怪不得結婚前後那陣子，你老是怪怪的，整天神秘兮兮，晚上還要與我愛愛一番，難道就是為了要個寶寶？
恩，不這樣我怎麼能懷上寶寶呢？可也辛苦你了，見你每次累得那個樣子，我心里好心痛的，也不忍心，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娥姐，你算起來是高齡產婦啦，要你給我生個寶寶，真的難為你了，我們蕭家感謝你啦。我不無感嘆道。
我已經是你們蕭家的兒媳婦，是我應該做的，我也只能為你們蕭做到這一點，而且是老天爺的照顧，你放心，我會像帶桃桃那樣把我們的寶寶養大的。
如今我是從心底里感到慶幸，慶幸自己在生命即將走向終結前終于有了自己的孩子，可這也給我帶來永遠放心不下的牽掛，娥姐已經不是年輕的娥姐，我走了後，她一個人帶著孩子該是多麼地辛苦，還有等孩子懂事了，見人家的同伴都有爸爸，而他沒有爸爸，享受不到爸爸的父愛，那又是多麼地失望啊。說真的，我不敢想下去了，也許娥姐真的不該給我懷上寶寶，我似乎後悔起來。
娥姐，你懷上寶寶，也許是個錯誤。我不得不對娥姐說。
明崽，是我自己願意生的，為了我們的孩子，什麼苦我都能吃。
我不是說你不能吃苦，而是我想到我們的孩子懂事後會向你要爸爸的，到時你怎麼跟孩子說呢？
你別想多了，我會跟孩子說他有爸爸的，爸爸叫蕭仲明。娥姐依然沉浸在幸福之中，對我的擔心認為是多余的。
自從我知道娥姐懷孕後，我沒有再要求她跟我一起其他景點去游玩，我就陪著她在附近的湖邊隨便走走，隨便看看，葛娜姐姐也不讓娥姐幫她做事了，反而讓葛娜姆姐姐多了一份操心和照顧，我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有時實在過意不去，就懇求她道︰葛娜姆姐姐，你別這麼客氣，也別這麼為我們操勞，我們不是那麼嬌貴的人，粗茶淡飯就足夠了。
那哪行，你們是我的弟弟、弟妹，這點活兒累不垮我的，我們摩梭女人有幾個男人心痛過，一切都靠自己，不也過得蠻好的。
面對葛娜姆姐姐的真誠，我心中充滿了敬重和感激，她叫我學會了怎麼做人、學會了怎麼去戰勝困難，讓我享受到了人間的溫暖，讓我體驗到摩梭女人博大的胸懷。要不是曲霞的一個電話，我真舍不得離開瀘沽湖、離開葛娜姆姐姐。但我還是離開了瀘沽湖、離開了我最敬重的葛娜姆姐姐。我們走的那天，葛娜姆姐姐一直送我麼到長途汽車站，當汽車啟動後，我的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旅游，是我最後一次跟葛娜姆姐姐說聲再見，汽車已經駛去好遠好遠，我回頭依然能看見葛娜姆姐姐依稀的身影。
再見了，瀘沽湖！再見了，葛娜姆姐姐！我在心中不停地呼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