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第三章虎頭蛇尾
第三章虎頭蛇尾
當「閻王爺」想讓彭無道投胎變成「雙頭蛇」之後，還征求了它的意見。彭無道認為為官時對上奉承巴結，對下坑蒙拐騙的那一套，全部都賴在它一個人的頭上，都由它一個人把責任全部承擔，並不公平。它認為那是官場上的通病，讓它變成「雙頭蛇」，這不是讓它出丑難看嗎？但形勢比鬼強，它只好勉勉強強地接受了。
到底投胎要變成什麼樣的蛇，它的心里一直無數。記得小時候它看過的一些「小人書」，如「十二生肖」、「動物世界」等等，于是它的腦子像過電影似的，各色各樣的蛇，紛紛掠過他的腦海……
彭無道首先想投胎變成「灰鼠蛇」，那樣子既像蛇又像鼠，要咬人的時候把頭高高舉起，打退堂時就像鼠鑽地洞，這樣進可攻退可守多好啊！但又想，那像鼠樣的蛇，丑得要命，像個鳥樣，無論如何不能變它。
緊接著彭無道想投胎變成「珠光蛇」，盡管它以前曾經丑陋得要命，人稱「蛇頭豹眼」，但如果能變成「珠光蛇」，渾身珠光寶氣，豈不是雍容華貴？但它又多思，如果在人間真的變成「珠光蛇」，太顯眼太引人關注了，怕它狐狸的尾巴被抓住徹底地暴露，所以，它又不想變了……
接著它又想變成「竹葉青蛇」，由于這種蛇與竹林中的枝葉的顏色十分地相似，不容易引起人們的注意，好隱藏他那秘藏不可告人的害人之心，隱藏在青枝綠葉之中，他的黑心和所有黑得要命的伎倆都可在蒙混在其中，讓人難以識別……後它又想，不對啊，那些伐竹工人來砍伐時，不是全「露餡」了嗎？
又接著它又想投胎變成「眼鏡蛇」，當它重新投胎來到人間，並且戴上「眼鏡」，這樣它的丑惡面目，人們就會認不出來了嗎？後它又多思，不對啊，如果老戴著眼鏡，那些要對它討血債，或者跟蹤追擊時，它會因逃得太快而跌破眼鏡，那樣它就會看不清退路，要跑也跑不了，又讓多少人跌破眼鏡呢……
又接著，彭無道想投胎變成「變色蛇」，也就是大自然有什麼顏色他就變成什麼顏色。不管是深山密林，還是山野草叢，它都能混淆其中，讓人辨別不出來。後來它又想，不是人們常常搞「引蛇出洞嗎」，當我缺食挨餓的時候，萬一被引出洞，還不是被照打不誤嗎？
又接著，彭無道想投胎變成「響尾蛇」。人間不是有「響尾蛇」導彈嗎？那是那些人模仿「響尾蛇」的，這說明這種蛇不知比號稱「萬物之靈」的人高明多少倍啊！因為它是響尾蛇導的先驅，想到這，它禁不住地地沾沾自喜。後它又多思，不對啊，如果投胎變成響尾蛇，說不定什麼時候來個「自我爆炸」也說不定，于是它又不想變了……
又接著，彭無道想投胎變成「沙漠王蛇」，心想如果變成沙漠之中的王蛇，哪還不是沙漠之王嗎？那還不是主宰一方的「土皇帝」嗎？這與過去自己獨佔一方的諸侯有什麼區別呢？而且沙漠浩瀚，是搞**王國的最好地方……而後又多思一想，不對啊，那地區寸草不生，找不到水，連命都活不了，憑什麼當「王」啊，于是它不得不收這又一個極難得的「稱王稱霸」的好念頭……
又接著，彭無道想投胎變成「蝙蝠蛇」，因為它既能出奇不意地飛，又能出其不意地爬，特別在夜色迷茫之中，會迷惑很多心神不定的人……但它又多想，不對啊，蝙蝠在茫茫夜色之中，只會盲目地亂闖，這樣非常容易出「亂子」，想到這，它又心灰意冷了……
又接著，彭無道又想投胎變成「蟒蛇」，因為它體強力強，不容易被那些刁民抓獲，而且一旦把他們纏上，很難擺月兌的了。而後它又想，不對啊，那蛇目標太大了，很難隱敝的了。一旦被刁民們盯上，什麼箭啊，子彈飛啊，怎能逃過一劫呢？雖然可以以強大的身體向刁民示威，但越是顯示，其目標就越大，下場就越慘啊……
又接著彭無道想投胎變成「水蛇」，它想如果變成此蛇，可以以最溫柔的身段，在水中混淆是非，巔倒黑白，無風起浪，讓水上人找不到北……而後它又疑心，不對啊，現在是電氣化時代，只要在水中布下電的天羅地網，怎能逃月兌啊……
又接著彭無道想投胎變成「白頭蛇」，這不是明擺著要變成「白蛇傳」中忠貞于愛情「白娘子」嗎？一個奇丑無比的貪官，變成如花似玉的美女，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而後它又多思不對啊！這樣還不是以壞充好，假冒偽裝嗎？一旦被揭穿，哪還有活路啊……于是，它又不敢了……
又接著，彭無道又想投胎變成海灰色的「海蛇」，這樣，它又可以把滔滔的大海之中當做自己的**王國，可以為所欲為，橫行霸道，把那些小魚小蝦，一口全給吞沒。而後它又多思，不對啊，海中比它強的魚類多的是，如鯨魚等等，一不小心，還不是成為人家的襄中之物嗎？
又接著彭無道又想投胎變成「毒蛇」，理由是既然變這麼多的蛇都不好，那就變成毒蛇，誰敢于侵犯我，我就吐出剪刀似的毒舌，一舉把它毒掉，不是更好嗎？而後它又多思一想，不對啊，現在人的頭腦好用的很，早已發明了「以毒攻毒」的各種各樣的辦法，很可能還沒有毒到人，就被人家毒死了啊，看來這個蛇也不能變啊……
又接著彭無道想變個「魔鬼蛇」，那又是鬼又是蛇，讓人捉模不清。而且陽間的人都怕鬼，可以利用他們對鬼「心有余悸」的心理，不敢來揭它的老底，這樣它不是可以心安理得地在人間生存嗎？後它又多思，不對啊，「閻王爺」那邊有「陰陽薄」，怎麼逃月兌的了呢？
又接著彭無道想投胎變成「美女蛇」，它想喬裝打扮，變成一只風情萬種、美麗絕倫的蛇，讓世上的人，絕對認不出他過去那「蛇頭豹眼」的丑惡面目。而後它又多想，不對啊，不可能太低估人們對于美女與蛇的認識，人人上學時都讀過有關「美女蛇」的文章，硬要假裝打扮成美女，縱使最善良的人，絕對不會輕易地相信……
彭無道也曾想過投胎變成「雙頭蛇」，那樣在人間還可以「兩面三刀」，明時一套，暗中一套，繼續耍陰謀詭計……而後它又多思，不對啊，二個頭的蛇，不是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了，于是他又不敢變了……
接著，彭無道又想變「虎斑頸糟蛇」，它想如果變成既是虎又是蛇，既可以蛇假虎威，又可以虎頭蛇尾，進可攻退可守，不是最佳的選擇嗎？後它又多思︰不對啊，虎和蛇是自然界中的天敵，到時候自己咬自己，還不是自取滅亡嗎？
彭無道想來想去，幾乎把大自然所有的蛇都想過，起先都覺得不錯，後來又覺得不行，成了真正的「虎頭蛇尾」……
彭無道想來想去，最後想投胎變成「白蛇」，「閻王爺」問它為什麼麼要變成「白蛇「，它回答說人間有個關于白蛇的傳說故事，其中說到白蛇原來叫白素貞，是千年修煉的蛇妖，為了報答書生許仙前世的救命之恩，化作人形欲報恩，後遇到青蛇精小青，兩人結伴。白素貞施展法力，巧施妙計與許仙相識，並嫁與他，婚後金山寺的和尚法海，對許仙講白素貞乃蛇妖，許仙將信將疑。後來許仙按法海的辦法，在端午節讓白素貞喝下帶有雄黃的酒，白素貞不得不顯出原形，卻將許仙嚇死。白素貞上天庭取仙草將許仙救活。後法海將許仙騙至金山寺並軟禁，白素貞同小青一起與法海斗，于是水漫了金山寺，卻因此傷害了其它生靈。白素貞因觸犯天條，生下孩子後被法海收入缽內，被鎮壓于雷鋒塔之下。後白素貞的兒子長大得中狀元，到塔前救母，並將她救出，終于全家團聚……
「閻王爺」又問它︰「你說了這麼多，要投胎變成白蛇，究竟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變成白蛇之後，去救助人間有災有難的百姓麼？」
「先不要說的那麼玄，先救救你自己好麼？」
「我保證投胎變成白蛇之後，不做任何壞事不行麼？」
「何以見得？」
「當我在人間重新生活之後，保證做到像我身上的顏色一般，一切清清白白不行麼？」
「不要混淆黑白就好……」
「其次今後我那剪刀似的舌頭，只吃東西，不再咬人不行麼？」
「如果有人把你踩在腳下，再踏上一只腳，你受得了麼？」
「受得了要受，受不了也要受，因為我過去吃人家太多，而今讓人家吃一點，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打算怎麼樣去救助有苦有難的百姓？」
「像白蛇白素貞般地犧牲自己，去求助他人……」
「怎樣犧牲法？怎樣求助法？」
「如果人民少醫缺藥，我想犧牲自己做成蛇藥……」
「我想用我身上的毒及蛻，做成‘風濕丸’，它能驅風祛濕、祛寒、驅散淤血、止痛。對于類似風濕性關節炎，椎間盤突出、肩周炎、骨質增生、坐骨神經痛等等都有功效……」
「我還想把我的膽做成‘蛇膽丸’，它清肝、利膽、明目……」
「我還想把我的**做成蛇鞭丸，它可以治性力衰退，陽萎早泄等癥狀……」
「我還想把我做成鮮毒丹，讓它為平民百姓清熱、降火、清血、解毒……」
「我還想把我的腎取出做成‘益腎丸’，對于腎虧腎虛之病癥，及補腎益精，有很大的功效……」
「我還想讓人們把我炸干，做成‘蛇油丸’，對于治療人們的鼻炎、咽喉炎、哮喘、支氣管炎、肺炎等等，有很大的療效……」
「我還想人們把我粉身碎骨，磨成‘蛇粉’，好強肝補腎，促進人們血糖正常的新陳代謝……」
「你信誓旦旦地說了這麼多，做得到嗎？」
「我以過去官帽做擔保，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你這個‘鳥官帽’，早被人民扔進歷史的垃圾堆，誰要你這個逆歷史潮流的‘破官帽’作擔保……」
「我保證說到做到，就像當我做官時向國旗宣誓那樣……」
「好了，好了，不要說這麼多，這次姑且相信你一回，讓你投胎變只白蛇，到人間之後，一定要改掉前非，清清白白的……」
「千恩萬謝‘閻王爺’……」
「‘閻王爺’萬歲，萬萬歲……」
忽然陰間又是一陣陣天昏地暗，地動山搖……黑天黑地之間，一塊塊天上的黑雲，仿佛陣陣黑色的暴風雨，橫掃得黑陰間陰風陣陣，鬼火閃閃……彭無道頓時被背後的黑手一抓，它那黑得要命的魔發隨著他的鬼身被拋向黑黑的天空，又被重重地摔到黑地上，頓時，彭無道被摔得不停地向前滾動……滾著滾著……它漸漸地開始覺得它已經變成蛇了……
彭無道股胎變成「白蛇」後，首先爬向「彼岸花」，看那五彩繽紛花團綿簇萬紫千紅，它想沾點紅花綠葉的春天之香氣，以便重回人間之後，可以重返人生的青春。而且它還想借「彼岸花」的象征意義，來表白對結發的妻子（雖然已變成了黃臉婆），和無數情婦的愛的忠貞……下決心從此不再沾花惹草了。縱使在這陰間，它依然沒有忘記對花花草草無限的留戀……
接著它又用曲曲彎彎的身段，爬過曲曲彎彎的黃泉路……它邊爬邊衷嘆，在人間的時候，它的仕途是多麼筆直寬闊順暢啊，哪像這個鬼陰間的黃泉路，一路上吭吭哇哇，坎坎坷坷，而且拖池帶水。縱使如今變成一條白蛇也被它污染得像黃蛇啊！到時候，鬼門關的那些鬼看守，看了我被污染的黃色身段，以為我又弄虛作假了……
接著它又爬上了高高的「望鄉樓」，高高地昂起那被壓抑得很久的頭，真有點雄糾糾氣昂昂的樣子，真有點趾高氣揚的樣子，真有點高不可攀的樣子……但這和以前當官時的高高在上絕對不一樣啊！以前自己是昂頭挺胸專橫拔扈，現在是返回人間情更迫，所以不得不爬上這「望鄉樓」，看看這里離人間還有多遠，看看自己結發的妻子是不是還在人間望著它，看看許許多多的千嬌百媚還在望著它嗎，看著它的七大姨八大媽，還在望著他而含淚漣漣嗎……望著，望著，卻望不到一個人影，更不要說看到一個淚人了……望看望著禁不住地破口大罵︰「他媽的，這些刁人真是無情無義，當年我掌權的時候，還不是都恨不得投懷送抱嗎？而今我落難了，哪一個伸手援手？真是天下無情啊！好了好了，不去想那麼多了，這次我重返投胎人間，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我現在不是投胎變成一只白蛇麼，再不會像傳說中的白娘子那麼痴情，再去愛她們。我現在是一條白蛇，一條冰雪一搬重返人間報仇雪恥的蛇，我要把他們一個個都咬得粉身碎骨，把他們一個個都咬得片甲不留，好解我心頭之恨……
想到這，彭無道咬得咬牙切齒，一時心血來潮甚至恨不得也把這「望鄉樓」咬得粉碎！為此他還破口大罵︰「說什麼天下無賊啊，還不是天下無情啊！「閻王爺」蓋這破「望鄉樓」有何用，誰還會再去望那些見死不救，落井下石的鬼人呢？」
彭無道一時氣憤，從「望鄉樓」縱身跌下，還好現在它是長長身段無比柔軟的蛇，不然也會像前次跳樓那樣，跌下來早已五腑六髒俱裂淹淹一息呢！想到這，彭無道又僥幸自已的命好……于是，它又高高揚起趾高氣揚的蛇頭，出弓之箭般射向鬼門關，以便早曰趕回人間，報它的許許多多多年積怨的仇恨……
彭無道爬過了「望鄉樓」，急急忙忙地「爬山涉水」，恨不得快步闖過鬼門關爬到人間，去重見久違的太陽和光明。人間的俗話說︰「人心不足蛇吞象，說不定它投胎人間變成白蛇之後，也許還有機會，把過去對他無情無義，落井涂石的鬼人，通通一口氣吞下去，看看以後還認不認得「本少爺」……
「那一方面的？」……「鬼門關」守城鬼卒把銅叉交叉一亮攔了彭無道的去路……
「老爺，這是‘閻王爺’親自批的‘路引’，讓我投胎人間變成‘白蛇’」……
「你怎麼滿身拖泥帶水，盡是黃泥？」……
瞬間幾個守城鬼卒用鋼叉刮開彭無道被黃泉路水沾的黃皮，果然露出了它白蛇之身……
「放行」……幾個守城鬼卒齊聲喝令道。
「感謝‘老爺’，感謝‘老爺’」……彭無道暫時告別了它在陰間的魔鬼生涯，急匆匆地爬著弓形的箭步，作為白蛇向人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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