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四章變成「拐腳」大賣其「拐杖」
第四章變成「拐腳」大賣其「拐杖」
彭無道變成聾啞人進入人間之後，因怕「露餡」，且因天生生理的缺陷，與常人溝通起來尤為困難，所以它混起飯來也特別困難——礙于過去當官做老爺的面子，它根本不敢在官場，不敢在鬧市區討吃。它甚至放低最低的身段，與雞鴨狗貓之類的動物「爭食」，就連這種逆來順受討生活的方式，也常常遭到那些動物們的圍攻。最為不幸的那次偷吃豬食時，不幸從傳送帶上跌下命喪化糞池。當它命喪黃泉之後，「死魂靈」又一次飛到「閻王爺」那里，訴說自己變成殘廢人之後，生存如何的艱難，並要求變成一個較為健全的人。「閻王爺」雖然也蠻同情它，但在它沒有完全改惡從善之前，只能讓它變殘廢人。「閻王爺」問它還願意投胎變成什麼人，它說最好能變成「頭兒」之類的人。「閻王爺」考慮再三，像它這樣罪孽沉重且沒有改造好之前，怎能當什麼領導或官兒之類呢？但它畢竟當官做老爺過，而且至今還「官癮」十足，那就讓它當個「丐幫」頭吧……
……忽然陰間一陣陣排山倒海，陰山像被地震般，被震得顫顫悠悠，陰地似乎被震得到處都是震中，到處都是裂縫，到處都是陷阱，到處都是七斜八倒，到處都是「落井下石」，到處都是「兵敗如山倒」，到處都是歪打正著，到處都是蟹兵蟹將從天而降，到處都是「落花流水」，到處都是黑雲壓城城欲摧，到處都充滿了呼風喚雨，到處都是地動山搖……當黑白無常從它的背後重重地踹他一腳，彭無道這才意識到，它已經投胎變成「拐腳人」了……
彭無道投胎變成人之後右腳有點拐，所以它走起路來，總是一拐一拐的，盡管它心急如火，想盡快地奔向人間，但由于腳拐，所以走起路來總是的拐一拐的，邁不開大步子。但也有看點，它那有節奏的一拐一拐，看起來卻很藝術，有點像那跳風光無限的迪斯科似的……
彭無道這個拐腳，開始有調不亂地向人間進去，雖然一搖一拐走的太慢，但人家卻是一步一個腳印。每步都留下它重新開始走向人生的腳印。當它路經「彼岸花」時，本來要過去賞賞久違的萬種風情的愛之花，怕一拐一拐地進去，把那多姿多彩的花兒踩踏，並會留下罪惡的印記，所以只好戀戀不舍地離開。它雖慢慢地離開了，但是還是「花心」不死，一步一回頭，三步幾回頭，甚至走一步退三步，走二步退三步地極不情願地離開了……
彭無道一路上拐啊拐啊，它拐的倒極盡力，當它拐到黃泉路，那里的路盡是拖泥帶水，它拐一路濺一身的黃土水……但它可沒有多少的抱怨，卻有此許的欣喜，因為它雖然在它的腳印會印在黃土路上，但因為那路有太多的鬼人走來穿去，會把它的腳印重疊。而且那路上的黃土水蠻多，早已把它的腳印沖得一干二淨了……
彭無道一搖一擺地上路之後，雖然步子走的慢，但還是每一步都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而且它那一步一搖頭，一步一拐步，雖然看起來有點別扭，但仔細一看，真的扭的有點藝術，真像那「迪斯科」扭的自由發揮的舞步……
當彭無道拐過了「黃泉路」，遠遠地就看到了雕梁畫棟金磚琉璃瓦的「望鄉樓」，它多想登上去，極目瞭望它闊別多年它曾經主政的地方啊！它多麼想細看它曾經擁有的千嬌百媚啊！可它想到當年自己是被人間「紀委」追殺被迫逃亡到人間的，還不是「無顏見江東父老」嗎？而且自己現在腿腳又不好，懶得爬上去，只好匆匆地省略過去了……
彭無道又一搖一擺一拐一拐地到了「鬼門關」，明正言順地亮出「路引」要出關，不料卻被守城鬼卒們無理攔了下來，彭無道氣的要命，拐來拐去找了守城鬼卒的頭頭，但還是不讓它過關，給的理由很簡單，就是「路引」上寫的確是「拐腳」，但它們懷疑是「假拐」，而要它在「鬼門關」廣場上兜圈子，「走二步」。它只好無奈地不斷地兜圈子，說是「走二步」，其實它不知走了多少步，但守城鬼卒們，就是不停地放著哨子，不停地喊著立正，走二步，繞圈子，而從未喊止步，休息。這樣彭無道被折騰了老半天，那個高高的守城「鬼頭」終于喊了一聲「稍息」。
彭無道剛才被不斷折騰兜圈子的過程之中，守城鬼卒們圍了一圈，像看表演迪斯科似的，不時互相耳語，不時取笑。有的笑彎了腰，有的捧月復大笑，有的噴飯大笑……面對守城鬼卒們的嬉戲，彭無道心里很不是滋味，覺得它們似乎故意捉弄它似的，但出關權在人家手里，它毫無辦法。
更為可氣可恨的是，「鬼門關」這些鬼卒們，甚至它們的「鬼頭」，居然也受一關之隔的人間的影響，居然也利用手握的「出關」大權，搞起「市場經濟」來了，它們在「鬼頭頭」的授意之下，拿出陰間特制的「拐杖」，向彭無道推銷……
「請接，特意為您制造的拐杖……」
「感謝鬼老爺……」
「不用感謝，掏錢就行了……」
「我不想買……」
「我們是為你好，一拐一拐的，沒有拐杖，受得了嗎？」
「我想到人間後再買……」
「不行，你想你也要買，不想買也要買……」
「你們這不是借權欺人，強買強賣嗎？」
「難道只準你們人間搞‘市場經濟’嗎？」
「你們利用職權，假公濟私嗎？」
「你過去在人間不也是利用權力大肆貪污嗎？」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逃到了受到‘十八層地獄’的懲罰，難道你們也要執法犯法嗎？」
「你來地獄這麼久了，怎麼還不知道陰間如此黑呢？」
「難道你們像陰間一樣黑嗎？」
「難道你對黑吃黑的潛規則一點都不懂嗎？」
「你們這樣說，我也沒辦法，只好買吧！」
「一億元……」
「怎麼這樣貴？」
「我們說的是冥幣……」
「折成美元是多少？」
「按今曰的匯率……」
「我沒有這麼多錢……」
「有多少先付多少，剩下的到人間之後再匯過來，我們也不怕你不匯，如不匯再把你抓過來……」
「我現在冥幣不多，在人間我的錢多的要命，都秘密藏起來，保證一過去就匯過來……」
「好，一言為定！」
彭無道不情願也得情願，它于心不甘卻微笑地接過了陰間制的拐杖，並寫下了欠條，拄著新買的拐杖，拐一拐地，大搖大擺地告別「鬼門關」，進入了人間。
彭無道進入人間之後，手無分文。雖然它過去當官做老爺時貪的錢無數，但大部分已經查封。即使有部分沒有被查到，那漏網的秘藏的錢不知現在還在不在。它來到人間之後，暫時還不敢去找那漏網的錢，面對著衣食無著的困境，它來到一個域鄉之交的小鎮，來個「現炒現賣」，把陰間欠錢買來的拐杖出賣……
在一個村鎮的廣場上，人流圍的水泄不通，里三層外三層。彭無道揮起那陰間帶來的拐杖，大搖大擺地轉圈，忽而又把那拐杖，在頭頂上轉圈。那情景既像神話中的孫悟空，雙手耍著緊箍棒，又像杰出的歌手周杰倫，邊吆喝邊耍著的「雙節棒」。在一陣陣無比勁爆的「硬功夫」之後，彭無道開始賣「膏藥」——它那從陰間欠錢買來的「拐杖」了……
「先生，你自己拐了，怎麼還把它賣了？」
「你看我一拐一拐的，其實是大搖大擺，我的功力可天馬行空，用得它嗎？」
「那我手腳健全，更用不上它了！」
「不，你的腳也有點拐……」
「我就不信……」
「不然你走二步……」
「不要說走二步，即使走一萬步也沒關系……」
「我知道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做什麼工作？」
「伙夫……」
「你怎麼知道？」
「腦子大肚子粗，不是當官就是伙夫……」
「當伙夫怎麼拐呢？」
「因為你經常切墩，一邊太用力，所以就拐了……」
「我如果真有拐，賣褲子的大姐早已告訴我了……」
「她如果告訴你，你還會賣嗎？」
「反正我沒有感覺，我還沒拐！」
「不然你走二步……」
「他當場走起步來，一下子呼呼悠悠地為瘸了……」
「大哥，我真的瘸了，有什麼辦法治好呢？」
「有，拄拐！」
「我沒有拐啊！」
「我可以賣給你！」
「那你自己用什麼來拄呢？」
「我可以再制一副。」
「那我先給你定金！」
「可以……」
彭無道收到定金以後，很快地找到一個廠家，依樣畫葫蘆地弄了一批拐杖。因為是陰間拐杖的樣式，所以很貴，它剛剛賣出一副，就狠狠地賺了一大筆。以後它就在馬路邊，用趙本山賣拐式的方法，賣了一批又一批的陰間式的拐杖，不但還還了欠「鬼門關」的巨筆款，還賺了一大筆，成了賣陰間式樣拐杖的暴發戶，于是，它不再在大街小巷單打獨斗地乞賣，而是組織了「阿彌托佛乞賣有限發展公司」，公司設有總經理（由它任），並設有策劃部、協調部、後勤部、財務部等等，統籌人口流動量比較大的機場、火車站、汽車站以及沿街及小巷諸多的乞賣點。這些殘廢的乞討者，以拐腳居多，所以「賣拐」成了彭無道的主打生意……
彭無道撈到第一桶金之後，又是設立制造拐杖的工廠，又搞批量生產，又做銷售終端，獲取最大的利益。自從它賺了大錢做了老總之後，當年做官做老爺的派頭又來了，它不租店面，令手下的大小乞丐佔道經營，為此，它還與城管們「斗智斗勇」……
有一天，它手下的一位乞丐佔道擺攤「賣拐杖」，被城管扯巡邏隊盯上了，他們馬上過來，發了限期整改通知書。後那乞丐回去向彭無道匯報，彭無道一听馬上發火了，並拍案驚奇般拍斷了桌子……
「他們的，殘廢人都不能照顧點？」
「為什麼又不給咱飯吃，又不讓咱討飯吃呢？」
「敢動我的拐杖，叫他們的腿也要拐！」
「我的拐杖可不長眼啊！」
「我的拐也可以當槍使啊！」
彭無道開會面對下面的乞丐，又是漫罵，又是撒潑，又是威脅，並要他們依然在路邊擺攤買拐，面對城管發整改通知書時，不要驚慌，要大膽頂住……
第二天，彭無道照樣下令它手下的大小嘍，又在大街小巷沿街擺攤設點賣拐，圍觀的人真不少，不但影響了市容，也阻斷了交通，甚至造成某些要道嚴重堵塞……彭無道還以為這些城管都是它的部下，不敢對它怎麼樣。
彭無道第一時間知道了城管們要執法之後，馬上「調兵遣將」，把它手下的大小嘍集中起來，每個「拐腳」手里都拿著拐杖當武器，把城管局圍得水泄不通……每個拐腳乞丐的拐杖上還挑著抗議的標語……
「嚴重抗議城管迫害殘廢人！」
「拐杖是用來拄的，不是用來沒收的！」
「憑什麼剝奪殘廢人討飯的權利？」
「以生存的名義抗議執法的不公！」
「還我‘拐杖’，還我生存權，還我討飯的權利！」
「拐杖可不會認人啊！」
「拐杖決不是好欺負啊！」
「當心你們也加盟我們隊伍，變成拐腳……」
彭無道包圍了城管局老半天，局里的人一個都出不來，其中幾十號人馬吃飯，喝水都成問題。這種無理取鬧的護法行為，嚴重地影響了城管局執行正常的公務。為此，城管局決定，在局高層樓上和執法車上，大聲開展廣播，要這些來鬧市的「拐腳」們，放下當「武器」用的「拐杖」，讓開一條通道，派代表到局辦公室對話協商解決。可是彭無道根本不買這一套，還是當年當官做老爺的那一套，令手下死不退讓……
城管局被拐腳們包圍了老半天，圍得全局水泄不通，拐腳們有的擋在大門口，有的賴在執法車上，有的賴在通道上……弄得城管里喝不上水，吃不上飯，不得不下了最後通牒，要拐腳們派代表到局里協商。後彭無道代表眾殘廢人上樓談判，提出了幾條相當強硬的條件︰
一是把以前收繳的「拐杖」，。全部如數歸還。
二是在該市的所有媒體上公開賠禮道歉，並保證以後不再發生類似事件。
三是今後凡屬殘廢人佔道擺攤，不得絲毫侵犯。
經再三協商，彭無道及其爪牙們絲毫不肯退讓。城管們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之下，不得不剛性執法，一個個頭戴國徽，身著制服的城管們，一下子下了逐客令，要他們限時撤離。可是彭無道們還是堅持耍無賴。于是城管們不得不清出一道通道，而拐腳們卻是賴在地上，並用揮舞拐杖阻擋通路，城管們不得不三五成群地，把一個個拐腳抱上車，準備遣送，但彭無道們硬是不依不饒，並且揮舞拐杖打城管，打得部分城管隊員頭破血流。緊急之中，城管們不得不奪下他們的拐杖還手，也打得它們頭破血流……
在這場混亂的「拐杖戰」之中，雙方各方受傷。城管部門首先報警，當警方第一時間趕來，馬上收繳乞丐手上作為武斗工具的拐杖，這才平息了一場血濺城管門的武斗……
事後彭無道作為事件的總策劃者，愛到了警方的留置。在所里，它再三再四訴說個群人生存的困難，並提出無論如何要返還收繳的拐杖，保證今後不再用拐杖打人……
考慮到殘廢人生存的艱難，警方經再三研究，決定不再追究彭無道策劃圍攻城管局，用拐杖打傷城管人員的責任，並把被繳交的拐杖如數歸還它們……
彭無道及大小嘍們，又各自揮舞他們討回的拐杖，又在大街小巷我行我素地佔道為王地推銷他們的「陰間拐杖」……
城管隊員們發現彭無道們故伎重演，不得不出動執法車進行執法。鑒于前次流血的經驗，這次城管隊開始「柔性執法」，即只用喇叭放話，不推不驅逐，更不收繳拐杖……
而彭無道們也接受了上一次血的教訓，也不再揮舞拐杖與城管們的抗爭，也采取一種柔性的抗爭，即抄襲某偉人的辦法——「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跑我擾，敵擾我隱」……也就是說城管隊來了它們就隱蔽越來；城管車開走了，它們又出來擺攤高點賣「拐杖」了，天天和城管們玩起「貓追老鼠」的游戲……
彭無道們不但不和城管隊員們「對著干」，而且還一改過去和城管們鬧僵的被動，還挑出幾副特制的拐杖，帶著隊「七腿八腳」的拐腳們，到醫院去慰問被拐腳們打作的拐腳們︰
「都是我們不好，用拐杖把你們打得腳也受傷……」
「我們也有錯，體會不到你們殘廢人生存的痛苦……」
「你們的腳好一點麼？」
「好是好點，就是走起路來不自在……」
「我們現在都是同病相憐啊！」
「其他都好，就是走起路有點拐……」
「剛好今天我們給你們送拐杖來了……」
「這可是‘及時雨’啊，一副多少錢？」
「說到那里去，還不是自家人嗎！」
「不！你不收錢我們不能要！」
「不！你們給錢我們就不賣！」
「賣什麼？你們還不是因公執法，為了城市的整齊有序而受傷嗎？而且是因為我們而受傷啊，我們怎麼能收你們的錢？」
「那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但作為公務員，就應該按廉政規定辦……」
「接拐！」彭無道和它的嘍們把好幾副拐杖，拋給病房的幾位因腳受傷的拐腳，然後神迅地離開病房……
等到他們拿出錢準備付，彭無道早已無影無蹤了……
住醫院受傷的城管隊員身旁的工作人員，拿著錢趕緊追了出去，追了一段發現了彭無道們在前方急急逃跑，城管局的工作竭盡全力緊追不舍要給錢，另一方面彭無道和它的嘍們急匆匆地逃跑，不想接受這筆拐杖錢。追著追著，距離越拉越近……又在演出一出「貓捉老鼠」的游戲。眼看快要追到了，彭無道靈機一動，匆忙地躲入附近的廁所，因跑得太快，躲閃不及，又加上拐腳，難于站隱，終于掉入了糞池中，只露出它那狐狸的尾巴,又去見它的「閻王爺」去了……——
n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