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第二十章變成有腳無趾之人大賣其草撈「稻草」
第二十章變成有腳無趾之人大賣其草撈「稻草」
彭無道變成有手無指之人之後，大賣其野花。它賣的野玫瑰花，刺傷了野孩子的手，差點鬧出人命。倒是在賣野百合花的時候，由于它放低身段，賺了一些錢。但它在賣「狗尾巴花」的時候，由于用它做鞭子打野孩子，而遭到他們父輩們報復而命喪黃泉……為此它的「死魂靈」又飛到「閻王爺」那里，訴說自己的不幸——縱使自巳淪落到一無所有去賣野花的地步，還有這麼多的人和它過不去。「閻王爺」听了之後，雖然對它投胎變人之後，老是到處闖禍，表示強烈的不滿。但是對它在人間要混碗飯吃，會遇到這麼多的艱難險阻，也表示深深的同情，于是決定讓它變成有腳無趾之殘廢人，再給它一個投胎變人的機會。彭無道听了之後，雖然對變成有腳無趾的殘廢人，還有點不滿——有腳無趾怎麼面對人呢？說它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啊！但它也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前生犯有多少的罪孽啊！能讓它投胎變成比較不那麼殘廢之人，算是「閻王爺」對自己特大的照顧了。所以，它只好不吭聲，默默地接受了。
……忽然陰天的烏雲一撥又一撥地掠過，多像有腳無趾的雲腳，蹦蹦跳跳地跛腳天邊；陰間的懸崖絕壁不斷地滾下怪異形狀的石頭，多像有腳無趾的「石腳」，在向下飛奔；陰海的波濤排山倒海地洶涌澎湃，仿佛海之中涌現出無數滔滔滾滾有腳無趾的「海腳」，在浪花之中在飛馳……當「黑白無常」在它的後面猛踢一腳，這時它才真正地意識到，它已經變成有腳無趾之人了……
彭無道變成有腳無趾之人後，它用雙手去撫模自己的雙腳，並一邊撫著一邊念叨著——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壓根就舍不得那已被去掉的腳趾。但它舍得也罷，舍不得也罷，那十趾連心的腳趾頭，再怎麼樣也不會回來了。
為了好看，也為了遮人耳目，彭無道穿上長靴的鬼鞋，又開始向人間出發了。當它路過「彼岸花」，想踏進去聞一聞久違的花香，采一、二朵稱心如意的愛之花，作為寂靜旅途一個香噴噴的伴侶。無奈一想到自己做官做老爺時穿的是亮晶晶的皮鞋，而今卻不得不穿鬼里鬼氣的長靴鬼鞋，多難看啊！萬一踫到一對對卿卿我我的情侶，多難為情啊！于是它趕緊掉頭，又匆匆又匆匆地向人間趕路……
當它趕到「黃泉路」，由于它的長靴鬼鞋長且重，所以在路上烙下一串串的腳印，還濺得滿身滿臉都是黃泥水，而且還濺得過路的鬼子們滿臉滿身都是黃泥水，同它一樣鬼臉都成了「三花臉」，鬼身上的衣服都成了「迷彩服」，它被眾鬼們扭彎臂膀，要拉它上鬼府見官……
「你怎麼把黃泥水沾到我的臉上、身上？」
「對不起，不是我不小心啊！」
「這麼大熱天，你怎麼穿這長長的靴子？」
「因為到人間路途太遙遠，太遙遠！」
「現在我們的臉被你弄髒得像鬼臉，怎麼辦？」
「你們本來就是鬼臉嗎？」
「本來哪有這麼鬼啊？」
「不然我帶你到鬼浴室去洗洗！」
「沒關系，不是傳說‘人鬼情未了’嗎？」
「那我身上被你弄的髒的要命的‘迷彩服’怎麼辦？」
「我身上還有點冥幣，我出錢收藏了，拿到人間還能賣個好價錢……」
彭無道好不容易好說歹說，才平息了因穿長靴鬼鞋，沾得鬼子們滿臉滿身的麻煩，又繼續向人間進發了……
當遠遠地望著「望鄉樓」，心中禁不住地心潮澎湃——過去它投胎變成多少的雞鴨狗貓啊，變過多少殘廢的要命的殘廢人啊，多少次都因為形象不大好，不敢面對家鄉和親人。而這次除了腳上有點毛病之外，其它都無大礙。而且腳上還穿上長靴鬼鞋，人家又看不到。于是它心定意決了要登上「望鄉樓」，望一望久違的故鄉和親人……
本來吧，它馬上可以過關回到人間了，還不是可以馬上見到故鄉和親人嗎？為何一定要再費力登高一望呢？但是它又想——自己被「紀委」追蹤被迫遠逃鬼鄉，于今不是投胎變成雞鴨狗貓之類，或者投胎變成殘廢人之流，怎敢去面對呢？于是，它鐵了心這次無論如何要登上「望鄉樓」，以解自己一世又一世的鄉思！
望「望鄉樓」的三級通天，一級又級地既坎坷和崎嶇，而且它又穿那沉沉的長靴鬼鞋，就顯得格外的沉重。當它登上了樓上，已經氣喘虛虛，上氣不接下氣了……
當它剛登上樓，正好幾個鬼同鄉同它打招呼，它看到那幾個老相識的，向它裝了個鬼臉，它也還以鬼鬼祟祟的臉，瞬間他們問起彭無道來︰
「老兄，你過去做官當老爺時不是老穿亮晶晶的皮鞋嗎？」
「是的，現在不做官了，改穿草民的鞋了！」
「你那鞋不是平民穿的啊，而是鬼鞋啊！」
「還不是做人時穿人鞋，做鬼時穿鬼鞋嗎？」
「不對啊，你現在不是已經投胎變人奔向人間嗎？」
「還不是現在還沒有出關，先穿這鬼鞋啊！」……
彭無道怕這些鬼同鄉打破砂鍋問到底，使它無言以對，而後「露餡」，所以趕緊說要急欲奔向人間，說了幾聲「拜拜」，馬不停蹄地向「鬼門關」方向趕路。
當彭無道趕到了「鬼門關」，因為怕守城鬼卒們多查多問，所以趕緊從口袋中拿出「閻王爺」批準的「路引」，準備趕快過關……
「你要往何方的？」
「小鬼要回人間！」
「為何還穿著鬼鞋？」
「這陰間的鬼，還不都是鬼鞋嗎？」
「不行，出關時一定要穿人間的鞋！」
「等到人間後，再賣來穿不行嗎？」
「不行！」
「有變通的辦法嗎？」
「有，我們關辦的經營部，有賣人間的鞋！」
「好，我買一雙！」
當彭無道到「鬼門關」經營部試鞋時，被跟隨的守城的看守看到，它原來是有腳無趾，于是又對它進行盤問︰
「你為什麼有腳無趾？」
「是‘閻王爺」’讓投胎變的！」
「為什麼讓你變的如此難看！」
「是我前生做過不好的事情！」
「你在陰間有沒有再犯法？」
「沒有，確實沒有，不然你們查‘陰陽簿’！」
「現在不能過關，待我們查查看！」
彭無道一听到守城又不讓過關，趕緊跪了下來，又掏出心中所有的冥幣，再買幾雙人間的鞋，這下才使守城看守怒氣全消，于是，他邁著蹣跚的腳步，向人間進發了……
彭無道到了人間之後，沒有多少路可走，它本想穿「鬼鞋」，走「鬼路」，但這是明明白白的人間，再「鬼」也騙不了多少人。當過官老爺的它，總想干「大事」，但它現在剛剛從鬼月兌身，哪有什麼大事讓它干呢？萬般無奈之下，它只得再到那拆遷區臨街的破店，開個草藥店混混生活。而且那拆遷區偌大的荒地里，各種各樣的野草多的是，這無本的「本草綱目」，在拆遷區的野草之中滿地都是，為它提供充足的無本生意的貨源。所以它時時地在臨地的空地上吆喝賣些草藥。
他的首場開賣的是「跳舞草」，開賣時它邊跳著「跳舞草」邊吆喝……
「跳舞草」好啊，「跳舞草」妙
「跳舞草」愛唱又愛跳
像那蝴蝶雙雙舞啊
似那比翼鳥橫空叫……
「跳舞草」好啊，「跳舞草」妙
「跳舞草」天生就愛鬧
不怕你踩在腳下再踏一只腳啊
無風自舞自長高……
听到彭無道破鑼般的吆喝聲，而且還配以它那蹩腳的舞姿，但還是引來了不少看過往熱鬧的人來圍觀，特別是喜歡唱歌跳舞的青年男女，他們大多沒有見過此種草，所以都覺得蠻希奇的，紛紛向它發問︰
「為什麼把它叫跳舞草呢？」
「還不是它天生喜歡跳舞嗎？」
「它是因風吹拂而動嗎？」
「不知是它為風伴舞還是它為風伴舞呢！」
「為什麼把它又叫做‘多情草’呢？」
「還不是因為它為情所動，為情而跳舞嗎？」
「為什麼它又叫‘風流草’呢？」
「不風流還會見誰都跳舞嗎？」
「為什麼它又叫‘求偶草’嗎？」
「它愛跳舞還不是為了追求愛麼？」
「它為什麼喜歡在陽光下跳舞呢？」
「還不是喜歡披著金色的陽光的嫁衣麼？」
「為什麼它還會在陽台的盆案中翩翩起舞呢？」
「還不是想高攀麼？」
「它究竟美在哪里呢？」
「還不是它遠看如霧濛濛，有一種朦朧美嗎？」
「為什麼它喜歡石灰質和堿性的土壤呢？」
「還不是它的愛的奉獻不求回報嗎？」
「為什麼它移栽時應該回避陽光，選擇陰天或雨天呢？」
「還不是它也怕第三者插足嗎？」
「為什麼它第一年如果不開花，來年開花越旺盛呢？」
「還不是愛要存精蓄銳，數冬埋伏，一朝開花嗎？」
「那‘跳舞草’究竟有什麼藥用價值呢？」
「還不是它全株可入藥，雖味微甘苦，但有清熱解毒，消腫散毒之功效嗎？」
「它究竟能治什麼病嗎？」
「還不是能治傷風感冒，毒蛇咬傷等病癥嗎？」
「你是說這小小的草能夠治蛇傷？」
「還不是這植物的‘蛇’能鎮住動物的蛇嗎？」
「是的，不然人們為何稱贊它是草中之王呢？」……
彭無道畢竟當這過官，這次它在開賣「百草」之前，還真的用心學些有關本草的知識，所以，才能與圍觀群眾的詢問之時，對答如流，所以，很多人紛紛舉手，要購買它的「跳舞草」。正在熱買之時，忽然沖進來幾多個頑皮的野孩子，他們邊跳著舞，邊伸手向它要「跳舞草」。彭無道這次吸收前次的經驗，主動地給每個野孩子免費發放一束「跳舞草」，他們拿後都高高興興地走了，剩下的「跳舞草」全部一搶而光地賣出去了。
一次出師勝利，彭無道又開始賣起「含羞草」了……
「含羞草」好啊「含羞草」妙
不會上竄啊也不會下跳
也不會見風便能舵啊
任憑風雨只會含羞地笑
「含羞草」好啊「含羞草」妙
不會見風就是雨啊上下跳
天下萬物本是同根生啊
相逢只會含羞的笑……
彭無道這個臉比豬皮還厚的家伙，前生當官時就以「臉皮厚、心腸黑」出名，而今經歷過十八層地獄的刑罰之後，開始懂得人間「含羞花」含羞的可愛了，它當初不是愛過那麼多「羞答答」的美女麼？對于害羞的美人和害羞的草，它都曾瘋狂地愛過，而今天它七拼八湊，東抄西摘地所謂打油詩「含羞草」，不也是當年它那種「路邊的野草喜歡采」的心靈寫照麼？
彭無道一邊吆喝一邊用著它那不知多厚的老臉，裝著含羞的樣子，在那里賣萌、賣女敕……這次圍觀的路人太多，都是些含羞的小女孩，還有些少男攜帶著少女前來圍觀……
為了推銷含羞草，它不由自主地和他們聊了起來……
「‘含羞草’為何含羞呢？」
「因為它的心中含有一個愛的秘密啊！」
「為何一觸動它就把頭低下來呢？」
「因為它不敢面對瘋狂的愛的追求啊！」
「為什麼它的昵稱又名‘笑草’呢？」
「還不是它一見人就笑嗎？」
「為什麼它又別名‘知羞草’呢？」
「不管是人還是草，如果不知羞，誰還會愛他（它）呢？」
「為什麼它又被昵稱為‘怕丑草’呢？」
「正因為它不會‘獻丑’，所以人們才更愛它呢！」
「為什麼它在黑夜里，總是含羞地默默低頭呢？」
「還不是整個黑夜都屬于含羞的愛麼？」
「為什麼它是草還會開花呢？」
「哪有含羞的愛不會開花呢？」
「為何它的花期那麼短，只開一、二天呢？」
「還不是燦爛愛的一天勝過窩囊的愛一百年嗎？」
「為何它的花呈粉紅色，形狀像絨球呢？」
「還不是灑向人間都是愛，向人們拋繡球嗎……」
彭無道這個前生的公子，今天為了推銷「含羞草」，還真有能耐，編造出一串誘人心弦的有關「含羞草」的故事，仿佛它今天真的變成正人君子般似的……
彭無道為了推銷「含羞草」，使出了渾身招數，又是吆喝又是和人們溝通，又是做知識答問……但現場有點冷場，沒有出現「熱賣」。而後它甚至向圍觀的人群拋開「含羞草」開花的「絨球」，作為向他們拋出的「繡球」，以提高推銷的力度……其實它不知道，這些美少女們不是不想買，而是不好意思買……
彭無道想了又想，忽然有所悟似的，（它玩過那麼多的女人，當然會意會美女們的含羞）不再賣了，而是有選擇地把一束束的「含羞草」，分別白送給那些少男少女，並向他們深深地鞠了鞠躬。但這些少男少女紛紛掏出錢包，把一張張大鈔硬要彭無道收。事後它清點了一下，收到的大鈔，遠遠地高于「含羞草」所值，它意想不到又撈了一大桶「金」了……
彭無道賣「含羞草」之後，乘勝追擊，又開始賣「珊瑚草」了。它腳穿那長靴的「鬼鞋」出場，人家問它，為什麼穿這鞋子啊？它不拍著胸脯理直氣壯地回答︰「還不是下海撈‘珊瑚草’穿的麼？」它這種似是而非的回答，純粹是蒙人的，它這次采來的「珊瑚草」，還不是拆遷區那野草叢生的山坡上采來的嗎？它見一般人對這草並無太多的認識，于是，它又東拉西扯東拼西湊些打油詩的東西，來招攬和忽悠路人……
「珊瑚草」好啊「珊瑚草」妙
「珊瑚草」在波山浪谷上跳
跳的濤聲紛紛「服軟」啊
跳的大海也做秀……
「珊瑚草」好啊「珊瑚草」妙
「珊瑚草」到人間呱呱叫
治的你氣和血又順
治的你頭痛的不再像孫悟空被緊箍咒般亂跳……
彭無道邊吆喝邊拿著「珊瑚草」，邊踏著海中波浪般的踢踏舞，向著圍觀的觀眾瞎唱亂跳。因為圍觀的觀眾對此草了解甚少，于是，他們紛紛地向它問了諸多有關的問題……
「你實話實說‘珊瑚草’到底長在哪里？」
「既然叫‘珊瑚草’，當然是長在海里了！」
「那你怎麼去把它撈上來呢？」
「還不是穿這鬼鞋下海去撈嗎？」
「為什麼它生性柔弱呢？」
「還不是它在海里斗不過浪花，只好長成海流的形狀麼？」
「為什麼它味辛微苦呢？」
「還不是大海之中有太多太多的苦澀麼？」
「為什麼它是簇生呢？」
「大海的危風險浪，它們不一簇簇聯手，抗得住嗎？」
「為什麼它能清涼解毒呢？」
「還不是大海能以毒攻毒麼？」
「為什麼它能治腎虛腰痛呢？」
「因為它為滔滔的大海竟折腰啊！」
「為什麼它能治大葉性肺炎呢？」
「它還不是它煉出了大海般的呼吸嗎？」
「為什麼它還能治急性咽喉炎呢？」
「還不是它有大海般的歌喉嗎？」
「听說它又名‘海燕窩’是不是？」
「是啊，它還能瘦身、美容、豐胸、增高的諸多的功能……」
「怎麼個瘦身法？」
「吃了它，實施體內環保，一個月消除啤酒肚，不再大月復便便……」
「怎麼個美容法？」
「吃了它，消除皺紋，排毒補血，你就是圈子里的常青樹了！」
「怎麼個豐胸法？」
「吃了它，你的扁平胸就豐成個‘熱氣球’！」
「怎麼個增高法？」
「吃了它，立刻就不會低人一等……」
正在說的熱點處，圍觀的人群中，站出來一個林學院的老教授，揭穿它這一切都是吹牛，「珊瑚草」根本不是長在海里，而是長在田野或山區沙地邊緣或草地之中……這一下，人群中群情激憤，紛紛指責它是販賣假藥的大騙子。于是，此起彼落的亂拳，紛紛地落在它的頭上、身上，它血濺「珊瑚草」門，又到「閻王爺」那里報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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