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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綸掛斷電話,再次環顧四周,每一處地方都干干淨淨,顯然有人打掃過。
司機已打開了書房的門,進去掃了一圈後出來說︰「里面也很干淨,這兩天她一定回來過。」
沈綸點點頭,繼續到處打量。
書房里擺設齊整,各種書籍將書架填滿。他探指抹了一下書桌,又捻了捻沒有一絲灰塵的食指。
司機翻箱倒櫃的查看,片刻後從抽屜里翻出了鐵皮盒子和茶葉罐頭。沈綸從鐵皮盒子里拿出存折,撢了撢沾在上頭的茶葉碎屑,翻開存折看了一眼,勾唇道︰「家當都在這里。」
兩人又走去外頭,洗手間里的新毛巾已干,柔軟的程度顯示它下水的次數屈指可數。
廚房里沒有烹飪過的痕跡,垃圾筐里卻有兩包速溶咖啡的包裝,沈綸蹙了蹙眉,彎腰拾起。司機奇怪道︰「沈老板,怎麼了?」
沈綸松開手,包裝緩緩墜落垃圾筐,他若有所思︰「有點兒想不通,沒什麼。」
徐英這趟回家,沒帶走衣物,也沒帶走存折,只是喝了兩包咖啡而已,沈綸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卻又揪不出來,他拿走茶葉罐頭,囑咐司機︰「把屋子恢復原樣。」
司機點頭應下,收拾了一會兒才離開。
天色暗下的時候,蔣拿已帶著姚岸到達了士林的電影院。國慶假期的人流量比雙休日更甚,影院里早就人山人海,眼見買不到電影票,蔣拿已黑了臉,姚岸忙扯住他︰「你要是喜歡看電影,買碟片回去看就行了。」
蔣拿問她︰「你不介意?」
姚岸奇怪︰「介意什麼?」
「你不是說我老土嗎,來電影院才有情調!」
姚岸一愣,訕訕道︰「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
蔣拿瞥她一眼︰「以後少喝酒,免得死不認賬!」說罷,他便摟著姚岸出去,尋到了附近一家音像店,找到置放碟片的角落,亂七八糟的買了七八張,也不管正版還是盜版,新片亦或老片。
回到貨運公司後他才想起房間里沒有影碟機,喊來許周為從後面的樓里拆來一部,搗鼓了半天才接線成功。
姚岸窩在沙發上吃水果,蔣拿聳肩蹭了蹭額頭的汗,湊過去張嘴︰「給我一個。」
姚岸揀出一顆葡萄遞給他,又問許周為︰「你吃不吃?」才說完,指頭便一熱,蔣拿含著她的兩指吮了吮。
許周為在一旁望見,忙喊道︰「哎我不吃了,我有事兒呢,先走了啊,你們忙!」說罷,轉身偷笑離去。
姚岸沒好氣的推開蔣拿,又被蔣拿撲倒親了一陣兒,汗漬緊貼,有些難受,許久她才得了自由,逃進洗手間開始沖涼。
蔣拿長笑一聲,躺上沙發慢慢吃葡萄,待姚岸擦著濕發出來,他又一把撈過她,將她重新拽進了洗手間。
狹小的空間里立時傳來尖叫,還有赤腳踩在地上跑來跑去的聲音。姚岸才擦干的身子再一次淋濕,她反復逃了幾次,只是地面濕滑,減慢了速度,因此總是躲不過蔣拿的長臂,轉眼就被他撈回淋浴下,才換上的干淨短袖立刻變得透明。
蔣拿動手動腳,箍著她又是模又是親,嘩嘩的溫水灑落不停,隨著兩人的深吻被咽下了喉,直到姚岸整個人像是煮沸了,蔣拿才罷手,不羞不臊的摟著她一道沖澡。
回到床上後姚岸已成了紅蝦,板著臉不再理睬蔣拿,蔣拿自顧自的放了一張碟片,恐怖片的血色染紅了屏幕。
無奈導演和演員的心血在這間屋子里化為虛有,鬼哭狼嚎和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成為了被人漠視的背景,幽幽的屏幕光線照在大床上,蔣拿起伏動作,後背和肩頭被姚岸又捶又抓,他絲毫不覺疼痛。半途停下來,握著姚岸的小手親了親,蔣拿喘息道︰「別捶了,把你捶疼了。」
姚岸恨死了這塊石頭,下一瞬她卻是連抓撓的力氣也沒有了。
夜霧輕攏李山鎮,李山中路的後半夜總會時不時的劃過車輛疾馳聲。馬路上的汽油味比盛夏時淡了許多,小山頭的綠樹叢中冒出了幾抹微不可見的淺紅,與七月的燥熱相異,入夜後總算有了秋日的味道。
蔣拿稍稍坐起,摟著姚岸小聲說話,「還成吧?多試幾次就不痛了。」
姚岸紅著臉不吱聲兒,蔣拿輕輕說了幾句,又問她︰「你之前在南江住著的地方,是誰家里?」
姚岸掀眼攏了攏被子,淡淡道︰「我老師家里,她出門旅游了,我省錢,就住她那兒了。」
蔣拿挑了挑眉︰「你跟老師關系這麼好?就是那個幫你走後門,進慧園美的徐老師?」
姚岸輕應一聲,蔣拿又問︰「你後來怎麼辭職回來了?」
姚岸抬眸看他一眼,隨口敷衍回答︰「消費太高了,回來合算一點兒。」
蔣拿點點頭,輕輕摩挲著她的肩膀,不由想起接她回來那晚,她的墊腳一吻,想了想,蔣拿勾唇一笑,不再問話。
兩人相擁而面,呼吸對著彼此。姚岸不慣如此親密,僵硬的被他摟在懷中,許久才有了些微困意,蔣拿已睡熟。
黑暗中的五官都被淡化,與夜色融為一體,姚岸打量著蔣拿這張稜角分明的臉,時而面無表情,時而吊兒郎當。她還記得蔣拿一臉戾氣威脅她的模樣,陰沉狠厲,完全不像小鎮上那些走路歪歪扭扭的混混。
姚岸克制著睡意又躺了會兒,才小心翼翼的抬起蔣拿覆在她身上的胳膊,誰知剛一動作,腰上的手臂便立刻收緊。將她壓攏幾分,蔣拿含含糊糊念道︰「姚姚,別動!」
姚岸怔了怔,心跳微鼓,面前硬邦邦的胸膛像是火爐,將她的臉灼燒的厲害。
一覺天明,兄弟們興致勃勃的打算聚餐。
貨運公司里頭終于住進了女人,大家伙兒難免利用起來,小劉使喚曉琳買菜做飯,中午齊聚到辦公樓,一幫人鬧哄哄的。
蔣拿帶著姚岸出門,李山街頭的服裝店屈指可數,他隨手買了兩大袋衣服,又買了一大堆的內衣褲,盯著姚岸的胸部半響,又擇了幾款胸衣。
姚岸制止他︰「你給我買這麼多衣服干什麼!」
蔣拿晃著袋子說︰「總不能讓你只有兩件換洗衣服吧!」
姚岸急道︰「你還要我住幾天,我真要回家了。」
蔣拿不悅︰「少念叨這個,我難得有空陪你,你別整天想著回家。」
姚岸噎語,對他無可奈何。
許周為打來電話催他們回家吃飯,蔣拿喊了幾句,車子已經駛進了貨運公司。
曉琳的手藝一般,勝在家常,大伙兒圍坐兩桌,吃得杯盆狼藉。
曉琳替姚岸夾菜,笑道︰「我也就只會做這點兒,你以後想吃什麼跟我說,你一定不會做菜吧?」
姚岸笑道︰「會一點兒。」
曉琳朝蔣拿瞄了一眼,又朝姚岸說︰「沒關系的,以後我教你。我看大廳里還有點兒亂,一會兒吃好了我幫你收拾收拾,你嬌生慣養的,做不了家務。」
姚岸淡笑不語,飯後曉琳果然系上圍裙,刷淨碗盆後又拿著拖把開始拖地,淌著汗招呼大家吃水果,有人羨慕道︰「有媳婦兒還真不錯,小劉真是走了狗屎運!」
大伙兒附和道︰「這就是賢惠,娶個大小姐回來中看不中用,除了床上帶勁兒能伺候人,白天只能老子伺候她!」
眾人哄堂大笑,許周為喊道︰「就你們這幫沒文化沒長相的,還能娶什麼樣兒的,能找到有咱們嫂子一半好的就不容易了!」
兄弟們連連點頭應是,蔣拿得意的摟了摟姚岸,湊她耳邊小聲道︰「別管他們的葷話。」
下午大家窩在一道打牌,曉琳忙前忙後的端茶遞水,又同姚岸說說笑笑八卦這群大老爺們兒。蔣拿視線不離紙牌,可姚岸稍有動靜他便立刻抬頭,拽著她不放手,讓她坐在身邊渡運氣,一時風頭大盛,連贏十幾盤。
夜里終于散場,蔣拿將新買的衣物一件件理出,疊放進衣櫃,與他的衣褲緊貼一起,五顏六色的賞心悅目。他摟著姚岸站在衣櫃前,指著空余的位置道︰「改天帶你去南江的商場里買,把這里填滿嘍,你細皮女敕肉的,李山這兒的破衣服別磨壞你的皮,晚上還是果|睡吧!」
姚岸沒好氣的抬起胳膊肘撞向他,蔣拿大笑著挨了一記,兩人又纏在了一起。
國慶假期不過八天,看來長久,實則轉眼便過,姚岸心里默算時間,她並不願意余下幾天都耗在這里,石膏小攤缺少人手,姚母和姚燕瑾一定忙不過來。
無奈蔣拿不肯放行,夜里同洗同睡,將姚岸折騰的說不出話,醒來後又摟著她磨蹭,哄她親昵,白天則帶著她在附近賞玩。李山鎮雖然落後,沒有娛樂設施,可風景卻極佳,附近有幾處農家樂,這個時節生意最是繁忙,垂釣的人屢屢不絕。蔣拿手把手的教姚岸釣魚,池塘邊一坐便是一下午,泰然靜坐耐性十足,與平日里判若兩人。
姚岸有些無趣,劃著清澈的湖面偷偷模模的使壞,小水花慢慢濺到了魚線附近,魚線微微顫動,一抹水跡從魚線下端延伸至遠處,不知哪條魚被姚岸救下了。
蔣拿勾唇凝著姚岸的背影,也不去戳破她的小動作,日頭有些曬,他將遮陽的大傘挪了挪,陰涼遮在姚岸頭頂,讓她玩得愜意。
傍晚時魚竿終于有了大動靜,姚岸甩了甩手上的水,確定不是她灑得水花晃出的錯覺,喊道︰「有魚,有魚!」
蔣拿朝她喊︰「過來!」
姚岸忙跑到他身邊,急急的拽住魚竿用力,兩雙手黑白分明,一前一後,蔣拿指揮動作,喊了兩聲一齊往上提,周圍的游客聚集過來,扯著嗓子一道助力,水面「嘩啦」一下打破了平靜,一米長的肥大烏青魚高高躍起,水花擊到岸邊,灑在大伙兒身上,喝彩聲涌涌而出。
夜里貨運公司熱熱鬧鬧,啤酒和白酒攤了一桌,曉琳舉著菜刀猶豫不前,地面上的烏青魚嘴巴一張一合,時不時得彈躍尾巴,驚得她倒退兩步。
兄弟們都在大廳里頭自吹自擂,炫耀自個兒從前釣到的魚有多大個頭,姚岸從里頭出來,拍了拍曉琳的肩膀笑說︰「我來吧。」
曉琳一愣︰「你來殺?這麼大條的,我還是叫小劉出來吧。」
姚岸拿過她手中的菜刀,蹲下來拍了拍肥厚的烏青魚,瞄準位置,往它的背上用力下去一刀,烏青魚猛得顫了顫尾巴,地上的碎石子兒濺飛起來,姚岸利落使勁兒,沿著刀口狠狠剖開,黏膩膩的鮮血淌了出來,白皙的手指立刻染紅。
身後突然有人喊︰「我的天,嫂子殺魚不眨眼啊!」
蔣拿倚在門口抱臂大笑︰「我的女人,殺人都不眨眼,何況是魚!」
姚岸回頭瞟了瞟他,手上的動作干淨利落,三兩下就將烏青魚掏干淨,內髒扔到了一旁的臉盆里,又揮刀連砍數下,將它分成幾段,讓曉琳去廚房拿一包鹽,腌制一半保存進冰箱,另一半直接下鍋,兩盤清蒸兩盤紅燒,大伙兒圍坐兩桌,喝得東倒西歪,飯菜掃蕩一空。
星璀月明,兄弟們醉醺醺的告辭,互相攙扶著朝廚房喊︰「嫂子,我們走啦!」
姚岸回應一聲,繼續和曉琳一起刷碗。
收拾妥當回到房間,蔣拿已洗漱干淨,抱住姚岸親了一口。姚岸推了推他︰「我身上都是魚腥味兒,你放開。」
蔣拿已經爛醉,腳下晃了兩步又去親她︰「沒腥味兒,你最香了,我饞得慌,快讓我吃一口!」
姚岸哭笑不得,沒好氣的將他推回床上,不理會他的糾纏,徑自去洗手間沖澡,蔣拿在外頭不斷催促,「寶貝兒,快點兒」,「怎麼還沒好」「快點兒,快讓我抱抱」。
待姚岸一出來,蔣拿立刻抱住她,三兩下就覆上了她的身。
不知過了多久,大床才漸漸平靜,姚岸軟綿綿的使不上力,躺了半響才倒抽著氣推開蔣拿,蔣拿呢語念了兩聲「姚姚」,咂著嘴側向了一邊。
姚岸哼了哼,穿上衣服走下床,忍著酸軟踱了兩步,力氣才稍稍恢復。
她掃視幾圈,輕手輕腳的拉開床頭櫃的抽屜看了幾眼,又去翻蔣拿的錢包和手機,想了想,她又走去隔壁的書房。
這兩日蔣拿將她纏的緊,姚岸並沒有機會來到這間新書房。簡單的辦公桌椅和一只立櫃,便是這間屋子的所有家具。姚岸翻了一陣,找不到任何線索。她又跑去打開電腦,靜坐片刻屏幕亮起。
桌面上的文檔和軟件普普通通,貨運公司的許多賬目數據都記錄在這里,姚岸翻找許久,不知打開了哪個圖標,屏幕突然一暗,夜色下空空蕩蕩的馬路突兀出現,一輛藍色貨車從一頭駛來,姚岸瞠目抬頭,望向窗外,又將視線轉回屏幕,終于確定這是李山中路。
她抿了抿唇,繼續翻找,鼠標劃至一個右下角自動登錄的郵箱,她輕點進去,打開唯一的一封郵件,瞠目的盯著表格里的手機號碼、時間、短信和通話錄音,她手上顫抖,又點開了另一張表格里鏈接狀態的代碼,一張網頁跳了出來,地圖上的紅點位置顯示的再清楚不過,姚岸心墜沉沉。
隔壁的屋子正對月亮,中秋才過了幾日,圓月似乎變了樣,不知哪瓣弧凹了下來,總覺得缺了一個口子,可再眨眼望去,似乎仍圓如中秋。
蔣拿枕臂盯著那一汪星月,面色沉如幽夜。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唱了一宿的歌︰啊多麼痛的領悟~~~~~~~~~~~~~
地下組織領導人老丙在此宣誓︰捍衛河蟹,打倒圈叉,為返回解放前而奮斗!
所以,昨天大家有沒有去看老丙的微博(微博名字︰lwxs金丙)?文案上有放微博的。
嗯~就是這樣的,作者有話說里不能放鏈接放密碼,為了這個老丙修文修得好慘(我的小清新版本你死得最慘),最悲劇的是,在面目全非收到了3次黃牌以後,才得知是因為不能放鏈接放密碼……于是,微博里的那個鏈接,大家記得存一下,以後一切行動請對暗號!
還有昨天那章貌似有好幾個人沒看到正文里的數字,以後數字我寫一遍中文一遍阿拉伯的,雙保險吧,作者有話說和正文末尾都放一下,以免有些孩子看不到作者有話說。
/(tot)/~~真的好艱辛啊有沒有,這日子真的沒法兒過了,和諧社會,大家不許過夫妻生活知道不!!!!!
感謝親愛的地雷,破費了(╯3╰)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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