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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點,在水一方五樓貴賓間。「呦,這不喬三少!您可是很久沒來了,今兒可得玩得盡興!」約好的聚會,在樓下一踫頭一群人直接就上了五樓。梁非凡那邊已經確定他確實被mt做過手腳,可是怎麼做的?是誰?都還有很大的疑問。陸堯下令仔細調查,將梁非凡車禍前後那段時間每天做過的事,見過的人調查的清清楚楚,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有空白。時隔五年困難可想而知,但這都用不到白芷了。所以晚上她如約赴宴。一出電梯就踫上了在水一方的主事屠忠在巡視場子。在水一方一共十三層,據說這個樓層當時是請了大師算過的,這個位置對應這個數字最旺。屠忠長得人高馬大,肌肉結實,手臂上紋著青龍,臉上有些絡腮胡子。一張口就是中氣十足,客氣的話讓人听不出做作,嗓音粗狂听著卻倍感舒適。「屠經理這是個什麼意思?合著我在你眼里就是個隱形人啊!」梁子沐不甘被人無視,雙手插在自己雪白的西裝褲兜里,笑眯眯的樣子帥的讓周圍所有的男人都黯然失色。「哪能呢!梁少這麼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您要是隱形人指定是地球人眼楮都瞎了!」屠忠爽朗的笑著客套完又道「怎麼著?今兒來兩把?」喬瑞揮揮手。「這事再說,先整點吃的,我們可都是空著肚子來的!」「哎呦,恐怕三少是怕餓壞了眾位美女吧!啊哈哈哈……」屠忠打趣著吩咐人去準備酒菜就告辭離開了。王露僵硬的被喬瑞摟在懷里帶進包間。五官幾乎是皺到一起了,很明顯她非常不適應這樣的環境。喬瑞還當她是太單純,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沒事,放松,咱別的本事沒有,保護自己的女人還是可以的,放開了玩啊!」白芷瞟了她一眼就把視線移到了喬敏那一對。五樓的包間都是大包房,不是二樓那種只能k歌的。里面裝修奢華,到處都是金燦燦的,讓人恍惚以為是走入了宮殿。房間里也分開了好多個不同的小房間,餐廳,娛樂室,棋牌室,甚至還有臥室。供有錢人吃喝玩樂一條龍。此時一行六人就在餐廳里,豪華的圓桌反射著上面水晶吊燈的光芒。他們六個人坐著顯得空蕩的很。涼菜上的非常迅速,小姐們穿著大紅的旗袍,叉都開到了大腿根,行走之間白女敕女敕的大腿若隱若現。一個個笑的跟妲己似的排成一排將手里的菜肴放在桌上然後退出去。桌上最別扭的要說除了王露就是魏離了。這樣的地方是他想也想不到的。好奇,新鮮,長見識,忍不住想要四處打量,卻又忍著不想讓人覺得沒見過世面。讓人看著就不禁大皺眉頭。很明顯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卻要硬裝見過大世面的人。尤其是他自認為很帥氣的打扮,豎紋的西裝,頭發打理的錚亮,踫上喬瑞和梁子沐簡直就讓人有一種鄉巴佬進城的感覺。西裝這個東西最怕廉價,他這樣穿出去可能並沒有什麼,但是喬瑞和梁子沐的品味是他遠遠所不及的。再者經濟條件在那,穿的都是國際名牌,一比,他那身可能對他來說並不廉價的西裝就給人感覺像是裁縫鋪里隨便做出來的一樣。「來,吃個鳳爪,來年考個好大學!」梁子沐最先動筷子,夾了個泡椒鳳爪給了白芷。「就是!考個好大學你老師我也臉上也有光不是!」喬敏跟著附和。她不認為魏離跟她的生活有什麼差距。相反她覺得跟魏離去吃個地攤,買個廉價的小飾品,去夜市轉轉,買了幾塊錢一杯的女乃茶,很有新意。比她吃著大酒店的飯菜,帶著真金白銀的首飾,喝著一杯好幾百的咖啡感覺好的多。所以喬瑞跟她一說今晚的聚會,她就是詫異了一下他怎麼會知道魏離的存在就答應了。「呵呵……」魏離稍顯僵硬的一笑。不甘于被人忽視的道「現在考大學可多都作弊,考不好也沒關系,我認識教育局的人,到時候讓他們偷偷改改分數就好了!」這話說的好自大。跟教育局是他家開的一樣。白芷瞟了他一眼沒吭聲。喬瑞唇角勾起一個冷嘲的弧度,給王露加了些清淡的小菜。梁子沐自顧自的填肚子。喬敏卻是驚訝的不行。「哇!是嗎?高考的分數這麼容易就能改了啊!你好厲害!」得,無知少女一個!眾人心里感嘆。魏離之前見沒人回應他不免的有些尷尬,覺得自己大概是剛才說的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所以又加重了口氣道「這小菜一碟!你以為現在這麼多大學生是怎麼來的?大學那是那麼好考的!每年快高考的時候教育局工作的人呦,送禮的都排著隊!追著跑,你不收都不行!」「哇!原來內幕這麼黑暗啊!我在學校都沒有听說過!」喬敏敬佩的直冒星星眼了。梁子沐大概是被他的大話給整的來了點興趣,看他這牛皮能鼓吹到什麼地步,笑眯眯的道「學校現在不是都有保送資格嗎?妞,想上什麼大學?讓他給整一個,這可比改分數容易多了!」白芷扒拉著泡椒鳳爪,夾起來咬了一口,辣辣的,麻麻的,挺和她胃口。隨意的道「也不要太好,醫科大就行!」這是實話,她現在雖然有普通醫生所奮斗醫生都很難擁有的名頭,可她還是希望一步步的來,考醫科大,拿醫師資格證。這樣才踏實!魏離大手一揮。「這容易,校長那一摞呢,我跟他要一張填上就行了!」「咳……」王露一沒注意給嗆著了,看了眼魏離一臉怪異的低下頭去。她沒考過大學,可也听妹妹說過一中那全市最好的高中,保送的優秀生不過也就三個,她上的三中一個名額都沒有。「慢點吃!」喬瑞緊張的趕緊去拍她的背,把水遞給她。白芷往上翻了個白眼,她以前沒覺得喬敏這麼弱智啊,這樣的話張口即來,她平時是怎麼跟他相處的啊?果然,陷入愛情的女人都是白痴!見王露不咳了,喬瑞才道「記得我們昨天看動物世界里的那只猴子嗎?」王露迷茫的抬眼看著他,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自以為表演的很好,卻不知看在別人眼里全是笑話!」王露了然了,扭頭看看魏離再次僵硬住的表情低頭吃飯。一時在無人說話,餐廳里只能听到筷子與碗碟踫撞的聲音。魏離的性格也是閑不住的,剛被暗諷,沒一會又顯擺開了。聊哪個公司新出了什麼頂級跑車,在哪里又見了一輛京城來的車子,大言不讒的說車牌一定是假的。把喬敏給驚奇的一愣一愣的。簡直就一沒見過世面的農村丫頭。喬瑞皺眉,深深的懷疑是她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那算什麼?國際車展她沒去過?頂級跑車她沒開過?京城的人她不認識?吃過飯,喬瑞過去一把拍在了魏離的肩膀。「走,來兩把!」在水一方以賭和毒聞名,喬瑞這來兩把的意思,是個人都明白。魏離激動。賭,年輕人誰不想?在水一方的豪賭,誰不好奇?來這大地方賭上一回回去可有顯擺的料了。他來之前就知道會有這出可是下了老本,將倆月的工資都取出來了。要是贏了,嘿嘿……「唉,在包間里多沒意思,再說就咱仨大老爺們,怎麼都不盡興,要玩就痛快的玩,去大廳吧!」梁子沐提議。喬瑞點頭,這主意正和他意。喬敏也躍躍欲試,她還沒有正兒八經的進過大賭坊呢。出了門一行人往里,推開一扇厚重的雕花大門,里面賭客的尖叫聲就傾瀉而出。「大大大……」「小小小……」「操!又輸了!」各種各樣,激動緊張的聲音都有。這是個大廳,很大,設了十幾張的賭桌,每張賭桌前都擠滿了人,里三層外三層的足有幾十人,看不到他們在玩什麼。另外靠牆處放置著一排排的老虎機,也是基本沒有空閑下來的,簡直就是一個吸金窟。去換籌碼時魏離才客觀的認識到他與人家的差距。喬瑞和梁子沐看起來並沒有多大的興致,似乎只是無聊,所以各自換了一百萬。這個數字將魏離炸的頭暈眼花。一百萬!這個時候的臨河一套新建的商品房不用二十萬,對于一般的家庭還是要傾盡一生的積蓄。這兩個人隨便的小玩一下就花費一百萬?這太驚悚了!他終于直觀的了解了新交的女友家庭條件。模模兜里那幾千塊錢,在喬瑞似笑非笑的神色下他還真不好意思拿出來。最後只得道「出門忘記帶錢了,身上就幾千塊,先玩吧,說不定能贏呢!」除了喬敏外沒人理他。這地就是送錢的地,贏?你以為你是賭神?魏離還沒剛偷偷的松口氣,好歹沒人嘲諷他。誰料他一直沒放在心上的那個學生白芷又換了二十萬。「看什麼?說不定我能贏二百萬出來呢!」白芷不悅的甩了個白眼。她才二十萬不至于都驚訝的看著她吧?梁子沐搖搖頭「你未成年!」白芷直接無視,抱著自己那一堆花花綠綠又沉甸甸的籌碼甩著馬尾進去大廳。在大廳里轉著,也不知道該玩哪個。她前世好歹也算是個乖乖女,賭博這東西沒經歷過。輪盤?看著眼暈。牌九?這東西白芷小時候見都是村里老人玩的。百家(禁詞)樂?還是搖頭。「擲骰子吧!簡單。」梁子沐跟在她的後面出聲建議。正好身邊的賭桌上有幾人走開,白芷看了看,就是賭大小。三個骰子,開出的點數數字總和四到十,即小。十一到十七便是大。若是三或十八,那麼就屬于運氣極差,沒有這個注,自然也是輸。若是搖出豹子,就是三個骰子點數一樣,也算輸。賠率一比一。在眾多賭博的種類中算是最簡單的了。成,就這個了。白芷看的時候梁子沐已經下注,一萬,在這大廳中的賭桌上算是多的。喬瑞也攬著王露過來,在空出來的高腳凳上坐下。他似乎對這個沒什麼興趣,努努嘴,示意魏離還不跟上。賭桌中間放著一個大大的電動玻璃骰寶。荷官按下開關便可以看到里面的骰子快速轉動。是大是小全憑運氣。魏離蹉跎著,想象跟現實不一樣。這要是壓下去說不定就沒了。白芷也拿了一萬的籌碼跟上。「我也一萬吧。」這一舉動讓圍在周圍的賭徒們側目。看看他們這一行人俊男美女的陣容就明了了。這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子女跑出來玩了,紛紛好奇的四下打听他們的身份。白芷都下了注,喬敏有些著急,一把抓了幾個籌碼就拍到了白芷那邊。她這個千金大小姐哪里知道去心疼那麼點錢。「快開始了,別磨蹭了!」梁子沐賭的是大,白芷卻偏偏賭小。「買定離手!」穿著白襯衣黑馬甲的荷官在賭桌後面吆喝。賭徒們紛紛將賭資放好然後離手。白芷看了下,賭小的比賭大的多。魏離心疼的看看那幾個花綠的籌碼,心尖都痛了。只好自我安慰會贏得,一定會贏得。一局開始,白芷看著不斷跳躍的骰子有些恍惚。前世,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也會來賭博,而且還可以說是一擲萬金。輸贏她是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當時真的是一時沖動,就刷了二十萬。不過她並不為自己的沖動而後悔。就當是人生的一種特殊體驗。骰子快速的跳躍一會後逐漸停下一個一,一個五,一個六,十一點大。初戰便敗,白芷搖搖頭,也不覺掃興。喬敏卻是不樂意了。這會哪有功夫去看魏離的臉色,又從他手里拿了些,砰地一聲壓到了小的那一邊。「還是小!我就不信這局還開大!」白芷也又出了一萬,依然壓小。梁子沐還是壓大。還就邪了,這局仍然是大!白芷也不急,笑笑,悠哉的又壓上一萬,依然是小。魏離咽了口口水,他已經沒有籌碼了。喬敏發現這一事實,有些不悅,轉身去她三哥那里抓了一把壓了上去。「還是小!哼!」這是大小姐脾氣上來了。梁子沐這局也沒跟她們對著干。也壓了小。還別說,這人不知道是不是福星,他壓小,還就真開小。又玩了幾局,喬敏把喬瑞手里端著的籌碼抓下去了一個明顯的坑,次次壓小。輸多贏少。她看上去是在跟骰子賭氣,白芷則像是在玩,也一樣就認準了小,根本不管輸贏。而梁子沐時而壓大,時而壓小,不管壓哪邊,準贏。喬敏不得不服氣。「傳說中的賭神啊你!認識你這麼長時間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梁子沐笑笑。「哪里是什麼賭神,這骰子不管如何變只會有五十五種結果,機器晃動骰子也是有規律可循的,兩下一計算,很容易就得出大概的勝方。」「你就使勁顯擺吧!」白芷白了他一眼。這人,不就仗著自己腦袋好使,這也能算出來。「小敏……」喬瑞從高腳凳上轉過來,歪著腦袋邪魅的看著喬敏。「你一共輸了我二十三萬七千塊,是你還呢,還是這位魏先生還我呢?」「啊!」喬敏的臉皺成苦瓜了。「還要還啊!」「當然,誰辛辛苦苦掙的錢也不能任你這麼糟蹋!」喬瑞說的一本正經,就跟他不是無所事事的富二代,這錢原本不是拿來賭的一樣。喬敏撇撇嘴。「辛苦的都是大哥好不好?」「那我不管,反正你今天是輸了我的二十三萬七,這可是我自己的零花錢,你們得還我!」「魏離……」喬敏委委屈屈的去找魏離。因為上回整容出事,為了杜絕她的這種行為,雖然她再三保證不會了,可還是被限制了零花錢。二十三萬,在她的感覺里其實就是一件首飾,兩套衣服,三個包包的錢,魏離趕緊給她三哥算了,要不他還不成天跟她念叨。魏離立刻就渾身僵硬了。二十三萬!他父母攢了一輩子給他娶媳婦的錢也沒有這麼多啊!「咳咳……」假咳了兩聲魏離裝作完全沒明白她的意思,順便左右看看怎麼才能趕緊遁走。喬瑞的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魏先生不會連二十多萬都拿不出來吧?你要知道我妹妹嬌養慣了,她這從頭到腳的的穿戴就算是扒下來去賣二手的,也值個五六十萬,你這點錢都拿不出來以後怎麼養她?」「哥……」喬敏一听這話不樂意了。「我要愛情,不要面包,我們相愛其他的都不是困難。」瞧瞧這話是多麼幼稚。「面包?」喬瑞笑了。「你想的到美?你每天早餐吃的面包你問問他能不能給你買得起!」喬瑞的聲音猛的犀利起來,吸引了好多的視線望了過來。喬敏咬這嘴唇看著喬瑞,對于他在這麼多人面前讓魏離出丑很是憤怒。喬瑞不理她,接著道「吃糠咽菜你行嗎?你知道什麼是糠嗎?開車加不起油的日子你能過嗎?他家是農村的,夏天你能下地收麥子,秋天你能下地掰玉米嗎?你知道麥子玉米長啥樣嗎?他有一個癱瘓的女乃女乃你知不知道?你能一把屎一把尿的去侍候老人嗎?你能受得了他農村的父母粗鄙無理沒有教養的跟你生活在一起嗎?」喬瑞說身子優雅的靠在了賭桌上。白芷詫異不已,她以為喬瑞就是一紈褲子弟,可听他這一席話頓時改變了對他的認知。一個輕浮的紈褲子弟是絕對說不出這麼貼近實際的話的。顯然,他之前對魏離做過詳細的調查。這一席話幾乎將周圍所有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哥!你太過分了!」喬敏尖聲叫著,喬瑞說的那些話她完全沒去想,只覺得他讓魏離丟了人。喬瑞要的其實就是這個效果。這種人不破釜沉舟狠狠治他就是不行。魏離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攥緊了拳頭再松開。鄭重的道「喬少爺,我知道我家庭條件不好,不過我跟小敏是真心相愛的,我一定……」他的話還沒說完,毫無預兆的喬瑞一腳踹到了他的小月復,將他踹出去好幾米遠,人群尖叫著躲開,嘩啦啦的撞倒了好多賭桌邊的泛著妖異紅色的高腳凳。看得出喬瑞也是有兩下子的。「去你媽的真心相愛!要吃軟飯大家上富婆多得是!我們喬家不養你這種人!你最好給我滾得遠遠的,要是再纏著小敏看我不廢了你!」「喬瑞!」王露被嚇了一跳,尖叫一聲忙上去拉他。「魏離……魏離……哥……」喬敏叫著沖了過去想去扶魏離卻見他一時根本就站不起來。那個眼淚啊,嘩啦啦的就掉了下來。「哥!你發的什麼瘋啊!我恨你!恨死你了!」喬瑞皺眉,一听這話更加的來氣,就要上前再去揍人。「喬瑞!」「三少!」王露忙拉住他。梁子沐也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小心適得其反。」看喬敏那個傷心的樣子,從小被嬌養大,哪里受過這樣的傷害。白芷垂眸,愛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陷進去這人怎麼就什麼都分不清了?「怎麼了?誰在這鬧事呢?」在水一方五樓看場子的幾個人發現這邊的動靜過來了。撥開人群一看,臉上立刻就堆滿了獻媚的笑容。「呦,喬三少!這是怎麼了?誰惹您老不高興了,您一句話,我保證把他揍得他娘都認不出來。」魏離剛才經歷了那麼驚心動魄的一個場景,真的慫了。一听這話嚇得咳嗽著直往後躲。喬瑞看著他那樣慫樣冷哼了一聲。拿下巴指了指他。「扔出去!省的妨礙了本少的眼!」「得 !」在水一方的人見慣了達官顯貴,一眼就能看出你有幾斤幾兩。眼角一瞄就知道魏離是個什麼人物。應的那叫一個爽快。「哥……」喬敏剛叫了一聲,賭場大廳的入口處就有一陣騷亂聲傳了進來。「屠忠呢!讓他出來!」「老子今天要跟他比一場!叫他趕緊滾出來!」循聲望去,大廳口進來了一行人。為首的是個精瘦的中年男人,眼神狡詐,西裝革履,揚著腦袋頗有氣勢的叫囂著。這人白芷不認識,不過跟在他身後的人卻是讓白芷狠狠的挑了挑眉。程勇!「哪個石頭縫里蹦出來的龜孫子?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場子!也敢來鬧事!」之前跟喬瑞說話的那人告罪一聲立馬換上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過去了。「叫歐陽君豪出來!」程勇在後面陰沉著一張臉喊了一聲。在臨河還是有很多人認識程勇的,他這一喊讓人倒吸了口涼氣。程勇是臨河首富,在水一幫是臨河第一霸!兩家歷來都是死對頭,這是要杠上?程勇應該是知道歐陽君豪就在這里面的包間里的。他的話音剛落,里面一個專供富豪豪賭的小型賭場包間就打開了。先是出來兩名黑色中山裝的男人,訓練有素,背著手站在門口恭迎後面的人。然後歐陽君豪緩步而出。他的雙手插在西褲兜里,顯得有幾分悠然。一身淺藍色的襯衣,更是襯得他整個人更加的冷酷。身高的優勢,一出場就帶給人一種壓迫感。他的身後跟了四個人,其中一個正是屠忠,別的,白芷是不認識的。但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應該都是幫會里的高層人士。歐陽君豪冷著他那一張僵尸臉,踱著悠閑的步子近前。「程總是吃錯藥了,還是高燒燒壞了腦子,改行砸場子了!」「哼!」程勇冷笑一聲。「我就是來問問歐陽幫主,你派人毆打我新酒店工程的民工是什麼意思?」嗯?白芷挑眉。程勇新買了處地皮蓋酒店,這個她知道。地址並不在臨河,而是在市里。臨河是縣級市,歸南市直管。東南省,建國後就是因東市,南市,兩大直轄市而得名。可想而知南市是多麼的繁華。下屬縣級市就有五個,其中包括一個國際有名的旅游勝地,兩個省重點縣級市,下屬鄉鎮更是包攬了省里頭三名的大鎮。也正是因為這樣臨河才得以發展的這麼迅速。辛偉,這個省委副書記之子,當初才會到這個小縣城。一旦開始發展到處都是政績,政績就是前途的墊腳石。程勇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經不滿足于一個小小的臨河。東市,南市都開始進軍。只是歐陽君豪好好的怎麼會去他的工地上鬧事?「只是毆打?」歐陽君豪搖搖頭,神色頗為失望。「我說讓他們弄出一兩條人命,讓你那工程砸手里,這幫家伙,辦事太不盡心了!」程勇被氣的七竅生煙。本以為最起碼面子上他會圓過去,沒想到人家這麼大方的承認了,竟然還嫌鬧的事情小。要不是他有人通風報信會這麼就了結?怒極反笑,程勇道「好啊!果然有歐陽老幫主的氣勢,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歐陽老幫主的豪氣!」說著一指剛才說話的那個中年男人,接著道「這是澳門今年的賭神,賽飛,久聞在水一方屠總的大名,有沒有膽量咱們今天擺上一局,輸了,這在水一方給我,你要是贏了我程勇以後絕不找你麻煩,這可是你們水幫發家的老本行,歐陽幫主不會不敢吧?」歐陽君豪身後的四大主事一听這話就是一怒,還不待他們說話,就听得一個女孩子噗嗤一下笑出了聲。由于所有人都很緊張,大氣都不敢出,所以這笑聲不響卻是異常的清晰。眾人忙尋找笑聲的來源,女孩卻自己開了口。「我都不知道原來在水一方這麼廉價,賭一場贏了就是自己的了,輸了還可以什麼都不付出,那麼不如大家都來賭一場,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要是贏了,可就能做在水一方的老板了呦!」說話的正是白芷。話里盡是嘲諷,很多人听了沒忍住笑出聲來。可一想對方是程勇又不得不生生忍住。程勇也被氣的臉色鐵青,一看是白芷才忍著沒有發作。歐陽君豪扭頭看了白芷一眼,然後酷酷的在扭過頭去看著程勇道「。贏了,在水一方歸你!輸了,迎賓館歸我!」這話一出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豪賭啊!傳說中的豪賭。輸贏之間或者是傾家蕩產,或者是財富疊加。「少爺!」歐陽君豪身後的四大主事大驚,忙開口勸說。卻被歐陽君豪揮手打斷。「我意已決,屠忠,看你的了。」屠忠咬牙,拳頭攥的死緊,好一會才沉重的點頭。他是幫會里牌技最好的,可以說整個臨河沒有對手。有他坐鎮,好多年沒有遇到過敢以賭來砸場子的。可他剛才也听到了程勇的話,這人可是澳門的賭王。澳門,那是賭城!國際上有名的。他雖然有一手的賭技,可對上這樣的人,他心里還是一點底都沒有。白芷也不明白歐陽君豪怎麼看上去突然開始跟程勇不死不休了呢?對于這樣的豪賭程勇也是愣了一下。看看那個叫做賽飛的什麼賭王,似乎對他頗有信心。猶豫了下,還是應了下來。地點自然不會是選擇在吵鬧的大廳。一個包房,賭的是二十一點。「走,進去看看。」白芷沖梁子沐揚了揚下巴。並且趁人不注意順走了旁邊賭桌上的一副嶄新的撲克牌。梁子沐笑眯眯的跟上,喬瑞看了眼地上還哭的可憐兮兮的妹妹,皺了皺眉,攬著王露也跟上了。允許進入的人並不多,程勇帶了幾個貼身的屬下,歐陽君豪身後只跟著四大管事。兩人分坐在賭桌兩邊,派頭十足。白芷進去的時候很自然的遭到了阻攔。不過歐陽君豪一揮手給放行了,這讓程勇和四大管事都側目不已。「既然是賭,就得有彩頭,要不然多沒意思,大賭傷身,小賭卻是怡情的。」歐陽君豪冷著一張臉揚了揚下巴,立刻有荷官端著好幾摞的籌碼上來。讓人心驚那得有多少錢?要是輸了恐怕不只是在水一方,恐怕家底都得搭上。這也叫小賭怡情?歐陽君豪如此,程勇縱然是心里留了個心眼,十分不願,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開了支票讓人去換了籌碼。所謂二十一點,就是看誰在沒有爆掉,即牌面數字相加的情況下超過二十一點的情況下最接近二十一點。屠忠與賽飛輪流坐莊。三局兩勝。賽飛不知道是怎麼跟程勇結識的,被程勇給騙來砸場子。大概也很難遇敵手,所以性子難免高傲,第一局藐視的讓屠忠坐莊。荷官發牌,屠忠是莊家,有一張暗牌,明牌是一張黑桃六。賽飛兩張明牌,一張黑桃七,一張方塊六。一般暗牌的話都會被假設為十點。因為二十一點中j、q、k都算是十點。這樣一來十的幾率最大,假設為十的勝算最大。也就是說現在賽飛的點數是十三點。而屠忠最大會是十六點。賭場上的規矩,莊家等于少于十六點必須拿牌。所以屠忠必須再要一張。「一千萬。」屠忠說著敲了下桌子,這是示意荷官繼續發牌。場面靜悄悄的,只有籌碼被放置在賭桌中間的聲音。人們都瞪大了眼楮瞪著輸贏,也想看看高手是怎麼出千的。屠忠將牌拿在手心,很緩的移開拇指看了下上面的數字。沒人知道那是幾。而屠忠的心里素質顯然也是極好的。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絲毫看不出是好是壞。半晌,緊張的有人拳頭都攥緊了,他才將手里的牌甩在了桌子上。頓時,歐陽君豪身後的四大主事松了口氣。只見那是一張黑桃五。也就是說如果暗牌是十的話他現在正好二十一點。即便不是十勝算也非常大。賽飛看看他的牌,冷冷一笑。「跟。」然後荷官將牌發到他的手中。他亦是跟屠忠一樣將牌握在掌心,一點點的移開拇指。感覺又是半晌的時間。空氣更加的緊張了。他才將手上的牌翻開在賭桌上。竟然是一張梅花八!也就是說他剛好是二十一點,屠忠的牌面如果不是十的話,他會毫無懸念的勝出!「你出老千!」歐陽君豪身後的另一名主事邵德,不服的大吼。哪有這麼巧的!一開始就是不多不少二十一點!程勇的眉頭舒展開了。起初的那一點擔心煙消雲散,果然,澳門的賭王就是不一般!管他是出老千或者怎麼樣,贏了就行!所以他往後一倚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道「證據呢?」邵德氣結,水幫靠賭發家卻不是人人都有一手好牌技的。他是主管財務的,對賭博就不行。哪里能找的出來證據!程勇看著他的樣子心里那叫一個爽快,接著道「沒有證據就願賭服輸!」「操!信不信老子……」「邵德!」邵德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歐陽君豪叫住了。拳頭攥的咯 響,卻還是硬生生的壓下胸口的不平志氣退了回去。「看出門道來了嗎?」梁子沐湊近白芷輕聲問道。「他藏牌!」這事還是很容易想的通的。要是對方真出老千必定身上藏著牌。出千必定是因為會輸,牌不會變化,那麼輸的牌怎麼變成贏得的?只有他身上藏了牌,在人沒注意的時候換掉。只是這種人必定都是做得滴水不漏,搜都不容易搜出來。屠忠必然是知道,所以他也沒有說。在一定程度上,比的就是誰的千術高明。「聰明!」梁子沐沖白芷伸出大拇指。白芷懶得理他,這點顯而易見的事都叫聰明那他的變態的智商要怎麼形容?程勇的人喜滋滋的將桌上所有的籌碼收走。第二局很快就開始。賽飛坐莊。這局讓人更加的覺得緊張。一個是因為屠忠上局的失利,這局顯得很關鍵,萬一輸了就再沒機會,贏了卻也只是平手。還有就是一開始兩個人的點數都非常的低。賽飛的暗牌不知道,明牌竟是個兩點。屠忠一個兩點一個三點,也好不到哪里去。賽飛的信心很足。一開口就是三千萬。反觀屠忠可能是由于第一局的失利,這會必不可免的開始緊張。雖然表情上還沒有表露出什麼,但是白芷注意到他的手有點僵硬了。「跟!」擲地有聲的四個字,嘩啦啦的三千萬籌碼摞上了桌。總共六千萬,一大摞,晃得人眼疼。第二次發牌,兩個人的動作都很緩慢。比電視劇中的慢鏡頭還要慢。看得人心急的恨不得去替他們掀開,卻又不敢,情願等著。王露被氣氛感染,緊張的扣緊了喬瑞的手掌,喬瑞拍了拍她都沒有放松下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人互視這對方,也是一種心里較量。良久,賽飛勾著唇角一笑,亮了牌。白芷一看有種想罵人的沖動。竟然是一張三點。搞的這麼大排場,讓人以為勝券在握,其實就算是他那張暗牌是十點的話也才十四點,他也必須接著要牌,就看屠忠跟不跟。「三千萬!」賽飛晾完牌也不管屠忠,直接就追加了下一局的金額。像是料定了屠忠必定會跟。程勇的眉心一跳。三千萬比一千萬可多了三倍啊。這要是輸了……不容他多考慮。屠忠猛地將手里的牌翻過來,那竟然也是一張三點的牌。「跟!」接著發牌,現在賽飛明牌是四點,暗牌是十的話也只有十四點,屠忠是八點,他不跟除非對方的暗牌是四以下才會贏,根本就沒有爆掉的可能。幾率太小,所以他必須跟。第三次發牌。一般二十一點都會在發牌兩三次內結束,現在也就到了最緊張的時候。賽飛緩緩的看了下牌,突然詭異的一笑。「追加兩千萬!」這話一出全場嘩然。程勇也差點沒坐住。這就是五千萬了,算上剛才贏得一千萬,他要拿出四千萬。這個數字有點龐大到超出他的承受能力。程勇這個人還是挺務實的,四千萬真肉痛的舍不得。可看看賽飛的表情是勝券在握,這要是贏了可就是一個億!還外帶在水一方這個吸金窟。這誘惑……思慮良久,程勇咬牙揮手,上了籌碼。屠忠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眉頭大皺,細密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布滿了額頭。隨即他看向了歐陽君豪。歐陽君豪明白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不跟等于認輸,輸掉的是在水一方。沒有退路。歐陽君豪冷酷的臉上剛剛蹙起眉頭,就听得有人道「我們要換人!」------題外話------我是一個對麻將和斗地主一竅不通的人,至今得掰著麻將屬清楚上面的圓圈才知道是幾餅,並且區分出那是餅不是條,廢了老鼻子勁,至今分不清小鳥到底是餅還是條,今天從中午十一點開始查各種賭博資料,一直整到晚上十二點,我終于明白二十一點是個神馬東西,碼到一點,好不容易碼完,尼瑪,電腦故障,死機了,差點撞牆,還好,關掉重啟後文件自動保存。這章我覺得發一塊比較好,所以今天,咳,你們看到的時候就已經是昨天了,二更就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