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三個病人兩個是內髒出血,另一個就是那個顱內出血的了。
哪一個都是危險萬分需要緊急手術的。
可是三位病人的家屬全都還沒有趕到,按規定只能實施緊急搶救,等家屬來了簽字後才能手術。
否則的話手術成功還好,萬一病人死在手術台上可就是醫院違規操作了。
所以哪怕是病人再拖不得,醫院也不敢先做手術。
病人不懂,他只要抓住你一點的錯處那就會覺得是醫療事故。
醫學不是相別的行業,看的著,模得到,說得明白。
一句我沒簽字為什麼會做手術,醫生就得負全責,月兌白大褂走人!
所以誰也不會拿自己的前程去換一肚子的冤屈。
所以鄭博楠著急啊!
這家屬再不到就不是白芷比賽輸掉的問題了,他們就可以直接去太平間領尸體了。
卻見白芷不急不躁,仔細查看病人的情況還有一邊的病情記錄。
然後就听她說「給針具消毒!給我打下手!」
「好 !」
鄭博楠答應的爽快。
針灸可以止血他知道,她連孕婦的大出血都能治好說不定能再次創造奇跡。
只要止住血病人的命就保住了,甚至可以保守治療將體內的出血自行吸收掉就好了。
白芷的速度很快,鄭博楠只覺的眼花繚亂,什麼都沒看清。
……
鄭博楠是半個小時後出來的。
抹了抹額頭的汗,他面上看不出喜怒的對幾位正忙碌的急診護士道
「麻煩你們幾個將病人送去住院部吧。」
嗯?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視線都望了過來。
此時的急診大廳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忙碌。
很多小傷的病人處理好已經離開。
稍微嚴重些的也已經去了輸液室掛點滴消炎。
白青芒正坐在那里跟司馬鐘聊天。
當然後者對他是愛搭不理。
聞言道「送住院部?不用手術嗎?」
他跟其他醫生的感覺是一樣的。
白芷剛才必定是在里面急救,等著病人家屬來了後開始手術。
這一出來就說是要送住院部,這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付成那邊搶救室里的彭景也匆忙跑了出來。
「陳沖,陳沖的家屬到了沒有?病人馬上需要手術,再拖下去就有生命危險了!」
視線焦急的掃視了一遍,結果還是和前兩回一樣沒人應他。
高速路上的車禍受傷的大多都不會是本地人。
接到通知家屬往這邊趕是需要時間的。
所以他不得不再次垂頭喪氣的往回走。
誰承想剛轉身就听到了鄭博楠得意的聲音。
「我們這邊不用手術,出血已經止住了,並且吸收良好,顱腦損傷的那個差一點形成腦疝,不過現在顱內出血也已經止住了,血腫已經開始消散,只需要在住幾天院,觀察下,體內的出血吸收完,就可以出院了!」
嘎 !
誰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這麼就完了?
一台大手術的事情這麼就搞定了?
「她是怎麼做到的?」
白青芒也驚訝的站了起來。
他們是教授,也不是神。
該手術的病人保守治療也是治不好的。
只不過他們做的手術成功率高,病人受創小,再加上精確合理的用藥最大限度的縮短了病程,和病人的痛苦。
可是還沒听說過這麼短的時間內一個人就把三個該手術的重癥病人給治好的案例。
半個小時啊!三十分鐘,也就是每個病人十分鐘。
手術準備的時間都不夠。
「針灸啊!」鄭博楠得意死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病人會出現很快速度的吸收體內出血的詭異情況。
這些人還不知道,他們教授根本就沒用半個小時,二十多分鐘就給搞定了。
剩下的時間在他的苦苦哀求之下終于決定教他一手。
他還在由于失血過多正昏迷著的病人身上練了幾下,由于穩、準、狠,這三字決他始終沒有把握好,所以才耽誤了些時間。
在病人身上做實驗,也把他給嚇了一跳。
當時就想,這教授年紀輕輕,可那思維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不過她說是治療子宮功能性出血的,掌握了訣竅基本一次就好,男人又沒有子宮,扎了不會有問題,他才放下心來大膽的練手。
「針灸?」白青芒狐疑的重復了一遍。
最後只得搖頭嘆息。
「祖國醫學博大精深,可惜現在很少有人再去全心鑽研了,好啊!好!」
也不知道他說得好是指的針灸術還是白芷。
白芷出來的時候就見所有人的目光刷刷的又都投到了她的身上。
驚愕,激動,復雜。
有的還後悔。
後悔在剛才他們為什麼沒有跟著進去,錯過了這麼一個大好的學習機會。
就算是學不到東西觀摩一下也是好的呀!
白芷沒有理會這些目光,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要到了中午休息的時候了。
看看司馬鐘,依然坐在那里悠閑的喝著茶,白芷過去禮貌的打招呼。
「司馬教授。」
這個時候所有的醫生都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呢。
說實話,其實之前都對白芷的醫術有所懷疑。
哪怕是婦產科的見過她出手也是不敢完全將她和別的教授相比較。
主要還是年齡的問題,他們都是各醫院的頂梁柱,突然發現有人比他們年紀小醫術卻是比他們高明,心里不平衡是正常的。
潛意識里就不願意將她想的太厲害,才能讓自己心里稍微舒服些。
誰都有嫉妒心,越是厲害的人嫉妒心就越是嚴重。
所以還震驚著的時候視線就都隨著她移動。
直到司馬鐘銳利的目光將他們給掃視一遍,這都才壓著一顆狂跳如雷的小心肝匆忙低頭忙碌起來!
「嗯?」
司馬鐘大概對誰都是一個樣子。
愛搭不理的從鼻孔里哼哼了一聲,算是回應白芷。
「我干姐姐的事情謝謝您。」
就像是馬克功說的,這事及時送來醫院一般不會死人。
但當時以她的名義拜托過他,不管人家盡沒盡心于禮她都是要道聲謝的。
司馬鐘板著一張臉翻著眼皮瞅了白芷一眼。
然後揮揮手。
這一個動作白芷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人家確實盡心了,而且說不用客氣。
有時候不擅表達的人就是比能說會道的人可愛。
不過可愛這倆字用在司馬鐘的身上還是有些搞笑的。
白芷想著嘴角就不由得勾了起來。
正想就此告辭離開去探望一下張文文呢。
付成在後面大嗓門的喊了起來。
「我不服!你的病人呢!我要檢查!」
白芷轉身,見鄭博楠已經沒影了。
大概是跟著護士去送病人了。
他對那三個病人可是好奇的很,大概要好好檢查一通在仔細研究一下才會回來。
「送去病房了,您老想怎麼檢查隨便!」
針灸自然是不會有這麼神奇的效果。
但她不怕檢查,修復術治療好的病人任他怎麼檢查也檢查不出異樣來。
付成臉色鐵青著轉身就想去病房,可是他那邊的病人家屬正好趕到了。
驚慌失措的抓著他就問情況。
他一時也沒能月兌開身。
張文文就住在了急診的病房里。
白芷進去的時候見她情況似乎還不錯,已經醒了過來。
這是一間院方特意安排的單人病房,張成在窗戶邊正吧嗒吧嗒的抽著煙唉聲嘆氣。
肖鳳則是守在女兒的床邊在默默的掉眼淚。
張文文在輸著液,歪著腦袋雙眼無神的看著醫院的牆面。
一進病房就能讓人感覺到一種悲觀的情緒在彌漫。
「干爹,醫院不讓抽煙。」
張成見是白芷進來趕忙在窗台上摁滅了煙頭打開窗戶通風順便將煙頭扔到了下面的草地上。
肖鳳抽噎著站了起來。
「芷妞來了,你忙完了?」
他們其實最信任的還是白芷。
問了兩回護士都說她很忙,他們雖然弄不清為什麼她會在這里忙,但是也不好去打擾她。
听護士不樂意的說給他們女兒搶救的跟白芷一樣都是醫學會的教授才放下心來。
白芷點點頭。
「情況怎麼樣?」
張成過來道
「醫生說發現的及時,藥物吸收的少,今天觀察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白芷再次點頭,然後看向張文文。
肖鳳忙過去叫道
「文文,芷妞來了。」
張文文沒理她,跟死了一般的沒有半點反應。
正在這時護士進來了。
「二十六床,押金快用完了,該交費了,這是之前的賬目清單。」
「啊!」肖鳳接過賬單驚訝的叫了一聲。
「不是交了三千嗎?這麼快就用完了?」
驚訝了一下又頹廢了下來。
算了,女兒能救回來就是萬幸了,何必再去在意那一點錢。
這時候院長推門而入。
「白教授,我見你沒在急診,就知道你在這里!趕緊追過來了!」
由于連環車禍驚動了媒體,他之前接受訪問,去接待媒體的記者了,發生了這樣的大事才沒在急診坐鎮。
郭昌的對白芷的態度顯然比之前更加的好了。
應該是在急診听說了白芷剛才一出手就震撼全場的事情。
白芷客氣的笑笑。
「郭院長有事嗎?」
「哦,這樣,以前真不知道原來你是咱們臨河本地人,你可是咱們臨河醫學人士的驕傲,院領導想請你中午一塊吃頓便飯,白教授,你可不能不賞光!」
白芷對這種宴席實在是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所以直接就拒絕了。
「不好意思郭院長,我中午有約了。」
郭昌也不在意,人家是大教授,自然是有架子的。
可是他心里想的事還沒說出來呢,搓搓手組織了一下語言。
還沒組織好呢,張成見他們似乎是有事要說主動道
「小芷啊,你要忙就去吧,我回家拿點錢去交費,也沒什麼事了,你不用掛念。」
郭昌這才想起這人是白芷的干爹,頓時找到了突破口。
笑的滿面春風的去握張成的手。
「哎呦,瞧我這記性!這是白教授的干爹,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激動的連個招呼都忘記打了!」
張成受寵若驚,有點發懵。
臨河醫院可不比別的醫院,院長可不是他這樣層次的人能接觸的到的。
以往親戚朋友生個病,哪回不是四處托關系才能找到個相熟的醫生。
還都不是多有權利的。
院長突然就跟他這麼客氣了,他可不得驚著了!
張成愣怔的時候郭昌就又開了口。
「還交什麼費!白教授能在我們醫院提點一下我院的醫生那就是他們莫大的福分,怎麼能讓白教授的家人還去交住院費呢!」
「郭院長,這不好吧?」
白芷拒絕,張成家也不缺這些錢,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她可不想欠他一個人情。
再說郭昌那話明顯是話里有話的算計她呢。
「要的,要的!」郭昌趕忙開口,說完突然有些悲哀的無奈,嘆了口氣道
「唉!白教授,你可能不知道,全國像我們這樣有名的三甲醫院基本上就我們這一家開在了這樣的小城市,雖說也算是歷史悠久,可畢竟小地方限制發展啊!醫科大的優秀畢業生實習都在這里,按說畢業後也會到這里任職的吧?可很少能留住,人家都還想去大城市闖闖呢,更不要說那些現成的醫學人才了,再好的醫院,你開在小地方和大城市接待的病人就不一樣啊!先不說素質問題,現在人都願意去大城市看病,認為大城市的醫療設施先進,病人多了病情五花八門,有挑戰性,他們也有前途啊!一句話,咱受限制,留不住人才啊!」
白芷的眉頭微皺。
說的不少,確實也是擺在面前的現實問題,有水平的人家看不上這小地方的醫院,沒水平的醫院還看不上人家。
可是這跟她有關系嗎?
郭昌似乎也發現說了半天沒說到正題上,有些尷尬的再次開口道
「可是咱這小醫院要是有醫學會的教授坐鎮你可就不一樣了!就沖你這名頭那人才還不是洶涌而來,人才多了,醫院的水平就上去了,排名也就提高了!」
白芷倒是注意過臨河醫院在全國醫院綜合實力的排名。
前年是第三十幾名,去年是五十幾名,而今年,她記得已經降到了第七十幾名。
馬上就要掉出全國百強了。
確實前景堪憂,最重要的是這也關系到一個院長的政績,要不然也不會大肆宣傳這次的考核。
一定程度上臨河人民醫院還沾了MT組織上的光呢!
可是白芷繼續皺眉,還是那句話,這跟她有什麼關系?
「難不曾郭院長以為我會放棄大好的前程來臨河?」
難道她在他眼里就是那個神聖到可以為了家鄉放棄前程的人?
當然不是!
郭昌也明白,她小小年紀已經有如此成就。
幾根銀針就能救活需要手術的病人,將來定是要叱 在國際醫學界的,前途不可限量。
怎麼會屈就在這里。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掛個名頭,掛個名頭就好!白教授能偶爾來一趟院里搞搞講座,看看病人,指導指導院里的醫生就可以了!偶爾一次,就偶爾一次就行!」
最重要的是她同意醫院掛上她的名頭。
白芷不語,這事對她來說雖然沒有什麼壞處卻是一份責任。
她這人若是不在意的事情還好,但若是自己親口應下的事情必定不會隨隨便便的就交差。
就像是醫學會是陸堯單獨做主把她給弄進去的,她可以不管不問自己的職責是什麼。
但參與這次考核卻是她親口應下的,那麼她就不會隨便應付了事。
雖然偶爾來指導一下並不需要費太大的功夫,但誰也不想憑白就在心里壓上一份責任的不是。
郭昌見白芷沉思,趕忙再接再厲。
「白教授在醫學會工作平時一定是很忙的,想必很少回家能照拂到父母家人,不知您的家人現在是不是還在本地,若是在的話院里定然是會特別照顧的,生個病了什麼的來院里定然享受最好的醫療服務,就算是平時,衛生局還有市委的領導也是一定會多加照顧的!」
這個倒是讓白芷心里一動。
父母來市里住之後定然是會在做小生意的。
兩人都還年輕,必然閑不下來喜歡自己的老本行。
這樣就免不得會有各方面需要打點的事情,畢竟市里可不比鄉里。
她馬上就大學了,自然是照顧不過來。
雖然她認識辛偉,並且捏著他的把柄,可這樣的關系總歸是有些不安全。
至于吳彪、歐陽君豪他們父母並不知情,到時候解釋起來會麻煩。
倒不如正大光明的有這麼層關系,不管市政府怎麼更換,她的家人都有保障,父母覺得自己有出息也會很高興。
再說,這要靠人脈生存的社會,關系多多總是好的。
所以白芷略一思索便應下來。
「我剛進醫學會,也不太明白里面的規定,要是可以的話,那郭院長就安排啊!」
郭院長歡天喜地的走了,顯然,他之前早就做好了工作,沒一會,張成之前交過的押金就退了回來。
張成和肖鳳那叫一個驚奇。
他們從來不懷疑白芷的醫術。
夫妻間沒有秘密,別人不知道他們卻是知道白芷有多厲害的。
驚奇的是白芷的成長速度太快。
暑假前她還只是到處飛著給人看病。
沒有從業資格證,甚至都算不上一個真正的醫生。
一個暑假過去竟然臨河這麼大醫院的院長都對她恭恭敬敬,開口閉口教授,教授的稱呼了。
白芷一見兩人驚奇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昨晚兩人找張文文找了一夜。
並沒有看到新聞。
這才將她進醫學會和這次考核的事情說了一遍。
听的兩人咂舌不已。
「幸虧你小的時候我就認下你做干女兒了,要是換成現在可是不敢高攀嘍!」
張成的臉上終于掛上些笑容。
中午白芷陪張成和肖鳳在醫院的食堂吃了飯。
期間兩人更是見識到了白芷現在的出名度,幾乎飯都沒怎麼吃好,不停的有人過來打招呼混臉熟。
吃過飯接著又開始了下午的考核。
下午沒有什麼車禍了,一切都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一下午婦產科共接診了三位病人。
一位足月孕婦,胎盤前置,送過來時生命體征急速下降。
一位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流產的少婦,出血不止,以為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癥。
還有一位最是讓人無語。
剛出院的新媽媽,順產側切,急著鍛煉身體恢復身材,不成想將還沒愈合好的傷口給扯裂了。
三個病人白芷都沒有出手。
六位婦產科的醫生畢竟都是高手,處理起來得心應手有條不僅,也並不需要她出手。
這一次六位醫生倒是很心齊,對白芷的那些糾結的感覺全都沒有了。
一個個的總算是全都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努力的搶救病人,展現自己的醫術。
下午交了考核的成績單,工作人員將她的東西送還給她。
白芷翻出手機看了下,好多個未接來電。
其中最多的是張成打來的。
都是早上打的。
應該是發現張文文吃了安眠藥之後向她求救的。
陸堯打了兩個,大概知道她在忙,後來發了一條短信,只有短短四個字︰下午接你。
剩下的就是家里打來的。
白芷回撥過去,接電話的是母親。
只道沒什麼事,就是問問她到了沒有,怕她路上出什麼事情。
知道女兒越來越厲害白勝利夫婦卻也跟著越來越擔心。
這就叫典型的兒行千里母擔憂,兒女的成就絲毫不會影響到父母對兒女的掛念。
給父母報了平安並說明明天會有手術,今天要好好休息就在醫學會安排的招待所住下,不回去了。
一听手術父母雖然知道是自己女兒看別人在做,可還是忍不住又叮囑了幾句千萬要對病人認真,別出了醫療事故,才掛了電話。
掛掉電話的時候白芷正好走到醫院門口。
臨河醫院門口時臨河市最繁華的地方。
記得後世本地人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從這里過,堵車的狀況跟京城上下班高峰期一模一樣。
現在私家車雖然還極少,卻也已經開始堵了。
十輛里有九輛是外地來看病的。
但白芷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輛路邊停著的路虎,還有車邊站著的陸堯。
迎著夕陽金黃的余暉,他身姿挺拔,帶著些憂郁冷然的氣質抱胸倚著車身。
深沉,內斂,卻是看一眼就讓人移不開視線。
白芷過去,沖他豎了豎大拇指,俏皮的道
「很帥!」
陸堯一愣,好像白芷已經很少用這樣輕快的口氣跟他說話了。
然後他笑笑。
「是不是很慶幸我早早的就對你以身相許了?要不然這麼帥的一美男豈不是落入別人的懷抱了!」
吁……
白芷抖落了一身的雞皮,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陸堯上車打火發動,才道
「想吃什麼?鬼醫過來了,吃完飯帶你去見他!」
「鬼醫?」
白芷挑著眉毛重復了一遍。
什麼叫做鬼醫過來了?
袁夢洋明明就在她空間里呆著呢好不好?
中午她還趁人不注意給他送進一頓午餐,那個時候他正抓了兩子兔子給它們換腦子呢。
說起來他真是個令人佩服的人。
誰能在一個人沒有的地方守著自己的研究室一待就是好幾天?
人是群居動物,沒有交流,枯燥無聊都能將正常人逼瘋!
而他就是喜歡,什麼都不想,一心只研究自己最愛的醫術。
現在陸堯卻說鬼醫過來了是個什麼意思?
陸堯突然沖她眨眨眼,沒有在說話。
白芷垂眸,也沒有再問。
隨便吃了點東西,陸堯卻是開車又回到了醫院。
不過這回走的是常年上鎖的一個偏門。
那是在一個小胡同里,平時很少有人路過。
他們到的時候那里已經停了兩輛車子。
一輛軍用悍馬,雖不及文修的坐騎彪悍,卻也是霸氣的很。
後面是一輛四座的林肯。
陸堯將車子停下的時候林肯車的車門正好打開。
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小孩子從里面跳了出來。
孩子十歲左右,背著雙手,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孩子一下來便被悍馬里的出來的人包圍警惕的看著四周,將人護送進了醫院。
悍馬里一共是下來了四個人,穿著便裝,帶著墨鏡。
可是一眼就能讓人看出身上的軍人氣質。
而且絕對都是身手矯健的特種兵。
至于那個孩子,白芷只看到了一個背影,要是她跟袁夢洋不是很熟的話,一定會被蒙混過去。
挑眉看了看陸堯,見他並不想解釋,白芷干脆也不問了。
且走且看,他到底在玩什麼花招。
白芷跟著陸堯到了臨河醫院新建的三十六層住院樓的最頂層。
那里全部是手術室,到的時候發現司馬鐘、白青芒、付成三人竟然也來了。
除此之外還有馬克功。
付成見了白芷就來氣,可是他查看過病人知道自己打賭輸了,又不能諷刺些什麼,只好氣哼哼的不理她。
他不說話總行的吧?
馬克功打著圓場,不在浪費時間,這才說起了正事。
原來是陸堯對梁非凡的調查並沒有什麼進展。
五年前的調查證實他在車禍後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是對不上的。
這半個小時是從他被抬上救護車開始的,卻沒人說得清他去了哪里。
家屬因為當時太擔心他的病情也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
任他們怎麼挖怎麼調查,那半個小時似乎都是不存在的一樣。
人好像就是憑空消失了半個小時,然後出現在了醫院。
別說是五年前,就是現在街上的探頭也安裝的極少,所以救護車的行駛路線也沒法查。
所以他們只好按原先計劃好的調查。
分析出最方便竊取國家秘密的人員,然後查找出腦袋上受過傷的可疑人員一個個的篩查。
當然,這些都是陸堯私下告知白芷,別人是不知道的。
這無疑是一個工作量很大而且沒有標準的工作,誰也說不上哪個會是MT改造過的內奸。
一切只憑感覺。
其他三位教授都知道這次來臨河考核是假,做這事才是真,具體的他們不知道,也不知道什麼MT,只知道自己要找出的人是臨床上是什麼樣。
雖然專業上司馬鐘和白青芒不是太對口,但當初選擇這三位教授過來就是因為他們都接觸並解剖過這種人。
雖然是被抓住後當時就自盡的尸體,相對別人來說卻也算是有經驗的。
至于那個所謂的鬼醫卻是一直沒有說話。
板著臉在裝深沉,付成看著他磨牙卻是很忌憚的沒說什麼。
白芷驚奇的發現那孩子長得竟然跟袁夢洋一個樣子。
真不知道陸堯是怎麼找到的。
倒是付成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沖著白芷怪叫了一聲。
「你是他的徒弟對不對?」
要說這世上他覺得還有一個人能做到白芷這個樣子那麼他覺得一定是他做夢都嫉恨的鬼醫。
所以才會有此一說。
不過沒人搭理他,有的是沒興趣,有的是覺得這事別人不好追根究底,畢竟鬼醫太神秘。
幾個人工作到半夜,都困的直打瞌睡。
醫院里靜悄悄的。
整個手術室的這一層樓都被控制,所有用得著的檢查室也被控制,一個外人都沒有,儼然成了被一只大手牢牢捂住,在這文明社會密不透風的地方。
CT,核磁共振,板著一張臉能嚴格保守秘密的特種兵們充當護士,推著昏迷過去的那些被檢查的人做了一樣又一樣。
直到幾位教授都撐不下去,一直就在一邊干看著的‘袁夢洋’已經睡著的時候,陸堯才叫停。
最後的結果卻是不盡人意。
只有一位嫌疑人走進了他們的視線。
那是一個在政府檔案室工作的女性。
因三年前的一起交通事故住院,醫生當時發現她的頭上有傷,但是當時認定是外傷,只進行了簡單的消毒縫合。
因為檔案室的特殊性,她進入了陸堯他們的視線。
現在被檢查出大腦里有一塊小拇指甲大小的芯片。
正常人誰會去放這個?
所以她還在昏迷中就被扣押。
說起來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性,如果取出大腦中的芯片她就可以跟以前一樣,不會有任何叛國的心思。
甚至想也想不到這樣的事。
可是為了防止芯片取出會被損害,陸堯只能將人帶走嚴加審訊,希望能審出一些事情。
並且注射了肌肉松弛劑,防止她會自殺。
不管怎麼說有成果大家就都高興。
就證明這種方法雖然笨卻是可行。
一個人或許不會暴露MT,但是發現的多了總是會有漏洞的。
然後醫學會的教授們被工作人員接走回市政府招待所休息。
白芷跟陸堯還有那些特種兵保鏢送假的袁夢洋回去。
至于回哪,陸堯沒有說。
看他的表情,白芷覺得其實今晚的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