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白芷的話剛說出來就遭到了反對。羋浪
臨河市現在的市長叫做丁宏，是辛偉走後上任的。
他反對的理由很充分。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理解政府的防疫工作，這種病毒實在是提詭異了，沒有事情發生的時候人們都還喜歡傳個謠言，現在有了這樣詭異恐怖的事情還不知道被傳成什麼樣，一旦事情發展到政府掌控不了的地步，很難想象會出現什麼事情，哄搶藥物，胡亂服用抗毒藥，出了事，甚至死了人，明明是他們自己的原因卻都會怪到政府的頭上，再有人刻意的散播謠言，原本是核輻射造成的蝙蝠體內的病毒變異，很可能會演變成人們對各種動物和鳥類的懼怕和捕殺，正值疫情發展迅猛的時候，動物的尸體處理不妥當萬一在造成新的病毒蔓延，不是個大麻煩，捕殺的過程中萬一使用藥物不當造成了人類的傷亡又是一個大問題，等等問題實在是太多了，現在的感染者還在少數，問題在于那些到處散播謠言的人，還不是公開疫情的時候。」
丁宏就坐在辛偉的旁邊，白芷看了看那個方向，他擔心的都是有道理的。
人在面對未知的事情的時候總是會出現過度的恐慌。
這一次的疫情是蝙蝠帶來的，可是蝙蝠本身並沒有錯，都已經造成了滅絕種族的大災難。
很可能人們會將這種恐懼蔓延到其他類似的生物上去，比如說麻雀，比如其他的鳥類。
蝙蝠是哺乳動物，萬一在蔓延到動物身上。
到時候可就亂套了。
什麼都架不住人言可畏！
更不提現在最麻煩的是有人故意夸大其詞的散播謠言。
還有哄搶藥物的現象，基本上每一次的疫情發生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現象。
有人說什麼管用，那種藥物就會遭遇哄搶，過量的服食，弄不好沒被感染自己將自己給弄的中毒了。
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之前能夠想到的就只有很小的一部分。
等事情發生，真正曝光後所產生的，沒有預想到的各種事情會多如牛毛。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
白芷十指交叉放在會議桌上。
「你們去外面查看情況了嗎？現在曝光不曝光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所有的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情，人們在恐慌，恐慌的是他們對發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不知道現在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人情況，這個時候讓媒體介入實時播報疫情的進展能夠起到很好的安撫民心的效果，所有的人都行動起來，所有的人都參與進來，才能將疫情控制住，不能光靠我們醫療工作者，我們人數有限，保護不了所有的人，得讓他們自我保護，你不告訴他們方法他們怎麼自我保護呢？」
「可是……」
丁宏說不出話來。
疫情曝光出去如果不能及時的控制住，一旦發生騷亂可是他政治上的污點。
再說，出了這樣的怪病曝光出去誰還敢來臨河？臨河現在的定位是旅游城市，經濟肯定會大受影響！
但是這話他不能說。
「好了！不要在討論了，現在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該干什麼就去干什麼，不要給自己壓力，放輕松心態，這只不過是老天給我們的一個挑戰，我相信我們一定會贏的！」
白芷說的無比的自信，感染力極強。
讓在座的人的心再次安穩了下來。
白芷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
「通知臨河電視台，南市電視台，還有省台，現場直播新聞通告會，臨河電視台，以及發現了疫情的地方，電視台每隔一個小時播放一次疫情的最新進展，讓他們盡自己全部的力量播放的越煽情越好，靠媒體的力量將所有的人團結在一起，告訴全世界我們是眾志成城，百折不撓的臨河人！」
啪啪啪……
響亮的掌聲響起，經久不息。
出了會議室，所有的人都緊張的工作了起來，各司其職，沒人有空閑再去想別的什麼事情。
「散播謠言的事情……」
白芷邊往新聞通告會的現場走，邊跟陸堯說。
剛開口陸堯就接上了。
「這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的老本行，季臣他們已經到了，帶了一支特工小組，一抓一個準，非得審出來到底是誰在後面搗鬼不可！」
白芷攥攥拳頭沒有在說話。
這事季臣他們出馬那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推門進去疾病控制中心最大的一間會議室，她看不到，但是 里啪啦的快門聲足以讓她感受到現場的熱烈。
白芷挺胸揚頭，面色嚴肅卻不沉重的走向會議室前面的座位。
那里臨河和南市市委的代表已經到了。
這間會議室並不是專門舉行新聞發布會的。
橢圓形的會議桌，擠滿了記者，一邊已經擠了兩排，基本上不能轉身，正對面是攝像機。
面前是一堆的話筒。
「大家好，我是此次疫情的總指揮，醫學會特聘教授白芷。」
稀稀落落的掌聲，大家都在整理自己要問的問題，沒有幾個人給面子。
白芷也不惱，她又不是來听人鼓掌的。
但是電視機前的許芳卻心疼的不行。
「這些人，這不是冷場了，多讓人難堪！」
「這時候誰還想那些，都是些形式，芷妞不會介意的！」
白勝利將白勝全給扶著在沙發上躺好，往他身後塞了個抱枕。
他們夫妻兩個一早就去醫院接白勝全出院。
要是換成別人醫生少不得要多住一陣子，修養個差不多了才允許出院。
可是對于白芷的家人也就不弄那些彎彎繞繞了。
知道人家家里有大神醫，在不在醫院沒什麼關系。
就被允許出院了，出院的時候醫生還開玩笑，這麼重的傷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出院他們可以去申報吉尼斯世界紀錄！
回到家怕白勝全無聊，就想給他找個電視看，一打開就是直播。
許芳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女兒，頓時心疼的眼淚都在眼眶打轉了。
白芷扶了扶面前的話筒，接著道
「我的事情還有很多，來補及準備材料，相信各位記者朋友將問題已經準備的非常齊全，大家就開始提問吧！」
記者也就不客氣了，就看誰的嘴快，能先搶到提問的機會。
「你好白教授，我們可是老熟人了，在京城您的復職新聞發布會上我就在場，您現在可是電視上得到熱門人物！」
這是一個男記者，搶了個好位置，離白芷最近，說著還意味莫名的笑了兩聲。
笑聲里帶著些冷嘲，白芷剛復職就被停職的事情雖然沒有被報導出去，但是京城的媒體基本都知道。
白芷也跟著笑笑，不過這笑容並不達眼底。
「你現在說這些話的時間如果我在實驗室可能已經提取出來了抗毒血清，閑聊的話我沒有功夫，不過我來的時候見走廊里有個清潔工大媽干完活了在休息，你可以找她去聊，下一個問題！」
那記者討了個沒趣撇撇嘴，不在說話，但是卻沒有離開。
開玩笑，任務沒完成呢，回去還不背台長扒皮！
「白教授，我是臨河電視台的，我想問一下為什麼疫情發展到現在這麼迅猛的時候之前國家都沒有透漏一點的消息呢？為什麼沒有在一開始就通報全國？是不是刻意隱瞞？剝奪了我們的知情權？」
白芷笑笑。
「這位記者提到點子上了，我希望大家向她學習，節約時間。」
大概跟剛才那個記者那樣還有心情諷刺別人的記者就那麼一個了。
說完白芷才接著道
「不過我不贊同這位小姐的用詞，迅猛兩個字說的太嚴重了，這是我剛剛拿到的臨河醫院報上來的病人的資料，到目前為止，臨河發現的病例一共四人，其中有兩人還在潛伏期，是我們在過濾的時候找出來的，發病率幾十萬分之一，比著曾經發生的其他疾病的流行人數少的多得多，來勢迅猛這樣的話現在形容還為時過早，當然，有很多在潛伏期尚未發病的人一旦都過了潛伏期或者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最後一句話白芷說的像是玩笑，讓現場的氣氛一松，她也是有所隱瞞的，比如喬瑞，就不在這四人之列，最終的結果還是不想造成太大的恐慌。
白芷接著道
「至于刻意隱瞞也說不上，畢竟現在還沒有到一個非常嚴峻的程度，怪病每天都會有，就臨河醫院里每天都會接待很多例，每一個都弄的全國皆知的話，我個人認為沒有必要，這話電視機前的觀眾肯定會說我強詞奪理，傳染病怎麼可以和別的病一樣，但是一種疾病出現我們總得有一個觀察期，觀察它的傳染性，人體的耐受力，和有可能傳染的大致區域，等我們都確認了，都整明白了才能跟百姓說的明白，要不然我們都還稀里糊涂的就跟老百姓說有一種傳染病開始傳播了，大家注意預防，然後一問三不知，不是人為的制造恐慌嗎？」
那個女記者點點頭，貌似有道理。
直播在臨河乃至南市所有的戶外電視上同一時刻播出。
很多走在接頭的人駐足圍觀，抬頭看著大屏幕里年輕的女孩子，听著她的聲音偶爾低頭跟身邊的人討論兩句。
白芷剛回答完，立刻又有人開始問別的問題。
「那白教授的意思是現在你們對這個病毒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了是嗎？那麼可不可以請您將一下這個病毒叫什麼名字？是通過什麼途徑傳染的？我們平時要怎麼預防呢？」
白芷點點頭，示意那位記者坐下。
「此病毒還沒有定下專業的名稱，不過我們私下里都稱作吸血鬼。」
「吸血鬼？」
不少人發出驚呼。
「是不是跟傳說中的一樣被傳染了就會變成吸血鬼？好恐怖啊！」
「就是啊！忽然感覺我好像是在一個遍布吸血鬼的城市！走出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咬上一口！」
「大家靜一靜！」
白芷做了個手往下壓的動作，讓現場安靜下來。
「你們也說了是傳說，這個名字是我們私下里這麼叫的，起源並不是因為病人的癥狀，而是它是由于吸血蝙蝠所傳染的，吸血蝙蝠在西方國家被稱為吸血鬼。」
白芷略過了核輻射一事沒有說，這里面還不知道牽扯到了什麼事情，並不適合讓老百姓知道。
她這麼一說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白芷突然話鋒一轉，俏皮的眨眨眼。
「不過因為這種病毒是突然變異而產生的，被感染者會對血液有一定的渴望。」
她說的話跟她的表情太不符合，讓現場的記者一愣。
還沒緩過神來救听白芷接著道
「下面我要說的是病毒的傳播方式，請電視機前的觀眾牢記，次病毒是通過血液，體液，唾液來傳播的，也就是說不親密接觸是不會被傳染的，提醒廣大民眾不要隨意和陌生人有肢體上的接觸，常洗手，注意個人衛生，晚上關好門窗，山區的朋友最好是將門窗的縫隙全部的堵死，嚴防蝙蝠趁人睡著的時候進入房間吸食血液而被感染，若有任何不適，比如怕熱，怕光，看見紅色的東西尤其是血液就躁動請盡快到醫院就醫！」
好一會記者都才回過神來，一模手心里都是冷汗，听著就感覺好恐怖。
「那麼白教授，能治愈嗎？現在有死亡病例嗎？」
「沒有！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例死亡病例，治愈的話我們還沒有找到方法，但是我可以在這里保證，一定能的！」
「請問白教授，你憑什麼這麼自信？」
白芷玩味的勾勾唇角，又是第一次提問的那個男記者。
偏過頭去看著他，白芷道
「因為我認為這個病毒比艾滋病簡單多了！」
別的她沒說，但是意思所有人卻都听懂了，忽然就想起了三年前她在全世界的聚光燈下淡然的俯身在一位病入膏肓的艾滋病人的身邊，沒一會病人就活蹦亂跳的場景。
頓時心里有了些安慰。
一場新聞通報會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白芷最後站起身來面對攝像機道
「我是臨河人，臨河是我的家，我的家人都在臨河，我不能說我們一家一輩子就生活在臨河了，但是在疫情消滅之前我們一家人包括我在內，絕對不會踏出臨河一步，與臨河的每一個人共存亡，請大家相信，無論如何，我都會全力以赴用最短的時間將這次的疫情消滅，俗話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臨河經此一難，我相信是上天對臨河的考驗，是對我們臨河人的考驗，將來我們臨河在全國會有大作為，是我們臨河人崛起的象征，我們臨河人是百折不撓的，戰爭時期大小戰役經歷了無數，那個時候死傷無數我們不也挺過來了？一個小小的病毒，我相信，所有人跟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絕對的藐視，不放在眼里！」
掌聲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里響起，超市門口，廣場，街頭，有戶外電視的地方必然掌聲一片。
……
出來會議室，已經到了上班的時候。
「去哪？」
陸堯跟上，他現在就是白芷的貼身保鏢兼司機。
「醫院，去看一下患者的情況，辛偉走了沒？」
「走了，慰問的新聞一會就能循環上去。」
「讓他們再去流水村采集一次血液，再驗一次，沒事的話接觸封鎖，嗝……」
「怎麼又嗝上了？」
白芷捂唇。
「消化不了！」
陸堯黑著一張臉。
「到底是什麼消化不了？」
白芷的腳步一頓，僵硬的抽抽嘴角。
「沒……嗝……沒什麼！」
陸堯沒說話，但是呼吸聲很粗重，白芷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可是那也不怪她啊！
最後陸堯做了一個深呼吸，順手拉住了一個經過的人。
「快去倒杯溫水！」
還就巧了，這個女人正是他們來疾病控制中心的時候遇到的那個人。
這會該換班了，她交了班正準備回家。
現在她可是認識這兩個人了，這兩個人風風火火的在疾病控制中心忙活，想不認識都難，再說大概現在全市沒有人不認識這個女孩子的了。
這一回她二話沒說忙就近進了一間辦公室從飲水機里接了杯水。
本來想著為了早上的事她會被批評呢，結果人家兩個根本就沒有認出她來。
沒認出來那是不可能，不過是白芷和陸堯壓根就不會在這個人身上浪費時間。
喝過水白芷的打嗝再次好了，上了疾病控制中心的車，陸堯才道
「醫學會傳來消息，小田家族的解藥……」
白芷開通報會的時候手機在他手里，他正好接到了。
這件事他心里真是復雜的很。
所以並沒有說下去。
「給！」
白芷說著從空間里移出一個白瓶，就是普通的藥丸瓶，里面裝著很多的白丸。
陸堯看看，但是沒接。
白芷不耐煩的塞給他。
「上頭說要給，你能怎麼著？」
陸堯還是不語，他是軍人，一心為國，可是這事……
「別扭！」白芷白了他一眼。
「不知道想什麼呢，我能不站在你這邊？弄這東西花了好長時間的，給他們，吃了後病情會好轉，在表面上完全好了的時候會突然死亡！儀器都檢測不出來死因的！」
陸堯猛的踩剎車，靠邊停下。
驚訝的看了白芷好一會才把她抱在懷里。
也沒說話，好一會才道
「是我笨！」
他竟然沒有想到她哪是那麼好說話的，真會放過小田一家。
她終究是愛著他的！又不是小田家。
「本來就是你笨！」
「嗯！我笨總比你笨的好，俗話說爹笨笨一個，娘笨笨一窩！」
「哪里有這樣的俗話？」
「我這里！新鮮出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