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顧涼顏知道,自從木梳死後,身邊就只有唯一的蘇言寒了。
顧涼顏是在大學期間認識蘇言寒的,那年獨自一人北上求學,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北京城,一切都從零開始。
猶記得那年懷兜僅有的幾張大票,錢還是木梳低聲下氣到處借來的。就冒然北上,坐在車上時,一遍一遍的在心里暗暗下主意,一切從頭開始。對于大學生活,顧涼顏是歡喜的,雖然她從來沒有跟木梳提起過。
火車剛進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直奔那夢中之地。原以為北京城就算有多大,也大不過所在的弄堂。孤身一人站在火車站外面的寬曠場地時,才發現自己是真正的井底之蛙,身邊車水馬龍,各地人民的口雜音,各路汽車的鳴笛聲,兩眼空靈的清淡描繪著這新鮮世界。
那時年輕不知道人情世故,只身一人也不會開金口問路,總覺得他們的口語都帶「兒」音,翹舌翹的厲害,就算問了也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索性放棄。
天色已黑,也不知道去哪填飽肚子,更加不用說去找錄取通知書上標著的那所大學了。裹緊外衣,蹲在馬路的花圈邊,期間有那麼幾個人過來詢問,是不是走失了。性格本冷硬的顧涼顏,倔強的搖頭。
夜晚的北京城霓虹燈綻放彩色光芒,小小的身影,蜷縮在那一塊小小地磚上。而這一切都完完整整的落入不遠處的那個栗色眼眸里,這是蘇言寒第一次見顧涼顏,而僅此一見,對方的模樣卻活生生的刻印在自己的心目中。第一次相信原來世界上,還有所謂的一見鐘情。
兩個人隔著一條街,各自活在自己創建的世界之中。夜晚勾勒出的畫面里有他亦有她,按照以往所幻想的情節,素未平生的兩人終會開展出童話篇章。
兩人第一次面對面交談並不是在落寞街頭,而是在散發出幽幽情趣的清風園,那年見得美人一笑,心也早已隨之飄曳。
在幽靜的半山腰,一套歐式別墅映入眼簾,用一塊塊木板搭接而成,尖尖的屋頂,絳紅色的屋頂瓦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按照中國人的看法,房子坐西南、朝東北,可以說是「坐金鑾,納盤龍,鎮寶塔,聚寶盆」,是「靠山高硬、前景開闊、位子顯赫、廣納財源、永保安康」的一塊樂土,從自然地理的角度來看,可算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寶地。
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牆結合淺紅屋瓦,連續的拱門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廳,讓人心神蕩漾。簡潔對稱突顯沉穩,各房間都為端正的四方形,功能的空間劃分和位置布局體現歐美式的嚴謹。文雅精巧不乏舒適,門廊、門廳向南北舒展,客廳、臥室等設置低窗和六角形觀景凸窗,餐廳南北相通,室內室外情景交融。傳承了中華傳統建築的精髓,保持著傳統建築融古雅、簡潔、富麗于一體的獨特藝術風格。以大自然為皈依,推崇儒教,兼蓄道、釋,含隱蓄秀,奧僻典雅的歐式別墅,給人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莊嚴之感。
浮雕歐式軟質沙發正中央坐著一名閉目養神的老婦人,身邊站著一名低頭侍候著的年輕女子,老婦人穿金戴銀,銀色絲發端端正正的被發簪高高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