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冬天,寒風吹冽,比往年都冷,而她——顧涼顏窩在即將要被掃地出門的弄堂閣樓里,低聲哭泣。
木梳長的很美,甚至可以說是驚艷,一年四季身上的服裝都是淡淡的淺色碎花布料,清湯素面仍然掩蓋不了身上散發出來的柔美氣味,木梳是江南水鄉的女子,說話喜歡微微低頭,就算是生氣也只是漲的臉通紅,雙肩微微顫抖,再無其他。
顧涼顏討厭生活在弄堂里的老男人,因為不止一次見到老男人色迷迷的盯著木梳胸前的白女敕肌膚看,顧涼顏不喜叫她為「母親」,她喜歡直接叫她「木梳」,記得小時候總愛跟在對方後面,女乃聲女乃氣的滿嘴「木梳」,每每這時木梳的眼眸都被微笑擠成一輪彎月。顧涼顏喜歡看她笑,但漂亮的她永遠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神情,臉上是極少有微笑的。
把自己整個身體深深的窩在身旁男子的溫暖懷抱中,不原再去回想起與那個女子有關的任何事。蘇言寒明顯可以感覺到懷中的女子有些異常,凌晨5點才從那邊趕過來,眼皮沉沉的壓著,但還是稍微支起身子,輕撫懷中女子涼冰冰的小臉,寵溺的嘆口氣。「乖,寶寶要緊。」蘇嚴寒溫柔的拉緊被褥,生怕她冷著。
顧涼顏抬眸,烏黑眼神閃閃發光,近看可以看到閃爍淚花,抬手觸踫著蘇言寒淡薄嘴唇,世人皆說薄唇者,多薄情。但她的蘇言寒會是這種人麼?雖然在一起三年,然而第一次對兩人之間的感情,有種不確定的微妙情緒產生。
「言寒,不離不棄。」拉著對方寬厚的手,眼神堅定的吐露出自己的心聲。溫文雅爾的蘇嚴寒失聲微笑,伸手輕揉著顧涼顏的秀發,「恩,一輩子。」嘴上的音調不容置疑,但蘇言寒還是在內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是啊,自己何嘗不想要與她的一輩子。
兩個人斷斷續續的聊著天,牆上的鐘擺搖晃到8點的時候,顧涼顏才沉沉睡去。而此時蘇嚴寒卻再也不能入睡,低頭輕吻那光潔額頭,靜悄悄的翻身起床,直到快要出門時,床上的顧涼顏始終沒有睜開眼。
「砰」的一聲是輕微關門的聲音,但即使聲音多麼微妙,對于從小就缺乏安全感的顧涼顏來說,輕微聲響足能入耳。
睜開亮眸,望著幽暗房間,地面雖然鋪著雅典娜純羊毛地毯,屋里的裝飾一切以簡約田園風為主,但空氣中攜帶的冰冷氣息還是滾滾撲面而來。
一起三年,每周日的早上,蘇言寒都會一成不變的凌晨歸來,摟著顧涼顏淺睡僅有的三四個小時,就會起身外出,手機關機,等到第三天早晨時才回來。顧涼顏從來沒有問他去哪兒了,只當作是公司的事要忙,畢竟蘇言寒入職A市最大的苟蘇集團不到四年,作為一個處級部門經理,工作壓力還是挺大的。
蒼白手指緩緩的拂過六月大的肚皮,身旁的位置空蕩蕩的既然有些不熟悉,全身布滿刺的顧涼顏,在蘇言寒面前就是一溫柔小羔羊,因為顧涼顏知道,自從木梳死後,身邊就只有唯一的蘇言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