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桑曉,自己可算是厭惡至極。之前並沒有趕盡殺絕,為的是顧全妻子那麼多年的過去。但現在才發現,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太仁慈了。「阿宸,我……」未等桑曉把口中的話說完,剛剛轉身離開的千墨正好返回身來。殷段宸似笑非笑的冷眼看著他們四目相對時暗隱著的那份光芒,眼瞼微縮,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椅子的扶手。「殷公子,您需要的東西。」千墨微微彎腰,把手中的東西遞到殷段宸手中。桑曉深深地望了眼那疊資料,臉上浮起柔柔笑容。對于千墨亦正亦邪的態度,現在都不再重要。苟延殘喘的蘇言寒想要翻身,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威脅顧涼顏,利用顧涼顏對他殘留的一絲感情。每每想到這,殷段宸的頭就像被炸開來。「她老毛病,剛剛進行小型治療。」在內心深處輕嘆一口氣,他的顏顏一直都受著各種煎熬,而自己這個丈夫連那些繁瑣之事,也不能替她處理好,此時的殷段宸突然覺得自己就算是賺夠了全世界,也賺不了顧涼顏發自內心的信任。想要在京城立足,僅僅是靠跟京城本土四大家族形成經濟上的合作來往,明顯是不足的,一心想要統領整個市場的殷段宸,干淨利索的做出最果斷的決斷。沒有通過商場上一貫的合作作風,而是直接走捷徑,吞並是麗錦繡一直以來所秉持的精神理念。「容伯,看來真正的戰爭要來臨了。」望著那抹影子,殷段宸把視線轉回到年歲蒼蒼的容伯身上。當初從法國把老人請回京城,一直沒有進行下一步工作上的安排。現在看來再也不能坐以待斃了。襯衫的尖領上別著瓖著白鑽的別針。白鑽上的菱形切面閃閃發亮,散發出耀眼光芒。外穿黑色西裝外套,並沒有扣上扣子。下著黑色長褲,襯得腿型愈加修長,卻不顯做作。作為時尚界的翹楚,唐文總會毫不費力氣就能夠把自己的優勢展露出來。但並不輕狂張揚,反而更多的是內斂性的張力魄氣。「顏顏,等你好了,我們要生一大堆孩子。你說好不好?你那麼喜歡孩子,我想你不會拒絕我這個請求的。」字字誅心,任由不得桑曉反駁。「你這是自作自受。」雙眸全是火藥味,或許是手下的力道太大,桑曉白女敕的肌膚上漸漸的泛出紅色的印記。「當初選擇回國,確實是利用了顏顏的關系,在蘇言寒再次見到顏顏,精神不濟之時就乘機打垮他。」首次跟旁人提起當時自己的一方無可奈何之舉,人人常說戰場上無親情可言,當時麗錦繡作為新起之秀。得到允許的千墨彎身抱起躺在冰冷地板上的桑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把她抱緊。微微的向殷段宸跟容伯鞠了個躬,才大步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千墨的下顎有些繃緊,殷段宸收回冷漠的眸光,深瞥了一眼千墨,然後才示意他把地上的桑曉送去急診處。原有的情分早已蕩然無存,所剩幾無的憐憫之心,也早已被桑曉的所作所為而消磨盡。現在對于桑曉,殷段宸除了厭惡再無其他。送走唐文,返回病房時,屋內只有容伯在旁邊照料著。麻醉未解的顧涼顏臉色發白的靜躺在床鋪上,秀眉緊緊的蹙著,連睡覺都不能夠安心,看著她這副模樣,殷段宸心頭全是心疼。容伯走出病房時,輕輕合上房門,見到殷段宸俯身在顧涼顏的額頭上,烙下一個吻,心頭一牽。而當時蘇氏雖然深受林氏的擠兌,但還不至于一次性垮掉。畢竟其有著百年歷史,但胸襟寬廣的殷段宸卻以迅雷不及耳之勢,利用李耳先生的籌股能力,架空蘇氏的股票市場。然後再一次性拋空,或許這樣的行為是不符合市場交易規則的,但對手是殷段宸,那麼就注定沒有任何規則可言。如果傷及她,那麼這場戰爭對于自己來說,又有什麼本質上的意義。「殷太太,怎麼了?」見到殷段宸今日憔悴的俊顏,心中也明了大半。顧涼顏的身體虛弱,作為殷段宸私密好友的自己是知曉的,但介于她是他的妻子,唐文也不好多加過問人家的私事。這是他們男人間友誼的一個心知肚明的道理,無需表明。「桑曉,怎麼,這麼快就要離開了?」冷不丁的話從殷段宸緊抿著的唇辦中輕輕的滑落下來,千墨的背影有些僵硬,但很快又恢復正常。一旁的容伯始終都沒有參與任何事,就譬如此事與自己無關那般。「顏顏,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上下班,辦公室我都叫人幫你布置好了。等你養好身子,我們就公布我們的關系。嗯哼,我們的顏顏那麼漂亮,如果不公布的話,公司那些單身男職員,會想入非非的。」被殷段宸這麼一說,桑曉蒼白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可算是神情復雜。「殷段宸,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桑曉雖然愛你,但我也是有尊嚴的人。」單手扶著月復部,大口的喘著氣。在昏迷的最後一刻,嘴角浮起一絲苦澀笑意。看著桑曉在自己眼前暈眩過去,如果是以往自己早已狂躁開來,但現在除了冷漠便覺得確實與自己無關。覬覦殷段宸的財力,大家可算是盡了最大的力氣。「容伯,吩咐廚房的佣人,近期盡量送太太喜歡吃的清淡飯系過來。」看來這次真的要讓她在醫院好好的靜養些時日了,不放心醫院里的食物。現在都下午了,眼看顧涼顏身上的麻醉藥就要解開,便連忙吩咐身邊的老人。「放心,我會把事情辦好,到時給你一個完美的答復。」信心十足,唐文雖是時尚界的頂尖人物,但在商業上隱形影響力還是驚人的。「商場上注定是爾虞我詐的微型社會,蘇氏的前少爺--蘇言寒依靠女人當籌碼,注定走不遠。」清秀的音線幽幽襲來,當中還夾有一絲朗朗笑意。「又在煩惱生意上的事?」高度差不多的兩人,體型什麼的都無大差別,但一個是冷傲睿智,一個卻是清雅俊秀。性格上自然是有著差別,但兩人卻能夠成為生活上的朋友,不得不感嘆生活的機巧。大手一揮,失去支撐的桑曉便被拂在地板上,「我警告你,如果敢再使壞並非是這麼輕易就放過你,不要以為我--殷段宸是庸夫。」錚亮的皮鞋在桑曉的眼前晃動,居高臨下的殷段宸微微俯身,一字一句的敲進桑曉的心頭。「唐文,我需要你的幫忙。」側身望著身邊的好友,第一次開口有求于他。唐文並沒有任何驚訝的對視上殷段宸的眸光,嘴角噙著笑意。欲要滴下淚水的眸子里布滿痛楚,殷段宸的嘴角一牽。動作利索的站直身板,大手猛地扣住桑曉的下巴。「唐文。」對上唐文的視線,兩個有些時日沒有見面的老友一見面便熱乎起來,但介于在醫院這種公共場合,兩人便也只是象征性的互相握了下手。病房。「阿宸,我肚子痛……救我……千墨……」額頭布滿大顆汗珠,水眸子里多是痛苦色彩,小手虛弱的在空中胡亂的打掃著。聲音虛無,殷段宸的影子漸漸模糊化,而一旁的千墨似乎也沒有听到自己的求助聲音。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型手術,只是使用儀器進行治療。但院方還是幫忙打了麻醉藥,對于貴賓,院方的照顧還是周到的,況且對方的家屬還是大名鼎鼎的財閥--殷公子。不一會兒的功夫,鮮紅的血液慢慢的浸透白色的裙擺,在布料上盛開著鮮艷的紅色花兒。白色加上鮮紅色,一切都是那樣的令人觸目驚心。望了望,屋內似乎醫生已經在做最後的收拾儀器的工作活,殷段宸使了個眼神給容伯。然後便與唐文往外圍的走廊處走去。現話完發。zVXC四個月前,為了顧涼顏的身體狀況,在同一所醫院里拿掉了他們第一個孩子。原不想再踏進這方土地,但今日卻又再次進來,看到顧涼顏被瑣事跟疾病的雙重煎熬。緊握著她有些發涼的小手的殷段宸有那麼一刻,以為自己快要掉下眼淚來。大家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像殷段宸這樣的男子。眼淚對于他來說是陌生。轉身往醫生辦公室走去。「那,我不打擾你們主子之間的談話了。」稍微欠身,柔情似水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殷段宸看了一眼,然後與垂著頭的千墨擦肩而過。斷斷續續的都是殷段宸獨自一人低囔的聲音,大手握著顧涼顏沒有輸液的左手,把那小手輕輕的含在嘴中。眸光里除了顧涼顏,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頭腦暈沉的顧涼顏總听到有個聲音在耳邊徘徊,想要睜開眼,但努力幾次沉沉的眼皮一直都耷拉著,怎麼也睜不開。(今天只能六千更新了,望親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