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以前從來沒有認真注意過她,這個時候,卻發現她竟然狡黠邪惡,像只妖治的精靈般。明明近在咫尺,卻觸模不到。
越雲嬈打著哈欠,神色慵懶,卻又蠱惑迷人,「顧世子,你可以選擇要自尊,或是要命。不過我覺得螻蟻尚且偷生,自尊又算得了什麼呢?是吧?再說反正都是擼,你不能歧視你的手!對吧?」
她嘻嘻一笑,從側門鑽了出去。
越雲嬈以前這麼喜歡顧世子,願意為他做任何的事情,現在有個這麼好的機會,她卻不願意,臨走的時候還要故意嘲笑他。
顧世子不由得想起以前那個天天跟在他身後為他的喜而喜,為他的憂而憂,因他多看其他女子一眼而大發脾氣的越雲嬈了。
就連每每看到纏著謝明彥的丑胖御史千金,他都會想到越雲嬈,越雲嬈是臨安第一美女之妹,其實比第一美女越雲朝還要漂亮。
顧世子甚至可以忽略她臉上那塊淡淡的火燒疤痕,眼前不停的浮現著她在他身下嫵媚如絲的模樣。
該死的!
用手?
四處無人,他又不能跑出去找別的女人。難道真要用手?
越雲嬈走出冷宮,看了看四處的風景,沒發現什麼人,這才理了理微微凌亂的發絲,輕撅紅唇,朝花園的方向走去。
宮里不是別處,越凜不可能在暗處保護她,再說如果連宮里都有危險,那麼皇宮的守衛都應該去死了!最高權力者都得不到萬全的保護,還留那些侍衛做什麼?
顧世子身邊的侍衛當然隨時帶進宮的,那些侍衛都留在宮外等他,所以當五公主使計的時候,毫無防備的世子便上當了。
男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想到越雲嬈剛剛那麼一挑逗,結果弄得他身體的火焰更盛,而始作俑者卻逃之夭夭。
「世子。」一聲清清的聲音,然後是暗香襲人,嬌柔的聲音再次勾起男子心中的那團火。
男子眯眸,看到站在眼前一襲藍裙逶迤的女子,女子清秀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柔情,凌厲的眸子此時也讓他覺得瀲灩生輝。
越若清那清婉的語氣里夾雜著濃濃的擔憂。「世子,你沒事吧。你好像中毒了,怎麼回事?」
看來越雲嬈沒有替他解毒,越若清心底有抹慶幸,以越雲嬈的性子,絕不可能放過這樣好的機會,現在的越雲嬈越來越讓她看不清了!
「清兒,你來正好。」世子突然抓住了她,三兩下就撕開了女子身上的衣服,將她壓在身下。
有現成的女人,哪里能用手,堂堂函王世子也是要自尊的。
雖然越若清身名不好,似乎又被許人強暴過,不是清白之身,顧世子也忍住心底的那抹不舒服,想著,總之別讓他用手解決就好。
「啊。世子,清兒沒準備好。」越若清急道,眼底卻有抹陰冷得逞的笑意。
「清兒,你別裝了,又不是沒被人……」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顧世子陰冷的看著越若清︰「你打我?」
越若清咬牙,冷道︰「別人不相信清兒,清兒無話可說,可以連世子都不相信清兒,清兒心底真的很難過,清兒知道自己的身份,雖是庶女,可也輪不到世子這般侮辱。」
「清兒……」
顧世子一雙通紅的眸瞳里有著嗜血般的殘忍,冷道︰「想要我相信你嗎?嗯?」
越若清垂眸,水眸里一片瀲灩,硬是淚如雨下,楚楚可憐,「清兒是清白的,宮里的嬤嬤都已經檢驗過的,可是別人都不相信。世子,你怎麼可以這麼看清兒?」
顧世子浴火焚燒,此時給他個洞都能插了,更別說有個柔軟的女人在身下,男子沉道︰「是不是清白的,等下就知道了。」
說完,也不管前戲,直接沖身進去,放縱的蹂躪著。
越若清原本身上有傷,雖說都已經包扎好的。不過卻發現男子這麼粗魯的舉動,仿佛讓她覺得身體都被撕裂成了兩瓣,疼得全身一陣驚搐,眼淚便刷刷的流了下來,很痛,很痛,可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願意這個男人用這種粗魯的方法。
「好痛。」身下的女子輕輕的抽搐著,一張小臉上全是淚水,清秀的眉宇輕輕的蹙著,那般痛苦的表情,看起來讓人覺得心疼,好像瓷女圭女圭般一踫就碎。
「清兒,你忍忍,很快就舒服了。」顧世子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動作卻如暴風驟雨般,毫不留情。
越若清怕是沒有想過,就算她是清白的又如何?就算他現在已經相信了,可是別人卻還是不信的,那些流言蜚語依舊還在。
而渣男身下這個女人不過是可以替他解毒的工具而已。
幾乎快暈厥過去,越若清用強大的隱忍力一直強忍了下來,每一次都讓她有種被活活撕裂的感覺。
「世子,你佔了清兒的身子,會不會娶清兒?」越若清咬破了嘴唇,滿嘴的血腥之氣彌漫。
全身都很痛,痛得好像快要死了一般。
「娶。」男子敷衍道,加快了速度,他全身難受,很想將體內的毒素一並排出來。
越若清覺得全身都是麻木的,她著咬牙承受著,心想著只要再忍一會兒就好,得到了這個男人,以後也不怕他跑了。
可是她卻不知道,她一直以為辛辛苦苦、用盡手段搶來的東西,原是越雲嬈不要的東西。
越若清只看到這個男人在她身上的那種釋放的滿足,卻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心底,到底有幾分喜歡自己。
殿外突然有凌亂的腳步聲傳來,看來有人過來了,越若清臉色一白,男子還扶在她的身上氣喘吁吁。
「有人來了!」顧世子的毒剛好解了,人已經抽身而出,撿了地上的衣服,穿上。
瞧了一眼床上的越若清,淡淡道︰「我去將人引開,你快些穿衣服回去宴會那里,別被人發現了。」
然後是毫不留戀的出了房子。
越若清只覺得一陣空虛,忍著撕裂般的痛楚,咬牙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衣服有幾件已經破了,她心底有絲彷徨,窗外扔進一套宮女的衣服,她趕緊撿起來穿上,悄悄的離開。
五公主本想沖過來捉奸在床,結果遠遠的看到越雲嬈走過來,再看看越雲嬈什麼事兒也沒有,心底疑惑。
「見過五公主。」越雲嬈含著淡淡的笑意,之前听五公主身邊的宮女是這麼稱呼她的,她騙人的時候一向很鎮定,騙得就像真的一樣,做戲這項本事,她要是去當演員都可以拿奧斯卡金項獎了。
其實騙子也天底下最誠實的人,因為他騙你的時候,是用真心來騙你的。
「越三小姐,你怎麼跑到冷宮來了,這里可是禁地,听說前朝最得寵的皇妃就是吊死在這里。」五公主見她沒事,心里一陣陣的不甘。
「呃,是嗎?五公主不也在這里嗎?先前五公主身邊的宮女過來傳話,說五公主找我,就是那丫環領路帶我過來的。五公主莫非是想故意逗雲嬈玩,帶雲嬈到這冷宮里,想扮鬼嚇我吧?」越雲嬈好奇的看著她。
五公主的出現,她瞬間便明白了事情的起始,看來她以前得罪過五公主!撫額長嘆!大家都是出來跑灰的,何苦自相殘殺?
不過現下顧世子在擼管呢,要是讓五公主帶人闖進去?
會不會被嚇得擼不出來,結果不舉呀。那毒不就解不了嗎?會不會死人呢?
越雲嬈邪惡了,「五公主,你要扮鬼嚇我,怎麼還穿得這麼漂亮?一點也不像鬼,反而像妖精!不過妖精比你還要漂亮一點。」
「你!你!」五公主氣得俏臉一陣扭曲,臉上涂的粉開始刷刷的往下掉,反而顯得有幾分像鬼了。
居然說她不像鬼,像妖精,都不是好貨呀。
五公主能不生氣嗎?
越雲嬈卻不介意五公主那吃人的目光,靠近五公主,悄悄的說道︰「五公主,我發現這宮殿里真的有鬼呢,你看那邊那個小房間,樹蔭把整個房子都擋住了,一年四季見不到一丁點兒的陽光,陰氣賊重,我剛剛經過那里的時候,听到了床板咯吱的聲音,好像還有人喘息的聲音,我估計是個艷鬼。」
五公主臉色一白,難道世子找別人解毒了?可是又覺得不可能,這院子她一直派人把守著,沒見過任何人進去。
「你,你別胡說。」五公主故意一臉的驚惶。
「真的,不騙你。不信你帶人去看看。」越雲嬈言道。其實她也想看看顧世子擼擼的樣子。
呃?她趕緊撿起掉在地上的節操又接著說道︰「五公主要是害怕,不如我陪你去?」
「哼,誰叫你陪啊,秋棠,帶人陪本公主去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大白天的怎麼可能有鬼,我看越雲嬈就是在胡說!」五公主甩袖,往小房子的方向走去。
蕭瑟的宮殿里,連徐風刮過宮闕的聲音都顯得異常的詭譎,五公主當然是這場事故的制造者,所以一心想整越雲嬈。
可是五公主又想知道,如果不是越雲嬈,又到底是誰能躲避殿外侍衛的眼楮,溜進去呢?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個溜進去的人,也實在太厲害了。
一身雲錦織鍛,風神俊逸的顧世子突然從樹蔭下走了出來,臉還殘留著激情過後淡淡的迷離之色。
五公主微愣,顧世子一雙冷冽的眸子望過來,嚇得五公主一陣驚惶,囁嚅道︰「顧世子,你怎麼……」
越雲嬈邪惡的笑著,「五公主說清冷殿里有鬼,我們就決定過來看看。顧世子怎麼跑到這里來了,有沒有看見鬼?」
怎麼這麼快就擼完了?瀉得可夠快呀?越雲嬈又邪惡的笑了,那目光盯著男子的身下。
顧世子一雙寒眸朝越雲嬈望過來,總覺得看不真切眼前的女子,明明她傾國傾城的臉上有著一道疤痕,算是毀容的,可是他又覺得那疤痕看起來異常的妖治迷人,讓人看著移不開眼。
腦子里又浮現她在他身下纏綿如媚的模樣,頓時覺得一股異常的灼熱感沖入頭頂。
「哪里有什麼鬼,五公主,我看是你在搗鬼吧。」顧世子扔出一個荷包砸在了五公主的身上,「五公主是想拿這個給我母妃嗎?這里面是什麼東西,五公主難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呀,函王妃是我母妃的表妹,又是我的表姨,我送東西給表姨,顧世子怎麼這麼凶,難道是覺得小五繡得不好看嗎?而且荷包里裝的是牡丹花,今年才新開的。」五公主言道。
荷包里面的確是普通的牡丹花瓣,那看似烈性的藥粉是涂在荷包表面的,而且很容易揮發,顧世子想追究,也是古無證據,只得狠狠的瞪了一眼五公主。
一個年老的太監匆匆過來,「哎喲,我的小祖宗呀,原來你在這里,皇上和皇後到處找您呢,我說公主,您就不能讓奴才省點心嗎?皇上追究下來,到時候受苦的可是奴才呀。」
「什麼宴會?選駙馬的事情,是父皇自己決定的,他要選讓他自己選去,本公主才不要呢,本公主看上的人的,父皇又不給我。」五公主氣喘吁吁的一跺腳。
老太監嘆息︰「五公主,你就去看看,看一眼就行,實在看不上也沒有關系。再說,皇上也沒一定要五公主在在場的少爺里面選一個,公主就算沒有看上,也沒有關系。」
「安公公,這是父皇說的?」五公主若有所思。
「五公主,您就去看看就行。莊妃娘娘也在,您要是不過去,只怕莊妃娘娘面子上過不去,皇後也會對莊妃娘娘有成見。」安公公開始認真的分析給五公主听。
這些宮庭內斗的事情,五公主見怪不怪,皇後不喜自己的生母莊妃,五公主再清楚不過,為了利益,許多的事情偏偏是身不由已。
五公主听了安公公的話,只好帶著一幫宮女往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五公主沒有看到越雲嬈受辱,她的心底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又听安公公說薄羲不在,五公主那臉就更加黑了。
越雲嬈跟在五公主的後面,距離不算太遠,也就十多步的距離,顧世子那冷冽的目光總朝她瞟過來。
不禁讓她心底一陣哆嗦,不會是這顧世子也跟謝國公小公子一樣,以為她玩欲擒故縱吧?莫非因為這個關系,顧世子還真看上了她?渣男的想法實在是太賤了!
「雲嬈妹妹。」顧世子突然開口,俊逸的臉上有抹寒意,陽光照耀在上面也化不了,「你好像變了。」
「哦,是嗎?」越雲嬈突然無害的傻笑,「哪里變了?以前顧世子也沒怎麼注意過我,怎麼知道我變了?」
一句話說出來,顧世子明顯一噎,是啊,他以前確實沒有注意過她,從來沒有,總覺得她很煩人,又很嫌棄她胸無點墨,是個草包,怕真娶了一個草包回去,被滿城的人笑話。
「那倒是,以前本世子確實沒怎麼注意過雲嬈妹妹,想不到雲嬈妹妹連怎麼解媚毒都這麼了解,還知道男人沒有女人,也可以用手。」後面這一句幾乎是咬牙切齒。顧世子怎麼也沒有想到她說那句︰哥們,其實你可以用手擼出來的時候。這丫頭分明就沒有一點兒小女兒的宭態,反而有抹爽朗的江湖女子之氣,不羈又慵懶。
他從前的確是小看了她,更加從未注意力她,直到越若清像黑夜里一道閃電般出現在他的面前。那般冷毅果斷全身都散發著驕傲之氣的女子,讓他著迷。
然後他被越若清迷住,事事都替越若清著想,甚至還想過替她籌謀,讓她當侯府的嫡女,結果事情並不往他們想象的那方面發展,完全月兌離了軌道。
直到城里那些流言蜚語,再加上函王妃在一旁不斷的提醒,函王世子要娶的世子妃必須是門當戶對的嫡女,一個庶女頂多當個妾,如果顧世子實在喜歡那個妾,倒是頂多提為側妃。
反正以後函王府的爵位繼承人是他,娶側妃,沒人會阻攔。
越雲嬈顧盼生輝的眸瞳里有抹驚愕,一雙水亮亮的眸子微瞠,「世子莫非從未做過擼管之事?」
丫果然在歧視自己的手!呵呵……
顧世子蹙眉,見她明明笑得無害,可是她那眼神明顯無辜又邪惡,冷道︰「沒有!」
她居然問得如此的露骨,就跟說你今天吃了幾碗飯,吃的什麼菜一樣自然,這讓回答的人都覺得很窘。
越雲嬈若有所思,喃喃而道︰「想來男子十一二歲夢遺,顧世子又是出身名門,府里肯定一早就給你準備了通房丫頭,根本不需要用手自己解決。」
想想人家是富二代,權二代,長得又風姿俊逸,合起來就是高富帥,總不會做**絲那樣的事情!
「越雲嬈,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果然是胸無點墨,說話竟然是如此的粗陋不堪!」顧世子臉色一黑,冷冷的吼道。
越雲嬈突然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聲音有如黃鶯般悅耳,萬千風華乍現,全身上下有著讓人不敢直視的靈動之氣。
那抹靈氣,瞬間迷花了眾人眼,顧世子突然怔住,眼神里有抹驚艷,怕是以前從未認真的看過她,縱使胸無點墨,可是這氣質,比那第一才女還要勝過幾分。
「話糙理不糙,那些外表光鮮的,里面說不定殘破不堪。」少女的雙眸一片清澈,如一抹泓泉般。
「雲嬈妹妹,本世子倒是小看了你。」顧世子一甩袖,拂去那種對她奇怪的感覺,心里總覺得怪怪的。就算他中毒,越若清過來替他解,進入越若清身體的那一刻,也沒有這種另人驚異的感覺。
袖風颯颯的掃過來,越雲嬈的身體輕盈的向後退了一步,一個輕巧的翻身,像只翩躚的荷色蝴蝶,輕輕的落在葉片上。
顧世子再次被驚艷到了,開始懷疑越雲嬈是否是以前的那個一無是處,又狠毒潑辣的草包。
越雲嬈撇唇,懶道︰「世子惱羞成怒了不是?君子動口不動手!看來我以前真做了不少荒唐的事兒,果然是年少輕狂,不懂事兒呀。連君子和小人都看不清明。」怎麼就沒看出來,顧煥他媽的就是一渣渣呢?
顧世子一听她又在轉著彎兒的罵他,一掌又朝越雲嬈襲擊了過來。越雲嬈除了逃跑工夫,沒學其他,這一閃,又避開了顧世子這一掌,少女的手里卻多了一根腰帶。
「顧世子是打算先提著褲子,還是打算先來揍我?」
顧世子覺得腿間一涼,匆忙的提著褲子,那目光像要把越雲嬈給活生生的吞下去,「你什麼時候……」
「我只是想告訴你,不會以為你自己的速度很快,其實這對于我來說,只是隨手的事兒而已,我若是手里有把武器,世子,你覺得你那寶貝此時還在嗎?」呵呵……少女輕輕一揚手,笑得幾分嬌媚,那根玉色的腰帶便揚在了空中。
她變了,實實在在的變了,顧世子心里恨恨的想著,撿起腰帶目光盯著少女漸漸遠走的身影。
越雲嬈走回御花園,皇帝帶著皇後和寵妃也剛好過來,眾人朝拜之後,一時間在場的氣氛變得有些拘謹。
五公主坐在貴妃的身邊生著悶氣,今天來的這些權貴公子,個個連薄羲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她才不要選。
「荀相怎麼還沒到?」皇帝突然開口。
安公公恭恭敬敬回答,「剛剛相爺的侍衛稟報已經到了宮外,想來應該快過來了。」
沈小千見越雲嬈回來,朝她柔和的一笑,小聲的說道︰「你去找越二小姐了吧?二小姐比你先過來,你看她身上的衣服都換了,那是宮女穿著的。我听她說,她不小心迷了路,又摔了一跤,弄髒了衣服,所以才會請宮女拿件衣服給她。」
越雲嬈望過去,越若清坐在庶女區的座位上,臉上有著淡淡的紅暈,目光依舊驕傲異常,眼底似乎還有一絲喜意。
真是奇了怪了,越若清到底遇到了什麼喜事,這麼高興?越雲嬈朝沈小千吐了吐舌頭。
「我也是沒找到她,結果遇上五公主了,還跟公主聊了一會兒,所以才會這麼晚來。」越雲嬈坐在軟墊上,拿起盤子里的一顆葡萄慢慢的剝著。
沈小姐趕緊阻止了她︰「荀相還沒到,大家只敢喝茶。水果不敢吃!」
「皇上不是說讓大家隨意嗎?干嘛不能吃?一個荀相而已,總不能讓我違抗皇上的旨意吧。」該死的大叔,到底是玩什麼,這麼久還沒到,這架子比皇帝還大!難怪不討大臣們的喜歡。
「說得也是。」沈小千早已經等不及了,抓起盤里的西瓜吃起來。
越雲嬈小心的提醒她︰「注意形象,小千。別被謝家小公子看出破綻了。」說完,將沈小千面前的果盤和糕點的盤子移到了自己的小幾上。
同時不忘記提醒一句︰「其實喝茶挺好的,既可以解渴,還可以飲飽肚子和附庸風雅,你說是不是?」
沈小姐苦和一張肥臉,別過頭去,慢吞吞的喝著茶。這一番動作似乎又落入了謝明彥的眼楮里,謝明彥覺得那胖墩墩的吃貨沈小姐居然只喝茶?很奇怪!
沈小千見謝小公子朝自己望過來,心里更加的欣喜不已。果然听雲嬈的都是對的。
謝小公子冷瞳望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越雲嬈將沈小姐面前的吃食全部都移到了自己的盤子里,微訝,然後心里在惡毒的詛咒,吃死你最好,吃得跟沈小千一樣肥,到時候沒人要,被人恥笑。
當初真不應該跟這個惡女做什麼保證,馬首是瞻,他現在好後悔,可是說出來的話,以他驕傲的性子,又不得不認!
「荀相到!」公公一聲高亢的聲音。
一身月白色長袍,身材修長,白發如雪的荀墨予走了過來,臉上是一張中年男人的面皮,臉皮上還長得幾個紅紅的大包,有些水腫的模樣,而且還一臉的奸相。
越雲嬈嘴角微微抽搐,忍住要吐槽的沖動,端起茶幾上的茶水灌了一口!
「見過皇上。」荀墨予上前行禮。
皇帝微愣︰「荀相這臉怎麼啦,莫非也是睡覺從床上摔下來,摔著臉了?」皇帝在吶悶,怎麼著,每每都是臉著地呢?想想荀相多好的一張臉啊,任何形容俊逸的詞語用在他那張臉上都覺得不夠。
「臣今早起床就變成這樣了,臣也覺得奇怪,請府中的大夫看了看,大夫說臣這是禁欲太久的緣故,找個女人就解決了,可是臣覺得行夫妻之事,還是找自己的夫人最好。既安全又省煩惱。隨便找個女人還怕她有暗病傳染給本相!」
「噗!」越雲嬈被茶水嗆著,有些失了分寸的咳嗽起來。
大叔,你敢再扯一點,再扯遠一點,扯到爪哇國去劃!
沈小千趕緊拿出帕子,「沒事吧,怎麼喝水也會嗆著?」
「咳,沒事。」越雲嬈抹掉了臉上的茶水,緩緩的抬頭,卻見各家小姐紛紛低著頭,開始撿地上的泥土往臉上抹。
「咦?」這是干嘛,越雲嬈不太理解,這些小姐平日里最注重的就是這麼漂亮的臉蛋,又極愛干淨,現在卻拿黑泥抹臉,到底是要做什麼?
還有一些小姐干脆扯亂了自己的發型,顯得不倫不類。特別是之前荀相說要特別關照的那些小姐,現在開始抽羊巔瘋了,抓起桌上的吃食往嘴里塞,把嘴巴都塞得鼓鼓的。
沈小千倒是什麼也沒干,反正荀相也沒有看中她。
越雲嬈覺得自己坐在這里是個異類,人家都在努力不讓荀相看上自己,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而她只在臉上貼了塊疤痕,實在是太沒有誠意了。
于是把頭上的發髻給扯下來了,撥亂了幾下,為了順應各家小姐的潮流嘛。
而另一邊,各家的少爺們拿出貼身的梳子和鏡子,小心翼翼的注意著自己的形象,畢竟是公主選駙馬,公主十六歲年華,長得又漂亮,最最重要的是人家是公主!就算長得像頭豬,他們也會想盡辦法去娶到手再說!
荀墨予在皇帝單獨安排的座位上坐下來,瞧了一眼各小姐,個個長得像鬼一樣,頭發亂了,臉也髒兮兮的,有些個小姐還歪著個嘴,斜著個眼楮!還真沒那邊的爺們好看。
還有嬈嬈,你這是什麼態度,怎麼也跟著那幫沒有見識的小姐們胡鬧,還把發髻給解下來了。就算你解了發髻,沒讓人看出有什麼狼狽,反而覺得嫵媚,萬千風情灼灼耀眼。
果然是他的嬈嬈,與那幫粗淺的小姐是不能比的。
「父皇,我听說越二小姐那詩做得很好,連太傅大人都稱贊,經常在兒臣面前提起,讓兒臣以越二小姐為榜樣,好好學習。正好各位大人全家都在,不如請越二小姐吟詩一首如何?」五公主拉著皇帝的手臂,撒嬌。
越若清猛然一听有人提自己,這一提還讓她作詩,頓時臉色又白了,她連函王府一個小小的花宴都不敢站出來作詩,皇宮的宴會就更加不敢了。
若不是因為荀相選妻的關系,那些大臣家的庶女是根本沒有機會進宮里來的。
「哦,是嗎?听五兒這麼一說,朕倒是想起來了,上次一曲詠荷詞怎麼念來著?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能做這種意境的女子,朕倒是想見一見。你們哪位是越侯二小姐?」
越若清驚惶的站了起來,上前跪拜︰「民女越若清。」
皇帝瞟了越若清一眼,緩緩道︰「倒是長得不錯,來人遞上筆墨給越侯二小姐。」
越若清一臉的倉皇,朝顧世子望過來,顧世子的目光卻一直盯著越雲嬈沒有移開眼。
若是再用古人的詩詞,說不定又會落入越雲嬈的手里,說她抄襲,可是在皇帝面前,她也沒這個膽子去違抗,反正自己的聲名也就這樣了,等越雲嬈再追究起詩詞的出處來,她直接說什麼也不知道,那無名氏的詩集上有的詩詞,頂多是個意外!
越雲嬈正在那里吃糕點,每種糕點只咬一口,剩下的都扔在了盤子。因為宴會很無聊,或許她等下再無聊的時候,可以還會撿起來再順著一塊一塊的再咬一口。
越雲嬈那樣子,分明是在浪費食物,那動作卻浪費得如此的優雅,那是作為一個嫡女,與生俱來的有一股貴氣。
筆墨紙硯已經擺了上來,越若清提起筆,卻遲遲不敢下筆。那些古老的詩詞在腦海里回憶著,慢慢的涌了上來,可是她卻不敢再寫。
越雲嬈一雙嫵媚的眸子里淡淡的掃過來,越若清眼底迸出一抹恨意,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寫不出來,顧世子對她就更加不以為意。
她之前才將自己的身體給了顧世子,讓顧世子知道她沒有被人強暴,現在只要她再努力一把,就能搭上顧世子這顆大樹!她是一定要成功的。
提筆,寫下一行詩。
側侍宮女趕緊將宣紙遞了上去。
安公公接過詩句正要呈給皇帝,皇帝突然開口,「果然是才女,出口成章,安公公,你念出來讓大家來听听。」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呣?越雲嬈看了看面前咬得亂七八糟的糕點,又听了越若清作的詩,不禁要豎起中指,我日!日你妹的當午。
幼兒園小盆友都會念的詩,你居然也拿來日?!
「倒是不錯,好詩,好一個粒粒皆辛苦。」皇帝突然笑了起來,「倒是很有意境,想來越二小姐這首憫農詩,是想告訴那些貴族少爺小姐們糧食的珍貴,農民的辛苦。」
越雲嬈覺得越若清那首詩就是針對她的!說她浪費呢。而且沈小千也輕輕的推了推她,「雲嬈,你家庶姐果然不是好東西。」
拿首詩就來罵你浪費糧食。
越雲嬈模了模肚子,又看了看盤子里亂七八糟的糕點,笑道︰「其實你真相了!」微微嘟唇,帶著幾分俏麗和可愛,開始慢慢收拾著盤子里不打算再吃的糕點!
越若清可真是時時刻刻不讓她好過呀。
「皇上過獎了,民女也是有感而發。」說著朝越雲嬈望過來。
看得越雲嬈好不自在,她的茶幾旁邊掉落了許多的糕點,越若清這麼一看,大家都齊齊的朝她望過來!
荀墨予卻淡淡開口︰「越二小姐果然是才女,還非常有憐憫之心,發自肺腑的珍惜農民的勞動成果。皇上,臣覺得二小姐這般不浪費的,不如各位小姐把吃剩下的全部送到越二小姐的桌上如何?」
皇上笑呵呵的說荀相說得有道理!
荀墨予那張老臉又邪邪的朝越若清笑了笑,「越二小姐,粒粒皆辛苦哦,我想二小姐一定不會浪費的吧。否則就辜負了皇上對越二小姐的一翻贊賞。」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不僅輕而易舉的替越雲嬈解了圍,還讓越若清往自己的套里鑽,越雲嬈抬眸時候,卻見大叔正眸眼含笑,蠱惑又迷人。
那些千金小姐早就想打擊越若清,自從有越若清出現的地方,他們就縷縷受措,而且越若清孤高自傲的脾氣,她們早就看不慣了。
各閨秀們紛紛將吃不完的東西讓宮口送到越若清的盤子里,不肖一會兒,越若清的那張桌上已經擺了滿滿的一桌。
閨秀們吃剩下又吃不完的東西,全部都給了她!
越若清臉色越發的難看,甚至還看到那些閨秀幸災樂禍的眼神,連掉地地上的東西也撿了起來,送到了她的桌上。
此時越若清覺得就算是當眾吞吃生老鼠,也覺得比吃那些閨秀們的口水要強許多,偏偏又無力反抗。
「這麼多的東西,想來越二小姐一下子也吃不完,等下宴會散了之後,再讓宮里的公公給越二小姐全部打包帶回府去慢慢吃吧。」荀相淡淡的笑著。
越雲嬈慵懶的目光望向越若清的時候,眼底有著淡淡的同情,果然大叔是神反應,連憫農詞都能反駁出來。
五公主同樣看越若清不順眼,特別是父皇稱贊越若清的詩詞的時候,她心里妒忌得要命,突然看到荀相這麼打擊越若清,五小姐臉色欣喜不已,「父皇,這下越二小姐可以吃好多天了!給越侯府省了不少的糧食!」
越若清再次被人打擊了,憤怒的目光朝五公主望過來!
「今天是給荀相選合適的夫人,朕听說謝小姐琴彈得錯呢。」皇上開口。
「皇上,正好荀相最拿手的音律,不如就請荀相和謝小姐合奏一曲,給各位助助興如何?」莊貴妃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謝皇後的臉色一沉,都知道謝小姐是謝皇後的親佷女,莊貴妃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讓荀墨予對謝小姐上心,到時候再把謝小姐嫁到荀相府。
荀相和謝國公朝堂之上,一直不和,如果荀相看中了謝小姐,以皇帝對荀墨予的寵信,估計也會下旨賜婚,謝明珠若是嫁過去,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皇後自認為自己是沒有辦法讓荀墨予站在她這一邊,穩固謝氏一族的勢力,說不定荀墨予還會暗中削去謝氏一族的勢力。
莊貴妃是東齊的和親公主,在南楚的朝廷上沒有任何的勢力,不過東齊是大國,就連皇上都要忌憚幾分。
皇後笑道︰「謝小姐的琴藝哪里有姚小姐的那麼好。在女院的時候,本宮听說就算姚小姐的琴藝連那授藝姑姑都贊賞不已呢,不如讓姚小姐與荀相合奏如何?」
坐在越雲嬈身邊的姚小姐一臉的泥污,頭發也解了,原本漂亮的臉蛋剎時間一陣蒼白,搖頭,「臣女不行的,還是讓李小姐彈吧。臣女昨天繡花傷著手指,現下還沒有好。」
說完舉了一只裹著厚厚紗布的手指,臉色更是倉皇。
荀墨予突然笑呵呵道︰「皇上,臣選妻不求有多才貌出眾,那些飽讀詩書,琴棋書畫都堪稱精湛的,想必骨子里一定清高,恐怕就算嫁入了荀府也難改那清高驕傲的脾氣,而且那些什麼都精通的女子通常都是被家里人慣壞了的,脾氣又不好,哎……臣年紀大了,經不得折騰。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臣覺得還是那些沒什麼才華的比較適合臣。太有才的都缺德。」
皇上臉色微微驚愕,不過馬上又笑呵呵道︰「愛卿喜歡什麼樣的,自己看著好就行,朕絕不干涉,還有各位聊家的少爺,如果看上哪家小姐,盡可以私下去討論親事。」
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說各家小姐缺德,這話怕只有奸相荀墨予才說得出來,那些自認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的閨秀們,個個一臉的難看,想來為了不讓荀墨予看上自己,于是把自己弄丑,越丑越好。
結果荀相一句話,說根本不屑要才女,那些閨秀個個一臉的難看,臉上涂著黑泥,就更加顯得難看了。
再說那些官家的少爺們,擺明著是沖公主而去的。又怎麼會多看其他的閨秀一眼?就算無意中看了她們一眼,也會被她們現在這副鬼樣子給嚇得不敢再抬頭看了。
一個個的,連家里的丫環都比不上,頗有瘋癲之態,誰還會要?
荀墨予倒是坐在旁邊看戲,欣賞著這些閨秀臉上扭曲的表情,果然是很過癮,還是嬈嬈好,長發如鍛般披在身後,泛著柔和的光澤,真想拿在手里好好的撫模一翻。
顧世子听到皇上說如果看上哪家小姐,可以私下去討論親事,不過越侯官小沒有出席宴會,老侯爺又雲游去了,越家只有越若清和越雲嬈。
這私下也不知道怎麼談,男子上前︰「皇上,臣有請求。」
皇上的目光這才轉身顧世子,天子那不怒而威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函王府是他的左膀右臂,那地位跟荀相一樣看重。皇帝笑道︰「顧世子有事不妨直說。」
「臣想請皇上賜婚,讓臣娶越侯府的嫡女越雲嬈!」
話剛落,底下一片唏噓聲,就連一直不動聲色的荀墨予都皺起眉頭。
五公主挑眉,疑惑不已,「顧世子不是先前退婚,自己說不願意娶狠毒潑辣又胸無點墨的越三小姐嗎?怎麼這下又想娶了?父皇,你看我說得對吧,顧世子和越三小姐就是鬧別扭,說了退婚,現在又求賜婚。讓兒臣好生羨慕。」
越雲嬈也是被嚇住了,那口西瓜還噎在喉嚨里,顧世子呀,你不帶這麼整人的,不就是沒替你解毒嗎,可是姐也教你用手擼了呀?
越若清眼底一片黯然,一雙美目朝顧世子望過來眼底一片哀傷,為什麼?本想著用身體換一個世子妃之位,結果卻沒有也沒有得到,反而成全了越雲嬈!
想到這里,越若清更是憤怒難平,對越雲嬈更加恨之入骨,心想著絕不能讓她得逞!
「世子,要娶三妹妹,當初為何又要退婚?」越若清心底苦笑,一字一句問出口,便覺得有一把刀子在心髒里游走,每游走一分,就割她一分的肉,痛入骨髓。
顧世子一听越若清那指責的話語,猛然一怔,抬頭望向她。卻見她別過臉去,女子忍住了要流下來的眼淚。
李國公府的大少爺卻笑道︰「莫非是顧世子听了荀相的話,覺得那些才女多半缺德,所以想娶越三小姐這個草包,女子無才便是德嘛,娶妻就應該娶個賢德的。呵呵……」
謝小公子一听顧世子要求娶越雲嬈,心底有絲意外,抬眸望過去的時候,見越雲嬈冷冷的看著自己。
謝小公子一陣驚惶,是顧二哥要娶你,又不是小爺我要娶你,我能替你說什麼話?干嘛這麼盯著我?謝小公子垂眸,回避那道冷冰冰的目光。
顧世子被越若清那話逼得臉色尷尬,之前是他當著眾人的面提出退婚的,現在又求皇上賜婚,反正娶了越雲嬈當世子妃,她還可以將清兒納為側妃。而且越雲嬈現在跟以前不一樣,有種神秘感,不知不覺的就吸引著他。
荀墨予眼底有抹戾氣,這個顧世子實在是太有優越感了,居然肖想他的嬈嬈!以他荀墨予的能力,要對付區區一個函王府,只是他想法的一念之間。
皇上怔了半晌,沒有說話,卻笑著望向荀墨予︰「荀相,朕和你打賭之事還記得否?當初朕就說顧世子只是一時意氣用事,才會退了婚的,現在看來是真的。看來是朕贏了。」
荀墨予一張老臉上有著冷冽的寒意,「顧世子想退婚就退婚,想求賜婚就賜婚,不覺得這樣對越侯府,對三小姐有些不太好嗎?當初你退婚,這越三小姐可是受盡了臨安城的流言蜚語,也沒見顧世子站出來替越三小姐澄清。」
越雲嬈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和沈小千說著悄悄話,說到高興之處,還微微的笑起來,那明暖的笑容像片陽光般,細細碎碎的飄入心底。
荀墨予心底暗罵,沒心肝的丫頭,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也不站出來說過話,反而跟一頭豬玩得這麼開心。
越若清雖是庶女,但也是越侯府的小姐,听到荀墨予這麼一說,心底總算是舒服了一些,總之她是不希望顧世子娶越雲嬈的。
那世子妃的位子一定是她的,既然顧世子踫了她的身體,又清楚她是否清白,一定不會不管她。
而且她完全有能力讓顧世子擁有無上的榮耀和權力,以後她會慢慢的替他籌謀。越雲嬈會的,她全都會,越雲嬈不會的,她也會!她只不過少了個機會,缺少個身份而已。
函王府大公子顧煒笑道︰「二弟這是開什麼玩笑,函王府做事向來說一不二,即是退了婚,又哪里有悔之的道理?」
顧世子上前認真道︰「臣之前做事太沖動,一直想跟雲嬈妹妹道歉,今天正好皇上皇後和貴妃都在,想請大家做個見證,希望雲嬈妹妹能夠原諒我之前的無心之失,害雲嬈妹妹深受流言蜚語之苦。」
越雲嬈緩緩的抬眸,目光里一片清澈寧靜,像是山中徐徐吹過的風,僅僅只是微微的吹皺了一池春水,卻沒有任何更深的波瀾。
「世子,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絕不接受你的求婚!他大爺的渣男,詛咒你全府妻妾都比不上你的手!
荀墨予的臉色稍稍的好一些。嘴角有著深深的笑意,嬈嬈做得對,就應該當著這麼多的人羞辱這渣男!荀墨予之前還擔心嬈嬈心底對顧世子余情未了,顧世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求皇上賜婚,嬈嬈一定會被感動,然後接受了他的求婚。結果嬈嬈只是輕飄飄的一句不接受!
「既然世子都承認退婚之事是你的錯,那麼既知錯了,我也不再計較了。以前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請世子不要再提我們之間的婚事了。反倒是二姐姐一直對世子情深意重,顧世子之前也表露過對二姐姐的情義,就應該娶了二姐姐!現在又這樣跟我說這些,讓我覺得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又或許是我多想了,總覺得顧世子朝三暮四,不可靠呢。」她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越若清。
越若清眼底的那抹仇意,讓她心里非常的不自在,顧世子果然故意把仇恨引到越雲嬈的身上,讓她把仇恨拉得穩穩的。
姐不是密探,只是混經驗的打手,不想拉什麼仇恨。
顧世子輕嘆,「雲嬈妹妹還有生我的氣啊。都過去這麼久了。」這個時候他若是听了她的話,而惱羞成怒,必定會一發不可收拾。
只是越雲嬈今日給他的恥辱,他日後一定得奉還,那麼將她娶進府里,再慢慢的折磨最好。至于清兒,函王府這麼大,總能有安置她的地方。
而且這個越雲嬈越來越神秘,性情也是改變了不少,男人總是喜歡帶有神秘感的女子。
越雲嬈撇唇,這世子是不是在耍賴?怎麼感覺跟大叔一樣,無賴加無恥呢?
「世子,我是說真的,真不要再纏著我了。而且我也有喜歡的人了。」越雲嬈淡淡的開口。
「是誰,我怎麼不知道?雲嬈妹妹,你是故意氣我對不對?」顧世子不死心。
「怎麼會呢,你問二姐姐,我和表哥情投意合,祖母和父親也打算把我許我表哥,要不是這場宴會必須讓未出閣的小姐參加,我也不會來。」呃,好吧,原諒她亂扯,拿薄羲來當擋箭牌,不過就算以後露陷。/表哥也不會說她什麼,只會認為她調皮而已。
越若清點頭︰「顧世子,三妹妹確實和表少爺在議親。」
荀墨予臉色不好了,輕輕的咳嗽著,一張老臉愈發的覺得有種病態,「皇上,臣還是老了,他們年輕人的作風,臣還是跟不上,不過顧世子,越三小姐都說不要你了,你就別強求了。我看越二小姐就挺好,如果函王府非得跟越侯府結親,你就拿頂粉轎把越二小姐從後門抬進府嘛。」
越雲嬈見大叔咳嗽著,冷哼,大叔呀,病入膏肓了嗎?你丫再敢裝一下嗎?
五公主冷哼︰「就是,就是,一個庶女而已,只能從小門進了。」
謝小公子這時候才開口︰「顧二哥,我也覺得越三小姐不識好歹,你求婚,她居然不接受,若是南楚第一才女便罷了,可是她只是草包一個呢,有什麼好強求的。」終于松了一口氣,總算也替越雲嬈說了句話,雖然這話不怎麼好听。
其他的少爺們也附和道︰「就是說呀,顧世子,我家妹子也不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長得比那毀了容的三小姐要好看許多倍,你要是不喜歡有才的,我家還有只會繡花大字不識一字的妹子。」
琴棋書畫全會的,缺德!荀相說的!
謝小公子低頭喝酒,心里有些悶悶的,今天看到越若清往冷宮的方向去,所以他也跟去了。結果讓他看到了不堪的一幕,原本對越若清的眷戀,此時也再提不起來,總覺得他心底的那個清兒妹妹,如今怎麼放蕩成這樣?
謝小公子在心底又暗暗安慰自己,清兒妹妹不過是給顧二哥解毒而已,顧二哥那般風婆綽絕的人物,是個女子都會被他傾倒的,明知不可能,謝小公子的心底還是存在著一抹晞翼。
當然越雲嬈是個異類,謝小公子也覺得看不真切了。她就像迷霧里的一滴露珠,陽光灑在上面可以看到五彩的光漾,卻看不到露珠中間的秘密。
只有顧世子知道越雲嬈那張臉有多傾城,昏暗的房間里雖然看不清晰,不過她離開的時候,剛好說了句,怎麼把疤弄沒了?然後少女走到床邊撿起那塊疤又貼回了臉上。
那時房外的風剛開刮開了帷幔的一條縫隙,她那張傾城的臉蛋就這麼顯現在他的眼前,少女顧盼生輝的眸底有著魅惑又迷人的光澤。
莫非她以前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為的就是想讓他退婚,因為她一點也不喜歡自己,所以才會如此讓他來討厭自己?而且她還做到了,讓他覺得她心思歹毒,謀害清兒,所以一氣之下,當著眾人的面退了婚。
為了薄羲!?
顧世子咬牙切齒。雲嬈妹妹居然為了讓他退婚,寧可頂著滿城的流言蜚語,也不介意。為的就是薄羲!
可是現在他一定不能讓她得逞,在他覺得她有趣的時候,就這麼放手了?這怎麼可能!
荀墨予額前銀發飛舞,全身都有著一股淡淡的邪氣,「皇上,今天似乎是給臣下選夫人,顧世子這麼做是想喧賓奪主嗎?不如等本相選完了,剩下的,你再選也不遲!」
荀墨予就是一毒舌加無賴猥瑣的綜合體,明明是皇上給他選丞相夫人,結果你來湊什麼熱鬧?
皇上寵信荀墨予不是般的寵信,而是荀相說什麼便是什麼,就連皇後也看不過去,開口︰「荀相說話可得注意著點,皇上還在這呢,畢竟函王府還是皇上的親弟弟。」
荀墨予突然無比的懊惱。趕緊主動請罪︰「臣有罪,臣不應該實話實說,讓皇後娘娘不高興了。」
皇後貌美的臉頓時黑了。果然是刁鑽,早知如此,三十年前就應該把這賤種從他那賤人的娘親肚子里流出來,現在卻在這里為禍朝野,奸相之名,人人皆知,卻又人人畏之!
皇上卻趕緊哄道︰「荀相說得有道理,顧世子,朕看你還是先好好的跟越三小姐私下底溝通了再談,再說不是還有越侯府嗎?你跟老侯爺好好談談,說不定這事就成了。」
荀墨予冷笑。
顧世子心有不甘的坐回了座位上,悶悶的喝著酒,目光掃到越若清,以前心底總有一股悸動,現在卻什麼也沒有。這種感覺好奇怪。
接下來的宴會,由于那些閨秀們听說荀相不喜有才的,所以個個毫無忌諱的在皇帝的面前展示著自己的才藝,雖說太子已經成親,不過能給太子當側妃或者小妾也是極好的,那些官家的庶女,無不例外的表現著終身所學。
頭頂一片陰影,荀相端著酒杯走了過來,笑眯眯的走到越雲嬈的旁邊。
越雲嬈身邊的姚小姐嚇得差點兒尿了,趕緊移開身體,生怕荀相看上自己。哪知荀墨予只是微微一停留,人便已經離去。
姚小姐嚇得一身的冷汗,荀相那張老臉比自己的父親還要丑上三分,想想都覺著惡心,等到荀墨予一走遠,姚小姐果然抱著桌了吐了!
沈小千一臉的鄙夷,「姚小姐,你今天真是失態,就跟臨安城那些乞討的瘋婆子一樣。」
姚小姐氣得滿臉通紅,可是一想到荀墨予的臉,又覺得喉嚨口涌上一股酸氣,又想吐了。
一聲詭譎的二胡聲傳來,一身月白色錦袍的荀墨予一臉陶醉的拉著,那樂聲實在是詭譎異常。
站在旁邊的安公公突然開口︰「荀相剛說了選夫人只選有德的,如果哪位小姐跟不上荀相的音律,荀相會特別考慮的。」
那邊,小姐們一听,趕緊從宮女的手里領來樂器,開始彈奏,一時間百樂齊鳴,那些小姐們一個個的一身冷汗,手指都在顫抖,一定要跟上這奸相的音律,否則就只能嫁入荀府了。
荀府是龍潭虎穴,有地獄羅剎,寧可賣身去娼妓館,也絕不進荀府!寧可給人當小妾,姨娘,也不要做丞相夫人!
除了用樂器的閨秀,那些善畫的,善舞也趕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台中央翩然起舞。一邊舞,還一邊作畫,又或是寫詩,下棋。
果真是個個才貌雙全。
一個清秀的宮女將一把古琴放在了越雲嬈的桌上,然後一臉期盼的看著她。
越雲嬈皺眉,又是大叔搞的鬼,明知她琴藝不精,只要一動手,便會被人看出來,還故意讓她出丑,事實上的結果是越雲嬈這人既低調又謙虛。
人間各種美好的品德,她身上全都有。
少女潔白如雪的指尖輕輕的劃過琴弦,響起一聲清崢的音符,那幫千金小姐們朝她看過來,眼底盡是鄙夷,一個草包又怎麼能彈琴。
看來真要嫁去荀府當第三十九任填房了。
「崢崢崢……」由剛開始的幾個不成調的音符,漸漸變得旋律優雅婉轉,似乎又與荀墨予那胡琴音律融合在一起。
有著淡淡的光華從少女的身上縈繞出來,那飛揚的指尖在琴弦上滑過,如一只只雪白如玉的玉蝴蝶一般。
一曲《百鬼夜行》突然奏出!生生斬斷了其他的韻律,空氣里醞釀著詭譎的氣氛,「崢崢崢……」
荀墨予一雙鳳眸里有著深深的笑意,這才是他的嬈嬈,才幾天的工夫,就已經精進如此!手里的二胡音調一轉,附和的那曲《百鬼夜行》「崢崢崢……」迸然而出。
那些跳舞的,畫畫的,下棋的,個個一臉倉皇的倒在地上,臉色更是難看得不行。耳邊只有那如呼嘯而來的風聲,陰陰冷冷的,帶著鏗鏘之勢!
撫琴的小姐們突然不知所措,一臉蒼白的坐在那里。
人家有情人合奏是鳳求凰,哪里會有人彈奏《百鬼夜行》這般亢奮的曲子,一時間大家都覺得四周陰涼涼的。
越若清咬牙切齒,她從不知道越雲嬈會彈琴,以前也沒見她彈過,難道大家都被她以前的改象騙了嗎?
琴間里錯了幾個音符,倒是荀墨予那二胡的單調給拉了回來。
顧世子吃驚不已!以前的草包,今天卻光芒萬丈!
一曲畢,越雲嬈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將琴還給了身邊的宮女,清秀的宮女臉色黑青,戰戰兢兢的接過,退下去的時候,腳步有些虛浮。
半晌,人群人反應過來,那些沒有跟上音律的小姐們臉色煞白,顫顫抖抖回在自己的座位上,咬著唇,空洞洞的眼底那是一種叫絕望的情緒在蔓延。
誰人也沒有料到曾經胸無點墨的草包小姐,如今卻有這等才藝,讓她們個個自愧不如。
荀墨予突然開口︰「皇上,臣覺得若是各位小姐不嫌棄,可以競爭丞相夫人的位置。」
越雲嬈突然站了起來,走到荀墨予的身邊,慵懶的眸瞳里有絲覬覦的光芒,淡淡風華縈繞在她全身,光芒耀眼。
「荀相不如把各位大人家的小姐全部都娶入府吧。到時候後院佳麗三千,每天臨幸一個,三年都不帶重樣的。」
荀墨予那高高在上的姿態瞬間就掉落了下來,喃喃道︰「嬈嬈,你別這樣,我跟她們鬧著玩呢。誰叫她們以前說你。」
嘎?
在座的人又開始抽搐了,感覺自己的腦子跟不上時代進步的腳步了,荀相這一句話,一瞬間將在座各位的老爺夫人少爺小姐的智商拉低了十年不止。
越若清的眼底有著濃濃恨意,藏在袖中的手握緊成了拳頭!
「荀相不是說過不喜歡有才的嗎?其實琴棋書畫,我還是略懂的,比在座的各位小姐強一些不是。這說明我實在也不符合荀相的選妻標準,既然如此,我可否提前離開。」听說表哥今天會回去,她在想不知道趕不趕得及去送他。
想想這個荀墨予前天還在她的身邊喃喃自語,只喜歡她一個,一輩子一心一意之內的話,今天卻在這皇家的宴會上選夫人,還肖想著連大小夫人,大小妾,姨娘一並都挑了回去。
越雲嬈發現自己還是很討厭古代的三妻四妾。想找一個能一心一意的人,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沈小千也跟著過來,「那我……也想提前離開。」
見越雲嬈離開,荀墨予突然伸手拽住了她的袖子,「嬈嬈,別走,人家錯了還不行嗎?下回再也不會這樣了。」
昂……
在座的各位再次凌亂了。有些意志不堅定的直接跑到遠處吐去了。
「還有下次?」越雲嬈眸色一寒,開始進行自我檢討。
這個大叔居然一下子想娶這麼多小妾,實在不適合她,真的不適合,她幻想的以後的生活不是這樣。
她以後可能會嫁給一戶寒門,寒門沒錢娶妾,所以家里的妻子就只有她一個,又或許她以後會有很多很多的錢,想娶她的人多不勝數,不過她只招贅,或許她會招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又或者她錢太多,多得沒處花,會多納幾個夫郎幫著她花錢,那她一個星期也可以睡不帶重樣的。
荀墨予慌了,這腦殘的程度大致又退後了許多年,突然單膝跪下︰「嬈嬈,請你相信我。我這就跟皇上求賜婚。娶你為妻。」
沈小千疑惑不已︰「雲嬈,這老相爺在跟你求婚嗎?單膝跪地,還算是很有誠意了,就是年紀太大了點,要是我,我也不願意。就算是雙膝跪下,我也不答應。」
沈小姐那眼神是跟其他的小姐們一樣的毒,一眼就看出來,荀相就是一老家伙。
「呃,這個,小千,雙膝跪下,那是拜墳!」越雲嬈無語,差點真看到大叔雙膝跪下求婚了。
還好大叔神反應,雙膝跪下的時候,是朝主座的上皇帝,拜了皇帝那座墳,並且還必恭必敬︰「皇上,臣已經選好夫人了,就是越侯府三小姐,求皇上成全。」
各大臣家的千金小姐們松了一口氣。
各大臣家的少爺們也松了一口氣,至少少了一個與他們競爭搶駙馬的人選,雖說公主一定看不上荀相,不過荀相要是真要求將公主許給他,皇上也會礙于權勢,把五公主嫁給荀墨予這個老家伙。
今天這宴會,在座的各位不止抽搐一會兒,而是抽搐了整個下午。而腦殘大叔,也越發的腦殘了。
皇上也很樂意的答應了荀相的請求,雖然還沒宣旨賜婚,不過那道聖旨是遲早的事情。
臨安城的百姓里開始流傳著,其實越三小姐才華出從,風華無雙,之前之所以表現的胸無點墨,是因為她看不上顧世子,又礙于父母之命的指月復為婚,不好退婚,就故意做出那些讓世子反感的事情來,逼著顧世子主動退了婚。
又開始流傳,顧世子之前被越家二小姐越若清那狐媚的手段迷惑,最後終于認清楚了二小姐的真面目,開始後悔悔了和三小姐的大好姻緣,于是放下自尊和臉面在宴會上求皇上賜婚。結果越三小姐不願意,讓顧世子很難堪。
好不容易等到出了皇宮,太陽已經下了山,越雲嬈扒上馬車便呼呼大睡。
睡到一半的時候,身邊出現了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味道。那輕柔的雙手輕輕的撫模著女子的睡顏,像是對待身邊最珍貴的珍寶一樣。
她正睡得香甜,無夢!微微嘟著的粉唇,像小櫻桃般誘人,男子又不由自主的湊上去,輕輕的展轉,纏綿緋側。
他活了快三十歲,就數今天最腦殘,當著文武百官,皇帝、皇後、貴妃、還有各家小姐少爺的面,像只小禽獸一般拉著她的衣袖,可憐兮兮,求他家嬈嬈不要拋棄他。
顧世子一直以來那臉色都是很難看,五公主對那些世家少爺們,那是一個也看不上,既然已經替荀相選好了夫人,皇帝不會太計較五公主有沒有選上駙馬。
畢竟皇帝和五公主都很中意的薄家少爺借病沒有來,薄家是江川第一家,又擁有先祖皇帝御賜的金牌,就算不入朝為官,那身份地位也與侯爵相等。
如果薄家不願意的事情,就算皇帝拿聖旨壓下來也沒有用!
越雲嬈回府,便看到越晉已經站在門口等她了。她剛剛被寧芯叫醒,覺得嘴唇有些疼。而且脖子上原本只有一個牙印,現在變成了兩個。
先前那個是顧世子中毒強要她,強行在她身上留下的,牙印不算太深,應該過幾就消了,另外一個很深,不知道好了這後會不會留下個疤痕?
她真是覺得奇怪,被人咬的時候,她怎麼沒覺得著疼,反而睡得死死的。
而且最後那個咬的痕跡,用盡了全力,而且還帶著怒意。
「爹。」越雲嬈恭敬的叫了聲。
越晉皺眉,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兒,與大夫人薄氏有幾分的相貌,都是這麼傾絕之色,卻又與薄氏不同,不似以前的刁蠻,反而讓他看不明白了。
「今天顧世子求婚,你為何沒有答應?你居然答應那個奸相,當真是糊涂透頂,我越晉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逆女!?」
「爹,消消氣,荀墨予權大勢大,說到底也不錯,您剛剛被降了職,只要在他的面前說幾句話,他一定能讓爹的仕途一路高升的不是嗎?再說爹生的女兒,就如果沒有不能給家族帶來利益,還不是就跟廢物一般,任人丟棄了。」越雲嬈可不會忘記先前越侯是如何對她的,若不是有老侯爺護著,只怕早就被親爹給拋棄了。
「荀相是奸臣,得罪了多少人你知道嗎?況且他在朝堂上獨來獨往,本侯怎麼能跟狼狽為奸,到時候受其他大臣的排擠,別說仕途,只怕是連官位都會有威脅。」越晉氣呼呼的說道,「總之,我是不會把你嫁入荀府的!」
「可是連皇上都同意了的。」越雲嬈眨眸,一臉淡笑的看著越晉。
「那你就上山去當姑子,那荀相總不能跑到尼姑庵你把你抓回去。」要不然就有死路一條,可越雲嬈畢竟是他的女兒,他是肯定又不去手的。
「嗯,我想想。」越雲嬈皺眉,對越侯的話有著明顯的抵觸。
荀墨予有什麼不好,為什麼個個都覺得他如洪水猛獸?至少荀墨予對她還算是好的,比這個越侯親爹對她要好。
越晉見越雲嬈這般不理不踩的模樣,心底壓著一股氣,想發泄又不能對她發泄出來,老侯爺離家的時候,說過,誰要是對越雲嬈不好,他就讓誰滾出侯府!
越若清此時也從馬車上下來,臉色蒼白,先前身上有傷,再加上在冷宮的時候,被顧世子這麼粗魯的對待,現在只覺得全身都痛了。
既然越雲嬈被荀相看中,越若清心里也覺得舒服了一些,只是她記恨顧世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向越雲嬈求親。
越晉此時越看這個庶女越是不順眼,冷冷一哼,對越雲嬈說道︰「你最好好好想想!別拖了侯府的後腿!」
說完轉身離去,若是庶女被那奸相看中也就罷了,反正是顆棄子。
越若清回到院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以至于第二天到中午之後才起床,又被老夫人給訓了一頓,府里的人對她越發的苛刻了!
當天孫嬤嬤偷了她梳妝盒里不少的東西,被她當場抓到,此時越若清正在氣頭上,她好不容易才搶來的這一切,結果全是一場空,一口怨氣積壓在心底,便一發不可收拾,兩三下就命人打斷了孫嬤嬤的一雙腿,又將孫嬤嬤扔出了府!
紅砂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著越若清,生怕自己也如孫嬤嬤一樣,被打斷腿扔出府。以前二小姐可是十分的信任孫嬤嬤的,現在卻落到如此的下場。
陳嬤嬤心疼的看著紅砂額上纏著的紗帶,言道︰「二小姐怎麼能這樣對你,很痛吧。實在不行,你就別在二小姐的院里伺候了,干娘把你調到老夫人的院里來。」
紅砂趕緊搖頭︰「二小姐現在是有些激動,不過我相信二小姐始終是好的。否則也不會救我。干娘也說過,做人要知恩圖報,要是連紅砂也離開了二小姐,那二小姐當真是身邊什麼信任的人也沒有了。」
「你這孩子就是實誠,這也是當初為什麼我只收了你當干女兒的原因,只是二小姐現在這樣,連侯爺都放棄了,只差著沒將她趕出府。傅姨娘自流產之後,身子也越來越不行了,估計是周氏搞的鬼,周氏從外莊回來主持四小姐的婚事,一直沒有離開府,這老夫人不說,侯爺也沒說,恐是默認了周氏繼續呆在府里主持內務,老夫人現在這是在看周氏的表現,老夫人也畢竟老了。」陳嬤嬤嘆了一口氣,拿了藥粉過來替紅砂換藥。看到紅砂頭上深深的傷口之時,又驚愕了許久。
「府里不是還有梅姨娘和劉姨娘嗎?不過她們卻不喜爭取。」紅砂緩緩而道。又覺得自家二小姐挺可憐的。
以前要多風光就有多風光,現在要說多落魄就有多落魄,就像是從高高的雲端,一下子摔到了谷底,還翻不了身。
「老夫人從蘇氏娘家帶回來兩個女子,個個長得貌美如花,侯爺昨天晚上就去了其中一人的院里。今天一是就被老夫人提了姨娘。」陳嬤嬤又接著說道︰「蘇姨娘的兄長是那日在後院捉到的奸夫蘇年,當時我還挺驚愕的,後來才知道是老夫人故意這麼做的,柳姨娘死了,那蘇年也被關入了大牢,如果蘇姨娘這伺候得好,將來懷了子嗣,蘇年只怕也能從牢里出來了。」
紅砂緊張道︰「那故意陷害蘇家大爺的不是二小姐,當時我一直跟在二小姐的身邊,並沒有發現蘇大爺和柳姨娘……」
陳嬤嬤趕緊捂住了紅砂的嘴,「這些事情,以後切莫再提了,有哪個男人願意看到自己的女人跟別人男人私會的?」
紅砂點頭,「干娘我得回去了,只怕二小姐要是找不到我,又應該發脾氣了。」
「好吧,如果實在不行,干娘會替你另找事做的。」陳嬤嬤關切的說道。
紅砂回到院子里,一柄泛著寒光的冷劍便朝她射過來,越若清臉色寒戾,「你這死丫頭到哪里去了,桌上沒水了,難道還讓本小姐親自去燒不成?」
紅砂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那劍就插在她的腳尖,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奴婢知錯,奴婢馬上就去弄。」
越若清冷哼,回到房里關上了房門,掏出用布包好的一支簡易如手槍的東西,雖說只做出一個框架,要真正想傷人,卻有些困難,看來她還得努力研究一下才行,影已經不在了,狂影山莊的手下也全部都失散,看來她得重新組建自己的勢力才行。
一想到顧世子,越若清眸底的寒意更深,只要做出手槍來,顧世子一定會對她另眼相看,畢竟在這個時代,手槍這種大殺傷性武器還是沒有的。
還有越雲嬈,為什麼她現在的運氣總是這麼好?連煞血古琴都落到了她的手里,越若清現在十分肯定,那些琴譜和秘籍也全部在越雲嬈的手里。皇宮的那場宴會,那曲百鬼夜行,真正讓人感覺到了陰森肅殺的感覺。
古代人用音律殺人,果然是真的。雖然她沒有得到,不過從現在開始,她會制造出這個時代的第一把手槍,讓顧世子對他刮目相看!到時候顧世子就會知道她的有用之處!
越雲嬈此時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空氣里彌漫著花香,昨天晚上,大叔沒有來,這讓她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鳳七站在院子門口數螞蟻,數到一千三百八十九只的時候,抬頭看了看天,天空依舊晴朗,三小姐說螞蟻搬家的話,代表會下雨,看來不能全信。
自從無憂閣沒了,他現在唯一的樂趣就是站在院子門口數螞蟻,又或者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發呆。
越雲嬈那琴技不出三天的工夫,已經可以用來簡單的防身,鳳七時常是她練手的對像,經常被她的琴聲弄得十分的狼狽。
越凜突然從牆上落了下來,「三小姐,你看這個!奴才從二小姐的院子里發現的。」
越雲嬈伸手接過,這是一張撕碎了的圖紙,雖然只幾個小小的碎片,不過卻讓越雲嬈瞠大了眼楮。
「果然是穿越而來的沒錯!都想著要做這種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