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羲覺得身前一空,那暖暖的感覺已經不在,少女身上的那醉人的沁香還留在空氣里,仿佛落葉輕飄飄的離開樹梢,瞬間被一種蕭瑟所彌漫。
「是你?荀墨予!」
人人得而誅之的奸臣賊子,居然就是那日闖入嬈嬈院里和他對決的人,都說荀相很老,此時看起來,那謠言不能完全信。
眼前的男人成熟邪魅,身上有種睥睨于天下的威嚴,鳳眸里還噙著淡淡的笑意,似是嗔非嗔,或是嘲諷。
「正是。」荀墨予抱著越雲嬈,淡淡的開口。
那張美到人神共憤的面孔讓薄羲痛恨,他氣定神浮的從水中走出來,「荀相怎麼來了這里,這里似乎不是荀相這種人應該來的。」
「本相要是不來,只怕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就把我家嬈嬈給拐走了。」荀墨予的身上有著怒意,一雙冷戾的眸子掃過薄羲。
在宮里有顧世子跟他搶嬈嬈,出了宮又有一個薄羲,看來他的嬈嬈魅力太大,誰都要肖想。大叔瞬間覺得情敵很多。
「大叔,你干嘛這麼說表哥?表哥只是陪我來處理茶園的事情而已。」越雲嬈不忍薄羲被人欺負,緩緩開口。
「你辦你的正事,他跟來做什麼。嬈嬈,你可別看他一副溫雅的模樣,那只是他的表象,那骨子里可不是這樣的。你沒見他剛剛還吃你的嘴,這骨子里分明就是婬惑不堪……」荀墨予有些吃味。嬈嬈怎麼就由任別的男人親她呢。
還有她脖子上的吻痕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宮里出來的時候,荀墨予鑽入她的馬前,便看到了,嬈嬈這個習慣可不好,他得給她改改,不過那些輕薄嬈嬈的男人更壞。
荀墨予抱著雲嬈離開,薄羲冷道︰「嬈嬈不是還沒有嫁入荀府嗎?既然如此,那也是可以悔婚的,荀相何必為難嬈嬈?」
「可以悔婚嗎?」越雲嬈閃動著亮晶晶的眼楮,望向荀墨予,真可以悔婚的話,太好了。她還不想這麼早就嫁呢。
「休想!」荀墨予臉色溫極黑,狠狠的說道。
「荀墨予!放下嬈嬈。」薄羲的語氣冷冽。
「五公主,你怎麼走得這麼慢?好好管管你未來的駙馬,別讓他整天惦記著本相的夫人。」荀墨予這話剛剛說完,漸漸一道粉色的身影從山坡處走出來。
五公主跺著腳,氣呼呼道︰「這是什麼地方,髒死了,到處都是石頭,害本公主差點兒摔倒。」
身邊的宮女木香戰戰兢兢道︰「公主,山野之地就是這樣的,您跟著荀相出宮,皇上只答應派人暗中保護,說好不能擾民的。」
「算了算了,本公主懶得跟你說。」五公主甩了甩手里的帕子,提著裙子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薄羲見五公主,原本溫雅的臉上頓時有幾分淡漠。荀墨予故意帶五公主過來,這也是荀墨予的計劃之一,讓五公主纏著薄羲,那麼薄羲就沒有機會纏著他家嬈嬈的。
大叔抱著越雲嬈在一塊干淨的石頭上放下,又替她穿好鞋子,鳳眸微挑,淡淡的笑道︰「嬈嬈,薄羲內心邪惡的很,趁著你不在府里,就故意追到龍山來,目的就是想引誘你和他私奔。」
「大叔,表哥可沒這思想,表哥本來要回江川的,不過是听說茶園出了事,就留下來幫我而已。」她白了荀墨予一眼,撈起裙擺,扭著裙子上的水,濕濕的沾在身上很不舒服。
大叔突然附身下來,「嬈嬈,有誰欺負你,你告訴我。」
「呣?」近在咫尺的俊臉,越雲嬈呼吸一窒,「沒有人欺負我呀。」
荀墨予突然拉開了她的衣領,露出一截玉色的肌膚,脖子上的吻痕清晰可見,大叔微涼的指月復來來回回的撫模著,聲音有些聲寒意,「那這個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欺負你的。你有沒有吃虧?」
「大叔你是生我的氣嗎?不過是被狗咬了一口而已。所以大叔也在我的脖子上咬了一下嗎?」好過分,兩個傷痕在脖子上,扭動脖子的時候,都覺得隱隱的作痛。
「不,我不生嬈嬈的氣,我只是心疼,是嬈嬈受了欺負,我怎麼還落井下石?把氣撒在嬈嬈的身上?乖,告訴我,到底是誰弄的?」他的眼神里有著陰戾之氣,仿佛只要越雲嬈一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他就會把那個罪魁禍首就此凌遲。
「說了被狗咬了,誰年輕的時候沒遇上過幾個渣男?」越雲嬈伸手撐住荀墨予越來越靠近的胸膛。
顧世子那下手可真是狠,一張嘴就咬著她脖子出血,一點也不懂得溫柔,像這樣只顧自己舒服的男人,她越雲嬈才不會要,幸好退婚了呀,否則肯定會被折磨死?男人果然做起那事來就像禽獸一樣,迫不及待。越雲嬈倒有些可憐顧世子身邊的那些女人了。真夠倒霉的,原想著被寵幸,結果是受罪,不禁沒有一點兒的快感,還弄得跟上刑一樣。
鳳七看到荀墨予過來,眼底就有著濃濃的恨意,巴不得將荀墨予扒了皮,抽了筋,再碎了骨頭,挫骨揚灰。
「三小姐魚烤好了,薄公子和五公主正在等你過去呢。」鳳七淡淡的言道,眼底那股對荀墨予的仇恨毫無掩飾的迸發出來。
「師兄,你要是不嫌棄,也跟著過去吧。」鳳七又惡狠狠的說道,好像想烤的不是魚,而是荀墨予。
荀墨予目光一寒,朝鳳七掃過來,淡淡的開口︰「鳳七,你是無心還是意,在我還沒生氣之前,馬上滾。」
「鳳七現在是我的侍衛,大叔沒權力指揮他。」不知道大叔做干嘛,總之越雲嬈覺得大叔這眼底有是赤果果的佔有欲。
「我們都快成親了,還分得這麼清楚,嬈嬈,你這我怎麼說你呢。以後我的東西全是你的,你的當然也是我的!」荀墨予無奈的搖頭,身體又壓了下來。
「現在不是還沒有成親嗎?再說就算是成親了,你的是我的,那我的還是我的!」她怎麼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呢?真是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她可從來不是羊。
「遲早的事情,你就不要這麼計較了。乖,叫鳳七滾,別打擾我們,否則我不高興了,讓荀三他們過來陪鳳七聊聊天?」他輕啄了一下少女的嘴唇,伸手一攬,將她抱在懷里,往山底的茶樹叢中飛去。
鳳七咬牙切齒,一跺腳想跟上去,被荀三帶著的人攔了。
「有烤魚,你們吃不吃,不過不多!我建議你們看著我們吃就好!」鳳七氣呼呼的轉頭,該死的荀墨予。
荀三喃喃道︰「鳳七爺,我听說無影樓的大小姐夜海棠正四處找你,主子說像她這種痴情的女子,不如就幫她一把,免得她毫無目的的到處找人,旁人看著可憐。所以主子告訴了夜小姐,將軍府的地址,夜小姐找到將軍府之後,說是鳳七爺的妻子,鳳將軍似乎很滿意這個七媳婦……」
「那個殺手的女兒?」鳳七臉色一黑,夜海棠那是十足的暴力女,兩三句話說不對頭就動手,而且不見血,還不收手。
「如今鳳將軍也派人在四處找你。」荀三收了劍,邁出一大步,揮了揮手,四周的荀衛已經散開。
「荀墨予真是卑鄙。」鳳七冷哼,轉身離去。
「主子告訴鳳將軍,七少爺在臨安城附近的山上佔山為王,不過被主子給剿了。」荀三說完,也轉身離開。
「什麼佔山為王?!本少爺這是混江湖,不是匪寇。」鳳七試圖解釋,只是當他看到一個熟悉的黑色身影的時候,嚇得將剩下的粗話咽了回去。
居然在這里見到了無影樓的夜海棠,實在是太不科學了,他的行蹤一直隱匿得很好,是不是連將軍府的人也發現了。荀墨予果然是不能得罪的。
荀墨予帶著嬈嬈落在山下一處茶農的院子里,院子里無人,大叔很自然的抱著嬈嬈推門而入。又進了內室,找出件茶姑的衣服。
「嬈嬈來,把濕衣服換了。我再去找些吃的。」荀墨予進門的時候,就像逛自家一樣。
越雲嬈很奇怪為什麼樣這戶家里居然沒有人,卻一切生活用品全都有。剛剛把衣服月兌下來,大叔便過來了。
那猥瑣的目光望過來,生生的像要把越雲嬈生吞下去一般。越雲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唯一的肚兜,撫額長嘆︰「大叔,我要換衣服,你能不能回避。」
「不能。」
高大的身影已經撲了過來,「嬈嬈,你就不能好好的,認真的,多看我一眼?」
越雲嬈別過臉,就算你長得人神共憤,秀色可餐,也曾經讓她一度的著迷。可是想想表哥的優雅,大叔雖長得好看,但是缺點太多了。
一個吻輕輕的落了下來,漸漸的加深,好像要將她生生的吞下去一般,荀墨予貪婪的吮著她的甜美,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蠱惑的沙啞︰「嬈嬈,以後記得不要讓任何男人踫你。你既然不願意說出那人是誰,我也猜得到幾分,顧世子在皇宮中毒之事,五公主已經告訴我了。」
此時兩人的姿勢非常的曖昧,女子香艷,男子柔情,簡單的茅草小房子里,醞釀著旖旎的色彩。
「荀墨予……」越雲嬈剛剛開口,荀墨予又再次吻了過來,撬開了她的貝齒,長驅直入的纏繞過來。
半晌過後,大叔才放開一臉通紅的越雲嬈︰「他是不是吻你了?」
「算是吧。」越雲嬈氣喘吁吁,嘴唇也腫腫的,眼神似乎也有絲迷亂,在外的肌膚如上好的瓷器般,泛著誘人的光澤。
荀墨予所說的他,當然指的是顧世子。
「也是這麼吻的?」荀墨予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再將咬了上她的紅唇,霸道又纏綿。
越雲嬈搖頭,半天才有機會說話︰「不是,他沒親嘴。」
「那就是這樣……」順著脖子慢慢的吻下來,最後在那個傷痕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靠!」越雲嬈皺眉,又被咬破了,昨天那藥都白涂了,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他沒有佔我便宜。」
荀墨予听了這話,心底頓時安心了下來,之前也听五公主說,五公主卻只是說可能沒有,現在親耳听嬈嬈說出來,他便相信了,非常的相信。
眼前誘人的身體,讓人欲罷不能,「嬈嬈,我等不及了,從龍山回去之後就乖乖的嫁給我。」
他自認自制力很強,可以面對她,對難以忍受,而且漸漸的不滿足只是親吻她的身體,更想要得到,他的手指慢慢的的從少女的腰間往下滑。
「大叔,你不能這樣。」越雲嬈眸瞳一瞠,心底閃過一絲悸動。
「我知道,我只是想……我就模模,嬈嬈你放心,我不會……我……」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真想將她壓下,狠狠的。
屋外有聲音傳來,清靈的歌聲,還有歡笑聲。
大叔長長的喘了一口氣,那手戀戀不舍的從雲嬈的胸口移到,拿起旁邊的衣服替她一件一件的穿上。
不能再等了,再等他會受不了,就算讓人知道越雲嬈就是他荀墨予的一切,那也無所謂,許多的事情,總要一起去面對的,他相信他的嬈嬈。
「嬈嬈,那些暴動的農民我已經全部安撫好了,至于好幾個領頭的,也已經全部都交代是受人指使,拖欠茶農工錢的事情,你不如去查查茶園的管事,我听說鄭管事的兒子好賭,輸了不少的錢。」
荀墨予已經替她處理好了所有的事情,所以越雲嬈過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那些異動。
兩個走到門口,見荀二已經將一家三口擋在門外,見到荀墨予出來才松了一口氣,「主子,主母。」
屋子的男主人一驚︰「是大戶人家的老爺和夫人。」
「爹,大戶人家又怎麼樣,怎麼能擅自闖進我們家里,還不讓我們進去。」那少女十七八歲,長得清秀可人,手里提著一個筐,筐里的是剛剛采摘下來新鮮的茶葉。
婦人言道︰「花兒,那是從京城來的老爺,你不要亂說話,萬一怪罪下來……」
「娘,那是我衣服,她穿我衣服。」突然又低頭,花兒從未見過這般漂亮的女子,她自認為是茶村的最漂亮的一朵茶花兒,結果遇到越雲嬈,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一顆長得漂亮一點兒的小草而已。
「我娘子的衣服濕了,所以才進屋借了小姐的衣服穿。」荀墨予摟著越雲嬈走了出來,將一錠銀錢遞到了婦人的手里。
婦人一陣吃驚,趕緊搖頭︰「一件舊衣服而已,用不了這麼多。夫人穿著這麼合適,就送給夫人吧。」
「娘!那是我過年才穿的衣服。」花兒皺眉,心底有著淡淡的不甘心。
「拿上錢吧,你的衣服,我娘子穿著合適,你覺得呢,小姐?」荀墨予將錢塞回了婦人的手里,那狐狸般的笑意淡淡的望著眼前的少女。
少女臉色一紅,沒有說話,著了蠱惑般的點著頭,然後匆匆的跑進了屋里。
男人卻道︰「這位老爺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花兒從小有些任性。」
「是啊,她也不是故意要針對富人的,只不過茶莊里這一年來一直沒有給茶農發工錢,我們帶人去要,不但沒有要著,還被茶莊的伙計打了一頓,花兒他爹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好,所以花兒就一直覺得富人就喜歡仗勢欺人。」婦人解釋著,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荀墨予。
果然是為富不仁,越雲嬈看了一眼眼前的夫婦,淡淡而道︰「茶園欠了你們多少的工錢?」
「三十多戶,每戶一年的工錢,大概三千多兩吧。」男人低下了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現在茶園沒人管理,管事說我們可以自己采茶拿出去賣來抵工錢,可是這又要到什麼時候?」
「大叔,我們走。」越雲嬈听此,想到剛剛到茶莊的時候,莊子里的那麼伙計對她阿諛奉承,便覺得惱著火。
荀墨予溫柔的笑著,鳳眸輕挑,像只狡猾的狐狸,每一個動作都覺得風流瀟徹無比。「嬈嬈,說什麼就什麼。」
荀二抽搐了一下,每每看到主子對主母那般狗腿的模樣,他都覺得自己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哪有這般寵妻無度的。
回到茶莊里,伙計們懶散的坐在一起斗著蛐蛐,賭著牌九。越雲嬈進來的時候,也沒有看到。
「蘇總管!」越雲嬈的聲音淡淡的。
蘇齊揮了揮手,「急什麼?等爺先賭完這一局。」
「不如回家去賭如何?」越雲嬈冷笑。
「三,三小姐。」蘇齊突然回過神來,朝著越雲嬈諂媚的笑著,「您不是上山看風景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薄公子呢,怎麼不一起回來。剛剛有一隊人馬也上了茶山,說是過來找三小姐和薄公子的,知道找到了沒有。」
「去把茶莊的內賬全部拿過來給我。」越雲嬈皺眉,目光冷冷的盯著那些原本在狂賭,听到她的聲音突然個個呆住的伙計們。
蘇齊笑眯眯的搓了搓手,「茶莊的帳本,每個月都有送到侯府,三小姐還要再看一遍嗎?」
「這些伙計是誰請的?」越雲嬈沒有理會蘇齊的話,走到桌邊坐了下來,拿起茶壺,取出兩個杯子,倒滿了水。
荀墨予後腳進莊子,看到嬈嬈連他的水都給倒上了,心里又有一股暖意,嬈嬈雖然沒說喜歡他,可是嬈嬈也沒有拒絕和他的婚事,而現在又替他倒了茶,一個小小的細節都讓大叔覺得欣喜不已。
「都是鄭管事請的。」蘇齊垂頭,眼神有絲閃爍。
越雲嬈知道茶園要大換血,首先就會得罪老夫人,把老夫人身邊的人全部都辭了的話,回去老夫人肯定得給她下眼藥。
荀墨予卻開口︰「嬈嬈,越侯府只是你暫時的安置之地。不必要留情。」
越雲嬈朝他俏皮一笑,「我知道。」
越雲嬈的生母薄氏生前打理茶園的時候,那是在南楚有著數一數二的名氣。自從薄氏去世之後,茶園就漸漸敗落了下來,落到周氏的手里,周氏按排的人過來敗掉了一番,被老夫人查出來結果老夫人又安排自己的親信過來,到最後越敗越壞,現在只剩下一個空殼,還年年虧空,老夫人從侯府其他的產業那邊撥款過來,倒是暫時安置了虧空。
「蘇總管,你先把帳本拿過來,順便去請衙門的人先逮捕鄭管事歸案,就說鄭管事擅自移用茶園的公款,攜款潛逃。」越雲嬈抬袖,看著身上淡綠色的粗布麻裙,裙上還有幾個補丁,補丁的針腳很細密,想來繡工不差。
不過就算是有補丁,穿在她的身上一點也不覺得寒酸,反而讓人覺得有股清純之氣。
蘇齊愣住,「這……」
「你去交待一下底下的人,說鄭管事犯了事,如果有人願意出來作證,將茶園里其他管事做的丑事一並檢舉出來,重重有賞。再說鄭管事不在,茶園的總管事還得有人頂著。」越雲嬈淡淡的回答,不經意的又朝荀墨予淺笑。
荀墨予吹著杯中的熱茶,「嬈嬈,我看就算把鄭管事抓到了又如何,那茶農的三千兩工錢怎麼辦?」
「你的意思是說我得回家去問我爹要錢了?」越雲嬈嘟唇,眼底明媚,跟越侯要錢,似乎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呀。
「若是越侯不給呢?」荀墨予淡笑,站了起來,低頭看著少女。
「他不能不給!」越雲嬈咬唇,不動聲色的推開了大叔近在咫尺的臉。就算不給,她也有其他的辦法。
「嬈嬈若是要錢,鳳七有的是!他既然是你的侍衛了,他的財產自然也全部屬于你。」荀墨予坐了下來,狹長的眸子微眯,盯著嬈嬈那高高的額頭,還有細細的眉毛,長長的如蝶翼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如櫻桃般的紅唇。
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的誘人,她就是一顆女敕女敕的鮮美的青果,讓他時時刻刻忍不住的去咬一口。
「這樣不好吧。」越雲嬈勾唇,鳳七原來也有錢啊。既然鳳七說了唯她馬首是瞻,就算拿些錢出來又如何?
蘇齊已經抱著大堆的帳本過來,放在了桌上,臉色有些小心翼翼,「三小姐,茶園的帳全在這里了。」
「十年前的?」越雲嬈淡笑,笑得幾分肆意,更加讓人覺得後背一涼。
蘇齊臉色一白︰「回三小姐的話,最近三年的帳全部由鄭管事打理,鄭管事不在,小的沒有管事賬房里的鑰匙。」
「你會不會砸門?」越雲嬈伸手一拂,桌上的帳本全部都摔到了地上,少女的臉色淡淡的,明明平靜,卻讓人感覺到一抹森森的壓迫感。
如果盡心,就算是砸門也會過去把帳本拿過來給她,顯然這個蘇齊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那樣古板的人。
蘇齊臉色一黑,果然越三小姐並不是那麼好唬弄的。「小的馬上就去。」
傍晚的時候,蘇齊上來稟報,說鄭管事被人殺了,尸體在城西的河里被人發現,經衙門的杵作檢驗,說是跳河自殺,而且還在鄭管事的家里發現一封遺書,說自己的獨子好賭,借了高利貸,不還錢就要了他獨子的命,所以他才挪用了茶園的錢,現在有愧侯府對他的器重,所以沒臉再活在世上。
荀墨予只是淡淡的一笑,將飯菜遞到了越雲嬈的面前,「嬈嬈,看來是有人想殺人滅口,此事並非我們想念的這麼簡單。」
越雲嬈拿了筷子遞過來,荀墨予伸手接過,眉角的笑意就更加濃了,現在這個樣子,真像一家人,一起吃飯,一起討論事情,大叔覺得這般平淡的日子很好,他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是如何,不過他想讓嬈嬈多享受一下這般溫馨的日子。
「嗯,我知道。現在鄭管事死了,很多的事情也弄不清楚了。」越雲嬈嘗了一口茶葉炒雞蛋,皺眉,吐了出來。
「難吃。」她瞠著亮晶晶的眸子,嘟著小嘴,像是受了委屈一般,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荀墨予心底又一陣柔軟,「這是蘇總管請的婆子做的,嬈嬈不喜歡,我幫你另外做,但是嬈嬈總得給我一些好處。」
「大叔,你敢不敢以後別這麼猥瑣?」越雲嬈吞了一口飯,覺得這茶莊的飯菜實在是難以下咽,又皺眉。難怪越侯不自己來,卻偏偏讓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姐過來。
不僅吃的東西簡陋,連睡的地方也不怎麼好,還未到夏季,晚上便有蚊子,在這里住差不多一個星期,天天晚上听蚊子唱歌,睡也睡不安穩。
寧芯提著一筐魚跑了回來︰「三小姐,你怎麼先回來了,薄公子還帶著我們四處找你。還有那個五公主,非說我們的莊園里不好,又不願意回去,還讓薄公子一直陪著她。」
荀墨予得逞的一笑,五公主刁蠻隨心所欲,以薄羲那溫柔的性子,自然不會跟公主發脾氣,就算表示的厭煩,也不會當場把五公主趕出去。
「表哥現在在哪里?」越雲嬈站了起來。
荀墨予的臉色難看,挑眉道︰「薄公子又不是小孩子,嬈嬈怎麼表哥表哥的叫著,人家听了很不舒服。」
「大叔,你怎麼能跟表哥一樣?」越雲嬈的目光盯著寧芯筐的魚。
「嬈嬈,你還是不懂人家對你的情義,好吧,我現在去做魚湯,你乖乖的看帳本,我馬上就回來。」荀墨予提了寧芯的手里的魚筐,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寧芯吃驚不已︰「三小姐,荀相是要替你做飯嗎?」
越雲嬈放下筷子,並非她挑食,而這飯菜估得實在是太咸了,簡直下不了口,後來才知道那莊園廚房的婆子是故意想讓她早些離開茶莊,所以才會如此。
既然能讓她隨意就能離開的話,那她當初就不會過來,偏偏以後的日子里,都是荀墨予做飯給她吃的。
薄羲一身紫色的長袍,目光清銳,手里端著一個紙包,走了進來︰「表妹,我讓薄敬去山下買來的糕點。」
男子的目光暖暖的,像暖陽般溫暖人心,像這樣溫柔的男子,是很少有女子會拒絕吧,越雲嬈想了想大叔,又看了看表哥。
好像大叔也挺溫柔的,就是不怎麼君子,總愛做些下流的事兒,不是親嘴就是襲胸。
雖然在越雲嬈的骨子里,沒什麼貞烈清白的想法,現代普通的男女情到濃時,也會想過要上床,肌膚相親,合為一體,讓相互之愛的愛更加的濃情蜜意。
雖然前世她還來不及交個男朋友就枉死了,但以她這隨性的性子,只要是喜歡,又兩情相悅,某些事情不一定要等到婚後才能做。
大叔雖然下流,倒有也有分寸,總是到關鍵的時候點到為止,也算是對她很好很好,如果不是寵著她,只怕一早就要了她的身,不一定非要等到成親之後。
就像顧世子,明明已經和她退婚,井水不犯河水了,結果中了毒還非拉著她解毒,還信誓旦旦的說會娶她,真是開什麼玩笑?她越雲嬈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謝謝你表哥。」她微笑。
「你就只說聲謝謝嗎?把我丟下,讓我去伺候那個刁蠻的公主。」薄羲嘆了一口氣,伸手撫模過越雲嬈的頭頂。
「人家真不是故意的,荀墨予他……」
呃,哦吧,你別這麼看著我,怎麼我一提到荀墨予,你那溫潤的表情瞬間就冷了。
「荀墨予他是個奸臣!全害了嬈嬈!」薄羲皺眉。
「表哥,你別生氣嘛,其實荀墨予也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壞,爺爺走前交待過,如果侯府出了事,荀墨予可以護我。」好吧,她也腦殘了,不知不覺的就說了荀墨予的好話,甚至還在薄羲的面前表現得很信任荀墨予。
「嬈嬈,荀墨予能護你,我也能護你。薄家的能力,是你想不到的。」薄羲認真又堅定的語氣讓越雲嬈一愣。
心底突然有絲愧疚涌了上來,薄羲對她這麼好,明知道她以前的脾氣,又臭名昭著,還是一樣的對她好。這般盲目的喜歡,就邊缺點也喜歡,像他這樣深情的男子,她真不應該拒絕。
少女突然湊近了薄羲,在他的唇上輕輕的吻,很快便離開,就像夏日里,張開翅膀飛過水面的輕輕彈水而過的蜻蜓般。
一瞬間的工夫,讓人連回味都回味不及。
薄羲臉色一紅,不可置信的看著越雲嬈,心跳加快,全身都血液都在開始商鋪的涌動著。
誰知少女只是淡淡一句︰「沒感覺。」哎……
不像跟荀墨予的感覺,感覺還真不一樣,她從來不知道還有大叔癖,喜歡比她大十多歲的荀墨予。
「嬈嬈,你剛剛……」薄羲俊逸的臉上一片緋紅,眼底的情深更重。
「表哥,剛剛那是幻覺……」看到薄羲臉上的表情,越雲嬈突然有些不忍了,可是她確實不想欺騙一個溫柔誠懇的男子,「我想我小時候要是跟你在一起玩,不那麼任性的避開你,我們之前的關系一定比兄妹更加親切吧,不過現在也很好!我一直想要一個兄長,可以關懷我愛護我,縱使我的一切缺點。」
薄羲哪里听不了她話里的意思,只是心里不甘心,「嬈嬈一點機會也不願意給我嗎?就算我不做你的兄長,一樣可以愛護你,關懷你,縱使你!」
「表哥,你別這麼苦著一張臉,我唱歌給你听好不好?」越雲嬈也覺得手足無措,感覺拒絕了薄羲就像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讓她心底突然生著一抹愧疚感。
「嬈嬈,你真是。」薄羲有些無奈。
越雲嬈放下手里的帳本,嘟著嘴唇,朝男子俏皮一笑,唱道︰「一點塊巧克力松餅,香氣四溢的一杯牛女乃,哥哥和我面對面坐著,在彼此的手心里畫著漂亮的涂鴉,不要看別的地方,不管別人說什麼,都是我的,不要和別的女人講話,我是你的……」
「嬈嬈!」門外一身墨衣的荀墨予端著魚湯走了進來,少女那般俏麗又輕快的歌聲居然是唱給薄羲听的,這讓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薄羲一雙寒目怒視荀墨予。
荀墨予卻狡猾的笑笑;「薄公子大晚上的跑到我未婚妻的房里來做什麼?不怕被人說閑話嗎?」
「表哥送糕點給我。」越雲嬈的目光望向荀墨予手里的魚湯,正香氣怡人,讓她忍不住的流口水。
「既然送完了,就請薄公子離開吧。我剛剛路過大堂,看到五公主在找你,五公主第一次出門,就請薄公子多擔待著點。」荀墨予放下魚湯,取了旁邊的湯勺舀了一小碗魚湯出來,放在唇邊輕輕的吹著。
「表哥就像我的兄長一樣,荀墨予,你以後要對表哥語氣好一點。」她撅嘴,眼底有著狡黠的笑意。
「表哥?」荀墨予看著眼前比自己小差不多十歲的男子,這要是娶了嬈嬈,薄羲他也得稱呼薄羲為表哥。
荀墨予有種蛋蛋的憂傷,笑道︰「嬈嬈的表哥,自然也是本相的表哥,荀墨予先前對表哥失禮,請表哥不要介意。」
薄羲臉色頓時一陣蒼白,估計是被嚇得。
荀墨予果然是很不要臉的,一早就盯上了嬈嬈不說,還使計讓嬈嬈心甘情願的嫁去荀府。薄羲後退了一大步,匆忙的朝荀墨予一揖禮,「荀相言重!」
然後公子失態地往門外走,腦子一片凌亂,他從未想過荀相那麼老的人,也會叫他表哥,那感覺怪異得很,像吞著一只生青蛙,驚愕得簡直說不出人話。
荀墨予將涼了魚湯舀了一小勺遞過來,「嬈嬈,你剛剛給薄羲唱的什麼歌,好像不是天朝的語言。有些像高麗語。」
越雲嬈抬頭,「你懂高麗語?」
不就是韓語的可愛頌,她那聲線本來就好,加上動作,顯得萌死人了,荀墨予很氣惱她對薄羲這般好,又是唱歌,又是裝小可愛,怎麼就沒對他這樣呢?
「高麗的使節來過南楚,我听過。」荀墨予突然放下碗,臉色一沉,「嬈嬈,你能給薄羲唱歌,為什麼就不能給我唱?」
「你又沒跟我說。」
「嬈嬈,你現在就給我唱,就唱剛剛給薄羲唱的那首,還有以後不要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的,更加不要加上什麼俏皮可愛的動作,我不喜歡。」荀墨予霸道的說道。
「大叔,這歌不適合大你。我給唱別的吧。」越雲嬈一頭黑線,人家薄羲公子是「哦吧」,荀墨予是「曖砸西」,能一樣嗎?
「我就要听這首!不給我唱歌,今天晚上就讓我吃你好不好,嬈嬈你看,長夜漫漫,為夫總得找些事情來做做,而且面對著嬈嬈這般誘人的尤物,想亂想那是不可能的,可能我會等不到新婚的那一夜,你知道我現在有多能熬嗎?」荀墨予挑眉,邪邪的笑著。
要面對著一個大叔級的人唱著︰一加一等于小可愛,那是一件巨有挑戰性的任性,以大叔猥瑣的性子,說不定唱到一半,大叔這只狐狸就已經撲過來了。
大叔的眼里,越雲嬈可是可口的小白兔,隨便拿根胡蘿卜的就可以引誘過來,就像今天大叔給小白兔做了一鍋新鮮的魚湯,小白兔就感動得要賣藝了;如果大叔拿兩根胡蘿卜過來引誘,小白兔就可以直接賣身了。
這個晚上很難過,一邊是嬈嬈蘿莉忍著要抽風的腦子,一遍一遍的在荀墨予的面前唱小可愛,一加一等于小可愛,二加二等于……丫實在太二,三加三等于小三挖牆角……
大叔每每被她賣萌的動作和表情弄得心神蕩漾,情不自禁的,那雙猥瑣的大手把小白兔全身都模了個遍,硬是控制著沒有吃干抹盡。
早上起來,越雲嬈只發現身上的衣服沒了,並沒有發現身體有異常,皺眉,說了一句驚天動地的話︰「大叔,你是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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