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風華︰丞相的金牌寵妻 72章,算計不成反被傷

作者 ︰ 風之孤鴻

顧世子別過了臉,心底怎麼也提不起對越若清的興致來。更加重要的是他心底提不起對任何女人的興致來。若不是看到越雲嬈,讓他覺得以後他這一生只會討厭女人,原來不是,他討厭別人女人,獨獨很想佔有嬈嬈。

越雲嬈幽幽轉醒的時候,已到了午膳的時間,她總覺得背後有一雙寒冽的眼楮,盯著她,讓她覺得如芒在背,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一身墨袍的顧世子。

她收回眸光,懶懶的瞟了顧世子一眼,臉上突然浮上甜甜微笑,「二姐姐和二姐夫也到了啊,什麼時候到的?」

荀墨予無奈的笑她,「你這小懶貓還知道關心這樣,一出相府的門就一直睡,怎麼叫也叫不醒,還是為夫抱你下來的。」

姨娘們低頭,一臉的黑線,荀相根本沒叫嬈嬈醒來好不好,不僅如此,還不準堂里的人說話大聲,吵醒了他家的嬈嬈。

「荀墨予,二姐夫在這,我卻在睡覺,這樣多不好。」她嘟著嘴,眨了眨如夏日里天空般水洗的眸子,責怪的望著他。

「嬈嬈,二姐夫可不是小心眼的人,為夫之前也跟二姐夫解釋了。」荀墨予受不了她這般賣萌裝小可愛的模樣,心癢著輕輕的吻了一下女子的嘴唇,無奈的道︰「大家都看著,別調皮了。」

越若清心底在嘔血!

顧世子眼底濃濃的恨意要將荀墨予給燒得尸骨無存。

越雲嬈從荀墨予的懷中移出身子來,走到顧世子的面前,禮貌道︰「見過二姐夫,嬈嬈之前多有不合禮儀的地方,請二姐夫不要計較。」

這聲二姐夫從嬈嬈的嘴里叫出來,讓顧世子手足無措,怔忡了半晌,這才冷冷的說道︰「雲嬈妹妹何時變得這般小心翼翼了?本世子了解雲嬈妹妹的性子,自然是不會與雲嬈妹妹計較的,說起來,雲嬈妹妹兩歲的時候就一直跟著本世子後面跑……」

荀墨予突然打斷了顧世子的話︰「嬈嬈小時候肯定給顧世子添了不少的麻煩,本相代嬈嬈向世子陪禮了。」又朝越雲嬈招了招手,「嬈嬈過來坐著。」

越若清很恨顧世子的目光一直都盯在越雲嬈的身上,她突然站了起來,說道︰「三妹妹,我想去祖墳祭拜一下母親,不知三妹妹要不要一起。」

祭拜已故主母,卻是由越若清這麼一個庶女提出來,很明顯就給嬈嬈難堪。

越雲嬈懶懶的坐在荀墨予的腳上,「荀墨予,我要去祭拜我娘,你也去!」

荀墨予點頭,笑容淺淺,「祭拜一下岳母大人,也是應該的。我還要感謝岳母大人養育一個如嬈嬈這麼好的女兒。」

一邊都是甜言蜜語,一派恩愛無度的場面。另一邊卻是淡淡的,冷冷的,說得好听的是相敬如賓,說得不好听的便是顧世子看越雲嬈的眼神比看越若清更加的灼灼。

越若清實在是受不了大堂里每個姨娘那虛偽的嘴臉,自己的生母傅姨娘自從小產之後,身子越來越不行了,甚至連吹個風,都會被吹得病情加重,身體越來越弱,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一個懦弱的人,如果不能從血腥中站起來,活著也是浪費空氣。

午膳吃得各懷心思,再加上荀墨予對嬈嬈的親密,總讓各房姨娘忍不住的開口,表現出對嬈嬈的妒忌。

劉姨娘掩唇淡笑︰「三小姐真是有福氣,能得荀相這般寵愛。」

姨娘們雖不能坐入正席,不過越侯卻在一旁擺了個小桌,小蘇姨娘咯咯的輕笑︰「看著真是讓人妒忌呢?」

大蘇姨娘瞟了一眼小蘇言道︰「妹妹,你這是什麼話,侯爺對你不也挺好的嗎?什麼好東西都是先拿來給你的。」

小蘇姨娘不好意思的笑道︰「現在是說二小姐和三小姐,怎麼說到奴婢身上來了。」夾起一塊菜放入嘴里優雅的嚼著。

荀墨予對女人的恬躁不表示討厭,也不表示喜歡,他夾了塊魚肉,送到嬈嬈的碗里,「嬈嬈,咱等下就回去了,你就將就著吃吧,晚上為夫讓廚房給你做從南海新鮮運過來的雪魚片好不好。」

越雲嬈輕輕的咳嗽著,大叔,咱要低調點,低調懂不?知道你相府錢多,奢侈無度,一個上等丫環的生活水平都可以與普通世族家的小姐差不多了。

「不要……」她推開荀墨予遞過來的菜。

「好吧,好吧。」荀墨予無奈,只好夾回了自己的碗里,見一這桌的人,老夫人,越侯,越若清,還在顧世子都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大叔臉皮厚得比十丈城牆,笑道︰「你們怎麼都這麼看著本相?」

眾人低頭,個個恨得牙癢癢,你們自管秀你們的恩愛,某些人一進門就被冷落,還有某些人覺得自己的男權受到了很大的打壓,還有某些人獨守空閨幾十年,此時看到此類場景,就跟在她在那空虛的心里抹了一把毒藥一樣的。

老夫人臉色難看,輕咳一聲言道︰「嬈丫頭就是不規矩的,相爺不要怪罪才好。」

「本相就樂意慣著。」荀墨予隨口而道,食指微勾,撫過嬈嬈小巧的鼻子,笑得幾分邪魅。

越雲嬈覺得一桌的人全部都在用仇恨的目光盯向她,讓她瞬間都想在地上找個縫,然後鑽進去。她心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換上甜蜜的微笑。

顧世子眼底有著仇恨的光芒,這飯菜吃到嘴里,只覺得苦澀干硬,明明是仇人,卻要坐在一個桌上用餐,明明屬于他的女人,卻嫁給了仇人。

「世子。」越若清舀了湯送過來。

顧世子推開那碗湯,冷道︰「本世子飽了!」氣飽了!

越若清微怔,她現在是懷孕階段,吃得東西比較多,而且懷孕本是情緒最不穩定的時候,可她還要放低身態的去討好的顧世子。

越侯笑道︰「是不是侯府的飯菜不合世子胃口,本侯馬上再讓廚房重新去弄。」

「不必了,侯爺!」顧世子冷道,不關飯菜的事,關于心事!他一眸寒眸冷冷的盯著越雲嬈,而越雲嬈的眼底只有慵懶的光芒,她的眼楮里有荀墨予,有薄羲,就是沒有他顧幻。

越若清心底恨恨的,心底裝的仇恨太多,又被時時刻刻的壓抑著,這思想就會變成越來越扭曲起來,笑道︰「我听說三妹妹以前住的院子里有一株上好的墨茶,我一直想去看看,不知道三妹妹……」

那株墨茶是鳳七弄過來的,墨色的茶花翠綠色的寬大葉片,潑墨般的色彩顯得妖冶又詭譎。

越雲嬈不知越若清雖然提起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麼意思。反倒是老夫人的臉色微變,那墨茶老夫人當時看到,非常喜歡,兩天前已經命人抬進了自己的院子。

越雲嬈並不知道這件事情,老夫人卻說道︰「清丫頭等下吃過飯也應該去看看傅姨娘了。」

越若清望向顧世子,心想著顧世子也會陪她一起去看她的生母,不過越若清倒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她在函王府只是一個妾室的身份,今天回門之事,顧世子願意陪她回來,已經是給她莫大的面子了。

越雲嬈隨意的吃了一些飯,便放下碗筷,荀墨予拿出隨身攜帶的帕子替她擦嘴。

「那絲帕……」天呀,是雲錦,一千兩銀子一塊呢,小蘇姨娘一聲驚呼,趕緊低下了頭,埋頭吃飯,沒天理,沒天理。

越雲嬈接過荀墨予手里的帕子,抹了抹嘴,言道︰「小蘇姨娘真是賢惠,願意替嬈嬈洗帕子。」說完將擦過嘴的帕子遞到了小蘇姨娘的面前,頗有禮貌道︰「那就有勞小蘇姨娘了。」

「三小姐,奴婢怕今天洗了,干不了,奴婢……奴婢只怕……」

「那就送給小蘇姨娘了!」越雲嬈緩緩而道。荀墨予家里什麼珍貴的東西沒有?荀府後院的女人們那奢侈日子過得慣了,什麼雲錦,雙面金線繡都沒有放在眼里。

雖然這帕子是越雲嬈不要了的東西,可是一千多兩的東西就這麼隨隨便便送人了,還是另在場的姨娘們乍舌。

越雲嬈見其他的幾個姨娘妒忌的朝小蘇姨娘望過來,她嫣然一笑,從容的拿下頭上的幾枚珠花,還有手上的手鐲送給幾位姨娘。

弄得幾個姨娘對越雲嬈愈發的喜愛,這荀相府出來的東西,隨隨便便的幾件都是值錢不菲,三小姐真是大方。

越雲嬈還特意送了一顆南海明珠給梅姨娘所生的五小姐越若琴,當然是從輦車下來的時候,隨手扯下來的。

相府的輦車這麼招搖,弄一幫人眼紅不已,京城混混看到之後,還不停的捶胸,怎麼是荀相府的,若是其他人府上的,他們大可以沖上去打劫,可是荀相府?混混一個個的搖頭長嘆,不管打不打劫得到,後果都太可怕!

于是這場回門宴,在越侯府,越雲嬈又成了主角。

越若清心底隱忍,她全身上下全部加起來,還比不上越雲嬈扔掉的一張擦嘴的雲錦雙面金線帕子。

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自己用盡手段和心計奪來的東西,原來是這等渣樣,越若清黑沉著臉,緩緩的站了起來,說道︰「我去看看姨娘。」

越雲嬈正被一幫姨娘圍著說著些關切的話,對于越若清的話,那些姨娘根本沒有听到,越若清此時已經被完全的忽視,心里不忿。

嬈嬈突然回過神來,將一個的盒子送到越若清的手里,「二姐姐,嬈嬈不知道二姐姐喜歡,這里有個送子玉觀音,就送給二姐姐吧。」

越若清臉角抽搐了一下,伸手接了過去,強扯上一抹笑意,「多謝三妹妹。」

說完,女子的臉色微微一沉,身子突然朝越雲嬈的身上撲去,越雲嬈哪里知道腳下有塊丫環端菜灑下來的油湯,腳底一滑,身子向後仰,眼看著後腦就要朝尖銳的桌角上撞去。

荀墨予臉色一凜,如一陣風般已經沖了過去,扶住欲摔倒的越雲嬈,除了荀墨予這道白色的身影,一道黑色的身影也如閃電般撲了過來。

越雲嬈一雙手一左一右被兩個男人抓住。

「嬈嬈。」

「雲嬈妹妹。」

兩個男人同時叫出口。

越雲嬈絕色非俗的臉上露出一抹訝異,皺眉看著顧世子抓著的手臂,又看了看一臉擔擾的顧世子。而荀墨予此時看到顧世子的手,也是一片冷寒。

顧世子頓時發覺失態,卻又不甘心就此放手,三個人就這麼僵持著,荀墨予冷冷的笑著,鳳眸里有著淡淡的嘲諷,「二姐夫抓著我的夫人做什麼?二小姐也摔倒了,二姐夫應該去扶二小姐才是。」

二姐夫!姐夫!對呀,他現在是雲嬈妹妹的姐夫,他到現在還不甘心,明明已經厭惡女人,可面對她,還是情不自禁。

越雲嬈輕輕的甩開了顧世子扶著的手,聲音淡淡的,「二姐姐摔了,二姐夫就不會管嬈嬈了。嬈嬈的夫君是荀墨予,二姐夫這麼做,叫人誤會了怎麼辦?」

荀墨予將嬈嬈抱在懷里,面對顧世子,鳳眸里閃過一絲戾氣。

越若清側身摔地在地,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兩個男人都去扶越若清,而讓自己就這麼摔倒,越若清本能的護著自己的肚子,眼底的恨意更濃。

顧世子伸手過來,越若清蹙眉,清秀的臉上透著淡淡的憂傷,臉色楚楚可憐,「世子,清兒覺得肚子有些痛。」

顧世子的臉色果然一惶,伸手過來扶越若清,「傷到哪兒沒有?清兒,是本世子失職,沒能照顧好你。」

不咸不淡的語氣,讓越若清更加的覺得自己可有可無,失職?什麼失職,看到越雲嬈要摔倒了,就匆忙去扶了,在他的眼底,難道只有越雲嬈嗎?

「三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清兒沒事。」越若清緩緩言道,眼底透著一抹淡淡的柔軟。

明明是越若清做出來的事,她卻說嬈嬈不是故意的,這明擺著往嬈嬈的身上潑髒水!越雲嬈無奈的冷笑,越若清,你到底是要鬧哪樣?以前鋒芒畢露,現在卻楚楚可憐,兩個都是極端,運用得好,倒是會讓人覺得有個性,若是運用得不好,那等于自已扇了自己的臉。

越雲嬈淡淡的看著她,水眸的光芒,讓人看不真切。

荀墨予越若清那模樣,便知道,這個越若清又想設計嬈嬈了,他趕緊抱緊嬈嬈緊張不已︰「嬈嬈,你沒事吧。剛剛真是驚險,要是摔倒了,弄傷肚里的孩子怎麼辦?」

越雲嬈冷冷的瞪向荀墨予,老娘肚里哪里來的孩子?

荀墨予笑意盈盈,你家庶姐說你與人暗結珠胎,沒孩子哪來的暗結珠胎,再說嬈嬈肚子里要真有娃,也一定是他荀墨予種下的。

越若清捂著肚子,感覺到一陣抽搐的痛楚,皺眉,急道︰「世子,送清兒去看大夫。清兒好痛。」

小蘇姨娘驚疑道︰「二小姐怎麼見紅了?是不是每月這小日子到了?」

大蘇姨娘也驚道︰「不會吧,這看起來不像是小日子見的紅,反而像是小產。」

劉姨娘趕緊言道︰「那怎麼可能,二小姐才成親三天,怎麼可以這麼快?」

梅姨娘小心道︰「看起來像有兩三個月了,那就是說……」梅姨娘突然住了嘴,小心翼翼的瞟向越若清,兩三個月了,那就是說越家二小姐未婚就與人私通,懷了孩子。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侯府通房小妾也開始議論紛紛。無非是越二小姐之所以未婚先孕,八成是上回被人擄走,被人強暴所至,當時還被官府的衙差送回來。當時弄得滿城流言蜚語。倒是顧世子可憐她,將她收入府里為妾,這幫姨娘們又開始用別樣的眼光來看顧世子了。

一听說見紅,越若清的臉色頓時白了,她在函王府唯一可以用來當成王牌的便是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要是孩子沒了,那她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世子,這您的孩子呀。」她提醒道。

顧世子當然知道越若清肚里的是誰的種,可是在這幫八卦的姨娘面前,他頓時又覺得抬不起頭來,他知道是自己的,可被這麼多人這麼一說,就算是自己的,也被他們傳成了野種,他這頂綠帽子戴得實在是太綠了。

越若清從顧世子的發底看到了失望的光芒,她突然瘋狂的痛呼︰「越雲嬈,你為何要這般害我?」

越雲嬈無辜,瞠著水靈靈的眼楮看著越若清︰「二姐夫還是帶二姐姐去看大夫吧。否則肚里的孩子就沒了。」

荀墨予一听,臉色一變,擔憂不已︰「嬈嬈,看來你也應該去看大夫了,剛剛這麼一撞不知道動了胎氣沒有?萬一因為孩子,讓嬈嬈出了什麼事,為夫會傷心一輩子的。」

說罷,荀墨予撫上女子的肚子,臉色漸沉,目光冷冷的盯著越若清。

越若清皺眉,冷道︰「她肚子里哪里來的孩子,越雲嬈,你就別裝模作樣了!你根本就是恨不得我沒有好日子過,時時的想置我于死地!現在又要毀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做夢!」

顧世子皺眉︰「清兒,夠了!」再說下去,指不定連他們當時設計越雲嬈的陰謀也一並說出來了。

「我肚子里有沒有孩子,二姐姐怎麼知道?城里的百姓都說有,只有二姐姐這麼篤定的說沒有,還真是讓我感覺到奇怪呢,其實吧,我肚子里根本就是……沒有!」越雲嬈一步一步的走向越若清,笑道︰「這一切都是二姐姐搞出來的吧,二姐姐未嫁前在院子里暈倒,請了大夫過來,大夫給二姐姐開的藥正是保胎的藥,二姐姐怕事情會被敗落出去,就跟那大夫說自己是越侯家的三小姐。二姐姐這算盤打的倒是不錯,結果不出半日,城里便有了流言,全部都是針對我的!」

荀墨予揉著嬈嬈的縴腰,笑道︰「嬈嬈,你不要把事實真相全部都說出來嘛,誰都知道我家嬈嬈在未嫁之前冰清玉潔,只是被某些有心人陷害了而已。對了顧世子,其實你根本不懂嬈嬈,她不是你能左右的。」

顧世子冷哼,抱著越若清出了侯府。男子將越若清放回轎子上,淡淡的說道︰「帶夫人回府,請太醫過來。」

越若清突然握住顧世子手,急道︰「世子,清兒好害怕,你不隨清兒回去嗎?」

「清兒,今天的事情是你不對,你想讓雲嬈妹妹故意摔倒受傷,可是你小看了荀墨予!」顧世子冷冷的說道,放下了車簾,寒冷的語氣再次傳入越若清的耳朵,「清兒,如果你想在王府立足,就應該好好的保護自己的肚中的孩子,而不是利用這個孩子!本世子想,你也不是愚蠢的人,這點事情,應該能看得懂!就算要對付自己不喜歡的人,也不能拿本世子的孩子當工具!」

越若清咬牙點頭,「清兒知錯了。」顧世子說得對,她不能拿孩子當兒戲,今天是她太急功近利了。

越侯見顧世子抱著越若清離開,想到接下來的計劃沒有顧世子不行,趕緊走出門去,明著說相送,實際是想合謀接下來的事情。

越侯只是淡淡的表示了一下對越若清的關心︰「清兒,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嬈嬈也真是的,不過清兒怎麼會突然懷有孩子的?」

越若清坐在轎子里,忍住憤怒的脾氣,柔柔而道︰「清兒與世子一早就在一起了,是三妹妹故意阻欄。清兒的孩子當然是世子的,爹難道還不相信世子嗎?」

越侯趕緊笑笑,「本侯怎麼會不相信世子。」顧世子還說過,等他繼承了襲位,就提拔越晉。荀墨予用不了多久就會倒台,不得不說世子提出的利益,實在是很誘人。

越若清一離開,越雲嬈頓時覺得大堂的空氣清新了不少,她一早就猜到那謠言是有人故意陷害她放出來的,剛剛一翻試探下來,果然是越若清做的。只怕這其中還有顧世子的一份功勞。這兩個人還真是天生的一對,都見不得別人比自己過得好。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去薄氏的墓地上香,越雲嬈依舊懶懶的窩在輦車里,由于相府的輦車太過招搖剛剛出城,便遇到一小伙山賊的打劫,鳳七一身青衣,衣袂飄飄,往人群里這麼一站,淡淡寒冽的聲音響起︰「哪個山頭的?有營業執照沒?我無憂閣雖然解體了,底下的兄弟對本閣主還算是恭敬,逢年過節的都還過來看看本閣主,嚴格按照本閣主所說的規矩來辦事。」

那營業執照是越雲嬈一步一步慢慢的告訴鳳七的,鳳七作為江湖的一方霸主,再加上與江湖第一殺手閣無影閣有緊密的聯系,又有南楚第一將軍府作後台,連武林盟主都要敬讓他幾分。

越雲嬈心里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她從不自己動手,她身邊這麼多能人,不用白不用。

那幫打劫的一听那營業執照,頓時臉色一黑,前兩天是有一個老頭模樣的人說過,他們一些個粗人根本就听不懂,于是那老頭趕出了山寨。

荀墨予勾唇,淡淡的瞟向鳳七。

鳳七看荀墨予一向不順眼,可他向來性子直,既然認了越雲嬈當主子,當然得顧著越雲嬈的安全,「要打劫可以,別怪我鳳七沒有提醒你們,荀相的車隊也敢劫,怕是不知道怎麼死了。」

那幫打劫的一一互視了一眼,領頭上前︰「鳳閣主,我等馬上就去盟主那里領打家劫舍的營業執照。」

那營業執照還有個規定,不能劫老人、婦女、小孩、窮人、只能劫貪官,為富不仁的富商,否則要是劫錯了,那就會被盟主懲罰,不僅要被官府的追殺,還要被武林的人追殺。

鳳七那些建議一一的告訴武林盟主的時候,武林盟主覺得鳳七的意見不錯,于是開始慢慢的執行,武林盟主是江湖的皇帝,當時也希望好好整頓江湖的某些不好的習氣。

顯然荀相是個奸臣,這幫土匪想劫,于是顧及自己是否能斗得過荀相,結果發現不能,于是那些劫匪灰溜溜的讓道。

荀墨予對此事見怪不怪,他身後的勢力除了荀三他們,極少拿出來,而且今天這事有些蹊蹺。

果然祭拜完薄氏往回趕的時候,被一幫黑衣人圍截,那幫黑衣人一個個黑布蒙面,狼眸里泛著陰狠的涼意,四周一片蕭殺。

荀墨予淡淡的靠了輦車里,換了個姿勢,讓嬈嬈靠在他的手臂上,帶著幾分蠱惑的聲線慵懶,「鳳七……」

「師叔,這不是江湖人士,是朝廷有人想置你于死地,我不管的。」鳳七提劍護在越雲嬈的身邊。

越雲嬈放在輦車內的松雨琴就在她的手邊,她緩緩的抬眸,打了個哈欠,「荀墨予,你是不是祭拜我娘的時候,心不誠?」

「嬈嬈,為夫的心最誠了,岳母大人都看出來感動天地。這幫人絕對是一個意外。」荀墨予不緊不慢的開口。

「你要是心誠,我娘怎麼沒保佑你一路平安回府。」她緩緩的從車內站出來,一襲粉衣翩躚,絕色的臉上露出淡淡的慵懶,一雙皎皎如明月般明亮的水眸掃過一幫黑衣人,長袖一揮,如粉蝶翩躚飛過。

黑衣人從未見過這般淡然的女子,不僅長得絕色,氣質更像如仙子般,再加上荀相府那奢侈無比的宮庭輦車背景,更加讓人覺得有種仙子的華麗感。

荀墨予斜斜的躺在車上,慢吞吞的吃著冰鎮西瓜,如紅茶般妖嬈的紅唇輕勾,鳳眸里映著淡淡柔軟的笑意。

「嬈嬈不是想找人練琴嗎?不如就他們吧。」男子邪魅聲音響起。

美艷妖治,慵懶貴氣,又覺得此女子介于妖與仙之間,在這靜謐的叢林小路上,讓人的心底閃過一絲迷亂。

越雲嬈坐在車前,古琴已經擺在了她的腿上,指尖慢慢的在琴弦上滑過,如鬼魅般的音符響了起來。

那幫黑衣殺手見此,陰眸里露出一抹不敢置信。明明是一副無害又妖治的面容,此時卻讓人覺得有鬼魅的氣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

沒有凌厲的音刃,只有緩緩的琴聲,似天邊傾瀉而來的流水,靜靜的流趟過每個人的心田,每一根神經都開始顫抖,漸漸的讓人心思迷亂起來。

大婚之日那回若是像千軍萬馬般肅殺,這回卻是緩緩如慢毒的腐蝕,一點一點的腐蝕著人最脆弱的地方。

那些某些意志不堅定的開始眼神渙散,自相殘殺。

遠處那雙陰毒的眸子倏然一冷,「侯爺覺得雲嬈妹妹這手如何?」

越侯也是一臉的吃驚,越雲嬈最好多會三腳貓的工夫,打打府里的丫環和婆子倒是可以,他從未見過她此時那般如鬼魅般的妖治。

「那是江湖三大神器之一的煞血古琴,侯爺是不是還沒有意識到雲嬈妹妹身邊的鳳七?」顧世子兩眼放著冷冽的寒光,「那琴是無憂閣的東西,鳳七以前便是無憂閣的閣主。」

「嬈嬈怎麼會音攻的?」越侯皺眉,開始懷疑那樣一個心思謹慎,一臉淡然的女子不是他的女兒!「這不可能!」

「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顧世子緩緩而道,目光望向那抹粉色的身影,那身影似乎與天地連成了一片。

「嬈嬈以前刁蠻任性,本侯也曾經想過請西席過來教她,結果那些西席先生個個的被嬈嬈打出了門,至此再沒有人來過。」

顧世子想到那回函王府花宴,越雲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親筆畫下的庭前雪,沒有先生教過,她那畫技可比薄羲差不了多少,隨手幾筆似乎比薄羲更勝一籌。「雲嬈妹妹瞞得可真是嚴密,本世子都沒有看出來。」

越侯突然緊張道︰「那絕對不是嬈嬈,嬈嬈怎麼會這些?嬈嬈連繡花讀書都不願意學,那琴聲太過詭譎,我從未見過嬈嬈撫過琴。」

「不是雲嬈妹妹?」顧世子若有所思,祠堂著火的時候,是他把她從祠堂里抱出來的,不可能一下子就換成了別人,若真不是雲嬈妹妹本人,那真正的越雲嬈又在哪里?那天明明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

顧世子突然言道︰「侯爺怕是糊涂了,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了。」如果不是越雲嬈,那麼越侯便不會再顧及要對付荀墨予的事情,在越侯的想法里,越雲嬈若不是他的女兒,那麼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顧世子不希望越雲嬈死,他還想活捉著她,慢慢的折磨,對!是折磨!

「是。看來本侯是老了。」越侯頓時反應了過來,帶著身後的人沖了出去,來到越雲嬈的身邊之時,臉上帶著愧疚,「嬈嬈,是為父疏忽了,剛剛管家派人回來說相府的車隊回城的路上遇到了刺客,為父便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

新婚回門拜祭薄氏是越若清提出來的,越若清因為動了胎氣,身下見紅,所以才沒有一起過來,越侯讓管家越平一路相隨。

越雲嬈停手,看著那幫被她的琴聲已經迷失得迷糊了心智的黑衣殺手被越侯府的人馬一一誅殺,皺眉。

丫的就是來撿便宜的,越平這報信的速度真是很快,這麼短的時間,越晉就帶人過來了,從這時間上算起來,好像越晉一早就知道了一樣。

「弄得到處是血!」鳳七撇嘴。明知三小姐不喜歡太血腥的場面,那些殺手受了琴音的蠱惑都只是拳打腳踢。

越侯這麼一來,帶著府中的一幫侍衛就大開殺戒。

處理了這些殺手,越侯才緩步走到越雲嬈的輦車前面,不好意思的笑道︰「讓荀相受驚了,是本侯的失職。」

荀墨予慵懶的聲音響起︰「岳父大人這是哪里的話?本相還得感謝岳父大人派人過來助本相誅滅刺客。不過本相倒是沒有想到天子腳下,這幫殺手還這般的猖獗。」也不留個活口,讓他的盤問一下。荀墨予冷笑。

他緩緩的掀開車簾,走出來,笑眯眯的將嬈嬈拉了過來,笑道︰「嬈嬈,看來現在沒什麼事了,我們就先行回府了。」

越侯見計劃沒成,當然不可能這麼快的放越雲嬈和荀墨予離開,只得嘆了一口氣,言道︰「嬈嬈,你姐姐剛剛派人過來,說想要見你。」

荀墨予皺眉。

越雲嬈神色淡淡的,手里的松雨古琴在烈陽下泛著冷冽的光芒,「姐姐?」

越侯說道︰「你姐姐很想念你,正好為父也要去太子府,不如你也一起去吧。」

荀墨予突然勾唇淺笑,狡猾得似狐狸︰「岳父大人這麼一說,本相倒是有事要和太子商量,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

越侯微微一愣,想把越雲嬈和荀墨予分開,看來是行不通的,顧世子的意思是對付荀墨予,又不能傷害到越雲嬈,荀墨予若是對嬈嬈情深義重,不如利用嬈嬈!逼荀墨予就範。

而顧世子想到上回雨夜破屋的場景,心里又有著不甘心。

越侯伸手過來將拉嬈嬈的時候,荀墨予已經拉著嬈嬈進了車內。越侯有些肉疼的看著死在地上的黑衣殺手,那些殺手是他親手培育出來的,現在又得讓他親手殺掉。

顧世子看到越侯沒有將越雲嬈單獨帶出來,氣得一拂袖,冷道︰「回!」

到了太子府,府中的管家已經迎了出來,臉上的表情有絲異樣,太子見到荀墨予,臉色一黑,眼底有著明顯的敵意。父皇居然讓荀墨予這麼一個奸相幫自己,若許多權力都放到荀墨予的手里,指不定荀墨予還有可能篡位。

「荀相。」太子語氣不善。

荀墨予臉上一如既往的笑意盈盈,讓人看不明白他的內心所思,荀相的城府極深,連朝中大臣個個的又恨又懼,太子一個月前已經開始處理政務,不過是在輔助下。

「太子殿下,本相听說太子殿下府里出了命案,與太子妃有關,你知道嬈嬈和太子妃感情很好,嬈嬈不放心,這剛剛新婚回門就惦記著過來了。」

太子顧庭見到越雲嬈,微微一愕,興是許久不曾見過這個妻妹,突然發現越雲嬈的美貌比越雲朝還勝過一分,只不過越雲嬈與越雲朝兩人身上的氣質不一樣。

嬈嬈那是隨性慵懶,太子妃卻是聰慧大氣,才華內斂。

「姐夫。」越雲嬈傾城的臉上有著蠱惑迷人的笑意,一雙顧盼生輝的眸子泛著清澈如泉的幽光。

太子看得痴迷,忽然發覺自己的失態,輕咳了一聲,「妹妹似乎跟以前不同了。」

「嬈兒都成親了,這性子自然也會改改的。」越晉站在一旁淡淡的說道。

荀墨予臉上有著意味深長的笑意,「嬈嬈以前也是這樣,只不過某些人只看到嬈嬈刁蠻的性子,不知道嬈嬈聰敏鋒芒內斂的一面。」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暗中還諷刺了越侯的膚淺,一心把自己的女兒當成政治連姻的工具,卻從未真真正正的了解過自己的女兒。

太子妃身邊的宮女過來領著越雲嬈去見太子妃,越雲朝此時坐在朝華殿的涼亭里,身邊是一個三歲左右的男童,男童女乃聲女乃氣的叫著母妃,越雲朝呵呵的笑起來,絕色的臉上泛上一道明麗的風景線。

「姐姐。」越雲嬈上前,緩緩的開口,粉色的衣裳翩躚而至,臉上有著平靜的光芒。

越雲朝將那粉雕玉琢的男孩兒抱在身上,臉上盡是寵溺的光芒,「源兒,快叫小姨。」

顧源女乃聲女乃氣的叫道︰「小梨。」

「是小姨,不是梨。」越雲朝糾正道,無奈的朝越雲嬈笑笑,「源兒剛出生的時候難產,太醫說孩子卡在產道處時間太長,有窒息的癥態,所以腦子有些遲鈍。」

「咦?」越雲嬈微微一愣,看到顧源長得像越雲朝,小模樣兒像是從天而降的仙童一樣,倒是沒看出來他哪里遲鈍了?

「嬈嬈,我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情。」越雲朝的臉色突然變得謹慎起來,抱著顧源,一眸期待的看著越雲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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