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知道那容側妃之事,與你無關。為何姐夫卻不相信你?」越雲嬈皺眉,又接著說道︰「這太子府莫非有混入奸細?」
越雲朝趕緊捂住了嬈嬈的嘴,聲音嚴肅︰「嬈嬈,這種事情你我心里清楚便好,可不要說出來,你也知道皇家是非多。你既然來了,我就厚著臉皮求你了。」
「什麼事情?」越雲嬈覺得此刻的太子妃有些奇怪。
「把源兒帶去丞相府,替我好好照顧幾天。」越雲朝頓了頓,又接著言道︰「嬈嬈,我希望你回去之後,好好勸勸荀相,太子無論做出什麼事情,都不要怪罪于他,更加不可對太子生怨恨之心!你不知道謝皇後一族的勢力,當初我也不希望你嫁給顧世子,可是一想到你們是指月復為婚,無緣無故的退婚不太好,幸好後來世子主動退婚了。越若清是庶女,我看她對侯府沒有任何的感情可言,而且我還看出來,越若清是個有野心的,以後多注意著她,別讓她的壞心機對付了你。」
「把阿源帶去丞相府住幾天,這個我很樂意,可是姐姐為何要我把阿源帶著?」越雲嬈伸手去抱顧源,顧源微微的發了發呆,小心翼翼的朝越雲嬈伸了手。
「容側妃的事情,我一定要查出來,但是我又怕到時候有人會對我背後下手,所以源兒是萬萬不能有事的。」越雲朝語氣冷冷的,「如果你有機會就找個大夫替源兒看看,我總覺得我越雲朝所生的孩子不可能會很笨。可是這太子府到處都有皇後謝氏的眼線。皇上身子越來越不好,我也不想坐以待斃,還有越侯府,我知道妹妹同我一樣對侯府沒有感情,可是若越侯府真有意外,請妹妹一定要在荀相面前越侯府求情。」
越雲嬈感到疑惑,只是淡淡的點頭,「姐姐突然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看爹爹根本不需要我們擔心,他所抱的大樹可比我們的大。」
況且今天越侯居然還派出殺手半夜想截殺相府的輦車隊伍,這讓越雲嬈感動很寒心,有這樣的一個渣爹,能不寒心嗎?
越雲朝絕色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憂傷,水眸透著一絲無奈的神色,「無論如何,越侯府是我們的娘家,娘家的勢力是萬萬不能倒下的。就算只是一個空有名號的侯府,總比什麼名號也沒有的寒門要強。」
越雲朝一直受薄氏的親身教育,直到成為太子妃離開了越家,而當時越雲嬈不過十歲年華,薄氏去世之後,家里的平妻對越雲嬈百般的縱容,漸漸讓她養成了刁蠻的性子,嬈嬈不喜歡讀書,不喜歡繡花,周氏一向順著她。卻不知周氏的心思深沉,故意讓人覺得三小姐一無是處,刁蠻狠毒。
越雲嬈搖頭︰「我不明白姐姐為什麼會這麼在意侯府,在侯里除了已故的娘,便只有爺爺,現在爺爺也辭去了一身的事務,回了老宅,祖母舍不得天子腳下的榮華富貴,父親也是。一家人各有各的心思,都是這麼自私。但我只能保證保護我在意的人,其他的人與我無關。」就連侯府也是如此。
越雲朝也沒有意外,反而淡淡的淺笑︰「嬈嬈是跟以前不同了,以前是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權利地位有誰不愛?又有多少人為了這一切不擇手段?有很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已。」
「那容側妃的尸體現在在哪兒,我就不相信是姐姐逼的,一定能找出些線索。」越雲嬈語氣淡淡,眼底卻有著認真的光芒。
越雲朝卻笑道︰「知道了又怎麼樣,容側妃身邊的丫環一個個無緣無故的不是失蹤便是枉死,我看我想洗月兌自己的罪名,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源兒就先交給你照顧,你放心,等我辦好這件事情,就會過來接他。」
顧源摟著越雲嬈的脖子,女乃聲女乃聲的叫著︰「小姨。」
越雲嬈伸手抱過來,言道︰「姐姐,我答應你,會好好照顧小世子!」
漸漸的越雲嬈又發現顧源只是動作上有些遲鈍,但是腦子卻不笨,他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坐下來看懂整本的王朝記事。
將皇太孫帶回荀府那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情,荀墨予當時只是微微的愣了愣沒有說話,男子一身白錦懶懶的靠在軟榻上,看著那粉雕玉琢的孩子在屋里的跑來跑去,突然又爬到了他的身上叫著「姨父。」
大叔喃喃道︰「嬈嬈,我想要個孩子。」
越雲嬈拿著西瓜去皮,一塊一塊的切下來,放在簡單的壓汁機上壓出紅紅的西瓜汁,女子神態認真,荀墨予從未知道西瓜還可以這樣吃,嬈嬈沒有說話,他捏了捏顧源的臉蛋,接著言道︰「嬈嬈,你看咱小佷子多可愛,我們也生個吧。」
越雲嬈緩緩的抬頭︰「不可能!」
听說生孩子很痛,十級的疼痛呢,她不是怕痛,只是懶得去受這份罪。
「要是有了,我也要流掉!」越雲嬈淡淡的開口,突然發現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真他媽的不怎麼堅定。听說流產很恐怖,與同殺人犯。
那回門之日,越若清居然拿肚子里的孩子來利用,後來听說沒什麼事,若真是有什麼事,越若清也實在是太狠毒了!
荀墨予邪惡的淺笑,沒辦法,女人就是喜歡口是心非,說不定很快就有寶寶了,他也快三十了,連個孩子都沒有,他也不好向滿城百姓交代。
顧源女乃聲女乃氣的讀著四書五經,偶爾而抬頭望向自己的姨父,疑惑道︰「他們說姨父是奸臣,奸臣……」
越雲嬈咯咯的笑了起來,指著荀墨予,「小孩子的話最真了,荀墨予,你看你做丞相期間,到底是做了多少的壞事?」
顧源小小的眉頭突然皺起︰「父王說要是阿源不乖,就把阿源送給姨父。」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皇太孫突然哇哇的大哭起來,對著荀墨予就是一通又抓又咬的,眼淚鼻涕弄得荀墨予那雲錦的鍛子一片狼藉,荀墨予漫不經心道︰「反面教材?」
越雲嬈將壓出來的西瓜汁拿過來,一只手將哭泣的女乃娃抱了過來,哄道︰「姨父就是只大灰狼,阿源要是再哭,他就把你吃了。」
荀墨予挑眉,「爺是大灰狼?嗯?」爺就想吃嬈嬈這只小白兔,用只胡蘿卜哄哄就行了。
「荀墨予,你無恥!」越雲嬈低頭,發現胸口處露出淡淡的春光,一團雪白的柔軟若隱若現,而身上的皇太孫似乎對她的衣服里面的雪白感興趣,對西瓜汁不太搭理。
「連老子的東西都敢撞,別說你不是我兒子,就算是我兒子,我也照樣把你扔出去。」荀墨予突然拎起皇太孫,往窗外一丟。
一聲尖銳的哭泣聲,越凜接住飛出來的女乃娃,臉色平靜,搖了搖頭,「小世子,你再哭就讓你們的大灰狼把你吃了。」
顧源抽泣著,果然乖乖的閉上了嘴。
荀墨予抱過女子,一只手已經伸入了女子的胸口,懶懶道︰「嬈嬈,咱佷子哪里遲鈍了?我看太子妃是被他蒙蔽了,小小年紀就如此猥瑣。」
「嗯。」越雲嬈臉色一紅,將杯中的果汁往荀墨予的嘴里送,「你別……現在還是白天。」
「造人計劃分白天和晚上嗎?再說我也餓了!」荀墨予緩緩開口。「我就是喜歡寵你,嬈嬈你怎麼撇著個嘴,來親個。」
「呣!」她突然推開荀墨予,「你……你這!我說的是正事,你剛剛是不是給阿源把脈了?看出什麼問題了沒有?姐姐說阿源從小就身體不好,大夫只說是體虛。」
「嬈嬈,你看人家這樣,哪里還有心情給那小色娃把脈?你先給為夫把把脈吧。」說著鳳眸微挑,抓起越雲嬈那雙柔荑按在了他那灼燙的某處。
「……」
氣呼呼的收回了手,轉身又被抱,邪魅的男聲吹在脖子處,「嬈嬈,為夫想吃你了。」
「……」
越雲嬈更加的確實這大叔和她在一起,除了干那事,就不會干其他的。倒是大叔理直氣壯的說道︰「為夫只嘴上說怎麼夠,最重要的是身體力行。越是賣力,說明為夫越是有誠意。」
大叔雖不知在嬈嬈的心里,他的位置到底有多重,但只要她的身體愛上他,這心也就能慢慢的佔據了。
顧源是皇長孫,太子府還是一位小郡主,今年才一歲,太子府的妾室所生,不過也寄養在太子妃的名下,太子妃性情賢惠,把府里管得井井有條,那些暗中想對付太子妃的妾室們每每都在越雲朝的手里落了下風,後院的事情,越雲朝自是從來不會去麻煩太子來管,如今弄出人命,連大理寺都開始審理了,太子便不得不管了。
傍晚,荀墨予瞟了一眼睡在軟榻上流著口水的皇長孫,手里的銀針慢慢的扎下,銀針扎心中的位置,片刻撥了出來,又在顧源的頭頂的幾個穴位上扎了幾針,這才緩緩而道︰「嬈嬈,咱佷子這麼聰明,分明就不是遲鈍,是被人陷害。這體虛嘛,與他每天吃的那些藥有些關系,那些藥都是大補,他小小年紀身體機能算正常,突然這麼大補,虛不受補,所以才會損害原本還算不錯的身體。」
越雲嬈揉著腰肢從床上爬出來,披著一件雪鍛,神色慵懶︰「是藥三分毒,姐姐怎麼能讓阿源這麼折騰?」
「怕是因為太緊張,所以才會如此。」荀墨予那狡猾的眸子瞟過來,淺淺笑意。
越雲嬈趕緊拉上衣服,「大叔,你年紀大了,經不得這麼折騰。」
「還好。只怕嬈嬈受不住。」如狼般撲了過來。
「大叔,你現在應該累了。」
「不累。」
「阿源還在這,教壞小孩不好。」
「他睡著了,要是醒了鬧事,為夫再把他扔出窗外去。」
窗戶外面,越凜以四十五度角憂傷的仰望星空,老太爺,這荀墨予是把三小姐往死里折騰呀。
寧芯抱著個香瓜走了過來,「越凜借你刀用用。」
越凜淡淡的瞟了寧芯一眼,無視,這吃貨丫環一整天的,除了吃就是吃,早上醒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睡覺之前最後一件事情也是吃,睡著了還要抱著吃的。遲早吃出個小肥豬出來。
寧芯的身材還算苗條,臉色紅潤,這怎麼吃也沒見得她長多胖,丫環撇了撇嘴,「這麼小氣!我就借你刀切個瓜而已。」
越凜嘴角抽了抽,他的刀是用來切瓜的嗎?這不是小材大用嗎?簡直是侮辱他手里的這把攜帶了這麼多年,有著深深感情的伙伴。
「我的刀是用來切人的,不是用來切瓜的!」
寧芯模了模自己的頭,又模了模圓圓的瓜,默默走到荀三的面前,「荀三,你劍夠不夠利?」
「夠。」荀三臉上露出疑惑。
「能切瓜嗎?不能切吧,我就知道不夠利。」寧芯將瓜放在石桌上,指了指那只香瓜。
荀三皺眉,拔劍揮出幾個劍花,那石桌上的瓜均勻的切成了八塊,侍衛淡淡的問道︰「切八塊夠吃嗎?要不我給你切十六塊?」
寧芯一用崇拜的看著荀三,兩眼放著星星光,「夠了夠了,八塊夠吃了。十六塊我怕吃不完。」
然後丫環傻呵呵的笑著,抱著切好的瓜離開。
越凜那腳步突然踉蹌了一下,八塊和十六塊有什麼區別嗎?還不是同樣是一個瓜?真替這兩人的智商捉急。
一個吃貨,一個腦殘,果然能配成一對。
第二天早上,越雲嬈是被一聲氣極敗壞的吼聲驚醒,她揉了揉睡眼腥松的眼楮,看到一副半身果男拎著一只女乃娃,男子俊逸無雙的臉上一片憤怒,似乎還有著氣極敗壞的扭曲。
「小姨,姨父……壞……壞……」顧源嘴角扯出一條晶瑩的線,口水直流,鼻涕也蹭了滿臉。
荀墨予不明白,明明這小家伙睡在榻上,怎麼就爬上床了,還往嬈嬈的懷里蹭,還在他的身上尿了。
「寧芯。」越雲嬈忍住笑意,叫門口的丫環。
寧芯抱著饅頭在啃,听到聲音趕緊把手里剩下的半個饅頭塞到嘴里,端著水盆進了屋,「三小姐。」
越雲嬈指了指顧源。寧芯趕緊接過去,「好像尿褲子了,奴婢馬上去給小世子換衣服。」說完抱著還一臉眼淚鼻涕的顧源走出了門。
荀墨予搖了搖頭,吩咐下人送沐浴的東西進來,「嬈嬈,咱們要是自己生一個,絕對不會這樣。」
越雲嬈忍住笑意,不就是尿了你一身嗎,誰叫你把那麼小的孩子扔軟榻上睡著,小孩子醒來找不到人,沒大聲哭叫,只尿了你一身算是懲罰了。不過想想姐姐的兒子還挺壞壞的。那月復黑程度若是再培養培養,肯定超過荀墨予。
用過早飯,越雲嬈這才牽著顧源在府里散步,由于皇上生病的關系,朝中的事務就全部都交在了他的手里,雖說是輔助太子,可是太子沒有多少主見,被那些反對荀相的朝臣一挑撥,便對荀墨予產生了反對的思想,對荀墨予的奸相傳言越發的抵觸。
荀墨予派人徹查太子府容側妃落水的真相,結果這事又牽怒了謝國公的勢力,一個個的開始懷疑荀墨予荀私枉法,太子妃是丞相夫人的姐姐,所以丞相才會如此護著其妻的姐姐。
越雲朝明知有人故意陷害,總是在抓到線索的時候,那些證人的說詞便改了。若是一個普通的太子府側妃也就罷了,可那容側妃肚子里還懷著兩個月的身孕,自是母亡子喪。
越雲嬈坐在院子里懶懶的抬手,撫著琴。越凜就站在她的旁邊,三小姐叫他過來,已經很久了,卻一直沒有說話,越凜感到疑惑。
「姐姐被人陷害,現在弄得滿城風雨,都說姐姐妒忌狠毒,連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越凜你有沒有覺得姐姐現在的處境,跟半年前我被城中人傳言,鞭笞姨娘殘害幼弟有些相象?」越雲嬈皺眉,越是封建奴隸制社會,卻是把是非黑白巔倒,別以後她越雲嬈是聖母,那種按規矩一步一個腳步的行事作風,不是她的作為。
越凜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道意味深長的光芒,「太子妃如此被禁足,皇後很生氣,還將太子府的內務交給了太子的另一個側妃,寧側妃來管理。寧側妃是寧國公府的小姐。」
「屬于謝後一堂的吧。」越雲嬈若有所思,難怪太子妃會讓她把顧源帶回相府,原來是怕她禁足期間,有人對皇長孫不利。
「越凜,咱既然不能將事實追查出來,那就只好跟他們一樣扭曲事實了。」越雲嬈撇了撇唇,緩緩的站了起來。
這還是荀墨予教她的,那叫坑你沒商量,既然謝皇後要把這事弄大,那她就助他們一臂之力好了。
「三小姐,奴才不明白。」越凜,心中一驚,總覺得三小姐自從那回祠堂里著火,逃生之後,身上總有股邪氣。
「如果容側妃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太子的,而姐姐也正好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才會找容側妃來質問,結果兩人鬧得很厲害,側妃是個烈性子,知道姐姐手里有證據,萬一事情敗露,會連到大理寺卿容大人,所以容側妃投河了,不僅替娘家保住了朝中的地位,還冤枉了太子妃,拉太子妃下台。」越雲嬈覺得自己以前當老千,這腦子還算是好使的,想要坑人,也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越凜微微蹙眉,他沒明白。倒是他將這件事情處理好的時候。太子府那邊又傳來了新的消息,容側妃跳河還另有人指使,目的就是對付太子妃。
太子妃原本從被告,現在變成了原告。
荀墨予這人也是黑心腸,還特意找出與容側妃私通的一個官宦家少爺,听說是寧國公府的大少爺,寧國公府的大少爺既然來太子府看望自己的妹妹寧側妃,一來二往便與容側妃相熟了。
越雲嬈听到這里的時候,開始狠狠的鄙視了荀墨予很久很久,這種事情都能查出來,這京城的官宦家里是不是都有他荀墨予的眼線?
「小姨。」顧源伸出手來要抱抱。
越雲嬈正想伸手,突然听到一聲軟柔的聲音,一襲紫色衣裙的羅靜怡走過來,手里拿著幾串糖葫蘆,笑眯眯的對顧源說道︰「小世子殿下,這糖葫蘆,要不要呀?姐姐特意給你去買的。」
羅靜怡知道太子府的小世子已經在荀相府住了兩天了,而且每次看到那麼個粉女敕女敕的孩子,她都想上前去抱一把。
如果討成小世子的歡心,那麼她就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顧源笑眯眯的去接羅靜怡手里的糖葫蘆,女乃聲女乃氣道︰「謝謝嬤嬤。」
嬤嬤?嬤嬤!羅靜怡的臉色一變,眼底有抹狠意,小孩子心性純淨,一眼便看出羅靜怡眼底的不懷好意,臉色一委屈,手里的糖葫蘆狠狠的砸在了羅靜怡的頭上,粘乎乎的糖汁沾在了頭發上,泛著亮晶晶的光芒。
顧源哼道︰「丑八怪!」
「你!」羅靜怡一巴掌正想扇過來,突然一道冷冷的光芒掃向她,正是越雲嬈微抬水眸,水眸里映著淡淡的光芒。靜怡小姐果斷的換上諂媚的笑臉,「小世子不喜歡吃糖葫蘆,姐姐再給你去拿別的東西好不好?」
「嬤嬤!」顧源再次強調。
越雲嬈輕哧出聲,「靜怡小姐真是沒大沒小的,還大逆不道!」
羅靜怡臉色一變,言道︰「少夫人的話,靜怡不明白。靜怡拿糖葫蘆給小世子吃,怎麼沒大沒小的了,怎麼還大逆不道?」
越雲嬈無奈的搖頭,「靜怡小姐愚鈍,本夫人之前就有听靜怡小姐承認過,既然如此,今天這件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她伸手將顧源抱了起來。
顧源樂呵呵的笑著,在越雲嬈的臉上吧了一口︰「小姨,小姨,源源喜歡小姨。」
羅靜怡站在那里,臉色扭曲,咬了咬牙,言道︰「少夫人仗著是丞相夫人,對靜怡這般侮辱,靜怡實在想不出來哪里得罪了少夫人?難道是因為靜怡是相爺的通房,少夫人才會心生妒忌嗎?」
「通房?」越雲嬈淡淡的笑出聲,連對羅靜怡不屑的表情都懶得給,「通房你也配?少自作多情了。」
羅靜怡急道︰「少夫人,您別欺人太甚!」
越雲嬈突然停住了腳步,抱著顧源問道︰「阿源告訴小姨,母妃給你生過姐姐沒有?」
「沒有,沒有,源源是大哥,是男子漢。」孩子搖頭,回頭望向羅靜怡的時候,眼底是一片討厭的神色。
「那個嬤嬤還自稱是阿源的姐姐,你說是不是大逆不道?還目無尊卑?」越雲嬈捏了捏顧源的小臉蛋,又接著說道︰「阿源都叫我小姨了,那嬤嬤居然還讓阿源叫她姐姐。是不是為老不尊?」
「似……似……」小孩子連連點頭,是為老不尊,又女乃生女乃氣道︰「小姨最漂漂,母妃也最漂漂,嬤嬤是丑八怪。」
「阿源好乖,以後要記得你是皇長孫,太子府尊貴無比的小世子,以後還會是皇位的繼承人,切不可被一些無知的人拉低了自己的身份,如遇到值得你放低身份的人便罷了,如是有人故意拉低你的身份,你完全可以將那人處決!要知道皇家的威嚴是不允許任何無知的人殘踏的。」越雲嬈緩緩而道。
顧源听得不太明白,不過好在他理解能力還算強,點頭︰「殺了!」
「嗯,可以殺了。」越雲嬈淺笑盈盈。「不過有時候殺人,不一定要自己動手,那樣會髒了你的手,那些自以為是的人,一般都會死在自己的無知之下!」
「丑……八怪,無知……無知……」顧源底氣十足,對著羅靜怡揮著小手,臉上全是嘲笑的神色。
羅靜怡氣得臉色極黑,她居然被一個三歲的小孩子嘲笑了!模了模自己的臉蛋,她是不極越雲嬈漂亮,可是她能伺候人,還能做得一手的好菜,老夫人宴請各官夫人來家里的時候,也是她站在一旁主持的,真所謂是出得廳堂,進得廚房。她狠狠的踢了一腳腳下的石頭,氣呼呼的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走,這口氣怎麼咽得下?這內院的事情,相爺向來不管,一直都是老夫人說了算,她還不怕老夫人治不了一個越雲嬈?
老夫人听說了事情的經過,手里正著的佛珠一下子拍在了桌上,氣道︰「這個越雲嬈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從未把本夫人看在眼里也就罷了,居然還教唆一個三歲的孩子來這麼嘲諷我的靜怡。」
張嬤嬤言道︰「老夫人,小心隔隔有耳,那三歲的孩子可是皇長孫,說不定以後還是皇位的繼承人。」
老夫人撫著胸口,「本夫人當然知道,只是沒想到越雲嬈被予兒縱容這樣,靜怡叫她一聲少夫人,是給她面子,她就應該感恩戴德。張嬤嬤,你找個時間把靜怡送到予兒房里去。真是氣死本夫人了。」這後娘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張嬤嬤皺眉道︰「奴婢,奴婢只怕做不了,相爺每日除了上朝,就是在少夫人的落雪院里,就連書房也擺了過去。相爺自己的玄墨閣自從成親之後,便從來沒有住過。」
羅靜怡抹著眼淚,楚楚動人,「姑母,請將靜怡送回上喻吧,靜怡在荀府浪費了四五年的上好年華,卻沒能得到相爺一眼的回眸,靜怡真是不想再堅持下去了。」
老夫人拉過羅靜怡,拍著她的手背言道︰「予兒只是討厭我這個後娘,所以才會對你不聞不問,但畢竟他也沒有把你趕出府去,我想只要再給予兒一些時間,他一定能注意你了。」
羅靜怡心里還是存在著希望的,老夫人的話,就是她心里所想,她覺得自己還是有一些機會的。晚上收拾妥當,看到書房的燈還亮著,羅靜怡親自跑到廚房炖了一盅參湯過來,正打算上前端過去。
越雲嬈牽著顧源的正好經過身後的幾個丫環端著夜宵,女子的步履輕盈,身邊的孩子一蹦一跳的,見到羅靜怡的時候,還很有禮貌的叫了聲,「羅嬤嬤,好。」
羅靜怡當然不敢再次在這個小世子面前囂張,只得干笑,雙手端著托盤,臉上明顯是笑意盈盈,「少夫人,相爺到晚飯之後是不吃別的東西的,只喝一碗參湯,晚點便睡下去了。」
越雲嬈淡淡的瞟了羅靜怡一眼,她慵懶的眸瞳里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抬袖用手掩嘴,輕輕的打了個哈欠,言道︰「我想吃宵夜,如果荀墨予願意看著我吃,我不介意。」
羅靜怡的臉色微微一變,端著參湯的手似乎在顫抖,好像在極力的掩藏著自己的情緒,嬌柔道︰「相爺做事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少夫人想來不了解相爺的脾氣,靜怡這麼說來也是為了少夫人好。」
顧源搖頭,「羅嬤嬤……壞壞,姨父也壞壞。」然後小女乃娃指著羅靜怡言道︰「以下犯上,處死!」
越雲嬈拍了拍顧源的腦袋,言道︰「不要動不動就說處死誰,你應該叫她自己去死!」
羅靜怡推開書房的門,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將參湯放在桌上,又悄悄的退了下去,路過越雲嬈身邊的時候,眼神泛過一絲冷厲。
越雲嬈無聊的抬了抬衣袖,提裙走到荀墨予的身邊,從後雙的摟住他的脖子,「羅小姐說你不喜歡在做事的時候被人打擾,我在想,如果你被人打擾了,你會怎麼做,是殺人,還是……」
皇長孫拿起旁邊的奏折一本一本的看著,有些字不太認真,不過大多數的字還是認得,至于他看不看得懂,得問他自己了。
荀墨予放下卷章,轉身將嬈嬈抱在懷里,說道︰「羅小姐所說倒有幾分是事實,不過我從來不做殺人的事情。懲罰人的方法倒有幾種。」
男子的指尖撫讓她的臉,越雲嬈聞到了他指尖的墨香,淡淡的,像是雨後洗過的春竹。
「羅小姐說你晚飯過只吃流食,那你就喝羅小姐給你炖的愛心參湯吧。阿源,我們吃別的。」
「嬈嬈……」他無奈的搖頭,「我的宵夜就是吃你,你不會不知道,你今天故意過來,是想試探羅靜怡的吧?我和她要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用等到現在,你怎麼還不明白呢?」
越雲嬈嘆了一口氣,緩緩而道︰「今天後院里突然多了這麼多女人,讓我覺得很吵。而且還害得阿源差點被那幫女人嚇得小便失禁。」
「阿源尿褲子,那是他自己的事吧,怎麼跟後院新來的女人有關系?那些女人都是南侯送過來的,現在這個敏感的時期,我若是不收,便是故意不給南侯面子,與南侯為敵嗎?」荀墨予的眸色深深,蠱惑不已,覺得他家嬈嬈真是個悍妒的,這樣才好,說明他在嬈嬈的心里很重要。
了錢花,不用廢腦子去當老千,做個米蟲的日子也不錯。而且荀墨予對她的確是很好。
不過越雲嬈卻是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要拿出來與別人分享,她懶得去爭,但對于已經在她手里的東西,她是萬萬不可能讓別人覬覦的。
「怎麼辦呢,我一點也不喜歡南侯送給你的那些美人。」女子的聲音冷冷的,細長的眉宇皺著,表示著她的不悅。
荀墨予輕輕的咳嗽起來,笑道︰「不如就送函王府吧。」
「不行呢,函王世子的側妃這麼凶悍,就算你敢送,人家世子也不敢收呀。」再說以越若清的性子,就算你送再多過去,她也去把人一個個的收拾了趕出府。听說那楚郡主還是南侯府的嫡女,結果不照樣被越若清一個小小的計謀給打倒了?
「說得也是,若是幾個美貌的男人,我倒可以試試送過去,听說顧世子患了暗病,突然不近,世子府里那些小妾通房一個個都像干涸了許久的老白菜一樣,滿臉皺眉,明顯就是欲求不滿。」可是我真的不喜歡新來的那些美人。荀墨予,你說應該怎麼辦?「越雲嬈嘟著粉唇,不悅的說道。」嬈嬈你說怎麼辦,為夫都听你的。「他的相府里只有嬈嬈一個夫人就夠了,別的女人,他可顧及不過來。一個嬈嬈都讓他寵不過來了!」不如這樣,反正南侯送給你的東西,就是你的了,我們把她們全部賣掉,然後你再讓影衛把人救出來,咱們換個地方再賣?「女子靠在他的胸口,懶懶的說道。」荀府不缺錢。嬈嬈要這麼多錢做什麼?「荀墨予突然臉色一變,驚愕道︰」嬈嬈不會是存錢想逃吧?「
越雲嬈搖頭,大叔,我心里是偶爾跳過個這樣的想法,但還沒開始行動。」嬈嬈,你別多想了,除非我放你走,你是永遠也別想離開我。「荀墨予鳳眸微蹙,心底苦笑,他要給嬈嬈最好的榮寵,就算不能陪著嬈嬈一輩子,不過看著嬈嬈慢慢變老,但是他用給嬈嬈唯一。
唯一的寵愛,不會讓任何人分走一丁點兒。
越雲嬈不知道荀墨予此時在想什麼,不過想到大叔對她的一些做法,雖然有哄騙加強權壓制的嫌疑,不過那些都是越雲嬈自願的,但凡她心底有一絲不願意,就算荀墨予再怎麼用盡手段,也不可能得到她。
荀墨予承諾只娶她一人,她便信了,若是多娶了,她也不會讓人好過。
如果她嫁的是函王府,現在恐怕要面對的是小妾和姨娘們輪副的心計,再加上越若清的從中挑撥,她的日子不會過得很好。
想想古代的女人就是很可憐,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拼命的去替這個男人做他喜歡的事情,比如給他納妾,又比如給他物色美貌的女子。
荀墨予說,他能給她的是唯一的!不容得任何人過來插一腳!
後院的那些女人,倒是還一直安置在那里。
今天二老爺又過來跟老夫人要錢了,老夫人沒有給,二老爺一肚子氣,沒處發,正好看到坐在花園里的越雲嬈。
女子一身鵝黃色的裹胸長裙,由于天氣太熱,傾國傾城的臉上還有著細細的汗珠,薄薄的長裙透著女子若隱若現的曼妙身體,二老爺只消看上一眼,便覺得熱血賁張,咽著口水,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二老爺剛剛往越雲嬈身上撲的時候,鵝黃色的身影突然一個轉身,遠遠的站在了另一邊,二老爺剎車不極,一頭栽入了花叢里,帶刺的月季花刺傷了他的臉。
越雲嬈疑惑不已︰」二叔,您怎麼在這?「
二老爺從地上爬起來,完全不顧此時臉上的傷口,笑眯眯道︰」少夫人,我剛剛從老夫人的院子里過來,見到少夫人在花園里乘涼,正想過來打個招呼,結果不小心踢著了一塊石頭,就摔倒了。「」這麼巧呀。「越雲嬈然大悟,趕緊揮了揮手,」越凜去扶一下二老爺。「
越凜皺眉,上前一個猛力拉穩了二老爺的身體,還不小心摔倒,摔的方向還是三小姐剛剛坐的地方,要不是三小姐閃開得快,現在肯定被二老爺佔了便宜去。
二老爺拍著身上的泥土,臉上有著長輩般仁慈的笑意︰」少夫人,我看這大房的後院里好像又多了幾個女人,莫非是予兒新納的小妾?「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越雲嬈那臉上泛過一層薄霜,言道︰」听二叔的意思,是見過那些美人了?那些美人是南侯送到丞相府的,如果二叔要是喜歡,嬈嬈就將她們全部都送給二叔如何?「
二老爺原本是垂涎嬈嬈,色膽包天,不過一听到嬈嬈說要把南侯送給荀墨予的美人全部都送給他,不免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是南侯送給丞相的,少夫人怎麼能送給我呢?「」二叔說錯了,那南侯府送禮過來的人說,那些美人和珠寶都是送給丞相府的!沒說單獨送給丞相。「越雲嬈笑意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