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樊少華才剛覺著自己還未搞清楚事態到底如何,那頭蘇菲就匆匆掛斷了電話,說是家里頭來人了!
操!
他愣是沒有想清楚蘇菲口中所說的慕果果傍上的那人是誰,此刻他陰沉著一張臉,就這樣坐在辦公桌前,若是有人看見這副市長竟然是這幅德行,必定要驚嘆,原來市長神馬的也都是浮雲啊!
放在桌面上的手逐漸的松開,也罷,下回再打電話給蘇菲好好了解一下。
除了施夜朝,要不就是慕修,這倆人都對慕果果青睞有加,他甚至不知道慕修到底是什麼來頭,始終是在H市內長大的人兒,比不上那天朝京都扎地扎根兒長出來的土豪們。
一夜暴雨狂洗之後的天空中,妥妥的掛著一輪太陽。
咚咚咚的敲門聲剛響起來,這副市長辦公室的門已經被人從外邊給人推開了!
要問是誰有這個膽子能在樊少華這樣陰晴不定,心底黑暗的男人面前如此囂張,那莫過于要屬他父親是也。
「怎麼,看見我這麼不高興?」今年剛剛年過五十的樊老爺子整個兒也包養的不錯,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俊俏小伙子,但是他那雙眼中始終都帶著的婬邪,卻讓人一眼便不願意再多看,年過五十多,還帶著這樣眼神兒的老人家,年輕時候,必定荒唐無節制。
「沒有,爸,你怎麼來了?」樊少華雖然不喜歡自己的父親,更是對自己的父親在幼年時期疏于疼愛自己的母親心生恨意,但是他始終是自己的父親,而父親對母親與自己疏于疼愛,這一切他都將之歸咎于君青染。
年幼時期在父親的辦公室中曾看見過一張君青染的照片,那年輕美艷的少婦模樣,別說是父親,就算是他樊少華看見了,也忍不住下月復一緊。
更遑論是早已經對君青染肖想無數年的樊老爺子?
「許久沒有過來看看你,我今兒個正好路過這邊,就過來看看你,這段時間兒你都不回家,你母親想念你想念的緊。」樊老爺子說著便緩緩走到紅木沙發凳上坐下。
一進門就看見兒子不太好的臉色,他自然知道是政事不順利。
當年樊家也算是H市的大戶人家。
他們樊家也曾一度經歷過無邊的繁榮,奈何歲月不饒人,家底再厚,再結實,也終究會有落敗的一天,尤其是還是落敗在他父親的手中。
也就是樊少華的爺爺手中,這才導致樊老爺子後來一並成為了一個無用之人。
「哦,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你也知道我才接手這副市長之位一年多之久,想要穩穩的在這個位置上坐下去恐怕還是需要鞏固的。」樊少華站起身一邊勾唇輕笑著對父親說著,一邊不著痕跡的將遙控器一按,瞬間液晶電視屏幕上顯示的君青染依舊被扣押在交警大隊的視頻便黑了下去。
「嗯,說的也是,父親不中用,但是你卻給我們樊家爭氣了不少。」樊老爺子如今年歲大了,便也不再像當年那般婬(和諧)亂了,可這話說是這麼說的,如今他已是五十歲的人了,再婬(和諧)亂,也得看‘弟弟’同意不同意不是?
說好听點兒是收斂了。
說難听點兒,那就是不行了!
「別這麼說爸,我身為樊家的子孫,將我們樊家發揚光大是必須的,但是我只希望您能夠對母親好點兒。」他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了父親的身邊坐著。
心底就算再不願意招待這個父親,表面上也得做的像樣兒點。
如今社會政策不像當年,處處漏洞百出,就連子女回家看望老人的時間都有了限制,若是不在限制時間內回家看望父母,都要判刑了!
尤其是他樊少華還身在副市長這樣的位置上,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多少人等著他出錯,但是他卻不能,必須將一切都做到最完美,即便骨子里不完美,表象也得是完美無缺的。
「恩,說的好。父親當年就是太過于大意,才會導致我們樊家的生意到如今已經如死灰般的落敗了,若我有點上進心,沒準兒咱們樊家的商業也還有起死回生的可能。」樊老爺子年歲大了,也似乎變得更為愛琢磨事兒了,這或許是每個人的通病。
一到上了年紀,便會想東想西,懷念過去,後悔曾經。
別說是樊老爺子,就連樊少華都有後悔的事兒。
年輕姑娘,哥們都有!
「爸,既然來了,今兒個中午咱爺倆一塊兒出去吃個飯吧。」樊少華說著,便已經從凳子上拿起了外套,往身上一套便率先往外邊走去。
樊老爺子點頭稱好。
……。
他以為將君青染扣押在交警大隊就很了不起?
他以為將君青染扣押在交警大隊了,她就出不來了?
天真!
妄想!
烈日炎炎,坐在交警大隊辦公室中的君青染都不得不因為這炎熱的天氣而不斷的煩躁起來,尤其是她要辦事情的時候這紅燈之下忽然就來了個交警說是她沒有駕照。
這不是莫名其妙麼?
她一沒違反交通規則,二沒有出現任何超速,也並未被拍照,那麼這交警怎麼一來就咬定她沒有駕照呢?
而走廊上此刻傳來了一陣陣的腳步聲。
男人的步伐較為穩重,但是在這空曠的辦公室中,腳步聲卻清晰了幾分。
她伸出手擦拭了額前的汗水,眼底深若寒潭。
剛出獄,就被人給扣下來了!
總歸還是有人特意找茬!
「喂,那違規的人就是你?你膽兒挺大的啊,竟然敢無照行駛?你知道現在交通法多麼嚴格麼?你現在這做法就是在**果的藐視我們交通法則。」交警大隊的隊長剛走進來連看都來不及看君青染,一連串的如炮竹般的話語就從他的口中說了出來。
顯然,這話他經常說。
態度麼……那還用說?在違反了交通規則的人面前,他們就是爹!
「呵呵。」君青染低低的笑了起來。
這一笑讓這交警大隊的隊長有些莫名其妙。
「你上頭的人讓你手下的交警隊隊員過來拘留我的時候沒有提醒他們該好好審查我麼?」說完話,君青染這才抬起頭來。
交警隊那一張臉瞬間就跟打翻了的五色盤一般,五顏六色。
眉目間剛染上幾分惱怒,這一抬眼就看見前任市長安然無恙的坐在自己的面前,還嗆聲無比的說出了這行話,他能不驚麼?
「君……君……」叫了幾句,愣是沒把後邊兒熟悉的稱呼給接上。
「行了,我現在也算是被革職查辦的人,雖然我已出獄,並且一切罪證都有了辯駁證據,但是我終歸還是沒有立刻拿回市長的位置,所以現在你要怎麼處理我?」君青染也不是蓋的。
當年在這H市內,除了市委書記,別的不說,她君青染就是一把手。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這交警隊隊長為難了!
前邊是狼,後邊是虎,得罪了哪一邊兒都不好做人。
而君青染說的這話,就是真真兒的叫做藝術!
——我現在雖然還沒有歸位,但是我洗清了一切罪證,總有一天我還是要歸位的……。
「那啥,我也不知道手下干活這麼毛躁的,但是您的駕駛證帶著呢麼?」交警隊隊長被君青染這麼一威脅,差點兒就得歇菜了,但是他也沒有忘記現任副市長的話。
「你不好好給我拘留下她,以後咱倆就沒有任何交情!」
說來說去,這頭是威脅,那頭又何嘗不是?
他在內心深處掂量了一下君青染與樊少華的分量,君青染也老大不小了,若是想要再度登上那市長的位置,恐怕真不容易,而樊少華卻不一樣,他沒準兒過兩年就登上了正市長的位置。
「呵呵,你問我這話不是在扯淡麼?剛才我不是剛說了嗎?我剛出獄。」
听見這交警隊隊長都這麼不給她面子了,君青染的臉色瞬間便冷了下來,淬了冰的眸子盯著眼前的這個交警隊隊長,瞬間便令他渾身發冷。
他嚇得渾身一哆嗦。
愣是沒敢再頂撞一句。
想當初君青染身在市長之位的時候,H市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市長我有,天下在手,滅盡貪官,掃盡污吏。
這一句話,十二個字,卻足以證明君青染在位的時候是多麼的得人心。
「我這就給您放行。」交警隊隊長被逼急了一個沒忍住便放話了,這還不夠,還順便將慕果果車子上拍照以及一些扣分全部清除了,這才讓心底的余悸少去了幾分。
然而,當看見電腦上關于慕果果車牌號以及這車是誰名下的之時,他又一次的傻眼兒了!
這回兒,他總算是慶幸了幾分。
幸好自己沒給君青染給扣押太久,否則這一個是前任市長,一個是商界之神,他一個都招惹不起,樊少華那邊兒到時候再搪塞一下都沒事兒。
「辦事兒如此雷厲風行,有前途!」
君青染離開這交警大隊的時候忍不住拍了拍眼前這人的肩頭,嘴角微揚說出了這話,拿起鑰匙便瞬間離開了這里。
看著她遠去的身影,交警隊隊長站在原地的腿還在打著哆嗦,當然,這並不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而是因為她開著的車子,隸屬名下的那個實名認證之人——慕修。
他在交警隊多少年了,雖然一直都沒升官,可是對這H市內的一些行情卻了解的透透徹徹。
樊少華不過是個初生毛犢,啥也不知道也正常,可他卻不是,年紀大,隨著這些年听說的事兒,知道的東西也越來越多,連帶著辦事兒啥的都變得唯唯諾諾起來。
還真別說,慕修是誰他不清楚。
但是市委書記那兒子因為侵犯了一個小妞兒卻被毀容的事兒,這H市內所有高官之間確實流傳了個遍!
那動手的人,不是別人,又是那慕老大。
直到君青染的身影離開了這辦公室,他才緩緩抽出桌面上的紙巾,擦了擦額前的汗水,給手下的隊員們打了個電話,通知他們但凡是看見這輛車的拍照便直接放行,不要對她進行任何工作。
這一通電話一下,頓時間交警隊的那些個小子們都忍不住暗自猜測這輛車的主人是誰,而看見了這輛車呼嘯而過的人都沒忍住,抬眼多看了幾眼,這一眼就看見了一個美艷無比的少婦在車內。
八卦……。就這樣起來了!
不知道那交警隊張暗自做了這些的君青染在半個小時之後便抵達了市政府。
現在正是中午一點鐘,因為被拘留了一兩個小時,她到現在在得空,可是市政府卻是人去樓空,所有人都出去吃飯了,這個時間幾乎每個辦公室都關著門,鎖著了。
舌忝了舌忝干涸的嘴唇,她單手叉腰,眼神兒里邊對這棟久違的工作大樓有著萬分的親切感。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要熱血起來。
虎落平陽被犬欺!
想當年她在監獄中被人以私刑對待,那件事情當初慕修本事要處理的,不過她卻並未讓慕修去處理,這是她君青染的事兒,誰也不能插手,那些個兒狗眼看人低的,所有的一切,她都要討回來。
她入獄的一切著手幕後人,也遲早要被她揪出來,就算心底隱約的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她總有一天會拿著證據出來。
她自己吃點苦無所謂,可是女兒卻要因為這件事情跟著她受苦,還有對她寬容寵愛有加的丈夫,也因為這件事情葬身于火海,就這件事兒,都夠那廝黑手死一萬次了!
別說她君青染不會放過他,就天朝京都慕家,能放過他麼?
呵呵。
她想的入神,卻絲毫沒有發現背後兩道目光緊盯著她。
樊少華站在原地的腳步頓住了,眼神兒里邊恍若帶著幾分刺骨的厭惡,盯著眼前這個依舊美艷的少婦,在牢獄中一年之久,竟然絲毫沒有將她的美麗磨礪掉,反倒是讓她有種恍若從欲火中燒出來的鳳凰般。
吸引人,令人情不自禁的追隨她。
再看身邊父親的臉色與眼神兒,樊少華對君青染也就越發的厭惡了起來。
勾人的賤婦!
「青……染……」
樊少華還未開口,樊老爺子顯然已經忍不住,喊出聲,這熟悉的身軀,這午夜夢回時候都從來不會忘記的背影,即便是化成灰,他都可以認得出來,當年年少的時候自己瘋狂愛慕的女子竟然就在眼前。
一切都不是夢。
樊老爺子站在原地的腳步顫顫巍巍的往前走了幾步,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讓眼前這個美麗的背影消失,他的眼底凝聚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悅,臉上因為看見年少時候的夢中情人而逐漸染上了幾分紅暈。
當真是年邁後又一春。
看見父親這一反應,樊少華的臉色瞬間便拉了下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他質問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同時語氣中又多了幾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厭惡與惡心。
似乎眼前的君青染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堆垃圾般,那種眼神讓他身側的父親忍不住怒吼出聲。
「不得無禮,少華,這是你的長輩,你應該叫阿姨,再說她還是這上一任的市長,如何你都得稱她一聲阿姨。」樊老爺子絲毫不知道自己兒子對慕家,對君青染以及慕果果所作所為的那些事兒,始終被蒙在谷里,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君青染的丈夫已經死去。
唯獨知道的便是君青染因為貪贓枉法被革職,且收監了。
「我出現在這里還需要跟你這個副市長報道?」君青染看也不看倆人一眼,冷言冷語,對他們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對待一堆垃圾一般,絲毫沒有任何情緒。
樊少華對她沒好臉色,她難道就願意看見這個人渣了?
還有他的父親。
有其父必有其子。
看見這個男人的身影,君青染是有一瞬間顫抖的,並不是心動,並不是情動,而是驚懼。
當年他對她所作所為的一切都如浮光掠影般在她眼前劃過,因為他的出現,她好像在這一刻恍然回到了那一年,無助的她。
心,就這樣平靜了下來。
無端端的。
連她自己都驚詫的速度,此刻的鎮定中不摻雜任何慌亂,原來一件事情可以過去的那麼快,一個人,可以這樣被她遺忘在心底,而那件錯事給她帶來的傷害,與恥笑,卻永遠都不會消失。
「……。」尖銳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來,她有些慶幸。
接起電話,再也沒有看他們一眼,轉身便往樓上走去了。
樊少華看著君青染往樓上走去的身影,眼底的深邃越發的濃郁起來,就像是一灘化不開的墨水一般,越來越濃,越來越黑。
她直接上樓?
市委書記難道還在辦公室不成?
因為這個想法,君青染不亂,他倒是先亂了!
「爸,你要是沒什麼事兒今天就先回去吧,我這兒估計得有大事兒要處理了,大則地位不保,小則麻煩不斷,您就別在在這事兒摻乎了好麼?畢竟媽媽一個人在家里我也不怎麼放心。」他懇求的語氣讓樊老爺子很是心軟,但是卻也正是因為君青染的出現,樊老爺子那顆平靜了許多年的心又一次的產生了陣陣漣漪。
當年在那件事情之後他便知道這個女人這一生都不可能會再原諒他了。
所以他也不敢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只能是在深夜里默默看著照片擼一發,抑或者是默默關注所有關于她的一切消息,但是這麼多年沒有再見到她的人,這一次所見,心,還是如往常一般極速的跳躍起來。
那種心跳的感覺,不知道別人是否有,但是他卻覺得,再快一點,他就要呼吸不過來了。
許久沒有回答的樊老爺子讓樊少華更為煩躁了。
看出來他的猶豫,樊少華臉色沉了下來。
「別告訴我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死那顆心。」樊少華這話一出,樊老爺子也是有些吃驚的看著兒子,似是極其詫異,兒子竟然知道他對君青染的心思?
「你不安分,到了晚年還要整點ど蛾子的話,我一定會讓你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與女人行房事。」
樊少華怒了。
說出來的話語中那種冷意,是樊老爺子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
「你怎麼說話的?父親難不成還會做點敗壞名聲的事兒?這麼大年紀想做也做不成了!」樊老爺子冷笑一聲說完就轉身走了,他這一次再看見君青染,再怎麼也不是當年那種毛頭小伙子才會有的激動了,而是一種經過了歲月的沉澱之後的感情。
懷著怒氣離開的樊老爺子卻說不出第二句罵兒子的話。
因為……
市委書記辦公室。
君青染在接到電話倆人通話了一會兒後,她已然抵達,而辦公室中,卻並未如樊少華所想,空位一人,而是端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君青染,一個,便是市委書記。
「這一次的事情我也知道你是冤屈的,但是樊少華現在在副市長的位置上得心應手,做的還比較好,我暫時間拿不出任何的證據來對付他。」市委書記對她如此客氣的原因,可想而知。
當初在監獄中,他還親自出現,為君青染處理過私刑的案子。
「這個沒有關系,遲早我會找到他犯事兒的證據的,畢竟我入獄這件事情就夠蹊蹺,我會在短時間內盡快查出這些的。不過也要希望市委書記多多幫忙了。」君青染面露自信,說出這些話一點兒也不怕咬著舌頭。
他敢做,就要有被發現的覺悟。
紙包不住火,任何事情都會有被揭穿的那一天。
「嗯,這是必然的,且不說當年我們在一起共事那麼多年,就慕修的面子上來說,我也定然會竭盡全力為你做的。」市委書記話語中的意思很明顯,若是你君青染一個,我肯定不是竭盡全力,畢竟你上任不上任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慕修,才是這句話中的關鍵。
听見這市委書記話語中不離慕修的名字,多少內心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君青染,更覺得等到自己的職位回來之後,必定要月兌離慕修,尤其是果果,看那樣子慕修對果果的態度十分曖昧,這樣下去怎麼行?
「有您這句話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做什麼事兒我也有底氣了。」君青染站起身笑了笑,伸出手——握爪!
樓上樓下,人各有心思。
上邊談妥了,下邊擔憂的團團轉。
樊少華到現在才發現當初做事情的時候真的缺乏考慮。
一切事兒等到過了一年以後再回頭看,顯然漏洞百出。
因為這想法,他心底那股子發毛的勁兒也越發的強烈起來,掙扎著,刺撓著他。
離開這政府大樓的時候,君青染在車上發自內心的笑了,看樣子,事件要進行下去十分順利,依她猜測,若是不出意外,必定可以在十天之內完成這一切,樊少華,你準備好下台了嗎?
慕家。
房中開著十足的冷氣,可沒用,里邊的曖昧溫度猶如外邊烈日當空的太陽般,散發著無與倫比的瑰麗與光芒,熱乎乎的氣氛讓路遙始終都沒敢往廚房那地兒進去一寸半尺的,唯獨只敢待在大廳中,將電視的聲音開得老大,證明他什麼都听不見,什麼都看不見。
慕果果感受到男人炙熱的體溫,忍不住在心底嗤笑一聲︰丫的,這廝是吃她吃上癮了?
還是在有人的地兒干她特別刺激?
但是不得不說的是——
她的意志力向來不高,更忍受不了**上的折磨,骨氣這個東西于她而言太過華而不實,實在沒什麼吸引力,因此在一些無傷利益只關乎節操的小事上,她即使相當反感,也會妥協得十分快,從不自討苦吃。
有句話咋說來的?
生活就是,抗拒不如享受?
雙腿一蹦,小腿肚子便緊緊的圈在了他的腰間,手臂還不要命的死死抱住了男人的脖子,「爺,抱緊我,我怕摔。」慕果果幾欲迷蒙,然而那濕漉漉的眸子此刻微微的張開,緋紅的嘴唇兒微微撅著,整個兒的一小妖精!
修爺那好看的濃眉微不可見的挑起了幾分,似是驚訝于她的主動,又似是感覺哪兒不對勁兒。
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他又說不出來。
模上她的臉頰,指月復的粗糙掠過她的下顎,就這樣在她放不設防的時候,直直的勾起了她的下巴,冰冷的唇瓣如饑渴的餓狼,毫不節制,毫不掩飾的貼上了她的。
慕修喉結處滑動的性感,他蠻橫又霸道的吻著,緊摟著懷中的人兒,那力道都忍不住因為自己的反應而逐漸變得更大起來,終于,她被他樓的一絲縫隙都不剩。
而慕果果也十分配合。
一張眼底全是嬌媚,骨子里的透骨生香又在這一刻全部彌漫出來,讓房中徒增了一抹激蕩。
耳邊是倆人親吻時候傳來的吧唧聲,給這充滿了菜味兒香的廚房徒增了一抹的味道。
空氣,曖昧起來。
燈光,也燃燒起來。
他們,瘋狂著。
「你就這麼饑渴?」慕修嘴兒里邊說著流氓的下三濫話語,諷刺著慕果果,可手上卻始終都不老實,比起他口中所謂饑渴的慕果果來說,他才是真正的如狼似虎。
「我再饑渴比得過您麼?這才剛回來就迫不及待扒光我?」
慕果果言語如炮竹般,稀里嘩啦的一下子說了出來。
讓沉浸在**望中的慕修都難以分辨出此刻她語氣中帶著的譏誚味道。
她煽動著卷翹的睫毛,抬眼深深的看著眼前這個無人可媲美的俊顏,心底卻泛起了絲絲的冷笑,眼中的魅惑越來越深,她內心的寒意便越來越甚。
「修爺,莫非男人天生功夫便是如火如荼?」慕果果光著的腳丫兒就這樣踩在地板上,冰冷的涼意從腳心處延伸而來,她卻絲毫不在意,眼神兒惑人的開口。
這廝,跟著他呆了沒幾天,這流氓勁頭兒卻是被她學了個整。
「果果,你又調皮了!」說著,他已然將她抱起,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在了廚房那冰涼的花崗石上,讓她安穩的坐著,倆人這一站一坐的姿勢一出現,竟然是異常的——契合。
慕果果在慕修這似寵似柔的話語中差點沉溺,可理智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不過就是一泄欲的,帶著這個想法她笑的越發的妖嬈了起來。
這不笑倒還沒啥,可她一笑起來,慕修就瞬間棄甲丟盔。
眸色很沉,欲火旺盛。
再好的自制力,也比不上此刻他下月復處一躍而起的簇簇邪火兒,驟然將他所有的緊繃都瞬間瓦解,他,瘋狂了!
從身軀,到靈魂——
從嗓子眼兒,到……
廚房中安靜的只剩下啪啪啪的聲音,廚房外邊兒的大廳中電視聲音卻比什麼都大。
路遙仰坐在沙發上,眼神兒迷蒙,可心底卻清楚,老大這麼對一個女人,不是好事兒。
他是他們修公司的主腦,是京都權柄在握的慕修。
絕不可以為一個女人守身如玉。
這般想著,路遙也就想起來今日晚上還有一場應酬,那方乃是這H市內最為有名娛樂城的東家,因為一樁生意在京都那頭過不去,所以在了解到慕修的身份以後便想著希望能夠在慕修這兒得個方便。
不過以老大的性格必定不會答應。
可路遙就不一樣了。
越是看著老大沉淪,他越是感覺不好。
隱約間,內心深處有種怪怪的感覺,也許是因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于慕果果的改變,有目共睹,然而他卻比慕修看的更為透徹幾分。
既然老大不答應,他就冒著大不韙,替他答應一回又如何?
只要不是非慕果果不可,老大如何娛樂人生,又如何?
這般想著,路遙瞬間站起身,一邊掏著手機一邊往外邊走去。
激情迸發的那一刻,慕果果軟在了他懷里……
「餓了嗎?」慕修聲音比起往日溫柔了幾分,大約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戰斗’,連嗓子深處傳來的暗啞都更性感了。
倆字兒——**!
慕果果一身黏膩膩的,汗水與他的融合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渾身都酸,累得不行。
「我要洗澡。」她說著,吐氣如蘭,累的!
話落,男人已經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間打橫這麼一抱便將她帶出了廚房,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將將她面對自己,以自己高大的身軀擋住她的一切,然,空空如也的大廳,一個人都沒有。
嘩啦啦的沖刷著身子,慕果果情緒一直繃著,直到她換衣服時瞧到自己身上那些淺淡的吻痕,那腰上青紫的指印兒,還有某處那微微的不適,煩躁便鋪天蓋地的上來了。
操蛋!
慕修太他媽的蠻狠了!
干這事兒也絲毫不偽裝他的性格,猶如他那人一樣兒一樣兒的,夠刺激,夠驍勇,夠善戰!
沒完沒了的操弄,是他的風格。
沒完沒了的撩撥,是他的喜好。
沒完沒了的愛她,是不切實際的……
等到她整理好一切走出房間之時,餐廳中已經有人吃的津津有味兒了。
可令人詫異的是——
為啥路遙是站著的?
為啥他干站著,還沒得吃?
「路遙你不吃嗎?」慕果果眼底全是疑惑,她做的很難吃?
不對呀!
這不可能!
她分明是按照美食網上那些個標準來做的,一分一秒種都守在廚房中的,為了她的計劃,她必須認真的做每一件事情,在逃離這個男人之前,她也要讓他被她將一軍!
所以這一頓飯做的是她有史以來做的所有事情中最認真的,沒有之一。
正是因為這樣,此刻路遙站在原地的姿態才顯得詭異,很詭異!
「我……」路遙張嘴兒就要說出實話,慕修的臉卻猛地沉了下來。
這一下子,太他媽的有修爺的風範兒了!
簡直就是他的招牌眼神兒!
就這麼冷冷的一掃視,路遙那本想說出來的話,噎回去了,吐出來的是︰「我不餓。」
蒼天啊!
拿什麼拯救你,我的肚子,我的言不由衷!
請原諒我屈服與老大的眼神兒之下,路遙不得不在心底悲嘆的想著,果然,只要有慕果果在,他的日子就不好過,曾經還算得上是溫飽足夠的保姆,如今,卻成為了只能看,不能吃的餓死鬼!
想想,滿滿的都是淚啊,有木有?
想到這里路遙已經在腦海里捶足頓胸無數遍。
「額……好吧。」慕果果累極,壓根兒就沒法發現這倆人之間的奇怪之處。
只見她泰然自若的走到桌前,又一次的狠狠的引起了路遙肚子里的抗議!
「好吃嗎?」她湊著腦袋兒往慕老大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蛋兒邊上貼去,雖是漫不經心的問著,但是這姿態大有一副若是你說不好吃,下回我絕不再做的意思。
慕修蹙眉沉吟了幾秒鐘。
似是在想想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說不好吃?但是其實果果穿著圍裙的樣子才是最引誘他,最讓他饑渴難耐的。
說好吃?但是其實慕果果做的這些東西當真是跟外頭那些飯菜沒得比。
說一般?但是其實慕修覺著,若是這女人能時不時給他做點兒吃的,確實是令人十分愉悅的事兒。
「還不錯。」
好吧,慕果果默了。
這一頓飯兒,在一個不懂得風情的男人之下用著。
這一頓飯兒,在一個妞兒很不高興的情況下用著。
千萬不要自作多情!
慕果果她絕對不是因為慕修說還不錯而不高興……
事實上,她只是覺得計劃失敗了。所以悶悶不樂而已。
慕修半眯著冷眸瞅著慕果果那張誰欠了她幾百萬的臉蛋兒,說實話,這心底頭怎麼就這麼膈應呢?他還是喜歡她沒心沒肺的笑著的模樣,至少那樣子的她,明媚至極,可以讓他的心波瀾沉靜中帶著安定。
空氣中的溫度逐漸的下降!
慕果果抬起眼一看,便對上了慕修那雙淬了冰的眸子,草泥馬的,本攻給你做菜,你竟然不知好歹,還如此眼神兒,這……這……
「怎麼了?」心底想的與嘴兒里邊說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這就是慕果果!
心口不一。
說實話,這一眼,令人遍體生寒。
可是她能說啥?
為了她的計劃,一切,忍了!
「下回多給我做做飯。」慕修吃著嘴里邊兒當真難吃的飯菜,嘴邊兒卻說著這話。
口是心非啊……這世上的人啊,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好。」她應承了下來。
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
這一笑,簡直就讓修爺那顆冷硬萬年的心又不小心的融化了一角。
然而當慕果果自己提起筷子吃一口自己的戰利果實之時,唔——
為啥那麼想吐呢?
好咸……
就在此時,修爺又用那波瀾不驚兒的眼神往她臉上掃來。
看見她難看的臉色之時,他做了一個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動作,這一動作,不僅僅讓在場的倆人都驚了,也讓路遙那想令慕修晚上出去應酬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也讓……
也讓慕果果那顆早已經建築好了堡壘的心,轟然間炸開了鍋的暖起來,絲毫沒有任何阻攔的,絕提!
「多吃點兒紅燒肉吧,那個比較好。」說著慕修已然將她碗中的菜夾到了自己的碗里,而後在慕果果傻眼的時候,為她多夾了幾塊紅燒肉。
她一吃!
真好吃!
比起剛才吃的那神馬炒三絲好吃多了,不咸不淡的,味道剛好。
不知道為何,此時此刻,慕果果看著慕修那依舊是冷峻不阿的臉龐,忽然就覺得他怎麼,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想到男人的驍勇善戰,她很沒出息的,心跳,臉熱,耳根子發燙了起來!
可卻也正是因為這樣兒,她才猛地腦子癱瘓了,歇菜兒了!
她沒看錯?
修爺這……這是在憐惜她麼?
這算不算是疼愛呢?
路遙站在原地的眼神兒沉郁了幾分。
若是按照這樣的情況下去,沒準兒老大真會為這個女人守身如玉,這是他們這樣的人不應該有的,畢竟在男人的心中,任何事情都比女人重要,尤其是還是慕修這樣,身上駕著無數身份的人。
今夜的娛樂城應酬,他必定要讓老大前去……
那里是男人的天堂,足以令任何人瘋狂,他還真不信了,在這個世界上,慕老大會非慕果果不可?再說,這不是因為工作太忙,事兒又多,慕修從不娛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