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其實,你不用特地跑來。那都是些小蘿卜頭,咱們都是成年人了,不用跟他們一般計較。」
語環和衛東侯走到花園角落里,攬著對方的腰,隅隅私語。
此時,月色正好,花團錦簇,並立的人兒男俊女俏,對影成雙,景美人更美。
衛東侯捏捏那小臉,哼道,「就一群小蘿卜頭兒,也敢對我衛東侯的老婆大小聲,什麼東西,成何體統!」
他故做嚴肅的表情和口氣,立即惹笑了她,撲在他懷里,樂不可支,只覺幸福滿滿,眼眸盈盈都盛不下。
「哎哎,讓首長大人擔心了,真抱歉。」
「我沒擔心,我在生氣。」
「哦哦,乖,首長大人別氣了,生氣傷肝,為了那種小蘿卜頭兒多劃不來啊!揉揉,別氣了啊,乖啊,笑一個嘛!」
「這油腔滑調的,跟誰學的。才上了幾天學,好的沒學到,染了這一身什麼壞習氣兒。先清洗干淨了再說!」俯頭一個咸濕辣吻,纏綿不休。
「啊,討厭……」
「不听教,更該罰。」
這夫妻兩藏枝蔭里,打情罵俏,好不快活。耳鬢廝磨,唇舌相纏,你儂我儂,總也膩不夠。
全不知有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暴料,被父親大人訓得頭腦發冰,又怨又恨,想要賠罪卻無門而入。
膩味了半會兒,語環滿足不矣,方才又問起,「東侯,你是不是听屠首長說起,才趕來的呀?時間剛剛好呢!」
眉眼間,難掩一抹小小得意和狡黠。
他揪了她鼻尖一把,哼道,「還好意思說。這麼大事兒都不跟老公說,要不是……咳,總之,這學校的保安得加強了。我給方臣辦個證件,給你做陪讀。」
衛首長死活是不會承認自己趕火救場,全是屠首長事先通知,否則哪有他英雄救美的機會。
「才不要。方臣得在家幫著爸爸保護我們的寶寶,我現在身子都好了,誰敢動我啊!我隨便動動眼光就讓他們通通爬下。」
衛首長心里咳嗽了,要不是因為語環這秒殺全場的能力,安德魯那廝的問題還沒有全部解決,他哪里放心把老婆孩子留下去干自己的事兒,這心里的愧疚也讓他不好意思再念叨老丈人的不是。
語環轉轉眼珠,立馬換了話題,「老公,今晚你沒事兒忙了麼?我們早點回家陪寶寶,好不好?你都好久沒陪他們玩了,再這樣下去,爸爸又要多認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了唉。人家好妒嫉的,爸爸明明只有我一個女兒……」
她故意說得討趣兒,想化解男人心中的那份愧疚。
衛東侯看著女人那善解人意的笑靨,只覺得滿心都是愛不夠,直想……
不巧,他兜里的手機這就響了。
揭起來時,她想避開讓他單獨听電話。這是兩人以前相處的默契,因為他說過自己的職業特殊,執行的任務都是超高機密,她不知道比她知道的好。她也體諒他的難處,每次都會乖乖走開去做別的事,絕不會讓他困擾。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松開攬住她的手。
「隊長,有新情況。」那頭打電話的是副隊長蝮蛇。
「說。」
「隊長,你那里很熱鬧的樣子啊,嫂子還好吧?沒有被黃毛鬼子勾搭走吧?」
「少廢話,快說。」
「哦,我們是想告訴您,您之前讓我們做的預防工作,果然有收獲了。咱們兄弟都好崇拜隊長您,所以……」
後話被衛東侯果斷截掉,「把人給我看好,我一會兒就到。」
說完,電話掛斷。
他對上懷里女人充滿信任的目光,突然不知該怎麼說。
她卻是一笑,寬和包容,「老公,你不乖,你明明就擅自離崗偷跑出來。趁著現在大首長不知道,你趕緊回去吧!要是他怪下來,要罰你,我幫你說好話啊!」
「環環……」
他只能抱緊她,什麼也說不出來,那三個字,根本無以表達他對她的心。
她埋在他的心口,輕聲說,「老公,你這麼支持我的學習。做老婆的怎麼能不支持老公的事業呢?你快去吧,查茶和雪莉他們還等著我呢。」
衛東侯更用力地抱住語環,聲音微啞,「環環,這次行動要是成功了……不不,我是說如果,其實目前為止我們都無法確定是否可以……」
語環卻截去了男人的話,「沒有如果!東侯,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時,你是一身軍裝,你就是人民解放軍戰士。雖然,那會兒你混了點兒。但你現在是好老公好爸爸好女婿,憑什麼你就不能做回一個好戰士?!」
溫暖的小手,輕輕撫過男人緊皺的眉眼,撫平那里的褶皺,目光如水。
「我的首長大人,你不用為了誰停下腳步,你得記著,我和寶寶們,還有爸爸,大家,都是你背後的動力和助力,絕不是阻力。」
她拍拍他渾厚的胸膛,「快去吧!別讓壞蛋跑掉了。早點把咱們小古同志的前男友和現心上人兒找回來。我相信首長大人一定能!」
一個小拳頭在空中比劃了一個動作,輕輕敲了敲男人的心口——這正是無極大隊專屬的隊友問侯手式。
男人深黯的黑眸瞬間如星子閃耀,伸手扣過女子的小腦袋,埋下一個又長又深,又甜又膩的吻。
寶貝,對不起,謝謝你的理解!
彼時,白背心的寬闊胸膛,將嬌小的粉裙身影緊緊裹在懷里,裙紗下的晶鑽,仿佛天上的星子,一閃一閃,遙相輝映,為這一刻的濃情蜜意,籠上一層迷人的色彩。
彼方,遠在亞國,正忙著趕最後的設計稿的小女人,突然打了個噴嚏,抽紙擼鼻子時,抬眼看到桌案上的那個大大的日歷夾,紅筆已經劃掉一個又一個大空格,眼見著距離那個帖著紅心的出發日,越來越近。
旁邊,便是一張男歡女笑的合照。
雷小古,加油!干完這一單,咱就可以出國留洋,曬曬西方的太陽是不是比東方的更舒服。加油!
……
衛東侯到了合作國給隊友安排的地下基地。
眼鏡立即遞給他一個平板。
副隊長蝮蛇說,「開始的時候,這人一切正常。」
狙擊手禿鷹補充,「听說是青龍里的一流狙擊手,我陪他玩了幾把,的確……超一流。」
衛東侯看了他一眼,「你輸了?」
禿鷹昂首,「平手。」
機械天才隻果探頭進來,「其實是對方突然抽筋,發病……」
禿鷹罵,「去你的爛隻果,要不是那家伙早就變態是個非人類,我根本不可能……」
話,徒然打住。
禿鷹小心翼翼地看向衛東侯。
衛東侯仿佛完全沒听到,正看著平板里錄下的畫面。
跟蝮蛇討論,「倒是聰明,知道把監視器給滅了。」
蝮蛇說,「所以還是隊長英明,讓咱提前裝了東西以防萬一,雖然當時我們人人都沒想到會有這個萬一。他們回來時,已經進行全身掃描,消毒殺菌處理,什麼也沒發現,干淨得比耗子還干淨啊!」
負責安秘密監視器的電子天才眼鏡發言,「副隊,連你這個醫學世家的十八代傳人都弄不明白,咱們還能指望誰啊指望誰,逮不定下次咱們干脆直接接受梁大公子的變態注射,跟隊長一路得了。也比每次出任務回來,連大腸肛門兒都要檢察一遍的好。」
一片竊笑,尷尬盡掃。
衛東侯抬頭一喝,「廢話少說,人現在哪里?」
眾人胸色一正,副隊蝮蛇說人這會兒跟著基地大兵們練拳,估計已經練完了,一起去吃宵夜了。
衛東侯眯起眼,讓眾人都感覺到事態嚴峻。
蝮蛇問,「隊長,依你看,這青龍大隊的隊員到底是被敵人策反了,還是本來就是臥底?或者,他表皮是青龍,內里是耗子?還是被人催眠了,或者,敵人又弄出什麼新病毒……」
衛東侯眉頭擰得死緊,哼了一聲,「你認為是哪種?」
蝮蛇模模鼻子,「比對過DNA,目前病毒再強,還沒有更改DNA的可能。這人的確是國內派來的正牌貨兒。」
衛東侯說,「應該不是新病毒,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順利跟X病毒相結合,獸化之後還能保持完整的人形態。要在那麼短時間讓他听話,還能順利打進咱們的圈子。他,大概是被寄生獸控制了。」
眾人低訝。
「寄生獸!」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禿鷹撫著下巴,「這人可是上校級別,比咱們都要高上兩三級啊!要在咱手上出了問題,回頭還不被青龍那幫子大油耗子給斃了。」
衛東侯回頭一吼,「大校又怎樣,他就是斃在我手上,咱還比他高一級。」
隨即,眾人眉開眼笑,齊聲問,「隊長,你已經收到袁老虎的任命書,官復原職了?」
衛東侯沒有回,喝令一聲,進了專屬會議室。
心里卻想著,之前忙著英雄救美,後又忙著偷香竊玉,最後又疚意太深,都忘了把這好消息告訴小女人了。
……
那個時候,遠在亞國的衛家,女人們算著這日子也該是語環正常生產的時日,就計劃著要去德國幫忙語環坐月子。
衛家男人們當然著急,尋著借口想阻止女人們。
袁飛虎突然親自來訪,關在書房里跟男人們詳談了三個多小時,方才出來,與衛太後和表妹道別。
隨後,衛老太爺端著一家之主的威嚴,宣布衛東侯因為在國外配合行動中表現突出,取得重大戰績,上面已經批準衛東侯官復原職,但暫時扣下軍餃,進一步觀察時些時候再發還原餃。
衛太後一听就叫了,「什麼叫觀察些時候啊?這分明就要把咱們東子扔在國外,如果完成了任務就給顆糖吃,如果沒完成那還不是咱自家倒霉。」
這話,立即被衛老太爺給斥了一頓,「什麼自家倒霉。要是沒有國,哪里來的家!這是組織上的安排,要是組織不想到咱們東侯的好,國外又不是沒有別的能人,還用得著咱家人了?!」
剛才袁飛虎透露了屠征也在那地兒的事實,當然,也保留了很多的內容。
但就這一句,也夠衛老太爺和衛父忌憚的了。想堂堂軍神都沒讓插手的任務,輪到他們兒子身上,這當然是給的大好機會,要再不把準,以後當一輩子女乃爸,自然不是個事兒。
考慮到孫子兒子未來的前途,男人們下了重令,不讓女人們跑到慕尼黑去參和,乖乖在家等著電郵電話和電訊。
衛平很著急,但也拗不過丈夫。
衛老太太可火了,她老人家盼孫媳婦兒好不容易盼到給弄丟了,這听說曾孫兒孫孫女兒都呱呱落地了,還見不著,多搔老人家心肝兒啊!之前她還在好友花女乃女乃那里夸下海口,說回頭就抱自己親曾孫兒,比比哪家的娃更可愛更漂亮更有範兒來著。
老頭一下令,她又倒回六十年。六十年前要忍著當個吃不到肉的軍嫂,六十年後咱不吃肉了怎麼能連孫兒也不讓見一面啊?!
「組織命令再重要,也不能不講情理啊!」
老太太這就給鬧上了。
「夠了,別鬧了。不是我們不讓你們去看人,實在是……唉,這次行動,語環也有加入。你們去了,只會添亂。」
「什麼?語環也有加入?她又不是特種兵,怎麼能讓她參加這麼危險的行動啊?這不是存心讓咱們衛家絕……」衛母的話給丈夫捂住了。
「語環還要參加行動,那我的曾孫兒曾孫女兒誰照顧啊?不行,你這臭老頭就是胡說八道,我不管,我要去慕尼黑見我的寶貝兒們!」
老太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大門外沖。
「媽,我也跟你去。」
衛母不由分說,跟婆婆統一戰線往外沖。
衛家男人們一個頭十個大,心里紛紛怨恨起袁飛虎帶來這個好消息的同時,又扔下這個可惡的命令!
這丈夫在外拼命,老婆就該接回來在後方好好將養著,憑什麼還不讓人探望了啊?!
實在不合情,更不合理。
可這又有什麼辦法?
大大上司是這樣下令的啊!
其實,從衛家出來的袁飛虎,對于這個奇怪的命令也很納悶。話說妻子想要跟丈夫待一塊兒還是能說得過去的,但孩子還那麼小,不該至少也送回國,讓爺爺女乃女乃照顧著更安全嗎?!
殊不知,這一道命令,完全是屠首長的手筆。
爸爸的心思,可見一斑。
……
似乎一轉眼,這個學期就過去了。
在語環為期兩年的學習里,這第一個學期主要都是基礎課程,目標是為國內與國際接軌打基礎用,內容並不堅深,其實多是為了讓深造者利用這段時間熟悉德語及專業術語,真正的內容都在第二年。
但語環想要提前修足學分,盡快進入第二學年最重要的項目實踐學習。只要能在項目中表現突出,寫的論文能獲得導師推薦,發表到德國國內的權威期刊上,那麼就算是達到了此次留學深造的主要目的了。
這也是國外學習重視實踐與理論相結合,同國內的學習大大不同的方面。
語環也更喜歡這樣的學習方式,當初她讀書時長期在外打工,出入的都是中高檔場所,以她好學的本性,還偷偷在那此豪華夜總會、高級酒吧、舞廳等等作過特別的觀察和研究。
現在托身體變化的福,思維和記憶力都比以前好,仿佛回到了少年時期,學習什麼東西都特別快又得心應手。
這一個學期快完時,她已經把所有基礎課程都修完了,還拿到了相當高的學分。算著時間,若是照這個速度下去,她就能提前半年完成深造,回國了。
于是她率先通過班代和學姐們的關系,找到了項目導師的資料,提前上門拜訪,了解情況,想要選定一個項目,開始實踐。
當然,這也不是學員說定就能定的。選項進入項目組的資格,更多的都是掌握在項目導師的手上,故而上門拜訪也是提前探路,大老板和免費勞工之間的一次雙面選擇。
只是語環沒想到,原來班上還有不少跟她想法一樣,想要盡快進入項目組參加實踐積累經驗的人。
不巧,梅伊便是其中之一。
在一位導師的辦公室前撞見時,兩人都有些尷尬。
梅伊立即褪去臉上的不悅,佯裝討好地詢問語環目的,也借機表示歉意,還說拜訪完導師後要約著一起吃飯,各種殷情。
語環直覺那雙藍眼楮後的不懷好意,宛言謝絕了。
一起進了辦公室後,梅伊巧言令色,讓導師頻頻點頭,輪到語環時,故意提及語環已婚且有家世等等拖累的情況。
語環游刃有余地應對說,「老師的環保項目研究,我非常感興趣。早前在國內,我所在的公司也引進了德國所出的一批環保建材……」
自然,擁有實踐經驗,且還獲得成功的語環更吸引了導師的注意力。不過,導師的眼光也沒有從梅伊傲人的雙峰上移開過。
約談很成功,結果仍渺茫。
「喬,既然你要回家照顧丈夫和孩子,那我就不打擾你的時間了,咱們有空再聚。」
梅伊佯似有事,跟語環道了再見,卻在教學樓後繞了一圈兒,又回到了辦公室。
「愛德華教授,如果您能讓我參加您的項目小組,我一定能說服我父親,讓您的項目成為公司的重要項目哦!我知道,您正跟亞力山大教授爭一筆投資。如果咱們合作的話,那筆投資……」
她攬著滿臉胡子的男人,笑得討好又撒嬌。
愛德華教授的眼楮已經全部溜進了女孩的深V領口。
而那個時候,語環不知梅伊正在利用不道德手段,為自己謀利,梅伊也不知道,語環在跟她道別後,拜訪了愛德華教授的競爭對手亞力山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