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濃,衛東侯送隊員到合作國安排的休息點,隨後換車回家。
遠遠地,就看到小白樓上,一抹暖融融的燈光,一如既往地等候著主人的歸來,想到家人,戰士浴血廝殺剛冷的心,也慢慢褪去那層血腥,變得柔暖。
那時,大黃鴨的大床上,沉睡的女人一下從夢中驚醒,傾耳傾听,辨出那熟悉的腳步聲,立即揉了揉眼,系好睡衣,下床瞧了瞧小餐桌上溫著的飯食,又倒了杯熱牛女乃。
剛剛放下女乃壺時,房門被輕輕推開。
她抬頭朝門邊望去,便接上男子極亮的眼,溫柔一笑,一如之前的每個夜晚,那歷經歲月沉澱的脈脈溫情,在彼此眉眼間纏綿不舍。
「回來啦,今天比較早呢?」
好像兩人已經老夫老妻多年,她上前將牛女乃遞到他手上,他一手接過,另一手環上她的腰身將她摟進懷里抱緊,仰頭一口將牛女乃喝光。
她雙手抱住男子健壯的腰身,埋進那溫暖熟悉的胸膛,感覺腰間的力道比以往都緊實,男子熟悉的氣息里繚繞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兒,雖然他回來前還洗了個戰斗澡,去除身上行動的味道,仍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逃不開她敏感的感覺。
她知道他絕不會向她透露任何工作上的事,她輕輕撫過那明顯有些僵硬的背脊,溫柔地,包容地,盡可能地化解他心里上的壓力。
他放下杯子,輕輕撫著女人微刺的腦袋,現下斑片般的腦袋終于全長上了頭發,不再是以前那麼東一塊西一塊,看著著實可怖,不禁不有些自責這些日子專注于自己的事,都忽略了女人身體的變化。
「寶貝,以後不用等我,你白天上學也累,還要照顧寶寶們,」他轉眼看了看搖搖床里睡得乖巧可愛的兒女,眼中有十足的歉意,「早些休息,乖。」
她卻立即收緊手臂,小臉用力蹭了蹭他的胸口,嗔怕低怨著,「不要,人家一天好不容易見見你,夢里哪有現實好。寶寶們都有爸照顧,我只照顧你一個,一點兒不累。」
他笑嘆,「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她仰頭遞來一個晶瑩乖巧的笑,「那,相公,娘子給你寬衣,咱們早些歇息吧!」
一雙小手迅速解開他的衣衫,他低頭看著她緋紅一片的臉頰,媚意橫生,有些心猿意馬。但當那雙小手故意繞到腰後,擦過側腰處敏感的肌肉時,他突然渾身一緊,逮住那手。
「老公,那是……」
她踫到一片冰涼的金屬,似刀柄,插在男人腰後的皮帶里,想要抽出就被他抓回了手,對上一雙深深沉凝、黯色洶涌的眼,心中莫名一顫。
他迅速取下刀,用外套一包扔到地上。
捧回她的小臉,將她打橫抱起,說要睡覺。
她的目光閃了閃,迅速由疏散的黑線化回原型,心里有了幾分猜疑,卻沒有說出口,雙臂乖順地環上男人的脖子,在他放下她時,她拋去一個性感眼神。
「老公,你能放個小假,歇歇麼?」
他愣了下,眼底的森意褪去,浮起一抹最近常出現的歉意,「抱歉,寶貝,再等些時候,我就放大假陪你和寶寶們。」
她趁著他落下一吻,有力含住了他的唇,說,「不用,就歇個半天,明天陪我們睡個懶覺好不好?」
他無奈一嘆,想到今天的行動收獲頗大,本該再跟隊員商量分析一下情報,但考慮到普通人類的精力有限,行動總結會議排在了明天,或許說就在五個小時之後。
他的時間,又如回到特種大隊一樣,忙碌充實。
他的沉默,讓她有些心疼,「那,就兩個小時吧!」
「環環?」
他不解,卻突然被她推開,愕然之間,她翻起身後突然面容一變,眼角挑出一抹極艷的妖紅,一下將他摁壓在大床里。
一縷銀光滑過,那襲緊裹在人兒身上的銀色睡袍,便沒了。
一副妖魅至極、勾魂懾魄的香軀,在他眼中化為魔,瞬間隔斷了塵世間所有的煩擾憂愁,淺吟慢喘,嬌語嚶吟,寸寸香酥骨,眸眸催斷魂。
這一場酣戰,淋灕痛快,臨到稍轉神魂時,他們頭頂的蕾絲花帳什麼時候被撕扯掉也不知,滿室狼籍,大床凌亂得像龍卷風過境,空氣中彌漫著糜糜之息,掌間的凝軟滑緞讓人恨不能終生為奴,只被一人俘虜。
兩個相擁而眠,安安靜靜,一宿好夢。
直至凌晨五點,他那座多年訓練的生物鐘響,準時睜開了眼。
懷里的人兒睡得還很沉,他抬手看了眼右腕的陸戰手表,才發現今天又是一個周末了,難怪她會想他休息半天陪陪他們。可惜對于身有任務的人來說,從來沒有節日假日的概念,一切以完成任務為首要,所有「閑雜人事」必須靠後。
兩個小時呵!
他苦笑,長指眷戀心疼地撫過女敕紅的臉蛋兒。
她要求的,卻不知,其實是她安撫了他心底的暴躁和深痛,讓他能從失去戰友的傷里得一瞬喘息。
現在他恢復如初,神思清朗,卻又得離開她和孩子們,奔赴新的戰場。
「寶寶,對不起。」
明知沒用,他還是吻著她的唇,說出口。
看一眼女圭女圭車里的孩子們,再依依不舍,也必須壓下滿心的疼,抓起那件裹著「S」軍刀的外套,關門離去。
下得樓來,屠征已經早早等在落地窗邊,負手而立。
衛東侯一下樓,與屠征眼神相對。
兩人一齊出了大門。
屠征說,「你的正式任命很快會送到,屆時會有份量足夠的人頒給你無極徽章。」
這便是他和隊員們拼死拼活救回人,拿回一此重要信息資料,獲得的東西?!
衛東侯頭也不回,只道,「他們該知道,這些鬼東西,換不回我兄弟的命!要是郎帥回不來,我也不會回無極大隊!」
當然不是!
誰說士兵就是政治捐客們的爪牙打手?!他們刀口添血,絕不僅僅為了那所謂的榮耀而奮斗,他們心里有一道光,只有相知相伴、同生共死的人,才懂。
為了這份知心和志同道合,為了守護他們身後那些無怨無悔等候著他們的家人並給予無私支持的愛人,浴血至今,一直不悔。
……
「啊,怎麼又忘了,我真是笨死了!」
語環醒來時,還是被嗷嗷叫餓的兩小家伙給吵醒的,時間已近九點,距離男人離開,完全無知無覺地,都過去四個小時。
本來,她是打算跟他聊聊自己學校的事兒,交流下近況。平日他白天根本不見人,她也忙著學業,想要盡快修滿了學分,做項目,提前回國,兩人竟然有半個多月沒有一天說上十句話了。
誰想這做運動,就把什麼都忘到九宵雲外去了。
——寶貝,人家都說生了孩子的女人沒勁(緊)兒,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會「纏」人,越來越像,無、底、洞……
腦海中不可抑制地片斷重現,讓她一下捂住臉頰,只覺得掌心更燙,心兒砰砰跳得又亂又急……真討厭,那個家伙,干事兒的時候說壞話的毛病,也越來越深沉了,總是弄得她又羞又憤,又恨不起來,甚至還會覺得更想……
啊,好討厭,討厭死了!
那個壞蛋!
——哦,寶貝,你好緊……
哦,喬語環,不準再想了,丟臉死了。
床上的小女人萬般糾結著,一頭鑽進了被鍋里,卻嗅到幾個小時前殘留的歡愛氣息,被嗆得直咳嗽,急忙踢掉被子,就瞧見印花被單上,清晰地,東一塊西一塊印記,著實讓人心肝膽顫兒。
——哦,小浪貨,爺要被你絞死了!
「啊……」
「環環,你怎麼了?你身子不舒服,肚子疼?」
屠征進門時,看到床上做小蟲蠕動自羞自厭的女兒,十分奇怪,抱過女圭女圭車里已經醒來的小家伙,上前察看。
語環一下抬頭,一臉呆愣狀,看起來滑稽又好笑,讓屠征忍俊不禁,倒是難得看到女兒這樣傻氣的模樣。
「啊,爸,您怎麼……」
「我听寶寶都叫了半天,敲門你也不應,就想過來看看是不是還沒忙過來。今天周末,這一大早的,又在糾結什麼?」
面對父親含笑的眼神,語環更覺得羞澀難當,忙編了個借口尿遁去。
對著鏡子猛揉腦袋,冷水拍臉,低叫,「喬語環,振作點兒!現在不是回味男色迷人的時候。哦……」
哪料,衣領子一滑,就露出一片又一片曖昧印記,真是沒救了。
屠征一邊給孫兒孫女穿衣服,把尿把屎,一邊听浴室里傳來的怪叫,只覺這樣的日子,真是好。
沒有丈夫在身旁相伴,但日子還是過得很充實美滿。
屠征這個爸爸外公兼叔公,帶著兩個女兒一起野游,一大兩小三個小家伙兒,熱鬧得很。
隨著小家伙們越長越壯,異于常人的特性,也慢慢突顯,其中最讓大人們頭痛又好笑的就是兩個小家伙的食欲過于旺盛。
恰好已經滿五歲的小烏龍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看著弟弟妹妹都吃那麼多好吃的,也跟著有樣學樣兒。偏偏自己純人類的腸肚,消化能力有限,不時就跟著吃撐了肚肚子,大魚大肉的結果,得了便秘。半夜起床鬧肚子疼,想拉臭臭卻拉不出來,堵肛了,疼得小家伙嗷嗷直哭。
可惜這小孩子時常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等一會兒好了,瞧見美味兒,照樣得意忘形,海吃瞎喝,弄得大人們哭笑不得。
「爸爸,小烏龍的肚肚疼,疼啦,嗚嗚……」
下午的時候,跟弟妹們拼著吃了兩大盒蛋糕的小家伙,小臉慘兮兮地對屠征叫。
一生病,小家伙就不管不顧,由著性子向最全能的屠征撒嬌叫喚。
屠征接過媽媽們早準備好的藥,抱著小家伙去廁所。
路上,不巧就撞見了梅伊一行人。
那時查茶擔心兒子,急忙又追上了人,送上兒子喜歡吃的棒棒糖,讓屠征用糖哄著她蹲廁所。查茶叫屠征干爹,也被听了去。
回頭,梅伊便從亞洲友人那里听說了一些近年來很令人不恥的「國粹」,諸如「拼爹族」,或靠著拜「干爹」得各種好處的干女兒一族。
心里對語環更為不屑,直對同行的馬丁和小班尼告黑狀,說,「你們現在瞧見我說的不是假話了吧?那個男人其實早就有了老婆和兒子,不然那孩子怎麼叫他爸爸。喬語環分明就是綠卡妞兒!真是難以理解,東方文化里那些一個男人擁有一群女人的關系,落後,粗俗,簡直讓人惡心。喬語環就是這種女人,你們還喜歡她什麼?」
馬丁和小班尼心里不怎麼認同梅伊的詆毀,但是也找不到反駁的借口,只能表示沉默。
這晚回家,語環還是沒能等到衛東侯回家,卻接到了國內打來的一個電話。
「環環,準備迎接妹妹大駕吧!你小樣兒的出國後,幸福逍遙得連個消息也不給姐妹們傳,回頭看咱怎麼收拾你丫的。我雷小古要代表小熙熙、小月芽兒,懲罰你這個欺負他們親親干媽的壞巫婆!」
沒想到,雷小古竟然要來慕尼黑。
還說,這是公司特許的寒假,她足足奮斗了一年多升了職,終于獲得這個難得的假期。
語環高興之余,忽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勁暴小組的隊員里,獨獨缺了郎帥。要是讓小古看到,會如何?
……
屠征仍堅持每日送語環上下學,常被查茶暗地里取笑,說雖然沒有了衛東侯這個粘人的丈夫,語環還是被男人捧在掌心疼的「小寶貝」,姐妹兩個鬧了不少次。
只是沒想到,你不招惹麻煩,麻煩它自己也會找上門兒。
「我不能參加迎新晚會?為什麼?」
活動的幾個主干事突然找到語環,讓她最好選擇自動退出活動。
「喬,真的很抱歉。這次我們活動好不容易拉到了一個重要的贊助商,不僅提供了不少的節目贊助費,能讓咱們這次活動成近幾年最有價值的活動。這個贊助商更是咱們選擇的這個行業里的大東家,不少同學畢業後都想去那里工作……」
所以,為了眾人的利益,犧牲她一個,這是必然的選擇。
語環擰眉,「這是梅伊。霍爾金斯小姐的要求嗎?」
有干事就因為語環一針見血揭穿了真相,急得漲紅了臉,畢竟之前在開學時的點名儀式上,大家也知道這位來自東方的絕色小美人兒不是好惹的對象。
便指責道,「喬,這也不能怪大家犧牲你一個。畢竟,你,你自己也該有所覺。比起你靠出賣自己的**,甚至還利用孩子騙取綠卡,我們為了自己的前程去掉一個名譽糟糕的人的活動名額,也無可厚非了,不是嗎?」
語環一听,一向溫和親善的面容沉了三分,眼神斜挑,厲色逼色地掃視幾人一圈兒,嚇得其中的女干事都往男生背後躲,而那個指責的人也縮了縮身子,強裝鎮定。
「什麼叫出賣**?用孩子騙取綠卡,能不能麻煩你們說清楚點?
女孩子心有不甘,又妒嫉語環的好樣貌,甚至身上還隱隱透出一股不怒而威的貴族氣勢,紛紛嚷出了梅伊憑的那套說詞。
語環听後,心下覺得好氣又好笑,面上卻更沉了,」胡說八道!那是我親生父親,我們因緣際會才相認半年多。茶茶是我父親認的干女兒,也是我的姐姐。因為父親幫著我姐姐帶大小烏龍,小烏龍的親生父親不在身邊,渴望爸爸,才老是叫錯。如果你們不相信,大可以拿個蛋糕收買他,他一定把你當親爸一樣叫,信不信?「
眾人訝然,但還是有人表示不相信。
語環臉色大變,揚聲怒喝,」太可惡了!到底是誰在背後造謠生事,侮辱我的名譽。你們不說是吧?好,回頭讓我查到那個人是誰,我會讓我律師直接發法院通知給他。就算我丈夫現在因為工作忙沒空陪我,但我們東方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經她這一鬧,消息立即傳到了班代耳朵里。
做為全班同學考核一月才選出來的班代,自然還有幾分正義和威信,回頭立即代自己的下屬向語環道歉,表示絕沒有種族歧視,更沒有贊助商的強橫霸道,語環參加迎新晚會是正大光明,絕無半分疑慮。
這個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想要一手遮天,當然還要看對手有沒有這個能耐。
事後,語環向班代正式介紹了屠征認識,屠征握著班代的手,竟然意外地說出其姓氏背後的歷史,讓班代好一陣詫異。
那是當然,能擺平梅伊公主殿下,班代身後的勢力也不是霍爾金斯家族可以小窺的。
但班長還是立即被屠征的氣度和談吐給震到,直覺這個眉目俊朗、氣質非凡的東方中年男人,非等閑之輩。
有過社會歷練的成熟班代,畢竟比梅伊這樣的小女生更有識人眼光和容人之量,遂立將消息傳了出去,化去班上人對語環的誤解。
自然,這一仗打輸又讓梅伊飲恨不甘,回頭馬丁和小班尼也對梅伊的小雞肚腸生了頓大脾氣,各自選了舞伴把梅伊給拉下了。
……
到了迎新晚會這天,梅伊身邊只有幾個要好的女性朋友相伴,當她看到語環到場時,差點咬碎銀牙。
這晚,還是屠征親自送語環和查茶一起參加晚會。
而為了女兒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晚會,屠首長可是從听說的第一天開始,就著手打理一應事務。
說到這里,屠首長還得感謝愛美愛潮流更愛血拼的老友花洋。憑只在軍中稱王稱霸的軍神之名,換到別的領域那就是小白一只了。
故而一個電話打來,花洋的那個」妹淘互助聯益會「駐慕尼黑的分會長就上門了,在了解了迎新會和兩個年輕媽媽的實際情況後,迅速擬定包裝方案,提前訂制好最潮流的晚會服。而應屠首長要求,狂刷了衛東侯的那張無上限副卡,為兩個女兒訂制了最新款的手飾珠寶等等行頭。
咳,屠首長太激動,被分會長削了一番。」屠先生,這只是大學里一場最尋常不過的新生歡迎晚會,多數都是沒收入或靠打工收入其低的學生仔,你把她倆弄得這麼花枝招展是想招新女婿,還是想現場樹敵!「
可憐這場合不對,屠首長訂制的珠寶手飾通通封箱沒機會展示了。
後來語環見老爸太可憐,哄說回頭在屋里天天戴給老爸看,才哄笑了首長大人。
不過,這樣特殊的日子,也不能沒有一些行頭裝點門面,畢竟之前還被人嘲笑成土包子。
姐妹兩身著限量板訂制裝出場,一串珍珠項鏈,細金鏈子的祖母綠寶石,絕對的低調,也絕對的奢華,恰到好處地閃花了人眼,卻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只讓之前那些自以為是的洋土豪們,給狠狠震驚了一把。」梅伊,那個查茶脖子上的祖母綠寶石項璉,好像是蒂梵妮最近唯一推出的絕版,他們家一向做銀飾,人造寶石,這次用祖母綠寶石可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呢!那個女人居然能買到……「
梅伊身邊的女性伙伴們一個個都花眼了。」哼,你們不知道亞洲那個國家,是有名的山寨大國嘛!肯定是假的。「
但女性朋友們仿佛沒听到,指著轉過身的語環,就低叫,」快看,喬今晚穿的粉色夢幻七層紗抹胸裙,老天,我听說香奈爾全球只賣三件,里面那層亮晶晶的是一個礦出的粉鑽……「」我想班代說的不是假話,喬的那個爸爸,身份應該不一般吧!「
梅伊心里恨恨不甘,可不管怎樣羨慕妒嫉恨,也不能改變她身上穿著的華服已經是上一季的過時款,且很不巧的是她之前爭過香奈爾的這件粉鑽裙卻被人告知最後一件剛好被人訂走。
要是回頭讓人知道她穿著過時款,且還是新年晚會時穿過一次,這在上流社會是非常丟人的事,要是在美國那個圈子,非被人笑上三個月不可。
梅伊不甘,整晚盯著語環和朋友們談笑風生,直想讓語環出糗以報復心中不甘。
那時,語環由班代介紹,認識了幾個高年紀的同行,幾人聊得正歡。
一個好時髦的學姐十分艷慕語環,問,」喬,之前我見你還是黑發,這次燙的紅色卷發也好漂亮,你在哪里發廊里做的,能不能介紹一下設計師?「
語環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的造型都是花洋找來的人,也沒听說是什麼造型設計師,遂也解釋是長輩的好友,可以幫忙引薦一下。
學姐听後更為驚訝,按她們的見識,沒有工作室的造型師,且還能搞到這種限量版的衣裙手飾,定非尋常人物,語環這背後的家族勢力,可見一斑。
語環並不知這些人的心思,為免尷尬就轉了話題,」其實我沒燙什麼發,這和之前的,都是假發啦!「
恰巧,這一句」假發「二字被旁人听到,傳到了梅伊耳里。
舞曲響起時,眾人競相邀舞,語環被前來至歉的馬丁請下了舞池,梅伊拉著小班尼也加入其中。當兩對人踫上,異狀發生。」呀……「
語環低叫一聲,只覺頭上一涼,假發不翼而飛。
緊接著,便有一道刺目的光束,當頭打下,將她生生定在舞池正中,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不知誰叫了一聲,」呀,那女孩竟然是個禿子!「
議論嘲笑聲隨之而起。」原來是假發啊!這麼獨一無二的裙子,配上個禿頭兒,真是糟蹋了。「」太煞風景了,原來她一直戴的是假發。「」這發型別致啊,典型的囚頭!「」我說,這東方妞兒不會是得了那啥A字打頭的毛病……「
本來緊擁在側的人群,立即悄悄散了開去。
旁邊的梅伊故意夸張地叫起來,」哎呀,喬,真是太抱歉了,剛才音樂聲太激烈,動作大了點兒。不知道,你原來是這個真面目……「
那假惺惺的模樣,讓語環本來不以為然的心情,也變得糟糕起來。
馬丁急忙揀來被梅伊故意扯掉的長發,連聲地道歉,甚至還回頭罵那些出言不遜、落井下石的人,要給語環重新戴上,語環卻擋住了。」我想大家都很好奇,我這顆腦袋到底是怎麼搞成這樣兒的?「
語環一走,旁邊的人竟然嚇得紛紛後退。
她看似親切柔和的笑容,在刺目的燈光下,莫名地教人心里發寒顫,當她目光朝梅伊一轉時,梅伊手腳一抖,就要後退,哪知卻被人擋住,回不得頭。她身後,正是沉默的保鏢同志方臣。
語環一手托著長發,一手溫柔撫過,垂著眼,說,」本來,我也有一頭這樣又長又滑的發,不過,因為之前懷孕時,身體負荷不了寶寶們的營養,在醫生的建議下剪掉了所有頭發。而今……「
她再抬頭時,渾身煥發出迷人的光輝,笑容暖人心扉,」我的寶寶們終于順利出生。我想大家都知道,女人孕育下一代是件非常辛苦的事兒,為了讓它們平安落地,就算付出我的生命也再所不辭。何況,只是丟了這點小丑罷了!「
她重新戴上假發,查茶立即上前幫她理順發線,姐妹倆相視一笑。
同班的人在班代的帶領下,立即出來為語環解圍打報不平,畢竟這場迎新晚會雖是他們班牽的頭,但還有不少其他班的人在場,當然不能讓人看了自班同學的笑話。
而這時候,從旁人處听來前後始末的雪莉等人趕來,雪莉是真正的公主出身,特別看不見仗勢欺人的家伙,揪著梅伊就對上。」白臉婆,你這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嘛!你以為別人不知道你身上這套禮服,早就是去年的餿貨,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我都替你丟人啊!「
這話一出,周圍人看梅伊的眼色立馬都變了。有人竊竊私語,指點嘲笑,讓梅伊囂張的氣餡一下破了功。
雪莉更是得理不饒人,」你知道喬的老公是干啥的嘛?喬的老公可比你身邊這些小蘿卜頭強不知百倍了,你丫還敢拉出來溜,我都替你全家丟人!「
梅伊被戳中脊梁骨,氣得也忘了形,」黑婆子,你別在這兒胡吹瞎侃。喬語環的老公有那麼好,那為什麼每次來接送她的都是她那個所謂的親爸爸,鬼知道那是不是一窩的奸夫婬……噢——「
大放闕辭的梅伊突然住了嘴,捂住嘴痛叫,指逢間立即滲出鮮紅的血,隨即一口吐出一顆斷掉的大門牙。
與此同時,人群中散開一條大道,眾人還沒從這突發狀況中醒過神兒來,就被大道上走來的那抹高大強壯、俊朗不凡的男人給震住。
男人並沒著正裝,但他那高大的身形,絲毫不亞于在場的一圈兒西方人。強壯的體形在雪白的」工「字背心繃得肌肉壘壘,線條扎實,卻不夸張,黝色的肌膚上,繃著幾顆因為著急趕來逼出的小汗珠兒,亮晶晶的,在燈光和無數眼光中,性感撩人地滑進了堅實寬厚的胸膛里。
一條再簡單不過的迷彩長褲,腳蹬黑色厚底牛皮軍鞭,大踏步而來,行走如風,那一身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瞬間秒殺全場。
連捂著叫牙疼的梅伊,都一下看傻了眼。
不管是身高,身材,臉蛋,氣勢,就是一個小小的眼神,都無可匹敵。
更令眾女尖叫的是,這又帥又勁兒的哥哥大步走來時,竟然一把將場中那唯一的粉裙小女從攬進懷里,動作溫柔又火辣,低頭就是一個純情得讓人嘆息的吻,烙在女子眉心。」老婆,抱歉,我來晚了。「」東侯,你怎麼……「
衛東侯宛爾一笑,大手輕輕撫過語環的鬢發,捋過她頰邊的一絲發勾在耳後,這一瞬間的溫柔至極,轉眼看向捂著血牙的梅伊,便是極端的嚴厲,陰沉。」霍爾金斯小姐,年前令尊還跟我討教過東方諺語,我們對其中一句尤有共鳴。東西可以亂吃,水可以亂喝,但是話,切不可亂說!「
梅伊雙眼瞪得又大又圓,驚訝得都快忘了斷牙之痛,指著衛東侯,半晌只抖出無數個」你「。
語環奇怪,」老公,你認識那個什麼雞絲家族?「
衛東侯宛爾一笑,」不算認識。你知道他們那地兒鬧金融危機,也是從房產開始傳染出來的。跑來咱們地界討口飯吃的也不少,這人要來咱們地界投資,也不是人人都收,還要看品級的。「
語環有听沒懂,嘟嘴揪了男人一把故弄懸虛。
男人的目光卻極富警告意謂地掃了周圍投來的驚艷眼光一圈兒,接過方臣遞來的外套,將女人一裹,抱進懷里。
回頭又朝四下眾人頷首,落落大方道,」在下衛東侯,喬語環的法定丈夫,我們結婚已經一年多,現有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寶寶。最近我的公司剛轉到慕尼黑,忙了點兒。改天一定邀請同學們吃頓便飯,感謝大家平日對我妻子語環的照顧。「
衛東侯直接走向班代這方,班代身邊也都是學生會的代表們,經他這番立幟宣張,那所謂的綠卡女流言終于不攻自破。」衛先生,市中心那幢璽奧大廈不會就是您……「」哦,那是早在五年前訂下歐洲五年戰略計劃時,就買下的地,璽奧大廈這名兒暫時延用亞國的稱號,不過最近我正計劃改成愛環大廈,以紀念我和環環新婚一周年紀念日。「
驚嘆聲,羨慕聲,低呼聲,以夫妻兩為中心,不斷向外擴散。
恰時,做為贊助商之一的梅伊。霍爾金斯小姐正被父親公司的媒體經理低聲斥責,」小姐,您太魯莽了。這位衛先生是我們在亞國打開市場的關鍵性人物,他的家族,在亞國西南部擁有舉足輕重的身份和地位。剛才先生已經來電話,會馬上趕過來。在此期間,還希望小姐您能盡快與之化干戈為玉帛。「
梅伊氣得咬牙,卻咬到了斷牙疼得臉色全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