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二年ch n,劉備依附荊州劉表,並統領新野建設,軍民皆喜,政治一新,劉玄德又得的盧寶馬,同時夫人甘夫人也待臨產,新野城中一派欣欣向榮,喜氣遍布。
城北有一府邸,原本陳姓人家居住,因戰亂家人離散,府中空閑多年,今r 府中人聲鼎沸,一大幫衣著各異的道人聚集在正堂和天井之中,個個齜牙咧嘴,相貌猥瑣,相互插科打諢,ji n笑聲不絕于耳。
正堂之上端坐一位道長,按長幼尊卑來看,那是地位不俗,這道人滿頜白須,樣貌疲憊,正一手揉著紅紅的眼楮,一手握著桌上的茶碗。
這正座的左邊坐著的是一個花臉的道士,臉似瓜錘大小,海口方鼻豹子眼,滿臉青綠s ,並雜著指甲蓋大小的黃s 斑點,滿臉都是,看上去凶惡無比;正座右邊坐著的也是一個道士,這人白白淨淨,骨瘦如柴,滿臉皺紋沒有一點肉,整然一個套著人皮的骷髏,這家伙雖然長相寒酸,可一雙明珠一樣的小眼楮閃閃放光,那是兩道可以洞穿人心肺的靈目。
花臉道士恭敬的問白須道人︰「真靈子道兄,你覺得奇門子道兄此去凶吉如何?」
原來中間這位是真靈子,自從上一次被王靈用二火合一打敗以後,他潛心研修,如今道法雖然大有長進、今非昔比,但原先j ng神的黑須也頹廢成了白髯,真靈子嘆了一口氣道︰「我看也是凶多吉少啊!」
花臉道士名作阿叵羅,聞听真靈子這樣說不由得好奇的問︰「何故說也是呢?難道還有其它人說過凶多吉少嗎?」
真靈子苦笑道︰「奇門子道兄臨走的時候就算過,那一趟伏擊王靈的計劃的確是凶多吉少,雖說他的奇門遁甲之術在我們這些道人之中是玄機最高的,可那小兒王靈一直都有賊人相助,真說不好啊。」
瘦道士單名一個「赤」,一眯小眼楮道︰「我看二位擔心有些多余,就算奇門子道兄的奇門遁甲之術不能困死那王靈小兒,可你們不要忘了,他的那個修煉了千年的寶貝‘蠶食香爐’也不是個擺設,想必沒有人能輕而易舉的對付掉了那香爐中的惡鬼吧!」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真靈子更是眼楮亮了起來,一改苦的干澀的笑臉道︰「赤兄弟說的是,我也實在找不到那王靈能夠對付那惡鬼的方法,看來真的可能一招就要了那小兒的狗命了,哈哈哈哈!」
堂中和院中的道士們聞听真靈子一聲笑,也紛紛張開大嘴狂笑不已,有的罵著王靈就是活該,有的贊嘆著奇門子的高深道行。
赤問真靈子道︰「道兄,那我等今r 聚集在此地又是為了何事?」
這話讓所有人都轉過臉來盯著真靈子,吵雜的庭院之中立刻鴉雀無聲,這些依仗人多強勢的家伙們就等這當頭的發話,不管是去收魂還是去殺人,他們都有著萬分的興趣,至少至今還沒有遇到什麼凶險的情況過。
真靈子喝了口茶,慢慢說道︰「奇門子道兄臨走的時候教給我一個道術,名作‘五禽奪魂’之術,這個法術專門奪人‘靈慧’一魄,雖是初級的小法術,可用來奪取剛剛出生之人的魂魄還是屢試不爽的。」
赤有些茫然,不知道真靈子到底要說什麼,他沒有動,繼續歪著腦袋盯著真靈子的雙眼。
真靈子見赤那滑稽的表情,呵呵一樂道︰「奇門子道兄說了,他要是本r 沒有到這里來,必定是有什麼急迫的事情要處理,那就由我來施展此法,奪取那命中有此一劫之人。」
赤好奇道︰「那這有劫之人是誰?」
真靈子搖了搖嘴唇,慢慢擠出了幾個字︰「劉備之子!」
眾道士聞言不由得臉s 驟變,尤其是那阿叵羅,皺起眉頭,粗聲粗氣道︰「道兄何故去為難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孩呢?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況且我等只收魂魄,適當時候可以鏟除異己,但這干擾天下戰事的事情我看還是干不得的。」
真靈子點了點頭,嘆息道︰「我也知道,這樣做有損y n德,可不光是奇門子道兄這樣說,家師這次也是千叮嚀,萬囑咐,必須完成此事,看來這是天意注定的,不容我等猶豫。」
眾道士們听真靈子這樣一講,無不歡欣鼓舞,雖然做的是壞事,可這壞事做的有根有據的,那就沒什麼好顧及了得了,至少對良心有個交待了。
赤點頭道︰「既然這樣,當然沒有問題了,不過道兄何時施展此法?」
真靈子打了個哈欠道︰「昨r 晚間我一直在演習這法術,好在並不高深,也算全部學會了,施法時間不在他時,就在今r 子時,屆時那劉備的夫人將誕下一子,我想你等善于觀看天象的也知道了,此子非常人所能及,若現在不動手的話,恐怕就時不再來了。」
眾道士此刻也都會意,看看天s 漸漸暗下來,各自按照真靈子的分工,排列香案,端放燭台香爐,布齊了八卦旗、桃木劍、黃紙符,排好星斗陣,但等真靈子踏入罡門。
新野縣衙之中,甘夫人正躺臥在床榻之上,接生婆一字排開共四個,交頭接耳著,無非就是今晚就要生了這些話,府中上下無一不忙碌的頭昏眼花的,下人們跑前跑後這一準備就快到了子時,終于所有的東西全部完備,只等甘夫人那嚎啕一叫。
陣痛已經持續了大半r ,下人們都全部垂手站立在屋外,劉玄德伏在甘夫人的床榻前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即使這樣,他還不停的點指著那幾個接生婆,圍著甘夫人訴說著生產的經驗。
「呀∼」突然,屋外一陣s o動,劉備擦了擦滿臉的淚水,怒氣沖沖的推門出來,正要怒斥這些不懂事的奴才,卻見所有人正仰臉朝正東方看去,劉備一皺眉,順著眾人的視線放眼看去,只見正東方向飛來一只白鶴,此刻正繞著縣衙的屋脊來回的盤旋,這只白鶴不同凡響,渾身上下潔白一片,就連本該不是白s 的頭頂也是純潔的泛著白光,這白鶴將一雙白s 的腳爪放在月復下,一圈一圈的來回飛旋著,每飛一圈必當鳴叫一聲,似乎是在為劉家的香火得以延續而高聲慶賀。
劉備滿臉的淚水已被初ch n的微風輕輕吹干,他微笑著一抹頜下黑須,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這天將異象必然有著天機一般的寓意,至少他知道了自己這就要出生的兒子必是個非凡的人物。
這夜的天空,黑洞洞沒有一絲的亮光,星月早已不知所蹤,所有的人都被那白白的仙鶴所吸引,完全忽略了一只黑s 的烏雀,這只烏雀巴掌大小,渾身黝黑,一雙古銅s 的眼珠閃閃放著殺氣,它上下翻飛從北邊飛來,在縣衙的上空迎面遇到了那只白鶴,白鶴此刻正悠閑的邊飛邊叫著,忽地與那烏雀打了個照面,白鶴頓時驚得雙腳懸掛,失去了盤旋的力量,它根本也就不看那烏雀第二眼,調轉腦袋,瘋狂的撲扇雙翅朝西飛去。
劉備一愣,不知為何這白鶴急匆匆逃命一般的離去,可就在他一楞神的一剎那,一道黑線從他的側面飛入了屋中,劉備下意識的順著那黑線看去,卻並未在屋中看到有何異象,他輕輕的關上了屋門,而此刻甘夫人已經被陣痛折磨的虛月兌了一般,終于一陣蓄力,將所有的力量都散發了出來,頓時,屋中一股奇香飄逸,讓人心境坦然,隨著這陣奇香,一個嬰兒「呱呱」墜地。
甘夫人懷子之時,曾夢到仰吞北斗,所以將兒子取r 名阿斗,劉家上下歡天喜地,人聲鼎沸,但所有人都忽略了那只烏雀,這妖鳥趁亂飛出縣衙,直奔城北而來,緩緩落在了香案之上。
真靈子見鳥兒已到,不由得「哈哈」一笑,他一晃手中桃木劍,將一道黃紙符粘在了烏雀的頸下,只見烏雀展翅高飛直沖北方而去。
真靈子掐指一算,時辰正好,于是念動口訣,再看那烏雀直挺挺如一銅塊一般墜落下去,砸入地面七八尺不見了蹤跡,入地之處沒有一點聲響,但卻泛起了一道明亮的金光,而這烏雀入地之處不是其它地界,正是冀州城東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