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不是白水河的方向啊!」程仲在疾行中艱難的吼出這一句話。
旁邊,王靈笑呵呵的點著頭,輕輕的聲音卻滿是穿透感︰「我並非要去白水河,我們現在要去的是那荊州城,你二人不要多問,到了就明白了!」
程仲和米立皺了皺眉,不知道王靈到底有何打算,不過這二人絲毫沒有怨言,施展九成土遁術緊緊跟在王靈的後面,盡管這樣,已然不能跟個利索,每過一刻就要王靈在前面等候一會兒,二人這一路氣喘吁吁,等到了荊州城外之時,已經是筋疲力盡,渾身大汗。
王靈站在遠遠的一個山頭之上,手搭涼棚朝荊州城看去,那青灰色的磚牆之上滿是飄揚的戰旗,一個個巨大的「關」字在風中飄舞,那股氣勢不怒自威,王靈抿了抿嘴,想來那關二爺和自己也有過一面之交,當時關羽只不過是軍中的一位偏將,可如今卻獨守兵家要地,看來真是人中之杰!
「大哥,然後呢,是去城中嗎?」米立終于緩過了力氣,他站在王靈的身邊,稍顯疲憊的問。
「是啊,走吧,去宋府,那里我們應該很熟吧!」王靈扭頭看了看二人,接著一個土遁朝城內行去。
程仲和米立跟在後面,不一刻三人就來到了宋府之中。
宋府一如既往的破落,那一個沒有了大門的門洞依舊敞開著,天井中高出五尺的雜草將整個院子填得滿滿當當,三人從草叢中站起身來,一股股枯草的焦味撲鼻而來,王靈深深嘆息一下,對程仲和米立道︰「去後院!」
「後院?」程仲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他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朝身後看了看,那兩扇紅紅的大門似乎還在他的記憶中,只不過如今沒有了那份恐懼。
三人婆娑著草兒,繞過正堂來到了後院,那一塊巨大的青石依舊挺立在那里,雜草交織之中,一個黑洞洞的洞口隱約可見。
「難道當年……?」米立看到洞口也有所感悟,他覺得王靈今日到此地必然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至少此事比與劉成元一戰更值得用心去做。
王靈蹲在洞口朝下看了看,天眼中的洞穴分外明亮,所有的光線在天眼中聚集,除了那一絲絲的黑暗。
王靈朝二人道︰「我要下去一下,這洞中必有什麼玄機!」
「哦?大哥當年不是已經探查清楚了嗎?那所謂的天機不就是那麒麟齊公嗎?」程仲好奇的問,但此話一出,自己都不由得冒出一絲冷汗,他突然想到了午飯之時王靈安排的戰事部署,齊公被要求守山村兩日,第二日半夜才可下山探查,看來這是王靈故意為之,目的就是要避開那麒麟,同時為了不引起齊公的懷疑,更是讓屣也守山村,而帶著自己和米立去那謊稱的白水河,看來王靈心中有著不一般的猜測,難道齊公是個奸細?
王靈也不顧二人的詫異,一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金光閃閃的鈴鐺,育魂鈴,這寶貝被一根龍筋牢牢的拴在王靈的腰間,王靈一扯鈴鐺,那鈴洞中的三顆大小不一的金錠「骨碌碌」糾纏著亂轉起來,這「骨碌碌」只是看著的感覺,那寶貝並未發出一點的聲響。
王靈捏住鈴鐺上面的繩扣,口中念動真言,然後輕輕一抖手中寶物,但見三顆金錠中最大的一顆,頓時布滿黑氣,那滿是空洞的圓心將一個長長的黑物吐了出來,王靈見黑物竄入空中,便用手一按鈴鐺,那細微的叮當聲嘎然而止。
空中的黑物頓時顯出了人形,黑色霧氣飄渺之中可分清上身下肢,但這東西卻沒有腦袋,正三角的上身之下沒有雙腿,一根粗大的鬼鞭左右甩動,是的,那是一根鞭,就和牛鞭、馬鞭一樣的粗壯,但卻鬼氣滿布。
這黑鬼上身長著兩只巨臂,粗壯、結實,米立和程仲看著只有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大力」。
王靈笑了笑,一豎二指念動真言,施展驅動術中之驅靈術,將那黑色鬼魂招呼下來,只見那沒頭的大家伙舒展雙臂,一下子架住了王靈的雙腋,輕輕一緊手指,隨著王靈的意願舉著王靈緩緩飄入了洞中。
「你二人要守好這後院!」王靈在腦袋沒入洞口之時嚴肅的吩咐道,程仲和米立立刻點頭稱是,程仲更是單手握著竹鞭,一有風吹草動便施展他那看家本領「草木皆兵」。
洞穴一如既往的黑暗窄小,王靈用意念驅動這鬼魂迅速的避開了石壁的突兀,不一刻就來到了當年遇到齊公的地方,王靈雙腳一墊站在了地上,這僅供一人爬行的地穴究竟有著如何的奧妙呢?
王靈催用天眼朝前看去,那前方十丈之處已是洞穴的盡頭,當初齊公就是站在這里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王靈緩緩爬了過去,那巨大的鬼魂也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後,黑色的煙霧依據洞穴的大小時散時聚,同時這大家伙始終將王靈置于雙手能及的範圍之內。
終于,王靈來到了洞穴的盡頭,地上一堆堆黑色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若沒有看錯,這應該是齊公留下的糞便,那一股股淡淡的幽香正展示了那麒麟神獸的奧秘。
王靈站起身來,這盡頭是個高高的空間,雖然一人無法舒展雙臂,但十尺的高下倒是能讓人直立,王靈來到那盡頭之處,這是洞穴一端的一面青石牆,平滑的牆面滲透著一滴滴的水珠,王靈伸出手模了模石牆,冰冷的感覺讓這壓抑的洞穴顯出一絲的生機。
「咄咄!」王靈用手敲了敲,那略顯空洞的聲音完全出賣了這面石牆,王靈冷笑一聲,心中暗道︰果然是還有玄機,這石牆後面才是真正的天機所在,由此可知,那麒麟齊公並非這洞中唯一的玄妙,這石壁之後的奧秘才是某些人不想讓世人知曉的秘密。
王靈想到這里,朝後一退,念動驅水術,將石壁中蔓延的水氣一下子驅動起來,不一刻水氣彌漫開來,王靈一聲悶喝︰「吒!」,但見丈余厚的石牆四分五裂,頓時石屑亂飛,氣流亂竄,王靈身後的黑色鬼魂一驚,立刻伸開雙手護住了王靈的真身,飛來的石塊如同砸在更堅硬的巨石上一樣,朝四面飛射開來。
終于,石屑、水氣、灰塵散去,一個巨大的、空空的石室顯露出來,這個方圓五丈的圓形石室讓王靈眼前一亮,他立刻將天眼移到了腦門正中,圓瞪神目走了進去。
石室高不到十尺,陰森濕冷,偌大的空間之中除了一塊石板別無他物,王靈走了一圈,沒有發現諸如燈球火把那樣的照明殘物,僅有的就是那塊三丈長寬的石板之上,還凌亂的鋪著一些碎布,王靈蹲下來,一股霉變的、濕濕的氣息沖鼻而來,王靈一皺眉,他不僅感受到了那股濕氣,更覺察到了其中一絲熟悉的氣味,這股氣味讓他腦子「嗡嗡」作響,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他站起來,又繞著石室走了一圈,在那石板對面,他發現了一堆糜爛的物體,黑黑的,爛爛的,王靈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人的排泄物,那上面還零碎的散落著七八片竹片,那些薄薄的竹片中部都被那些糞便浸透,那是「廁籌」,是那時人方便之後擦的東西。
王靈心中更加的緊張起來,心中知道的那個人,一直只用竹片做「廁籌」,而不是用木片,難道真的會是他嗎?
王靈回到了石板前,一動意念,背後那個鬼魂飄了過來,伸出巨大的指頭挑開了那些凌亂的碎布。
一片、一片、又一片,「啪∼」終于一個圓圓的小珠子從布片中掉落出來,骨碌碌滾到了王靈的腳邊,王靈朝鬼魂一揮手,鬼魂退下。
這是一顆櫻桃般大小的木珠,深紅的色澤在黑暗中散出一點點的溫馨,珠子是檀木所造,上面刻有一個鍍金的「」字,這珠子、這字,對王靈來講都是分外的熟悉,因為這珠子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王靈的父親王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