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修真劍傳 第三十三章 任相

作者 ︰ 樓心楊柳

()元儀殿中,喻銘認真地批閱著奏章,派給齊復的聖旨,也已經八百里加急,前往雲州了。而關于太子喻陵和趙王喻阡、大將軍齊果欽前往各地督軍的事,也在朝堂上吩咐了。此時心中感覺到一陣輕松歡快,不過這種心情更多的是源于與岳谷萋的一番談話,而不是身邊的事情總算可以安靜下來,找出點頭緒了。

不過,對于這些事情,似乎喻銘也早有了自己的打算,對于邊遠重鎮,他不可能將所有的權利交給幾個將軍和州牧的。再者,那些藩王才剛剛安定,要是臨陣反水,自己就徹底失敗了。當他想到齊復的時候,明顯還不想這麼早就亮出這張自己藏起來的牌,可是,現如今的情形,也容不得他想太多了。岳谷萋說得沒錯,只有派出欽差督軍,才有可能對一些勢力起到震懾的作用。

莫漾進到元儀殿中,看那喻銘微微笑著,知道他心情不錯,若是此時說些冒犯的話,只怕真的會讓喻銘大發脾氣。

喻銘見莫漾來了,說道︰「司徒有什麼事情麼?」

「陛下,恕臣失禮了,今r 臣來見皇上,只是想和皇上敘敘師兄弟之情,還望皇上能夠……」

喻銘抬起頭來,看了看莫漾,笑道︰「對,話說回來,董放是朕的老師,你又是他的弟子,我們也算是同門師兄弟了。說來慚愧,當年董司徒之事,朕做得太魯莽了,不知道師兄還有和老師聯系麼?師兄今天想來敘敘師兄弟之情,朕怎麼好說不呢?來人啊!賜座!」

「謝皇上!臣惶恐啊!」莫漾坐了下來,說,「很久沒有聯系,一走就是一年,一直沒有差人送信或者托話。前些r 子我托人去老師的故居,發現那里並沒有人居住。老師常常說著,要懸壺濟世的話,估計是身體力行。」

「這樣啊!要是,能夠聯絡到老師他老人家的話,一定要勸他回來,當初的事,朕做錯了。」喻銘長長嘆了口氣說,「朕希望他回來,幫朕。」

听了這話,莫漾心中一陣驚奇,這麼久,喻銘從來沒有提過董放的事情,今天一提,竟然就說自己錯了。這天下,讓人承認自己錯了,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更別提讓皇帝承認錯誤的了。要不是莫漾今天親耳听到,斷然不會相信的。

喻銘說道︰「今年雪下得好,來年定是一個好收成,師兄這個司徒,又要是大功勞一件了。」

「陛下鴻福,蒼天庇佑……」

「哎!」喻銘打斷了莫漾的話,說,「師兄說是來敘敘師兄弟情誼,怎麼又這樣呢?」

「既然如此,那,我有一些話要說,希望陛下能夠听完,就當是做師兄的一番真心話了。」莫漾定了定神,說,「當我還是一個侍郎的時候,老師每天和我談話,都會贊揚您的,說您是大乙國的未來,天下的未來。」

「那個時候,老師每天都會很用心地教我,和父皇一樣對我寄予了太高的期望。雖然老師只教了我三年,但這三年我學到了很多東西,特別是父皇病重的那半年。那個時候師兄也已經被調到鸞台了吧?時間過得真快啊!」喻銘很快從回憶中醒過來,說,「哼!說來也可笑,師兄今r 該不會來告訴我,老師他看走眼了吧?」

「沒有,老師沒有看走眼,您也的確是大乙國的未來,天下的未來,您的才能是當今沒有幾個能夠比得上的。」

「你這樣說,我可不信。」

「沒錯,在世人眼里,先皇是我大乙國的中興之主,讓風雨飄搖之中大乙國,重新恢復了安定。這樣的功德不可謂不大啊!可是,陛下自幼隨先皇顛沛流離,看著世人遭罪,常常暗自嘆息,陛下自然是有仁德之心;聰慧異常,通曉謀略,知人善用,這是連先皇都贊賞的。老師常常在我面前說,要是我有陛下一半才智,他也算是心滿意足了。只可惜……」莫漾y 言又止,不住搖頭。

喻銘連忙問道︰「可惜什麼?」

「只可惜,陛下遇到事,求小利,目光不遠;處要事,優柔寡斷,常受其亂;行事武斷,不顧後果;體強善武,然用武則不思慮。」莫漾說道,「若是不加反省,難免會做出一些後悔的事情來,做了帝王,今後也會因此而失去天下的。」

喻銘冷眼看著莫漾,怒而問之,「你敢這樣說朕?」

「陛下,臣真的沒有那個膽子說陛下的不是,今r 鼓起勇氣來,剛才進來的時候,還是擔驚受怕的。臣怕!可是,因為怕而不敢說出這些話來,怎麼對得起陛下,對得起老師呢?當初老師走的時候,一再叮囑我,若是太過愛惜自己的x ng命,不敢仗義死節,那麼,還不如早早辭官還鄉,免得受天下之人恥笑。這幾r ,臣想得很清楚,有些話不說出來,心里不是憋得慌,就是感到自責。作為臣子的,有些話可以說,有些也不必說,但是說出來,總歸是讓自己心安。」莫漾說道,「臣任司徒一職,已有一年之余,這一年來,沒有什麼政績,這是臣的無能。可是,天下仍舊狼煙四起,風雨飄搖,這就是陛下的無能了!」

「無能!」莫漾這兩字,說得格外大聲,身邊的太監和宮女听了,都捏了一把汗,要是喻銘發起怒來,免不了累及宮人的。可是,莫漾依舊坐在椅子上,看著喻銘,他的眼楮很平靜,好像是積郁在心中的東西,終于發泄出來的那種輕松與自在。

喻銘冷冷地看著莫漾,莫漾繼續說道︰「或許是臣,對陛下太過強求了,但是陛下登基兩年,卻無所建樹,後代史家之言,怎麼會好听呢?臣說的都是心里話,對不對,也都是臣的一己之猜。如今,臣權當自己是陛下的師兄,這也算是師兄對師弟的一番勸解,陛下若是覺得有道理,就听一听,若是絕對可笑之極,也就當是臣的胡言亂語吧!」

喻銘沒有說話,只是擺了擺手,說︰「你先退下吧!」

莫漾見喻銘沒有一絲的斥責,反而只是冷眼看了看他,既然說讓自己退下,那就退下是了。他看了看喻銘,隨時忐忑,但更多的是感覺到一種輕松,沒有了進殿時的那份擔憂與恐懼。或許,早就做出了最壞的打算,還有什麼比死更讓自己懼怕的呢?身敗名裂?可惜,自己隨是司徒,卻也沒有什麼功德,談不上身敗名裂。這樣一想,反而灑月兌了許多。莫漾出了殿,一路向宮門快走而去。車夫見莫漾很平靜地走出來,便問道︰「大人,怎麼了?」莫漾笑道︰「走,打道回府!」

元儀殿中,喻銘靜靜地坐著,又看了幾份奏章。太監和宮女們在旁伺候,原以為莫漾走後,喻銘會大發一頓脾氣,可是令人怪異的是,竟然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坐在那里批閱奏章。這和以前的喻銘,和先皇都有很大的不同,作為皇帝雖然會虛心納諫,但絕不會听到別人說自己無能而沒有過多的反應的。反而這幾天,喻銘異常的平靜,讓伺候他的太監宮女們,以及其他的內臣和侍臣,都感到心頭一股奇怪的寒。或許平靜只是表面的假象,而此刻喻銘心中早已瘋狂至極,見人就想殺了。因此眾人伺候他的時候,都十分小心謹慎,生怕有什麼閃失,項上人頭便沒了。

約到了晌午十分,喻銘簡單地用膳之後,便走到御花園之中,散散步、賞賞花。

御花園中,喻銘想去庭中休息片刻,卻見到太後正在那里喝著茶。喻銘走上前去,說道︰「兒臣見過母後。」

太後見了喻銘,笑道︰「皇兒怎麼有心情來著御花園看看啦?听說最近皇兒為了朝廷的事情,整天在元儀殿中,可是憋壞了?」

喻銘笑道︰「母後,現在兒臣為帝皇,自然有責任于這些事,怎麼能還像個孩子一般,整天想著玩鬧呢?現在正是多事之秋,朕,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啊!母後,兒臣是不是很無能啊?」

太後听了這話,說道︰「無能?怎麼會呢?」

「可是,為什麼,兒臣登基兩年,卻讓天下沒有了父皇在世時的安定,反而狼煙四起,風雨飄搖。既是不孝,亦是不仁!父皇五年,就讓原本渙散的天下,重新聚集在一起,有時候,兒臣也在好奇,朕到底是不是無能?古人三十而立,如今朕亦是過了而立之年,卻仍舊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站不起來的嬰孩。」

「怎麼會呢?你父皇掌國五年,能有多大的功德?即使天下出現了一時的安定,卻也不是長安久遠的。按母後來說,你父皇駕崩,那真是給你留了一個爛攤子啊!」

「早朝之後,司徒來找朕,跟朕說了一些不好听的話,朕覺得他說的很有禮。可是朕有時候,也很苦悶。」

「是別人不了解的緣故麼?」

喻銘將宮女太監全部喚走了,說︰「母後,您看看朕這樣做有沒有什麼不好的……」喻銘將自己的布置,一一告訴了太後,「現在,齊復已經按照朕的指示,只等齊果欽一到,便可以開始行動了。這樣一來,無論是狼族,還是魔族,都不可能乘虛而入。雖然朕當初沒有出援虛豐城,可是,就算救得了一時,又能怎麼樣呢?魔族既然已經盯上了虛豐城,必定是一定要得到才罷休的。雖然這次可以度過危機,但也只是權宜之計。要想真正地從此除掉禍患,恐怕百年之後,也未必能夠成功,朕也只是做一點是一點而已。」

太後笑道︰「皇上這樣做,不是很好麼?為什麼不和大臣們一起商量一下呢?」

喻銘苦笑道︰「母後也不是不知道,大乙國之所以會這樣動蕩不安,都是權臣作亂。如果朕現在太過倚重某些人,等到子嗣繼位,難免受制于人,到時候,只怕又會像父皇一樣,處處受人迫害的。朕不想靠著臣子來掌管天下!」

「可是,那不是太難了麼?而且也做不到的。」太後說道,「你難道忘了,你父皇之所以能夠返回國都,登基為帝,都是依靠著楚國公和八大戰將的功勞。他們的力量,可比我們皇族要強大得多,雖然有些話母後知道皇上不愛听,可是,要是讓他們知道了皇上要擺月兌他們,來自己掌控大乙國,那麼,只怕又會有什麼亂子。特別是楚國公,可不是什麼好惹的,就算現在的皇後是他的女兒,他也可以毫不留情地對付你的。听母後一句話,這個國家不是皇上一個人可以掌控的,就算皇上如何厲害——母後也知道皇上的能力。」

「那麼,就要一輩子受到他們的擺布麼?」

「別說得那麼難听,做帝皇與做臣子的,無非就是各取所需而已。你只要不罷黜他們的權利,他們也會擁護你的。當年你父皇之所以同意楚國公的要求,讓皇後做你的妻子,就是要各取所需。而且,你難道忘了,大乙國的將軍們,也不是只听楚國公的,還有八大戰將的勢力在背後牽制楚國公的力量。只要你平衡好兩大勢力,必定能夠為你所用的。」

「听母後說來,兒臣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了。上次朕看了大臣陳列的明年參加朝廷武試的名單,楊又弋之子楊子清將會參加。」

「楊又弋?他不是在欽州隱居麼?怎麼,又想入到朝廷中來了?那樣也好,這樣八大將明著進到諸軍中來,楚國公必定會有所收斂的。」

「那麼,朕就要好好看看這個小將軍的本事了,一定要好好看看。」

「皇上,母後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

「什麼事情,還望母後教誨。」

「以後,有什麼事情,都跟大臣們商量商量。」

「商量商量?」

「沒錯,商量商量,或者心里想著什麼,只管告訴大臣們就是了,不要藏在心里,自己一個人承受著。皇上從小就隨著先皇東奔西走,雖然聰慧,但是卻也孤僻,不管什麼事情,總是一個人默默地想著,也不和先皇以及母後說。這個國家不是皇上一個人掌控的,既然要依靠大臣,那麼就要相互信任,不管什麼事情,都要相互說說。司徒說那些不好听的話,恐怕也是因為皇上不願和別人說自己的想法,有什麼事情也總是自己一個人做,所以別人才會不理解皇上。司徒這樣想,恐怕別的大臣也是這麼想的,那樣的話,難免會出現一些不臣之心。相互信任,還是很重要的,與大臣們推心置月復,大臣們才會以死效忠啊!」

「兒臣明白了!」

「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啊?」太後問道,「這個只有你自己心里懂得,你可以敷衍母後,但是不要敷衍你自己啊!」

「兒臣真的明白了。多謝母後開解,兒臣這就回去,處理一下朝政。」

「皇上去忙吧!母後也要休息一下了。」太後說完,便慢慢地閉上眼楮。

喻銘回到元儀殿,便命人去司徒府,將莫漾召進皇宮。

莫漾心里思忖道︰「皇上現在召我入宮,莫非是想治我的罪?也是,那個皇帝喜歡別人說自己無能呢?現在曹敘定是已經將夫人他們安頓好了,我也可以從容面對皇上的責難了。做臣子的,盡到自己的一切,也可以被稱作忠了。我便去一去,看看,到底如何。」

雖然想得很灑月兌,但是莫漾心里的戰戰兢兢,還是能夠感覺得到的。對于他自己來說,真的是膽子小,這也沒什麼好笑的。想起自己第一次為官坐堂的時候,一拍驚堂木,把自己都嚇了一跳。說到底,就是自己心里虛,底氣不足。雖然有這毛病,但董放卻還是很看重莫漾,覺得莫漾是可造之材。然而偶爾想起來,莫漾到感覺自己有點對不住老師。大多數時候,莫漾還是會仰天大笑幾聲,之後就忘掉這些不開心,既然要不煩惱,一定不要去想自己那些不怎麼光彩的事情。

來到皇宮門口的時候,莫漾再次仰天大笑,太監和甲士們見了,心中多是好奇。問道︰「莫大人,這是怎麼了?待會見著皇上,可別這樣,咱家今天見皇上,可不是很高興啊!」

「公公說得是,所以我才現在這樣大笑,待會就不會了,估計也笑不出來了。」

「大人這話可說得嚴重了,咱們還是趕快走走吧!皇上還在等著呢!」

元儀殿中,喻銘坐在殿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听到有人進殿的腳步聲,他慢慢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是極盡嚴肅的,那種威嚴,以前也是以前不曾有過的。他心中在想著什麼,突然變成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莫漾也是心中一疙瘩——皇上與早朝之後看起來,簡直判若兩人。或許,這就是怒的表現,當然,這種威嚴更像是不怒自威,莫漾沒有察覺到喻銘的怒,反而是一種異樣的平靜。

喻銘說道︰「賜座!」

此時的莫漾,也早已不再那樣怕了,剛才的那幾聲笑,將自己心中的顫抖都笑道天外去了。無論是故作鎮定也好,自我感覺的平靜也好,莫漾就是感覺,進門的那一刻,自己不再是上午進來的那樣,也不像是剛才接到聖旨那樣了。莫漾行禮呼道︰「吾皇萬歲。」

喻銘說道︰「愛卿快快免禮,快快坐下吧!朕還有許多話要與愛卿說。」他又對侍臣喝道︰「你們快些出去,沒有朕的命令,無論是誰,都不得進入元儀殿。」太監和宮女們應諾著出去了。

元儀殿中,只有喻銘和莫漾兩人相對而坐,空氣突然都變得安靜下來了。在這寒冬之中,炭火燃燒的聲音,也清晰地在耳中響起來。喻銘說有許多話要同莫漾說,但兩人就這樣相互而視,竟也沒有一句話說,光是眼楮瞪著眼楮了。

最終,也還是莫漾先說了︰「不知陛下召見微臣,有何吩咐?」

「愛卿,今r 上午的一番話,讓朕獲益頗豐啊!」

莫漾心中思道︰「果然是為了今r 上午的事情,不知道皇上心里是怎麼想的。竟然是獲益頗豐,是真,還是假呢?」

喻銘說道︰「其實,朕也很膽小,也很怕。或許是因為從小生長與奔走之中的原因,從小不愛和人說話,不管什麼事情都會自己一個人心里藏著,生怕別人知道了。不信任別人,更害怕別人了解自己,寧願別人因為不理解自己而誤會,也不願別人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可是,朕也明白,如果連自己的臣子都不信任的話,彼此存在嫌隙,君臣不合,只怕是于國無益。朕想做一代明君,自然少不了臣子們的輔佐,單憑朕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臣定當竭死效忠,傾盡全力。」

「上午你跟朕說,你怕,那麼,現在朕讓你死,你怕麼?」

莫漾搖了搖頭說︰「臣不怕了。」

「是麼?」喻銘略顯好奇地問道,「怎麼,突然就不怕了?」

「早朝之後,臣幾乎是哆嗦著來見陛下的,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跟陛下說完那一番話——胡言亂語到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之後,就感覺一種莫名的輕松。也許,正如老師說的,積郁于心,苦為自尋。我也不知道說的那一番話,對不對,可是心里一直覺得要說,于是就說出來了,感覺就好了,心里沒有了東西,或許就不怕了吧!」

「說得那麼簡單。」喻銘笑道,「恐怕對你是這樣,對別人也是這樣吧!其實,朕也常常感到很害怕,每天晚上仍然會夢見叔父被殺時的情景。朕從小就明白,要想不怕,就不能讓人知道你在想什麼,只能是你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人若要害你,你便要先殺了他!朕知道老司徒忠心耿耿,作為他的得意弟子的你,朕對你的忠心,自然是信任的。」

莫漾听了這話,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你或許會奇怪,朕既然知道老司徒的忠心,為什麼還會罰他杖刑是麼?哈哈!」喻銘笑起來,其中帶著許多的苦澀,「朕就告訴你,你所謂的怕,並非是怕,真正的怕,只有朕知道。」喻銘站起身來,突然地拔出自己的佩劍,揮劍將桌案砍成兩半,「今天朕去見太後,太後說,要朕和大臣們相互信任,只有這樣,才能保住社稷。朕相信這樣的事情,所以,朕才將你召到這里來。老司徒的離去,就是因為朕不夠強大,朕不得不處罰他,即使他沒有錯,他是忠心的。」喻銘臉上那種痛恨的表情,讓莫漾心中大吃一驚。「你覺得,現在,大乙國,最重要的地方在哪里?」喻銘直截了當地問道,也許對于這個問題,他也需要听听大臣們的看法。

「現在魔族入侵,狼煙四起,自然是御敵為上。」

「那,贏了之後呢?」喻銘等不及莫漾說完,便繼續問道。

「國立千年,積弊尤多,然天佑我大乙,未曾崩裂。但是,這種情形,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權臣掌國,豪強佔廣地,官相勾結,民不能自給,商不能為國用,此五大積害,不可不整飭。」

「那你有信心一改舊面目麼?」

「臣為司徒,該擔此責。」

喻銘坐了下來,慢慢地閉上眼楮,常常地舒了口氣,說︰「那麼,朕現在要你和朕一起,來改變天下,你跟朕發誓麼?永不叛主,誓死以效忠。」

莫漾跪在地上,三指向天,說道︰「臣,忠心不二,若有叛逆,天誅地滅!」

「很好,既然愛卿如此,朕當你是心月復,有些事情,也就不瞞著愛卿了。」喻銘說道,「其實,你們的一舉一動,早就在朕的眼楮里。那些信誓旦旦,效忠于朕的,暗地里卻與權臣大將,相互勾結,真是可笑。朕現在沒有能力殺了他們,但是,總有一天,朕會讓他們知道,朕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所以,雖然愛卿是朕信任的,可是,不要想著背叛朕。」

「臣明白。」

「朕登基兩年,面對偌大的天下,有些時候也是力不從心,可是,現如今已經容不得朕力不從心了。朕決定,今夜召集諸大臣,到時候,愛卿知道怎麼做麼?」

「臣明白。」

「好,到時候朕會提出任你為丞相,今後,朕就全靠你了。」

「丞相?」

「沒錯,自神英帝一來,我大乙已有兩百余年沒有丞相了,朕這樣決定,就是想讓一個可靠的人替朕掌管官府。要想理清事情,就要分開管,不然,一定會亂的。」

「陛下所言極是,自神英帝一來,皇上掌管天下,一人決斷,難免會有所混亂。既然陛下信得過臣,那麼臣就謝恩了。不敢說,臣會做得多麼好,只是想讓陛下知道,臣定不辱君命。今夜,臣會隨即應變的,到時候,還望陛下能和臣心意相通了。」

「君臣同心。」喻銘說道。「對了,朕還有一事要問你,你覺得,早朝上,朕命太子和趙王、齊果欽以欽差之名督軍,如何?」

「甚好,對各地勢力是不小的震懾。只是,臣怕……」

「怕太子和趙王太小?」

「說到底,只怕一人!」

喻銘听了,愣了一下,接而似笑非笑地擺擺手,讓莫漾出去了。

趙王府上,一切都很安靜,丫鬟僕人們正在忙著準備行李。皇上任命趙王為欽差,前往漳州督軍的聖旨,早早就已經來了,因此趙府上下也就忙活起來。畢竟是直系皇裔,出行的派頭和陣仗自然是少不了的。

皇宮的大總攝李順,晌午過後,也領著一班人馬,來到趙王府。當他進到正堂的時候,心里著實之一驚——大總攝岳谷萋的貼身丫鬟,竟然也在正堂之上。李順心里好奇,便說道︰「哎喲,這不是岳大總攝身邊的甄姑娘麼?怎麼,到趙王府來了?」

甄姑娘見了李順,心里也是有些驚詫,但是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想是這李順是來傳旨的。甄姑娘行禮道︰「奴婢見過李大總攝!」

李順冷笑道︰「免禮免禮!」

甄姑娘說道︰「我們大總攝,曾經受薔貴妃所托,多多照顧趙王殿下,這也是職責所在。這不,趙王要前往邊關督軍,大總攝便來幫著趙王打點一下。」

「原來如此!」李順說道,「咱家是奉皇上之命,送幾個能干的宮里侍臣給趙王殿下的。那邊關可比不上國都天城,可不能寒磣了趙王。所以,讓幾個能干一點的奴僕跟著前去,這樣,趙王也不會有什麼不習慣的。還勞煩姑娘,到里面去通報一個。」

甄姑娘听了,點頭應諾道︰「是的!」她又對府上的丫鬟說道︰「來人啊!去給公公沏茶。」她笑道︰「公公稍作片刻,奴婢這就去通報。」

甄姑娘走後,李順做了下來,自言自語地冷笑著說︰「哼!憑著皇上和趙王的恩寵親近,連個小丫鬟都能在王府上呼來喝去,比我這個大總攝不知道威風多少啊!」雖然幾句不樂的言語,但是也不敢大聲說出來,畢竟這也不是自己的地盤,只得坐在椅子上喝了幾盞熱茶。

幾盞茶之後,听見幾聲腳步聲走了過來,估模著也是趙王和岳谷萋來了。李順站起身子來,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過了片刻,便見著趙王和岳谷萋從後面走了進來。李順行禮道︰「小的見過趙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喻阡擺了擺手說︰「公公免禮吧!听說公公給小王帶來了幾個侍臣?」

李順笑道︰「可不是麼?小的听說殿下要去漳州督軍,漳州乃是邊關之地,怎比得上國都天城呢?怕到時候殿下生活得不習慣,所以就找了幾個能干的侍臣,好到了漳州,為殿下打點一二,這樣,殿下也就不會覺得不適應了。」

喻阡笑道︰「這就不必公公c o心了,岳姨娘已經為小王準備好了一切,小王甚是滿意。所以,公公帶來的人,還請公公自己帶回去吧!」雖然喻阡說話很和氣,但是語氣很堅定,不容李順再做回答。

李順還想再說點什麼,但是看著喻阡旁邊的岳谷萋沒有一絲表情,冷若冰霜地站在喻阡身邊,心里想道︰「趙王向來親近岳谷萋,我若再說,定是會惹的趙王生氣。雖說面子上過不去,但是還是算了吧!」他笑道︰「既然如此,那小的就听殿下的,這就把人帶會去。」

喻阡笑道︰「勞煩公公走一趟了,小王再次謝過公公好意。」說完,向著李順作揖。

李順說道︰「小的惶恐了!」

「要不,公公就留在府上,用完晚膳再回宮吧?」

「謝殿下隆恩,只是宮中還有不少事情在等著小的去處理,因此,小的就此別過了,還望殿下寬恕。」

「既然如此,那公公慢走!」

見李順走遠,喻阡的臉s 立馬變了,很不樂地說道︰「既然還想把人安插到孤的身邊來了,他定是以為這次可以名正言順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夠嘴臉。」

岳谷萋說道︰「阡兒,你就別生氣了,他這也是職責所在?」

「職責所在?難道父皇連他的兒子都不信麼?李順這麼做,還不是為了自己的權勢,他想佔了肖祖亮的地位,只可惜他沒那個本事。姨娘,這些阡兒都明白,等到哪一天,阡兒有本事了,一定會讓姨娘掌管皇宮的。」

「這話可不要亂說。」岳谷萋說道,「只要皇上平安,阡兒平安,我這一生,就算是知足了。你娘臨終的時候將你托付于我,讓我好好照顧你,不求榮華富貴,但保一生安定。如今朝廷正是多事之秋,雖然比當初要好上許多,但是依舊難以安定啊!這次我讓皇上派你去漳州督軍,你怕麼?」

喻阡昂首挺胸地說道︰「阡兒不怕!阡兒一定要立下功績,這樣,以後也就沒人敢欺負姨娘和阡兒了。」

「阡兒真乖!」岳谷萋笑道,「你也要記住,你身為皇族,一定要為你父皇好好爭一口氣,讓那些權臣們,也知道自己該是什麼身份,該做什麼。」

「是的,姨娘!」喻阡點頭應諾道。

岳谷萋說道︰「只是,這次前去漳州,定是要等到年後才能回來,至少也要一兩個月,這些r 子,姨娘不在身邊,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阡兒會的,姨娘也是,若是有誰欺負你了,等到阡兒回來,一定為你出氣。」

「哈哈,誰敢欺負姨娘呢?阡兒,等到了漳州,一定要懂得如何和那些將軍們打交道,他們對于你來說,是很重要的。而且,一定要讓他們知道你的厲害,雖然小,卻不是一個小孩子。姨娘相信你,一定能夠獨當一面的,不要讓姨娘失望啊!」

「不會的,阡兒知道該怎麼做。」

甄姑娘笑道︰「大總攝,殿下聰慧,一定不會負大總攝所望的,您就等著殿下凱旋歸來吧!」

「那是自然,雖然這次漳州不會發生大戰,但是還是會受到一些異族的s o擾,如果能夠安穩住漳州,對于雲州和代州,也是莫大的幫助。所以,我也才會勸諫皇上派阡兒去,也只有派阡兒去,我才會放心。」

莫漾回到府中,立即寫了兩封書信,一封派親信交給曹敘,另一封則藏在書架之上。等到黃昏時分,喻銘又派人傳召,宣莫漾進宮。此時的莫漾,心中也有幾分明白喻銘的意思,知道此次肯定還召見了其他的大臣。

當莫漾走進元儀殿時,發現太傅蕭苞、大將軍齊果欽、太尉林泉、御史大夫趙昂、司空樂衷以及尚書劉昱都已經在殿內了,他們見莫漾進了大殿,都迎上來,不過並非是說什麼大事,而是彼此寒暄一陣。看來,他們並不知道喻銘召見他們的用意,可能只是覺得,皇上偶爾想問政而已。而此時的喻銘,並不在殿內。

「莫大人,你來的可真晚啊!我們都到了有一個時辰了!」太尉林泉走了上來說道。

莫漾心里想道︰「我一接到聖旨就進宮了,期間所耗時間不過一刻鐘,難道皇上先召他們入宮了?」他點了點頭苦笑道︰「林大人這話說得,可是讓在下羞愧難安啊!實不相瞞,在下一接到聖旨就立即進宮了,馬不停蹄,並非有意耽擱啊!」

樂衷笑道︰「莫大人做事,謹慎小心,自是不會故意拖延遲到的。只是,不知道陛下此時召見我們,所為何事?」

「定是商量一下明r 太子、趙王和齊大將軍欽差三鎮督軍的事情了。」劉昱說道,他向齊果欽行了個禮,笑道,「這樣的勞頓差事,可是有勞大將軍了。」

齊果欽笑道︰「忠于王事,職責所在,不敢言苦。」

「哪里哪里,大將軍掌管天下調度這次更是身先士卒,忠心竭力,是我等之楷模啊!」莫漾說道,「這次前往,定是r 夜兼程,我等文弱書生,免不了哀苦嚎啕,將軍戎馬倥傯,定會不負陛下所托啊!再次,我等還祝願將軍早r 凱旋!」

「多謝,多謝諸位大人。」齊果欽笑著說道。

眾人正說間,只見喻銘走了進來,不出聲。頓時,大殿內鴉雀無聲,眾人走了過來,向喻銘行李。喻銘笑道︰「諸位不必拘束,不必多禮,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林泉上前說道︰「陛下,此時召見臣等,可有何要事?」

「要事?那也稱得上!」喻銘說道,「現如今,國處于多事之秋,自從先帝重整朝綱以來,天下仍然飄搖動蕩,國無安寧,百姓難安其居。朕苦思冥想,不得要解,只怕是才智短淺,不能夠以控天下。」

殿里的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喻銘賣的什麼藥。只有莫漾,還清楚喻銘想說什麼。只是,此時,也只能故作懵懂,否則難免會引人側目的。

「自從神英帝一來,大乙已經有二百余年,未設丞相之職。不過,朕面對天下,常常感到力不從心,需有能臣為朕分憂。」

林泉說道︰「莫非,陛下想再設丞相一職?」

「沒錯,重設丞相。」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訝不已,對于大乙朝來說,已有二百余年未設丞相,這次喻銘想要重設丞相一職,讓眾人趕到有點突如其來,而不知所措。不過,畢竟也不是一些簡單的人物,他們自然也明白重設丞相的意義所在。喻銘不僅是想找一個幫助自己掌控官府的人,恐怕還是希望自己能夠直接控制這樣一位官府之首。喻銘屢屢提高內臣的地位,很明顯,他也有所j ng覺,即使沒有丞相,官府也很可能失去控制。握有實權的大臣們,分散開來,對于喻銘來說很不好掌握。如果有一個丞相,那麼,掌控官府,也就變得更加簡單了。

趙昂說道︰「既然如此,那陛下,召臣等來,是為了商量丞相的候選人物麼?」

喻銘點了點頭說︰「沒錯。諸位都是歷經兩朝以上的元老,先帝在位時,也倚仗各位,朕自然也要多多征求你們的意見了。畢竟,朕掌國事不久,有些地方,還希望諸位多多指點。」

此時,眾人之中,只有蕭苞是唯一一個歷經五朝的人物,看事情自然格外通透。他看了看大殿之中,只有齊果欽和莫漾是在喻銘登基之後才上位的,那麼這二人對于喻銘來說,必然是推心置月復的忠臣。如果要選丞相的話,不外乎這二人。蕭苞說道︰「如若皇上願听老臣一言的話,老臣舉薦司徒莫大人任丞相一職。」

林泉听了,立即明白了幾分,也隨聲符合。但是樂衷似乎並不是很樂意,說道︰「陛下,關于重設丞相一事,還是先告諸朝堂,然後在從長計議為托。畢竟,丞相興廢,關乎天下,怎麼能夠草草了事呢?而且……」樂衷話還沒說完,林泉便向他使眼s ,平素二人相交甚好,這個時候相互提醒,樂衷自然也明白林泉的意思。雖然還是有點堅持自己的意見,但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喻銘說道︰「樂愛卿,天下之事,當斷,則斷!朕以前,不能夠當斷則斷,就是太顧及朝堂的意見了。現在,朕召集你們商量此事,就是相信,你們和朕是一條心的。希望你們理解朕,不要讓朕失望啊!」

齊果欽說道︰「皇上為國c o心,r 漸憔悴,選任丞相,也是應當的。樂大人,莫要再多說了。陛下,臣也舉薦莫大人為丞相。」

莫漾伏地,惶恐說道︰「臣何德何能,望陛下三思啊!如今,唯有蕭大人最為德高望重,齊大人功績最多,哪里輪得到臣做丞相啊!」

蕭苞說道︰「大人這就言重了。老朽雖然年紀最長,但是畢竟已經老老朽已,哪里還有能力為陛下輔政。而齊大將軍,要諸軍之事,也沒有太多j ng力分散于丞相職責之上。現如今,只有莫大人為最合適之人選——老司徒貴為帝師,而大人有事老司徒之得意門生,此為一;大人曾為縣郎,又事鸞台,歷經官府上下,深諳其運作,此為二。」

雖然這兩點在樂衷耳中,算不得什麼,但是恰恰是這兩點,果真是自己沒有的。

喻銘听後,點了點頭,說︰「朕明白了。」

眾人商量來商量去,不知不覺已是三更。雖然大家同意讓莫漾擔任丞相,可是各種意見,也並非很是統一,至少趙昂總是推月兌吞吐,既沒有明確的同意,也沒有明確地反對。而喻銘心里也明白,出去楚國公,八大將的後人只有趙昂分量最重,即使林泉、劉昱同意,他們的影響力不足與趙昂相衡。

「趙愛卿,不知你到底是何意見?」喻銘有些不耐煩了。

趙昂說道︰「一切自然看皇上安排了!只是,楚國公設相國久,未曾斷,陛下何不想國公詢問一二,自然會明白其中利弊。不過,向來陛下是決定設丞相了,那麼何不問問楚國公有什麼建議。」

喻銘听了,心中思道︰「好你個家伙,又把山芋扔給楚國公了,如果讓楚國公來舉薦,那麼定會是舉薦他自己的人了。也罷也罷,這樣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的,本來想來個快到斬亂麻,沒想到趙昂這家伙,老謀深算,勝過他的父親啊!」于是說道︰「既然如此,那麼今r 就到此,擇r ,朕召楚國公入朝,問問他有何見解,再做決斷。」

等到大臣們退去,喻銘冷眼橫眉,說道︰「將李順給我叫來!」

李順進到殿中,不明白為何喻銘這麼晚還要召見他,心里一時間也很沒底地懸著。

「听說,今r 你去看趙王了?」喻銘冷冷問道。

李順應道︰「沒錯,奴才去了,本來是想給趙王送幾個能干的奴僕去,可是,不想岳大總攝都以安排妥當,因此就又回來了。」

喻銘突然站起身來,拔出佩劍,向李順擲去,劍將李順的耳朵劃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李順見劍給來,心中噗通跳動,只感覺一陣寒氣,恍若冰冷死光,心也涼了半截,癱坐在地上。喻銘說道︰「朕讓你掌管情報,是為了和肖祖亮相抗衡,而不是讓你去做不該做的事情。不要以為你將會是第二個肖祖亮,朕告訴你,朕讓你死你就死!以後,做好我讓你做的事情,別去踫朕的皇子們,還有岳大總攝,明白麼?」語氣極其冰冷,卻也是極其憤怒,心中之惡火,似乎要殺了李順一般。

李順的一顆心,懸著,听了喻銘這一番話,也回過神來了,使勁地磕頭謝恩。

喻銘心中並不是很樂,一揮手,讓李順下去了。

出宮之後,林泉讓樂衷乘坐自己的馬車回府,樂衷一坐上來,便開始責怨林泉,說︰「你怎麼不讓我說完呢?陛下突然要重設丞相,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皇上恐怕是要開始培育自己的勢力,來與楚國公以及八大戰將的後人對抗了。」樂衷說道,「正因為這樣,才不能讓莫漾當丞相。大人,我想你也是知道的,現在楚國公做大,八大戰將和楚國公這麼多年的恩怨,也不是幾句話就能解決的。現在皇上要重設丞相,那麼,大人何不讓八大戰將後裔為相呢?而且,就在下眼里而言,丞相之職,非大人莫屬,大人為何也舉薦莫漾呢?」

「哈哈,既然皇上要培育自己的勢力,你覺得還會有別的人選麼?他需要齊果欽給他在外領兵,丞相之選,非莫漾不可。如果我們八大戰將後裔強爭,恐怕在皇上眼里,也會落入到像楚國公一門一樣的地位。現在,皇上已經厭煩了用八大將抗衡楚國公的陳謀舊策了,他要自己除掉楚國公的勢力。他想到這樣做,必定是有充分的打算,而且,你難道沒看出來麼?即使趙大人讓他找楚國公商量此事,皇上竟然也不驚不訝,可見他也早想出了對付楚國公的辦法。既然如此次,那麼我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同意讓莫漾為相?」

「就這樣?那豈不是便宜了莫漾,而且也給大人留下禍患啊!等到皇上鏟除了楚國公,反過頭來,還不是對付八大戰將的後裔。」

「我想,應該不會的,負責趙大人就不會讓皇上召見楚國公了。皇上一定只是想控制住我們,畢竟我們八大戰將從來沒有直接威脅過皇權。他需要我們的力量,來幫他維持統治。楚國公只是鋒芒太露了,而且幫助先帝登基,幾乎是以要挾先帝的架勢,無論是誰,都會厭惡的。而我們,恰恰是一直忠心為主,雖然權勢顯赫,但畢竟沒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也是,如果是這樣,那麼皇上也沒有理由對付大人了,畢竟也是各取所需罷了。今r ,蕭苞那老家伙,可真是讓人好笑啊!一副勢力眼,也難怪能夠歷經五朝,而位極人臣。」

「皇上需要這樣的老家伙,見風使舵,只要皇權安穩,這樣的人就能夠幫助自己實現很多的計劃。不過,要是萬一哪天得罪了皇上,死得也快啊!」

「只怕,皇上也早盯上他了,這樣的人,可是也惦記著八大戰將和楚國公這樣的地位啊!」樂衷說道,「口頭上讓莫漾當丞相,自己恐怕也是垂涎三尺。」

林泉鄙夷地冷笑道︰「豈止是垂涎三尺,我敢保證,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找趙大人,一起挑莫漾的刺。」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說莫漾的那兩點,也讓在下思索許久。說到底,還真沒有幾個人能夠像莫漾那樣,從小小縣郎做起,一過就是二十余年,才到今天這地位。雖說他升任司徒,略顯倉促,但畢竟老司徒也走得快,留下他這麼一個徒弟可不讓人省心。這人,r 後,難免會大人起沖突。」

「不怕,做皇帝的,身邊什麼樣的人都需要。只是,大人接下來的這幾天,也不要輕易地改變態度,皇上再提丞相一事,你就吞吞吐吐一陣,一定不能同意讓莫漾擔任丞相。」

「這個在下自然明白。」樂衷說道。

「那,今夜回到府中,好好休息吧!等哪天大人有空了,一起去趙大人府上拜訪如何?」

「等到戰事一勝,便可以了。」

「那還得等多久啊?」林泉詭異地說道。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接而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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