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修真劍傳 第三十五章 夜襲

作者 ︰ 樓心楊柳

()幾聲嗚咽的號角,在空中吹響,在這冬r 之中,顯得格外的深邃與低沉。白雪經過一夜,結成了厚厚的冰層。太子喻、趙王喻阡、大將軍齊果欽帶領著三隊欽差大軍,列開站在太極殿前,儀仗隊揮動皮鞭,整個皇城響起一陣陣爆裂聲。

朝堂百官,嚴肅地在朝往太極殿的百階上戰列,寒風呼呼吹過,帶著肅殺與鋒利。喻銘一招手,大鼓在寒風中低鳴地響動起來,樂畢,所有的人都恭敬嚴肅地戰列著。喻銘朗聲說道︰「朕,承天命而來,凡三年。怎奈,狼煙四起,烽火連天,國民遭屠。今r ,天賜吾大乙聖戰將!特命皇太子喻、趙王喻阡、大將軍齊果欽,領天之命,以欽差之名,督軍三鎮!」喻銘赫然停住,整個朝天間,只听見風聲,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天佑大乙!」

「天佑大乙,吾皇萬歲!」如排山倒海的呼聲,如雷貫耳之勢,傳如每一個人的體內。所有人的身體幾近顫抖。

喻銘一手橫掃,頓時鴉雀無聲!他慢慢地沿著階梯往下走,腳步  地響動。他的臉s 現出的一股霸氣,令所有的朝臣與內、侍臣都不敢側目,恭敬地低著頭。跟在他的後面,只有兩個人——大總攝岳谷萋,以及大總攝肖祖亮。兩個人昂首挺胸,雙手執令,躬身而行。

「此次,三位愛卿,以欽差名,一定要竭心盡力,不可負朕所托啊!」喻銘抓著喻的手,「特別是你,太子是國之儲君,這次要身先士卒,表範天下,已示楷模。」

「兒臣知道了!」喻說道。

喻銘笑著,左右相顧,說道︰「大將軍和趙王,雖然非魔族入侵前線,但是,也是十分危險的,保重身體,也要時刻j ng惕,以備敵患!戍國重任,不可輕易懈怠,國之安危,全耐諸君。」喻銘語重心長地說道,語氣之中滿是期望。

喻三人跪在地上,高呼︰「吾皇萬歲!」

侍臣們端上御酒,喻銘與三人高舉杯,一飲而盡。

岳谷萋微微抬頭,與趙王眼光相觸,趙王喻阡微微點頭,岳谷萋會心一笑。肖祖亮眼楮卻是看著齊果欽,不過並沒帶著什麼表情,而是很平靜,像是僅僅偶爾那麼一看,恰好看到了齊果欽一樣。喻銘將欽差信物,一一交予三人。按照大乙之禮,信物交接完畢,肖祖亮與岳谷萋代君之名,送太子、趙王與大將軍齊果欽,出朝門,過天宗城的正玄門,出城。

出了正玄門,肖祖亮抱拳笑道︰「兩位殿下與大將軍此去,定是馬到成功,建盛德高功。待四方安定,天下康樂,肖某必定把酒駐馬,恭迎大駕!」

喻朗聲道︰「多謝大人吉言,天佑大乙!」

「天佑大乙!」眾人一齊說道。

岳谷萋把酒祝禱,道︰「此杯祭天地,願三位此去,早r 歸來!」

離開天宗城之後,趙王喻阡帶領人馬,行走到了半晚,來到了京畿的驛站。喻阡張開地圖,將欽差大隊的欽差執印將喚來。「我們這樣的速度,什麼時候才能到漳州啊?」

欽差執印將說道︰「回殿下,這樣的速度的話,估計得兩旬之久!」

「兩旬?」喻阡蹙眉說道,「這麼久?那就沒有必要去了!」喻阡將地圖摔在欽差執印將的臉上,「從明r 開始,兼程而行,務必要在十r 之內到達漳州!正所謂兵貴神速,先朝之帝建馳道、官道,不就是為了倍速而行。」喻阡說了一陣,停了下來,看著欽差執印將面若死灰的表情,緩了緩語氣,說道︰「明r 我修書一封,你派人r 夜相遞,送至漳州。」

「是,殿下!」

「你先下去!」喻阡揮了揮手。讓欽差執印將下去。

喻阡撿起地圖,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各道路交錯,思著,此時的喻和齊果欽已經到了哪里。不過,走了一天,才走到京畿的邊緣地帶,還沒有走出直隸州,這讓他很不愉快。按照之前的想法,他現在應該還在路上。

次r 平明時分,天還未亮,便听見驛站之外,人聲馬嘶,響動聲異常。喻阡坐起身來,看外面人影閃動,便走出房間,喚來侍衛,方才知道侍從們正在收拾準備。喻阡也沒有睡,來到院中,看那欽差執印將左右指揮。見喻阡出來,便行禮道︰「殿下千歲,末將打擾了,真是萬死。」

喻阡笑道︰「沒什麼,將軍恪盡職守,小王應當贊許。」

喻阡回到屋中,屋中燈火正在閃爍。

天亮之後,欽差大隊一行三百余騎,快馬加鞭,一路向前。晌午的時候,過了直隸州地界,喻阡說道︰「小王先行一步,各位,跟隨其後。」說完,縱馬而去,一騎絕塵,瞬忽之間,已是百里之外。欽差執印將和侍從還沒回過神來,便不見了喻阡的蹤影。若是喻阡就這樣走了,欽差大隊的這些人,可是不小的罪過啊!

欽差執印將心中一慌,一鞭子抽打在馬的身上,說道︰「快隨我來。」

喻阡善于御馬,因此,雖然坐騎並非絕世寶馬,但是奔馳在官道,卻也來去如風。欽差大隊r 夜兼程追趕了兩天,都沒有追到。無奈,只得派斥候繞近途到達欽州城,看喻阡是否已經抵達欽州,而欽差大隊渡過大河水之後,抵達欽州地界,暫時休整。欽差執印將這時才發現,原本打算要走七八天的路,竟然四天就走到了。不過他更多的還是在想著喻阡的蹤跡,若是在到達漳州之前還沒追上喻阡,估計自己可得落個大罪。

斥候回報,在欽州城中找尋,絲毫沒有發現喻阡的蹤影,而且根據那守城的將士,和欽州州牧的回復,也沒有看見喻阡。欽差執印將這個時候才慌起來,若是喻阡從小道,那麼定不會進城的。雖然從小道會快很多,但是畢竟更加危險,翻山越嶺,豺狼虎豹豈是良倍?

欽差執印將愁眉苦臉的,只好派出三隊斥候,從不同的方向去尋找喻阡,而自己則是馬不停蹄地帶領大隊人馬,全部趕進,在欽州休整半r ,便向漳州而去。一路上,斥候不斷回報,可是仍然沒有喻阡的蹤跡。而且送往漳州袁哲的書函,也得到了袁哲的回復,送信的斥候也沒有在路途中看見喻阡。

眼看漳州就在近前,欽差執印將心里直發涼,萬一趙王出了意外,那麼自己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是不夠的。想到這里,只得哭喊自己運氣差,跟著喻阡出行了。這次太子和齊果欽的欽差大隊,都是有上千人,大隊開路。而且只有漳州里天宗城最為接近,自然趙王也會是最先抵達的。而且,出發的時候,他就應該有一個覺悟,趙王只帶這麼少的騎兵,一定是為加快速度,但他想不到的是,竟然這麼迫切地想提高一倍的速度。更令他費解的是,漳州又非戰火前線——至少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很安靜,沒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趙王似乎也並不需要這麼著急。

此時正值嚴冬,連鳥都懶得出來走動的r 子里,更別提人了。可是,欽差執印將不敢懈怠,迅速帶領人馬向前奔走,在到達漳州之後,若是還沒發現喻阡,就只能派人往回找了。欽差大隊一路前行,兩r 里便到了漳州。欽差執印將心中琢磨,這麼算起來,也差不多是十r 。雖然人困馬乏,但竟然趕上了喻阡的要求,也算是一種幸運——或者也是不幸。

欽差大隊在離漳州城五十里外的地方停下,欽差執印將立刻派人往回找,而自己則做好入城的準備——不管有沒有找到喻阡,在規定的時間里,還是要入城的。

是夜,執印將剛剛躺下,便听到外面擂鼓之音,于是,立即起身,執刃到院中。此時眾軍也為了過來,點燃火把,意想不到的是——那擂鼓者,正是喻阡。好似是看到了天王菩薩一般,執印將奔走過去,跪在地上,說道︰「殿下,可苦了末將了!」說著話,簡直要痛哭流涕一般。

喻阡將執印將扶起來,說道︰「其實小王一直隨在將軍之後,若是不這樣,將軍怎麼會這麼快就到達了漳州城呢?」

「殿下雖說得是,可是未免太嚇末將了!」

「這些話先不說,趕快整理人馬,準備一戰!」

「什麼?」執印將還是雲里霧里,現在四面安靜,哪來的一戰啊?

喻阡神情嚴肅地說道︰「休要多言,听本王的就是。」

執印將不敢怠慢,迅速秣兵厲馬,一刻之內,便召集了欽差大隊三百余騎。

喻阡也不說話,而是縱馬向前,大隊緊隨其後,雖然多r 長途跋涉,但是此刻人人心中欣喜免于罰,自然又來了j ng神。況且喻阡一馬當先,氣勢凌然,所有的士兵好像是受了極其大的鼓舞一般,縱馬向前。當大隊離漳州不過五里路的時候,只見前方火光沖天,幾聲y n冷的狼群呼號之聲,令人心里直發毛。

執印將目瞪口呆,說道︰「殿下!」

喻阡沒有語氣地說道︰「難道你沒有看漳州城的信函麼?」

執印將這時才想起來,信函到達之後,他一直留在身邊,未曾拆封。可是,喻阡竟然已經知道其中內容了?執印將連忙去尋找信函,早已不在了腰間。此時方才明白,信函早就被喻阡取走了。可是他還不明白,如果信函之中有提及敵人侵襲的話,那麼回復的斥候,怎麼可能一定動靜也沒看出來,不對自己稟告呢?就算這說得過去,那麼白天派去漳州的斥候回來,一定也沒發覺?莫非整個漳州城,都讓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一點察覺也沒有?不過,所有的疑問,容不得他多問,此時最重要的還是跟著喻阡,來面對這一切。

喻阡抽出長劍,朗聲說道︰「眾將士听命,五騎一隊,二攻三守,五隊一行,分五路向漳州進發,在南城門口處,與本王回合!听明白了麼?」

「听明白了!」眾軍齊聲應道。

只見喻阡的長劍,在半空中迅速地劃了一道光亮,微弱的月光在雪原之中,將這個世界照sh 得格外明亮。借著這份明亮,喻阡率領著欽差大隊,在白茫茫的雪原之中,劃了一道長線。而狼族似乎也感覺到了他們的畢竟,越來越多的狼群向他們襲來。相比起來,欽差大隊的騎兵顯得很脆弱。

喻阡手向外一推,一路大軍,迅速分成五路,向漳州城奔馳而去。喻阡雖然方才十歲,但是眼楮卻透露出了不符合他年齡的一股氣!他揮劍而上,連斬殺兩頭巨狼,一時間士氣大振,將士們大喝向前。不過眨眼工夫,便到達了漳州城前。

只見狼族正在向漳州投擲巨大的火球,城牆上爬滿了利爪尖銳的巨狼,他們的指甲穿透城牆表面的冰層,輕而易舉地向上推進。守城變得並不輕松,對于守城的士兵來說,最大的敵人是嚴寒的天氣。雖然狼族並沒有佔據城牆,但是始終在城牆之上拉鋸膠著,隨著狼族愈加凶猛的攻勢,局勢並不是偏向于漳州的守城將士。

「殿下,沖進去麼?」執印將看著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住漳州城的狼族大軍,感覺直接沖進去有點困難,而且越來越多的狼族大軍開始推向喻阡這邊,他們似乎意識到了這樣一股援軍的存在——雖然這股援軍在他們眼里,可能並非是有多麼大的作用的。

喻阡沒有說話,而是揮劍向前一指,騎兵們群情激昂,爭先恐後地向漳州城沖去。一位騎兵揮動著欽差大旗,帶領著一隊騎兵,率先抵達將軍府門下。守城的士兵看見揮舞著的欽差大旗,一位援軍來了,立即大旗j ng神來。接著,將近一千與騎兵從城中咆哮而出,掩護欽差大隊進入漳州城。此時喻阡帶領著的主隊,以及其他四路人馬,也都聚集到了一起,匆匆進入到漳州城內。

原本以為會有很多的援軍,可是眼前只有傷痕累累的二百余騎兵,見到此幕的士兵,剛才還幻想著的心,頓時有點失落起來。不過,此時的他們很明白,面對洶涌如ch o水般涌來的敵人,最終還是要靠自己來抵御。而且,與身經百戰的同袍一起奮勇殺敵,卻也是樂事一件。正所謂「即與子同袍,便生死相依」,幾乎沒有哪一個將士不覺得,沒有任何東西,有比和自己生死同袍一起戰于沙場,更來得痛快的了。

喻阡吩咐執印將道︰「你先整頓欽差大軍,本王先去見袁哲大將軍,整頓大軍之後,你要立即來向本王稟報!」

執印將抱拳應道︰「末將遵命!」

喻阡勒馬向前,隨著袁哲派來的副將,向將軍府而去。

將軍府之中,雖然外面殺生震天,但是里面卻是冷靜異常。袁哲獨坐在微微燈火面前,在一次又一次的戰況稟報之中,他一次又一次地讓自己冷靜,讓自己在紛亂的戰爭中,冷靜地思索卻敵之策。

「稟告將軍!」斥候急匆匆從地走進來說道,「城外聚集一股狼族士兵,他們正全速向漳州城推進!」

還沒等袁哲看地圖,又一斥候走近來,說道︰「稟告將軍,有三股大隊狼族士兵,約有一萬余,在城西聚集,似乎是向漳州而來。」

還沒等將軍們反應過來,斥候再進來,說道︰「稟告將軍,狼族已經開始進攻漳州城了,他們總計有三萬余。而且在不斷地擴大,估計有超過五萬狼族士兵,將會在漳州成為聚集。」

袁哲蹙眉沉思,這個時候,他要冷靜,突如其來的狼族大軍,已經讓漳州城中一片喧鬧,如果這個時候他在急躁不安,那麼必定人心混亂。「來人,快命人千萬州牧府上,讓官府各衙各司派出官吏安撫城中百姓,並且做好相應的作戰準備。通知三軍,全城戒嚴,所有的騎兵在城中待命!守城的士兵準備守城器械,天黑之後,一定要燈火通明,五步一哨,不能讓城牆有任何黑暗處,遇事則以長角為號!」

看著夕陽逐漸下沉,袁哲心中也帶著一絲的不安。狼族善于夜間偷襲,如果到了夜晚,那麼此戰必定更加不利于自己。可是,認識控制不住時間的,無論怎麼樣去祈禱,太陽還是會西沉下山,而天幕也將慢慢地拉起,夜晚來臨!

「報!狼族以火球攻,城中房屋受損嚴重!」

「報!狼族攻上城牆了,大軍拼死抵抗,損失慘重!」

「報!將軍府之下,有騎兵在揮動欽差大旗!是欽差大軍來了!」

這是最後一個消息,袁哲輕輕地閉上眼楮,思索著這突如其來——除了這個詞,沒有什麼能夠更好地形容這種情形了——的一切,如何才能最好地化解這場危機。「怎麼樣?欽差大軍入城了麼?」袁哲問道。

副將回道︰「稟將軍,欽差大隊已經入城了,欽差趙王殿下應該很快就會蒞臨此地了。」

話音剛落,便听斥候進來,說道︰「稟將軍,欽差正在門外等候!」

袁哲一听這話,立即起身,說道︰「快請進來啊!」一邊走向門口,而喻阡也走了進來。喻阡先走過門檻,進了屋內,兩人相見。袁哲跪倒在地,說道︰「讓殿下久等了!罪該萬死!」

喻阡扶起袁哲,說道︰「軍中,將軍為上,不必多禮。小王雖是欽差,卻只是督軍之餃,軍中諸事,還是有耐將軍矣!」

袁哲說道︰「殿下此話,真是折煞末將了!如今之時,末將腦子里真是如茫茫雪原,一片模糊。殿下來得及時啊!望殿下多多幫助啊!」

喻阡笑道︰「將軍久經沙場,小王怎敢獻丑!」

袁哲苦笑一聲,說道︰「久經沙場不敢說,但是卻也是和狼族安室那拉部多有接觸,安室那拉部可謂是漳州的頭號大敵。不過,這次狼族突然入侵,毫無先兆,邊關斥候巡視,也未曾有任何動靜,真是羞愧啊!匆匆應戰,十分被動,卻又沒有辦法!」

「沒錯,得知狼族突襲之後,小王連忙趕來,此時見賊勢洶涌,恐怕一時間也難以戰退!」

「為今之計,也只能戰到天明了!畢竟,在夜晚之中,狼族視之若晝,對我軍極其不利,唯有天明之後,方才能夠有所好轉!」袁哲說道,「不過,怕就怕在,狼族會在天命之前,加大攻勢啊!我曾登樓觀看過,這次入侵的是以安室那拉部為主,以及它的三個附庸。來勢洶涌,比平常有更加厲害!」

「不過,小王見將軍可是胸有成竹啊!」

袁哲搖頭說道︰「保住漳州城是末將的職責所在,只是這次定然又是要累計許多百姓。」袁哲指向屋外,只見外面火光沖天,火苗如蛇般在漳州城里肆虐。「不知為何,狼族用的火球,即使在雪地里,也能夠燃燒。而且一旦被打破,則火勢蔓延,更加厲害,因此城中居所多有遭到破壞的。參與防御和作戰的軍民,也被火球不同程度地損傷!」

「沒錯,小王來的時候,一路見到慘狀,的確是不忍視!」喻阡嘆氣說道,「不知道將軍可否有些眉目?」

袁哲無奈嘆息一聲,說道︰「如今已是兩個時辰過去了,絲毫沒有頭緒。」

「小王明白了!」喻阡向袁哲行了個禮,說,「將軍坐鎮此地,待小王去城樓巡視一二!」

「殿下,如今城樓可是十分紛亂危險的啊!」

喻阡笑道︰「無妨,況且這也是小王的職責所在,當今之時,正是危難之際。小王代天子巡狩,自然要事必躬親,以撫將士。」

「既然如此……」袁哲遲疑了片刻,但最終還是妥協了,現在這個時候,或許讓喻阡到前線,可以更好地鼓舞士氣!「侯副將安在?」

只見一人從庭院中進入,應道︰「末將在!」

袁哲說道︰「我命你保護趙王殿下,前去城樓觀戰!記住,務必要保護殿下周全,若有閃失,提頭來見!」

侯副將應道︰「末將領命!請將軍放心,屬下必會誓死護衛殿下安全!」

袁哲點了點頭,又對喻阡說道︰「殿下千萬要注意安全,紛亂之中,貴體為重!」

喻阡笑道︰「有侯將軍護衛,無妨!」

漳州城中,火光沖天,猶若白晝。

欽差大隊整修完畢,執印將軍立即縱馬向將軍府而去,卻在半路上踫到了喻阡和侯副將一起前往城樓。于是,執印將帶領著二十余位欽差衛隊,跟隨在喻阡左右。一路上,只見來來往往,許多的人都穿著平民的衣服,可是在救火和搬運器械方面,卻是井然有序。而且漳州城的官吏也都散布在城中各處,指揮眾人運作。

喻阡指著城中的人說道︰「如此有序,恐怕連天宗城的百姓也未必能夠做到。」

侯副將說道︰「殿下此話,當真是折煞漳州城上下了,天宗城乃是國都上府,漳州城的百姓怎敢相比呢?只是,漳州連年面對狼族的威脅,而且狼族多次入侵漳州城,緊靠大軍是保不住平安的,所以百姓在多年戰亂之中,對這些已經十分平常了。而且,官府每年都會和駐守漳州的大軍一起教導百姓,因此,到了這亂時,也都知道該怎麼做。」

「原來如此!」喻阡點了點頭。

來到城樓前,只見殺氣沖天,打斗聲不絕于耳,兵器踫撞刺耳,將士呼喝,勝過天中巨雷。喻阡抬頭一看,只見城頭上掛著一面大旗,上面寫著「中」,而且向兩側看去,每隔百步,則也豎著一面大旗。

「袁將軍果然是了得啊!如若遇到這種偷襲,別的大將,定然是慌了神不可,怎麼可能這麼氣定神閑地指揮,小王真是佩服不已。你說是?侯副將?」喻阡話一說完,侯副將的臉s 立即變了,「小王以前在皇城的藏書閣中看過關于袁將軍作戰的一些事跡,其中就有‘懸旗明示’一事,只有是‘上’的戰,袁將軍才會真正地親赴戰場,奮勇殺敵。而到目前為止,他只打過兩場這樣的戰爭。」

侯副將臉s 並不好看地說道︰「殿下說得極是。」

喻阡笑道︰「呵呵,原本以為這樣的戰事,怎麼說也是‘上’,可是將軍竟然只將其視為‘中’,袁將軍果然是我大乙的棟梁之材啊!將軍之側,也定是人才濟濟?」說這話的時候,喻阡盯著侯副將看來一眼。喻阡雖說只有十歲,但是給人的霸氣就像是久經人事,洞明萬物的智者一般。眼楮中雖然泛著靈智,但更多的是一種老謀深算。

侯副將不自然地笑道︰「殿下過譽了。」侯副將抬頭看了看城樓,接著說道︰「殿下,現在城樓之上,定然是混亂的,而且也十分危險,殿下一定要跟在末將之後,以免傷及貴體。」

「將軍不必有太多顧慮,盡管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小王還是可以保住自己的。」喻阡說道,「而且,有欽差衛隊跟隨左右,小王的安全自然不會有太多的意外。」

「可是……」侯副將可不敢,若是出了事情,那真是大大的罪過。

「哎!將軍,大丈夫就該做自己該做的事情,怎麼能夠用殺敵的長劍,來保護一個人的安全呢?這樣,可不是玷污了寶劍的名聲?欽差大隊的職責是保護小王,可是,這漳州城的軍士也來保護小王,那豈不是小王壞了這城池護衛?這樣說來,小王可是罪過大了!」

執印將軍笑道︰「將軍可不要小瞧了我欽差衛隊!殿下說得可是大道理。你們負責保護的是漳州城,我們才是負責殿下安全的。」

侯副將不得不妥協,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待會末將上城,定要斬殺惡狼,王爺安危全賴諸位了。」

喻阡登上城樓,只見漳州城前,似是火海一般,其中無數的熒光,好像是天空中的星星一般,不過更加的可怕。即使是小小的熒光,但是卻密密麻麻,好像有幾億兆之多一般。城牆上每五步便有一堆明亮的篝火,所有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在夜晚,狼的眼楮,看得比人要遠,要清晰,這是他們的優勢,而人只能依靠火光來彌補這種不足。但是,這讓人很被動,篝火屢屢被破壞,一旦有一個地方的火光熄滅,那麼便預示著狼族又一次攻了上來。

「殿下,剛才我們沖入城中,真是好險啊!」執印將心中慌慌地說道,看著城下的熒光點點,估計他已經渾身起雞皮疙瘩了,「要是早知道這樣,末將便是有好幾個膽子也不敢啊!」

喻阡笑道︰「即使你知道了,本王還是會讓你往前沖的。知道,本王會用什麼辦法麼?」

執印將下意識地模模自己的後頸。

喻阡點了點頭,說︰「你還算聰明!」

「不過卑職更加佩服殿下的果勇與智慧!兵分五路,雖然削弱了整體的戰斗力,但是卻很好地分散了狼族的注意力,不知道首領在哪一隊之中。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我們早已進入城中了!」執印將說道,「雖然很冒險,但是還是很了不起,要是卑職,可萬萬想不出來,也不敢想這樣的法子啊!」

「有時候,不去試試,永遠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這也算是投機!」

「殿下,那您看現在這情形,漳州城能抵抗到天亮麼?」

喻阡嘆了口氣,搖搖頭說︰「說你聰明,你又問這麼笨的問題。袁哲能夠鎮守邊疆這麼多年,難道你覺得他會將一場沒有把握的仗,列作‘中’等戰爭麼?不說有十足的把我打贏狼族,至少可以保證狼族沒有辦法越過城牆半步。你看這城牆上的兵士,雖然在這種紛亂的戰爭之中,卻依然井然有序,每個人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恐懼。都是一些看慣了大場面的士兵,即使狼族強大,但氣勢未必能夠壓得住他們。再看那漳州城內的百姓,說實在的,還真是讓本王佩服。」喻阡說道,「袁哲是中原四大名將之一,和齊果欽、魯擴、肖五通名震天下,今r 看來,果然名不虛傳,有此一人坐鎮漳州,可以無憂矣!」

「可是,狼族進攻得緊,他們這次定是帶著奪城的決心來的。」

喻阡扶著城牆,忽見一個黑影猛地撲過來,欽差護衛都驚呆了,突然的攻擊,都還沒反應過來。不過喻阡看上去很鎮定,眼里有一股殺氣。只見寒光一閃,一顆頭顱落在了地上——那是一個比人頭大許多的狼腦袋,而且眼楮還睜著,面s 十分恐怖。

「王爺小心了,請退數步觀戰。」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穿著厚重鎧甲的背影,是一個將軍。他手上的刀還在滴著血,剛才的那一刀,快而猛,而那狼脖子齊齊的傷痕,可見這刀下去的厲害。不過那人沒有表功的打算,也許這個時候也沒有時間去表功了。

這時,侯副將帶領著幾十個人沖了過來,說道︰「卑職失責,讓殿下受驚了!」

喻阡擺擺手說道︰「無妨,將軍不是去殺敵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侯副將說道︰「卑職剛才一听說殿下險些被狼族傷害,因此立即帶著人馬趕了過來。」

喻阡苦笑一聲,「真的不必如此擔心!如果小王一受到威脅,你就帶著人過來,這樣將士們可是要看不起小王了。」

「嗚~」一聲低沉的狼叫聲,所有的巨狼開始應和起來,整個戰場被狼族的聲音所佔據。

侯副將大叫一聲不好,一個人向著城東方向而去。

此時狼族在北城的攻勢有為厲害,幾次沖上城頭,但是終究還是被大乙的士兵擊退。喻阡在北城觀戰,而就在他的前方不遠處,就是狼族的主力指揮之所了。所有的狼都開始嗚嚎起來,聲音讓人難受,讓人不安。

「拿弓來!」喻阡說道。

執印將不敢怠慢,連忙讓人將良弓取來。

喻阡取箭,撘弓,引弦,如滿月。執印將心中暗自佩服,如此輕松便拉起硬弓,而且看上去如此清閑自在的人,在弓箭手之中自然平常,但是作為一個十歲之人來說,簡直就是天生神力。向來听說趙王功夫了得,為諸皇子之中最厲害的,可是一直沒有親眼看見。而此次,一見其縱馬斬巨狼,二見引弓施神力,心中不禁贊許。

一支箭,猶如一道光,在黑暗中像是一陣風一般飛過,如此之快,帶起了一陣輕輕的低鳴之聲。喻阡並未停下,取箭,又是一箭,接著又是一箭,接連三箭。每一箭,都是如此,只听飛羽之聲,一點閃過,不見箭之蹤影,好似夜中的流星。

又是一個黑影,突然地從城牆外側鑽了上來,向喻阡猛撲而且。

欽差護衛這次長了個心眼,但是走到前面擋住狼的五個士兵,全部被撲倒在地。喻阡連退數步,冷冷地看著狼一步一步逼近。執印將見狀,拔劍相對,擋在了喻阡的身前。閃動著熒光s 眼楮的巨狼,發出一陣怪聲,像是餓極了,突然發現了獵物一樣。

「讓開!」喻阡一把推開執印將,拔出佩劍,快步向前走數步,一劍向著狼的天靈蓋削去。但是狼躲了過去,雖然體積巨大,但是卻十分靈活。喻阡來回刺殺,卻一點也捕捉不到巨狼的動向,而巨狼似乎也沒有辦法捕殺到喻阡。所有的欽差護衛,都是投鼠忌器,想用長槍一頓亂刺,可是怕刺到喻阡;想用劍去刺殺巨狼,又怕靠太近,反而自己被殺掉。

執印將沖上前去,靠著喻阡的背,說道︰「殿下,你跟我走,讓欽差護衛將這頭狼給刺成刺蝟!」

喻阡冷笑一聲,說道︰「你們讓開!這次有意思呢?我還沒有親自狩獵過,雖然剛才憑借著馬匹的力量,很容易就將這狼干掉,但是只有這樣面對面地攻擊,才能體會到那種狩獵的痛快!」喻阡轉身一劍,巨狼跳躍而起,竟然蹦到了城樓的屋檐之上。只見巨狼向著天空,長長的一聲嗚嚎,像是攻佔了漳州一般,得意而狂妄。喻阡眉頭一皺,縱身一跳,手抓著橫欄,身子向上一縮,登上屋檐,揮劍向狼的脖子而去。

那狼也有j ng覺,張開嘴,卻是用牙齒緊緊地咬住了喻阡的長劍。喻阡將劍收不回來,卻又向前推不動,無奈之下,只好棄了劍。他從腰間拔出匕首,冷不丁地向前大步狂奔,原本以為他會後退的狼,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見喻阡將匕首狠狠地刺進了狼的眼楮里,狼痛苦的慘叫一聲,身子在那一剎那失去了力氣。喻阡趁勢,拔出匕首,向著狼的咽喉又是一刺。他本來就是天生神力,這一次,竟將自己的手都穿過了狼的咽喉,狼渾身抽搐了一陣,便斷了氣,身子僵硬——徹底地死了。

狼的身子從屋檐滑下,落在了欽差護衛的面前,當他們還在驚疑之時,喻阡從上面跳了下來,眼楮里帶著一絲鮮血,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氣。

而此時,又有許多的狼從城牆向城樓上攻擊而來,他們可能是發下城樓來了個重要的人物,因此,就算這正城門很難攻上來,但還是想要搏一搏——抓住一個大將軍可是非常難得好的一件事情,對這個戰役都會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

欽差護衛以長槍為主擋住了狼族向上撲的勢頭,而刀斧手則是沖到最前面,向著冒出來的狼狠狠砍去。但是終究是敵不過如ch o水般涌上來的狼,這讓他們感到力不從心,同時也體會到了漳州城這樣一些邊鎮的士兵,是以多麼頑強的毅力在對抗來敵,守衛城池。

喻阡拿著弓箭,再次跳上了城樓屋檐之上,他在閃著火光的大地上,尋找著什麼。只見他取箭,引弓,一箭便將一頭攻上城牆的狼sh 殺,尸體重重地落在地上,依稀听見噗通聲。不過,他還是在找尋著什麼,眼楮就像是尋找美餐的獵鷹一般。過了片刻,他好像找到了,他引弓如滿月,箭如流星,在黑暗的原野之中閃過。一箭,兩箭,三箭……一連六箭,一箭比一箭顯現出加倍的霸氣。終于,他停了下來,嘴角處卻並沒有像是捉到獵物一般開心,反而像是失去了什麼。當然,這是在漆黑的夜晚,或許是受到了人類眼楮的困擾,他並不能看到遠處的世界到底怎麼樣了。

狼波濤洶涌般用了上來,漳州城的士兵都在拼死抵抗。空氣中彌散著急促的喘息聲,和著低沉的嗚咽聲。喻阡站在城樓之上,天空的月光淡淡的,所有的狼都看到了他的身影,背後的月亮開始出得雲端……不,那好像不是月亮,更遠的地方,升起的,是一輪朝r ,帶著溫暖的氣息慢慢向空中升起。

白雪飄蕩在空中,一騎飛奔入營,向著中軍大帳而去。

「報!」斥候迅速下馬,大聲地喊道,當他跑入營帳的時候,牙升正和幾位將軍盯著秋水鎮的地圖在看。「報將軍,據探子回報,十天前,乙國的**喻銘,派遣了太子喻、趙王喻阡和大將軍齊果欽分赴代州、漳州和雲州督軍。估計再有十余r ,喻就會到達代州城了!」

牙升听完之後,沒有絲毫表情地點了點頭,說︰「你退下!」

與牙升的冷靜比起來,其他幾位將軍則是顯得有點焦慮,他們會覺得,這次喻一定會帶著許多的人馬前來代州,那麼秋水鎮定然會有援軍抵達,到時候,這場仗就指不定誰會贏了。可是,牙升怎麼會如他的表情一般冷靜呢?此時最焦慮的莫過于他了,「如果讓喻前來代州督軍,還是可以理解的,為什麼又派人去漳州和雲州呢?如果說去漳州是為了怕狼族趁火打劫,以及我會分兵跋涉,前去漳州突襲的話,那麼去雲州就說不通了。據說乙國和東部狼族撅亦氏休戰,雲州不直接與撅亦氏毗鄰,但是雲州旁邊的突兀阿拉布部卻是撅亦氏的附庸,不可能對雲州構成威脅,那怎麼會……難道他們看穿了大將軍的偷襲計劃?不可能,大將軍的計劃除了我,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即使同行的部隊也是在出發之後才知道的,沒有人告密,難道乙國真有這樣的能人?」牙升這般一想,便感覺有些不妙。

這時,身邊的將軍們顯得焦躁地問道︰「將軍?我們圍困秋水鎮已經有半月有余了?為什麼還不進攻?而且,此時天寒地凍,本來就不利于出兵,等到乙國太子帶著援軍趕來,那麼情況只會更加糟糕啊!」

牙升自然是明白的,他對秋水鎮圍而不攻,無非就是想給大乙一個假象而已,同時吸引代州的援軍,打算將代州援軍殲滅在救援途中。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代州的魯擴一直沒有動靜,不知道是不想救,還是救不了。看著帳外的鵝毛大雪,牙升不自然地也感覺到了一陣寒冷,他打了寒顫——他在害怕!「傳我命令,晌午過後,攻城!」

將軍們喝彩起來,趕緊領命,「屬下這就去吩咐將士們大吃大喝好了,晌午過後便攻城。」將軍們說著笑著走了出去——或許他們希望速戰速決,畢竟沒有人會願意來這里打太久的戰,更何況是這樣的鬼天氣呢?

見眾人離去,牙升連忙取出備好的特殊信鴿——只認識他和暮風的信鴿——給暮風將這里的情況寫好,通知暮風。現在的情況,是不得不戰,否則這個疑兵之計就是毫無用處了。牙升手持利劍,一劍將身前的地圖劈成兩半!

幾匹快馬從大營馳出,向著其他幾個營寨而去。從冰封的大山之中,依稀傳來幾聲羌笛的怨聲,隨著白雪,將寒冷傳入了每一個士兵的耳朵之中。此刻的秋水鎮,好像是被鐵通一般被圍著,水泄不通。魔族的大營里,角號高高地吹起,城中的人都打了一個寒戰,伸手握緊冰涼的刀戈,寒風之中,鎧甲 當地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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