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上萬姨娘和紀姨娘渴望目光,純歌就覺得心中酸澀。
「都是自家姐妹,兩位姨娘可別說這樣話,今後有日子聚在一塊兒呢。」純歌笑意盈動,口吻真誠。
紀姨娘和萬姨娘沒想到純歌這般容易松口,兩人激動的一起站了起來,唇哆嗦著,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望著純歌。
純歌只是笑……
紀姨娘就擦著淚道︰「十三姑娘放心,老爺常常來我屋子里,這幾日都夸贊十三姑娘,還說三太太就要上京里來,讓我幫襯著太太準備。」
好像怕被落在了後面,萬姨娘也馬上道︰「老爺也來我屋子的。」
純歌笑看著她們點頭。
兩個人說的話,雖然有些混亂,純歌卻能明白這是在投桃報李。
本來現在跟大太太鬧得不痛快,每次去見大太太,都被橫挑鼻子豎挑眼,自己也擔著心。又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找到大老爺遞話。
沒想到,紀姨娘和萬姨娘卻自己來了。她們都是大老爺枕邊人,有時候夜中耳畔隨意幾句低語,比旁人說上十句八句都管用得多。
也罷,若是自己將來真能嫁到國公府,能幫的也盡量幫些。與人為善就是與自己為善,誰也不容易。
純歌就又笑著和紀姨娘萬姨娘說了幾句閑話,親自送了她們出院子。
看兩個人離去時,腳步都仿佛輕了幾分,純歌一下子想到了還在綏南庵堂里吃齋的冒姨娘。
自己和端瑯都走了,冒姨娘在三老爺面前又不得寵,日子過得該有多艱難。
純歌送完兩人,回去屋子,听見身後啪嗒一聲響,像是什麼器皿匆忙中掉在地上,扭頭就看見絳霜正一臉惶恐站在陳純荔屋子門口。
陳純荔听見響聲,從屋里出來,看見純歌,本是怒氣騰騰的臉,迅即換上了一副說不出味道的古怪笑容。一身縷金大紅牡丹短背襖和下襯的刻金線絲裙子,日光下,閃動著耀眼光芒。
「十三妹妹真是人緣好,萬姨娘和紀姨娘可從來不上我屋子里來串門子。」
純歌見陳純荔一副想要打听清楚的樣子,也知道剛才在外頭那麼多婆子丫鬟守著,已經讓陳純荔起了疑心。
人就怕沒有希望,可有了希望之後,就更怕失去。
這幾天,陳純荔都被大太太刻意的關懷迷得花了眼,花了心,此時只怕更加在乎自己這邊的一舉一動。
畢竟去了一個陳純瑤,就只剩下自己和陳純荔了。
純歌望著那身衣服上活靈活現的牡丹,再想到初次看到陳純芳時,那身貴氣十足的正紅牡丹大袖衣,眼角不受控制跳了跳,只能淡淡道︰「兩位姨娘也是閑著沒事才來一回。」
見陳純荔還不肯善罷甘休,張嘴又要問,純歌立時添話道︰「說起來,兩位姨娘也想找八姐姐說說話,可八姐姐要侍奉大伯母,哪走得開。」語氣中,隱含幽怨和一絲不著痕跡的嫉妒。
陳純荔本來的不滿立時煙消雲散,得意洋洋笑了起來,又見純歌似是出神的望著自己一身衣服,就笑著用手去模腰間流蘇上一塊比目雙魚佩,歉然道︰「十三妹妹真是,今日走的這樣急,要不也能拿到大伯母給的好東西。」
純歌靜靜打量著陳純荔。
自從陳純瑤被送到莊子上,大太太態度陡變之後,原本見人三分笑的陳純荔和人說起話來,越來越風霜逼人。
今日從大太太屋子出來,就換上了這麼一身正紅牡丹衣服。
純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本是驕陽,只怕要成了落日。
陳純荔模著玉佩,眼角余光看了純歌半天,見她都不說話,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先覺得沒趣起來。
又想到大太太如今似乎極不喜歡純歌,自己為了一時痛快和她多說幾句話,不妨倒是惹得大太太心里不痛快。
上次事情,是陳純瑤那丫頭運氣不好,走錯了門子,住錯了地方,自己因禍得福,被陳純瑤下藥,反而躲過一劫,等來了大太太對陳純歌不滿。本是一樁大大的好事,萬不可在這上頭摔了跟頭。
就算是想打探兩個姨娘過來跟她說了些什麼時候,也不必急在這個時候。
這樣想著,陳純荔就對著純歌又強笑了一聲,抬頭看看日頭,道︰「外面呆著,總曬得我昏昏沉沉,就不陪十三妹妹說話了。」
說罷,拉著降霜的手,徑自回了屋子,啪一聲關了房門。
翡翠氣的跺腳,嘟噥道︰「有什麼好得意的!」
純歌扭身凌厲的看了她一眼,翡翠再也沒有說話。
純歌卻又望著陳純荔屋子房門發呆。
絳霜方才被拽著回去時候,彎腰撿拿銅盆的動作,似乎是有些不對……
總覺得,似乎是在哪里見過誰這幅樣子。
純歌站了半晌,還是沒有想明白,干脆撂開。
不管絳霜如何了,都是陳純荔手下丫鬟,自己也沒有法子插手。
還是好好想想,等三太太來了,如何能把三太太拉到自己這邊來,為冒姨娘尋個安穩才是正經。
還有端瑯,因出了陳純瑤的事情,家中上上下下都是風聲鶴唳。加上大太太雖被禁了足,依舊管著家,端瑯又是在大女乃女乃身邊養活著,自己也只能讓人去告訴端瑯近日不要往自己這邊跑,省的讓大太太看了心煩,借機發作。也不知道端瑯情形如何了。
真是樁樁件件,都要操心。
何況還有國公府的婚事,一天沒嫁過去,一天就不能安心,京城里人家這麼多,誰知道大太太還有多少沒用完的棋。
千頭萬緒堵上來,純歌嘆口氣,悶悶的回了自己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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