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琥珀和紅玉值夜,兩人就睡在了純歌屋子前邊的罩房里面,听到外頭的響動,兩人同時穿衣起身,剛打開房門,就看到披著青衣小棉襖的童媽媽提著盞雙花銅燈站在面前。
「童媽媽,這是怎麼回事。」
童媽媽就冷冷笑了一聲道︰「說是安姨娘一路吵著過來,要見國公爺。」
琥珀和紅玉听見這話,就訝異的對視了一眼。
這個時候,可都是三更天了。
安姨娘到了國公府這麼多年,難不成還不知道這府中的規矩,怎會這個時候要過來。
紅玉想了想,朝後頭望了望,見純歌那邊屋子還暗著,就知道梅香院這麼大,那頭也隔得遠,必然是還沒有驚動。
是要趁著這個時候把人攔下來,還是……
童媽媽是夫人的乳母,早前夫人剛到京城時候,被三太太做主送到了莊子上養老,等夫人要出閣的時候,才特意跟三太太提了聲,從莊子上接回來,帶到了國公府。
論起來,跟夫人之間,比琥珀和翡翠還要親近。
這麼大的事,自己這個後來的不方便開口,自然還是要問童媽媽的意思。
昏暗中,紅玉就 了一眼旁邊站著的琥珀。
琥珀意會,沉吟了一番,低聲道︰「童媽媽,您說咱是攔,還是……」
長進了!
童媽媽就贊賞的看了一眼琥珀,很利落的道︰「當然要攔,這可是咱們身為下人的本分,只不過,安姨娘畢竟是半個主子,是伺候國公爺的人,也要注意些分寸。」
這就是重重提起,輕輕放下,裝裝樣子的意思了。
琥珀和紅玉心領神會,對著童媽媽福了福,提著燈籠就去給守在前面的小丫鬟們說了幾句話。
本來還嚴陣以待,全力攔阻著安姨娘的丫鬟婆子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就全都失了勁道,有兩個還被安姨娘推在了地上。
等如望鼓足勇氣進到梅香院里頭,看到的就是安姨娘一臉無畏,穿過了抱廈,已經到了主屋的門口,喊了一聲國公爺。
沉靜的黑夜里,安姨娘並不算是響亮的喊聲就顯得格外突兀。
本來暗沉沉的屋子里面,迅即點燃了一絲光亮。
「怎麼回事?」李建安話聲平靜,卻透著濃濃的不悅。
沒有人接話。
安姨娘憑著一口心氣沖到了這兒,等真的听到了李建安的聲音,卻恍如有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了下來,整個人都清醒了。
自己這是在干什麼,居然就這麼沒頭沒腦的闖了過來!
驚懼中,安姨娘站在原地一直沒有說話。
如望已經扶著身邊的一株老樹,雙腿哆嗦了。
「怎麼回事。」
屋子里,就又傳出來李建安的質問聲。
等到李建安問了第二遍,童媽媽才走到門邊,彎著身子,恭恭敬敬的道︰「國公爺,安姨娘從南院那頭過來了,急著要見您。」
李建安許久沒有說話,半晌之後,屋子里才穿出來細細索索的響動聲,夾雜著說話的聲音。
「你躺著,外面冷。」
「我出去打發她就行。」
溫柔又珍惜的語調。
安姨娘听的臉色發白,手指甲都陷到了肉里面,一張臉,在滿院燭火招搖中,白的嚇人。
屋門蹭的拉開,李建安披著外袍,眼神凌厲的看了一眼站在院中的安姨娘,吩咐跟前的童媽媽道︰「你們進去伺候夫人。」又轉身跟蓮枝道︰「把安姨娘帶過來。」
說著就走到了最西側的那間屋子,猛的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已經有人跟著去點燃了燭火,上了熱茶。
蓮枝就走到神情怔愣的安姨娘面前,不卑不亢道︰「安姨娘,您隨我過去吧。」用手攙住了安姨娘,拉著僵硬的她一步步往西側走。
如望一步一踉蹌的跟在後面。
童媽媽卻帶了琥珀和紅玉,神色自若的進去伺候純歌。
突如其來的事情,還有李建安出去時,臉上帶著的不悅,都讓純歌心生不安,自己坐了起來穿衣服,想著有什麼事,也好過去看看,不用手忙腳亂。
童媽媽進來瞧見了,叫了一聲我的夫人,急忙跑過去把純歌裹在被子里,責備道︰「您這是做什麼,正是雪化的時候,天冷著呢,要是凍著了,可怎麼好。」
童媽媽從小照顧著自己這個庶女,盡心盡力,在陳家也受了不少氣。
純歌感念童媽媽的恩德,對她的夸張也就不以為意,笑笑道︰「這有什麼,我身子好著呢。」還是讓琥珀和紅玉過來伺候她穿衣起身。
低頭整理腰間流蘇帶子的時候,純歌就問童媽媽外面的事情。
「你在外頭,說是安姨娘過來了,我瞧著國公爺臉色難看得很,到底是怎麼回事?」
童媽媽就哼了一聲,面帶不屑,「能有什麼,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不過是不忿國公爺在您這邊歇了這麼久罷了。」
說著,就抱怨道︰「您是平妻,她不過是個妾,國公爺歇在您的屋子里,才是應該,難不成還三天兩頭的去和個妾親親熱熱。」
又責備純歌,「您也是,國公爺都吩咐了我們進來伺候您好好歇著,您還非要折騰著起來。」
純歌對童媽媽這番話著實不以為然。
本來就是睡得太早,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安姨娘會這樣沒有沒腦的闖過來,才真是叫自己好奇。
都說李建安最寵愛安姨娘,可李建安提起安姨娘時候,又是那種蔑視的神情,今晚安姨娘更這樣直接闖了過來。
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沒修改,肯定錯別字很多,大家湊合著先看,我明天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