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邊喝著酒,一邊交流著逛窯子的心得,說來也奇怪,楊凌對眼前這個名字肯定是假的周華健居然很有好感,原因無他,這個社會要找一個和自己一樣不靠譜的人真的不容易啊。兩個人說了很多,什麼國際的國內的,朝廷的民間的,有人管這個叫侃大山或者嘮嗑,說白一點,就是扯淡,扯淡也是需要技術的。兩個人一邊扯著淡,一邊喝著酒,不知不覺酒越喝越多。
周華健大著舌頭,摟著楊凌的肩膀,說道︰「兄弟啊,你怎麼就不是我的女婿呢,我家那那女兒哦,我就不說了,哥哥我過得命苦啊!多麼希望有像你這樣的人,早點把她給娶走啊。」
都說女兒是老爹的小情人,一個人居然這麼怨念地希望把自己的小情人給嫁出去,楊凌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安慰道︰「我是真不合適,家里已經有了,咱們倆一見如故的,總不好讓你女兒回去當妾,是吧?」
「其實名分這個東西,倒是不打緊的,不是我自夸啊,就憑我那女兒的手段,就算是當妾室,也照樣是正妻的待遇。」
楊凌一听,得了,這樣的女人怪不得沒人敢要了,在家恐嚇自己老爹,把自己老爹給嚇得跟一只見了貓的老鼠一樣,等出嫁了,估計丈夫的遭遇只會更慘,要是有點非分之想,還不得把丈夫給閹了啊。楊凌拍拍周華健的肩膀,不滿地說道︰「剛剛還說咱們倆一見如故的,你就這麼坑我。就你家的女兒那脾氣,注定沒人要了。」
「其實還好吧。她在人前還是很有分寸的,除非是最親近的人。否則她還是很好說話的。」
「拉倒吧,听你這麼一說,除非你女兒長得跟天仙一樣,否則真的很難嫁出去了。」
「唉!」周華健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長得跟天仙一樣,又有什麼用?不還是在家里耽誤著嗎?兄弟啊,你說這男人是不是都瞎了眼楮了,這娶妻嘛,妻子好看不就夠了嗎。其余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真的很重要嗎?」
「娶妻求賢惠嘛,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楊凌安慰道。
「屁!妻子要那麼賢惠干嘛,太賢惠了的話,做丈夫的壓力該有多大啊!當然了,我家女兒雖然既賢惠,又漂亮,但是絕對不會給丈夫壓力的,兄弟。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周華健好像後世賣保險的一樣,在極力推銷著自己的女兒。
「不了,不了,我賺得也不多。家里吃飯的人還是少一點比較好。」
「沒關系啊,我女兒也吃得不多,一頓飯有時候就喝一碗燕窩。比貓食多不多了多少。再說了,她自己也能賺錢。說不定還能順帶給丈夫一碗燕窩呢。」
呸,一碗燕窩還不多?都夠老子吃上好幾大碗的肉了。楊凌只得轉移話題道︰「來。不說了,咱們繼續喝酒!」
就在這個時候,畫舫外忽然傳來一陣驚恐的叫聲,「不好了,蘇小姐又來抓奸啦!」
緊接著,楊凌忽然感到身子在晃動,不遠處的老鴇子跟是面色蒼白,渾身在發抖,合著十自言自語道︰「哎呦,怎麼又把這個小祖宗給招來了?」
周華健穩住楊凌搖晃的身形,說道︰「沒事,就是船開快了一點。」
「這我知道啊,」楊凌看著周華健說道︰「我這純粹是因為船晃動所致,可是你的身子似乎是在顫抖啊,你在害怕什麼嗎?」
「我怎麼可能會害怕,你不要開玩笑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哈哈!」
「我明白了!」楊凌眯著眼楮笑道︰「看來你就是那個奸夫吧?」
「噓,小聲點,要是讓畫舫上的人听到了,我以後還要不要出來玩?」周華健趕忙拉著楊凌說道。
「至于嗎?你現在頂多就算是個犯罪未遂,又沒干什麼,喝酒犯法嗎?就算是奸夫,也有人權的好嗎?如果你還是男人的話,就應該勇敢地去面對。」
「沒有面目去面對啊!」周華健深深地苦惱著。
「那你到底是騙了她的人,還是騙了她的錢,又或者是騙了她的感情?還是三者兼而有之,所以讓你如此不敢去面對她?」楊凌問道。
「我想我頂多也就算是騙了她的感情吧?」周華健歪著頭,想了想說道。
「也沒多嚴重嘛!」
「就是嘛!」周華健一拍大腿,身為找到了一個能認同自己的人而高興。
不料楊凌接著說道︰「反正對于我來說,凡是騙了我感情的人,我肯定跟他勢不兩立。不過這也要看次數和動機的,要是偶爾為之,我還是可以考慮寬宥的。」
「那還是算了吧,我騙她的次數和動機,多到連我自己都記不清了,你覺得她會放過我?」
「不會!」楊凌搖搖頭,「換做是我的話,抓到你以後,一定用盡各種酷刑,讓你後悔成為一個男人。」
「用不著這麼狠毒吧?」周華健哭喪著臉問道。
「沒有辦法,誰讓你得罪的是女人呢!這孔子不是還說過,這個世界上,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嗎?可見就算是貴為讀書人心目中的聖人,也是要在女人手上吃癟的,我覺得要不你還是去自首算了,須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我呢也難得來一次江寧,好不容易才能欣賞一回秦淮風月,難道你要讓我在一艘被人追殺的畫舫上度過這漫漫長夜?」
「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不去!」周華健翻翻白眼︰「如果我被抓回去以後,別說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了,估計我這一輩子可能都交待進去了。」
「誰讓你騙人家騙得太慘呢!」楊凌起身。
「喂,你要去哪里啊?」周華健趕忙叫道。
「當然是替你去擺平她了,難道我如此美好的一個回憶,就要這麼被攪合了不成?」
「張兄高義,真是令我汗顏啊,在此祝高兄馬到成功,等回頭了,我再與張兄痛飲一番。」周華健拱拱手。
楊凌走出船艙,深吸了一口氣,帶著水腥味的空氣將楊凌胸中的酒氣排掉不少。楊凌走向船頭,卻見後面跟了不少的小船,上面都是人,那些動力不是很強的畫舫,被追上以後,就有人上去搜查一番。楊凌心中暗嘆,這他嗎哪是抓奸夫啊,這根本就是土匪抄家嘛,哦,不對,是抄船。
楊凌正準備運足中氣,擺出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準備呵斥一番的時候,猛然看見,似乎當頭的一艘船上,站的郝然是蘇晴嵐那小妞。蘇晴嵐此刻穿著儒雅的繡裙,不過楊凌卻只感到無邊的殺氣,因為蘇晴嵐手上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嚇得楊凌趕緊將頭縮了回去。不縮不行啊,你這邊剛騙了人家好幾百人的住宿費,你這回頭就被人在窯子里給逮住了,這面子還要不要了?
楊凌戰戰兢兢地回了船艙里,卻不知道周華健那個混蛋去哪里了,正在左顧右盼之際,周華健從桌子下探出頭來,叫道︰「張兄,我在這里。」
「我靠!」楊凌暗罵一聲,也跟著鑽進了桌子底下。
周華健為難地看著楊凌,說道︰「看張兄這副模樣,一定知道沒戲了。」
「其實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敵人實在是太強大了,我惹不起啊!」楊凌哀嘆道。
「怎麼?張兄也曾經騙過她?」周華健語氣古怪地問道。
楊凌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否認道︰「也不能算是騙,只能說我用我的智慧,從她那里佔了一些便宜。」
「有沒有把她身體的便宜也給佔了?」周華健急切地問道。
楊凌看著周華健熱切的眼神,心中有些古怪,為毛這眼神里一點憤恨的神情都沒有,全是熱切期盼呢?楊凌搖搖頭否認道︰「我跟那位蘇小姐,有那麼一點生意上的往來,僅此而已,你可不要想得太多,絕對沒有發生任何你想象中的事。」
「我是多麼希望發生了想象中的事情啊!」周華健暗嘆道。
這奸夫當的,也不知道是眼前這個人的錯呢,還是蘇晴嵐的錯呢?總之只要不是自己的錯,就行了。楊凌問道︰「我看她們在一艘艘畫舫的搜查,估計很快就能搜到我們這了,咱們也不能總躲在桌子底下吧?」
「沒事!」周華健胸有成竹道︰「這樣的事情我遇到的多了,你跟我來就好了。」
有一句話,叫做天下黑,意思是可能會忽略掉一些顯而易見的東西,用物理現象來解釋的話,就是如果身上沒有發生散射,那麼人從光線明亮的地方,看向外邊是看不到的。周華健很顯然就是用了這樣的一個反向思維,帶著楊凌來到船舷邊上,在他們頭上正是畫舫里射出來的燈光。
楊凌贊嘆道︰「果然是斗爭經驗豐富啊,這麼缺德的地方,我估計你一定是跳了很多次河才發現的吧?」
周華健謙虛地笑一笑︰「還好,次數也不是很多。」
就在這個時候,蘇晴嵐已經帶著人上了畫舫來搜查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