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離開了元秀家,元秀從馬車後排座,移到前排,和秦起挨著坐下。
「剛才我父親都罵我了,說哪有少爺趕車丫鬟坐車的,怪我不懂規矩。」
「嘿,看你說的,我不是什麼少爺,我也沒拿你當丫鬟。」
「少爺對我太好了,元秀不知該怎樣,才能報答少爺。」
「這麼說就太生分了,我和你朝夕相處,希望我們能像親人朋友一樣融洽。」
「那…我就把少爺當親人了!」元秀的身子下意識地,和秦起靠近了些。
「我打小就是孤兒,師父把我當兒子,師兄、師姐把我當弟弟,如果你願意,我也把你當妹妹待。」听著元秀的話,不知怎麼的,秦起的情緒微微有些波動。
「少爺!」元秀輕聲哭了出來。
「元秀,你以後別再喊我少爺了,還是像你小玉姐一樣,叫我起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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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起和元秀的這段旅程中,兩人都沒有留意,一直有兩輛馬車,就在後面不遠處尾隨。
在其中的一輛馬車里,清風寨大當家衛紅葉,一直在仔細地觀察著秦起。其實秦起和元秀這次單獨行動,是非常危險的,這條山道上客商行人稀少,土匪們隨時隨處可以偷襲,但不知到是什麼原因,衛紅葉一直沒有下令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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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火藥商社和金屬冶煉商社的籌備工作有了些眉目,秦起便決定和何宜良一起,去襄樊前線走一趟。
送行的人群中,秦起見到了何宜良的妹妹何宜菲。
應該說,何宜菲的美麗,讓秦起第一次,有了震撼的感覺。
因為美女是何宜良的妹妹,秦起出于禮儀,只能目不斜視,沒能多飽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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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到此去樊城,一定會踫到各種特殊情況,秦起決定順道去趟清風寨,取回上回藏在峭壁上的那個包袱,里面有些趁手的工具,應該會用得著。
清風寨附近,仍有少量官軍,秦起和何宜良悄悄繞到山後,向峭壁上攀去,大約攀登了數十丈,何宜良有些吃不消了,秦起讓他在一個凹處先歇會兒,自己繼續向上去了。
秦起感覺大約到了藏包袱的地方了,卻找不到當時留下的標記,秦起有些懷疑自己錯過了,就向下退回一段距離,漸漸地感覺不對,又再向上攀登一段距離,這樣來來回回幾次,秦起也有些累了。
看到附近有個凹坑,秦起便準備在那兒歇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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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秦起並沒有錯過,只是他留在那兒的包袱,早就被清風寨的女首領衛紅葉發現,取走了。
衛紅葉援繩下懸崖時,踫巧看到了,秦起中毒時不得已放在那兒的包袱,她頓時明白了︰自己山寨里,並沒有什麼內鬼,而是外敵侵入。不過這個敵人,可以攀上如此高的峭壁,武功自然是非同小可,自己得小心應付!
雖然沒有和這個敵人打過照面,但衛紅葉憑直覺,覺得這個人,應該就是秦起。
當初在紅土坡交換人質與贖金,衛紅葉遠遠地看過秦起一眼,覺得他應該是會武功的,但算不上是絕頂高手,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那位高人,並不是秦起,而是另有其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人是否與秦起有關系?是否會在暗中保護著他?
這些疑問,擾亂了衛紅葉的心。所以,當截殺秦起的機會出現時,她竟然有些莫名奇妙地,猶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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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起剛挪進那凹坑,忽然感覺不對,原來凹坑深處,竟然藏著一只,體型很大的老鷹。
秦起急忙模出一支短劍,準備迎擊老鷹的進攻。
奇怪的是,那只老鷹卻一直沒有動靜;秦起的眼楮,慢慢適應了凹坑深處的y n暗,他看清了,這只老鷹受了傷。翅膀上有很大一處傷口,不知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秦起緩緩接近那老鷹,不知什麼原因,他覺得這只老鷹很可憐。
起初老鷹撲騰著,不讓秦起靠近,也許是察覺到秦起沒有惡意,也許是自己的力氣已經耗盡,它慢慢安靜下來。
這時,秦起才發現,這只老鷹身後,還有三只雛鷹︰三只饑餓的雛鷹。
秦起先給三只雛鷹喂了點干糧,然後,拿出一瓶刀傷藥,細心地為老鷹敷上。
處理完翅膀上的傷,秦起發現這只老鷹的腿上,還有一處傷,自然又是一番處理。
最後,秦起將老鷹抱起來,放進老鷹的窩里,窩里有柔軟的草枝,老鷹在窩里會舒服些。
秦起留下了隨身攜帶的水和干糧,雛鷹們都圍攏過來爭搶起來,看來它們餓的夠嗆。
看老鷹似乎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秦起便給它喂了幾口水和干糧,才離開那處凹坑。
自己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秦起怕何宜良會擔心;又估計短時間內,是找不到自己的包袱了,便沿原路返回,會合了何宜良,向潭州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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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起和何宜良,一路星夜兼程,很快過了潭州、岳州,來到郢州。
此時郢州郊外,駐扎著南宋京湖制置使李庭芝的軍隊,人數雖不多,卻是紀律嚴明,把守著各處水陸要隘。
秦起想起高世杰對李庭芝的贊譽,看來此人還真是名不虛傳。
李庭芝是良將,可惜手下無兵可用;手握重兵的範文虎,卻畏敵如虎消極避戰。造成這種局面的,是南宋皇帝的昏庸,還是賈相爺的自私?
秦起心中嘆道︰「大到一個國家,小到一個工坊,如果用人不當,後果都是相當嚴重的!」
兩人過了郢州,繼續北上,不久就來到了襄陽地面,又繞道渡過漢水,遠遠已經可以看見樊城的城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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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起知道樊城內糧食並不缺,缺的是鹽,于是兩人往包袱里,放了盡可能多的鹽。
夜s 如水,秦起和何宜良悄悄向樊城靠近。
元軍在襄陽、樊城周圍,築有兩道土牆。
秦起和何宜良來到外圍的土牆下,秦起手一揚,一個鐵爪帶著繩索,飛向了土牆頂。
秦起拉了一下繩索,讓鐵爪抓牢了,然後兩人手腳並用,很快上了土牆,趁土牆上的元軍士兵視線轉向,兩人貓著腰,悄無聲息來到土牆另一邊,再順著繩子下了土牆。
下了土牆,秦起手使勁一抖,土牆上的鐵爪,便從牆頭松開,再一揚手,鐵爪從土牆頭落了下來。
順利過了第一道土牆,何宜良一直緊張的心,頓時安定了很多,兩人擊掌相慶,繼續向樊城方向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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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近千步開闊地,越過幾道木制柵欄,前方出現一片亮著燈籠的場地,周圍用草簾圍著。秦起、何宜良好奇地模過去查看,見幾十名工匠,忙著打造著一些巨大的木器。
秦起仔細觀察了一陣,斷定那是一個巨型的投石機,但它的體量如此巨大,所投擲的石塊自然也是非同尋常。
秦起與何宜良對視一眼,兩人心里一凜︰等元軍有了威力巨大的投石機,樊城守軍更是凶多吉少了。
再往前走,是另一道土牆,雖然比前一道矮些,但因為更靠近宋軍,所以土牆上的元軍士兵比較j ng覺,秦起和何宜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通過。
兩人緊緊抓著繩子,身子貼著土牆,等待著機會。時間一長,秦起還沒有什麼太大反應,何宜良的手就有些吃不消了,畢竟身上背了不少的食鹽,份量很重的!
秦起看出了何宜良的困窘,從背後包袱里模出兩枚短劍,然後兩腿纏緊繩子,身體倒吊著,奮力將兩枚短劍插入土牆。
何宜良腳踩兩枚短劍,穩穩站直了身子,感激地向秦起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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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直苦苦等待,終于,隨著黎明的到來,元軍開始換崗了。
趁著元軍一瞬間的注意力分散,兩人抓住機會,越過了土牆。
這時天已經亮了,秦起和何宜良不敢繼續走動,他們就在土牆附近的一處灌木叢里,熬過了整個白天。
天又黑下來了,兩人通過幾道壕溝和柵欄,游過護城河,終于來到了樊城城牆邊。
-樊城的城牆很高,鐵爪很難扔到牆頭。
兩人早有準備,何宜良將一封信和一個玉佩,用布包好,綁在一只去了箭頭的箭上,sh 向城頭。
城頭的南宋兵,看了那封信,急急去呈送給侍衛步軍統制何文桓。何文桓看了信和那玉佩,確信是兒子來看自己了,心情無比激動。
不久後,城頭出現一只火把,隨後,一條長繩緩緩放下,何宜良和秦起被拽上了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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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上,何文桓父子相見,抱頭痛哭。
何文桓做夢也沒有想到,兒子竟然能穿越重重封鎖,來樊城與自己相見。
何文桓的住所內,父子倆徹夜長談,話題里自然少不了秦起,漸漸地,何文桓對兒子的小師父,有了欣賞的感覺。
這個肯為了徒弟的緣故,穿越死亡封鎖線的少年,定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他還有那麼多的不凡本領,而且旗下產業也已經有了一定規模。
但凡有女兒的父親,總是有意無意間在尋找著乘龍快婿,何文桓的女兒何宜菲,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眼前這位器宇不凡的秦起,豈非是一個大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