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市場飽和了,大山深處還有數也數不清的資源。
在八須金翼鼠的帶路下,雲嘯很容易找到了一頭母麝。麝在《中土博物志》上的本草類獸藥篇里有記載,「麝香乃林麝香囊產物,麝在香在,香失麝亡。功效上主開竅,醒神,又可避.孕,不入品。」
這頭林麝的身邊還跟著一頭小麝,林麝在八須金翼鼠的威壓下,不得不引頸待戮,它也知道這是生死關頭,但希望能以自己的生命換取小麝的安全,因而不住把小麝往遠處拱,但小麝卻不肯離開媽媽。
雲嘯前世修道過程中,也曾斬殺無數妖魔,當時哪怕一丁點憐憫之心都沒有。此時,看到麝鹿一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樣子,真下不去手。
後來,又找到一群山豬,除了兩只個頭大的公豬和母豬外,還有大小山藥蛋似的十幾只小山豬。雲嘯還是下不了手。
也罷,現在正是ch n分時節,草芽生長,萬物生發,新的生命孕育,小獸嗷嗷待哺,這時候亂加殺戮,實在是有違天和,與道心的修煉無益。
活物不能殺,那麼干脆找些草藥來賣吧。在八須金翼鼠的幫助下,各種上了年頭,名貴或不名貴的草藥被雲嘯采.摘。
可是這皇林鎮上只有兩家藥鋪醫館,「濟世堂」和「回ch n堂」,雖然雲嘯的藥材比許多老采藥人采到的成s 都要好,但是沒熟識的人,被兩家醫館藥鋪聯合起來殺價,一大袋名貴的或不名貴的但上了年頭的草藥,只給不到十個銅子兒。
還不如砍柴來賣合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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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嘯把所剩的草藥全部以白菜價處理給「回ch n堂」後,兜里揣著二十幾個銅子兒,施施然踱步,走上街道。
他儲物戒里的十二兩五錢銀子,是準備存夠了給哥哥娶媳婦的,這些銅子兒就準備買些吃食帶回家。
他眼尖,人來人往的街市上,他一眼就看見了遠處哥哥雲平的身影。
雲平挑著一擔柴,跟著一個中年女人,正消失在街市的盡頭,那女人身著一件寶藍s 羅裙繡衣,身材比較豐腴。
她領著雲平進了街市把頭的一座宅院的角門,雲嘯跟過去,就近找了個茶攤,要了一碗茶水,坐下來等待著哥哥出來,好一塊回家。
茶水端上來,雲嘯喝了幾口,就見那座正門前有兩座石獅子,大紅的正門上鎏金的門釘和吞口獸門環,門額上一塊瓖金邊的木匾上兩個龍飛鳳舞的朱紅大字「馬府」。
馬府,雲嘯是听說過的,皇林鎮上的大戶之一,有錢人。馬府的主人馬員外,馬致遠,今年五十掛零,年輕時中過舉人,外放過一任縣官。
俗話說,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估計這馬致遠在任上也撈了不少,才有了如今的基業。
馬家據說在鎮上開有一家綢緞莊「馬記綢緞莊」,是皇林鎮的三家綢緞莊中的一家。此外,馬家還有鎮子周圍十里八鄉的水旱田好幾百畝。
只是,馬家雖然富裕,但卻人丁不旺,馬員外膝下只有一女,名曰馬秀姑,年方二八,據說容貌秀美,但至今尚未婚配。
雲嘯又喝了幾口茶,馬府的角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雲平光著手倒退著走了出來,一邊往街上走,一邊對里面的人說︰「何嬸,趕快回吧,不用送了。」
門里面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小雲,以後有了柴,只管送到府上來,價錢照舊,這點事,忠伯和我還是能做主的。」
雲平忙不迭地道謝,角門又「吱呀」一聲關上了。
雲嘯只見雲平走在街市上的人流里,魂不守舍,連連回頭往馬府的方向看,邊走邊把手中的幾個銅子兒顛了顛,又忽的一把抓住,面露.喜s 。
雲嘯懂一些相術,看雲平「眼下臥蠶鼓鼓的,呈桃紅s ,面s 白皙,適才說話時聲音粗啞,再加上魂不守舍,正是走了桃花運的面相。」
雲平正自邊走邊幻象著,突然有人在拍了一下他的左肩頭,雲平扭頭看向左方,卻無人。頓時,反應過來,一拳向右打去,嘴里道︰「臭小子,就知道是你!」
雲嘯「哈哈」笑著挺直了腰,道︰「哥,好氣s ,怎麼這麼高興啊?莫非有情況?」
雲平道︰「有你個大頭鬼啊!趕緊的,回家!」
雲嘯不依不饒,挪揄道︰「莫非哥你喜歡上了適才那女人?他可比媽的年紀還大啊?」
雲平虎著臉,老實不客氣地揚了揚拳頭,道︰「討打是吧?連哥的終身大事,也敢開玩笑了。」
雲嘯悻悻的,不說話了,隨著雲平一起走在街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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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幾步,雲嘯看雲平嘴里念念有詞兒,眼楮不住在街市上的人流中的年輕姑娘身上打量。不由得好氣道︰「哥,還說你沒意中人,你的眼神已經暴.露了你心中的想法。」
說著,雲嘯用肩頭拱了拱雲平,道︰「到底是誰?你剛去了馬府,莫非看上馬秀姑了?」
雲平連忙道︰「不敢亂說,我能配得上馬小姐嗎?其實是……」
「誰?」雲嘯好奇地追問道。
雲平道︰「是……,這樣啊,弟弟,你若借我一兩銀子,我就告訴你。」
雲平的大喘氣,令雲嘯「痛苦」地一臉j ng惕地捂住自己的衣襟,道︰「哥,你可別打我的注意,我的錢可是要攢起來習武的。」其實,說話間,雲嘯已經把儲物戒里的銀子轉移了一兩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放進了自己衣襟里的衣袋中。
雲平大喜,「有門!」他一把伸進雲嘯的衣襟里就掏,一邊說道︰「別跟我裝窮,你又賣蛇,又賣草藥,整個一個小地主,誰沒錢我都信,唯獨不信你。」
雲嘯手忙腳亂地躲閃,但衣襟里的那一兩銀子還是被雲平掏了出來,攥在了手里。
雲平大喜過望,道︰「好你個小子,身上果然有貨,不吃你吃誰?」哼了哼,雲平又道︰「這錢,哥鐵定是要還的,你小子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雲嘯苦笑道︰「哥,那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是誰了吧?」
雲平歡喜地向一家叫「寶脂林」的胭脂水粉店走去,向身後的雲嘯揮了揮手,「你先自己個兒回去吧,哥還有事要辦。」
現在,雲嘯的全部財產是十一兩五錢銀子,外加兜里的二十來個銅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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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雲嘯和爹娘一起吃午飯時,雲平還沒回來。雲連生,黃慧貞都有些著急,擔心,就要打發雲嘯去鎮上找一找時,雲平回來了。
只見他滿臉的淤青和紅腫,衣服上也沾了灰土,整個一副失魂落魄的潦倒樣子。
雲連生,黃慧貞驚得站起來,道︰「這是怎麼了?平兒,誰欺負你了?」雲平一屁.股蹲下,道︰「爹,娘,我給你們惹麻煩了!」
黃慧貞拉著雲平的手,道︰「傷的重不重,這是怎麼回事啊?」
雲連生道︰「不急著說,讓平兒先換身衣袍,給傷口上些藥再說。」
等雲平換了干淨的衣袍,用自己家藏的草藥水敷了敷臉上,身上的傷口,好在都是皮外傷。
雲平一口氣喝完了碗里的涼水,定了定神,道︰「我去賭坊輸了錢,還欠了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