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驚雲錄 第十七回 (二) 大戰峨眉

作者 ︰ 中舍劍

()「妹子,你先到前面的茶樓等我。我跟蹤他倆一探究竟。」庭軒心想,自己在驚雲谷磨練出的追蹤術和武當凌雲蹤的輕功,普天下應該沒有幾人能逃出自己的追蹤。

「大哥有了結果,可別忘了來接我?」伊可馨是個聰明的姑娘心里明白多一個人反而成了累贅。

庭軒施展追蹤術,不一會就看到快步向西行走的那倆名和尚。他們步伐矯健,不時地回頭觀望,那里會發現庭軒正尾隨在其身後。

他倆走過了兩條街,向南拐了個彎,又走過了一條街,再拐向西面,漸漸地看到的房舍越來越少,也看不到行人了,古樹奇石卻越來越多,好似到了城外。

一直跟蹤著的庭軒心下奇怪,城中竟有這麼樣的荒闢之地。穿過一片茂密的梧桐林,一面巨大的紅磚巨牆赫然呈現在眼前,足有兩丈多高,雖不及驚雲谷的牆高,卻也屬罕見。如若夜間行到此處,不熟悉地形,定會撞到牆上。

二僧沿著牆向南走了沒多遠向西拐了個彎,走了一里多地,就走進了一個巨大的門徑。

庭軒離遠處觀看,發現門口進出的行人眾多,或僧或俗,或老或少,三教九流應有盡有。他走近一觀,只見巨大的門洞上刻著四個大字「佛道武廠」蒼勁有力,有劍拔弩張之勢,一觀便知,定是由一位內功深湛之人揮劍刻上去的。

庭軒惦記著伊可馨的安危,縱身幾個起落回到了相約的茶樓,隨後攜她一同來到「佛道武廠」。

未時,天氣稍感涼爽,庭軒二人走近大門,看無人守門,隨著幾個行人一同進去。

穿過門洞豁然開朗,矮山、綠樹、涼亭竄入眼簾,好不熱鬧,三教九流百十來號,三三倆倆正在切磋武藝。

二人本是來找無極觀的所在,看到這些忙碌的人們,卻不知如何開口。再往前方遠處觀看,小丘頂霧氣蒙蒙,隱約可見一座樓閣矗立在上面。這里來往的人實在太多,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倆。

「沈大哥,看!這里就是那麼一座房子,我們到那里一探,好嗎?」伊可馨手指著前方的樓閣,他懷中的猴兒不安地叫了兩聲。

一貫靈敏的嗅覺讓庭軒感到前方襲來一絲絲的殺氣。他模了模腰間的青木劍,凝視著伊可馨,道︰「妹妹你在此等候,等我搞清楚再來接你。」他確實怕一但危險降臨,無暇照顧伊可馨。

「沈大哥,我要跟在你身邊,你剛才就離開我那麼一會,我就有點害怕。」伊可馨純真的眼神望著庭軒等待他的答復,她這麼說一點都不夸張,正因為沈庭軒已佔據了她心中的一個重要位置,即使是離開一會,就想立刻相見。

「好吧!我們一起去,妹子你一定要小心,這里透著一絲詭異,保護好自己。」庭軒一絲苦笑,但堅信自己能保護好她。

「記住了,沈大哥!」伊可馨充滿了喜悅,就算有危險也願同沈大哥一同面對。

二人緩步走上了小丘,無人問詢和阻攔,來到了那樓前,仔細一看甚是雄偉。門匾上果真寫著「無極觀」三個大字,二人互相點了下頭,就是此處。

庭軒走到門口,用手敲了兩下門環。不一會,一扇門緩緩打開,走出一位眉清目秀的道童,對著二人施禮道︰「無量壽福,施主,本觀不接待香客,還是請回吧?」他看見一對男女,還以為是來祈福的呢。

「請問這位小道長,此處可是峨眉派祖庭無極觀?」庭軒還了一禮,即是名知故問,也不能失了禮數。

「這位施主您搞錯了,這里雖是無極觀,卻不是什麼峨眉祖庭。」那道童擺出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小道士,請代為通稟,你就說青城派掌門沈庭軒攜青木劍,前來拜會峨眉掌門玄空子前輩。」庭軒順手摘下青木劍,示意給他看。

「青城派掌門會如小的年紀?」那小道士想了想實在不敢相信,又看了那綠油油的寶劍,果真是道家神物,說了一聲「稍等」轉身跑入內堂。

不一會,一眾腳步聲緩緩走來,站在門外的庭軒感到這一行人武功都不弱。兩扇門同時被打,一位中年道士走出門外,斜眼瞧了一眼庭軒手中的青木劍,單掌施禮道︰「無量壽福!這位沈少俠是青城派新掌人?有失遠迎,不知與震元真人如何稱呼?」

「道長客氣了,正是義父震元真人派在下前來峨眉與貴派掌門玄空子前輩有要事相商。」庭軒還了一禮,同時舉了一下手中的青木劍,以示此為掌門信物。

「既是這樣,掌門師尊有請!」中年道士擺手將庭軒二位引入了閣內。

一進門,兩人就看見左右兩排各站著八名青年道士,各人腰懸長劍,神采飛揚,走出了門洞,眼前豁然開朗,原來里面別有洞天,亭台殿宇錯落有致,雲氣繚繞,令人心曠神怡。

三人穿過一條長廊,走了沒多遠,一座紅磚大閣呈現在眼前,門匾上「白猿仙府」四個大字格外顯眼。

這時庭軒心旌一蕩,雖沒感到殺氣,卻心緒不寧。

「小黃老實點!」伊可馨撫模著懷中焦躁不安的六耳彌猴。

「二位請,家師正在堂內等候。」中年道士說完將他倆引入廳內,自己卻退了出去。

廳內檀香的氣味彌漫,正前方供奉著「三清」的銅像,一道人下正背對他倆站立在「三清」像面前。庭軒心想此人定是峨眉掌門玄空子,武林成名已久的前輩,不能失了禮數,向前跨了三步,拜倒在地,道︰「晚輩沈庭軒拜見玄空子前輩。」

「不必了」,那道人轉過身來,「你小子命還真大,今r 你自投羅網,就別怪本座了!」

庭軒听到這莫明其妙的一句話,刺客直覺讓他暗感不妙,馬上站起身來,眼前之人五十上下,鶴發童顏,卻是一臉的y n沉之s 。庭軒听他說話的語氣好熟悉啊!由其是腔調,噢,對了!難道是他?

六耳彌猴緊緊縮在伊可馨懷中,不敢出聲,似乎感到了危險的臨近。伊可馨靠得庭軒更近了,伸出右手握住了庭軒的左手,潤滑的感覺迅速傳遍了他的全身。

庭本能地反應,輕輕地想把她的手甩開,不料伊可馨的手抓得更緊了,竟未甩月兌。危急時刻,轉頭堅定的目光看了一眼身邊的伊可馨,似乎傳達「有沈大哥在,不用害怕」的信心。伊可馨會心地笑了笑,給予回應。二人兩手緊握,竟似超越了男女間的情感。這時,可馨握住庭軒的手動了一下,原來她將一物放在了庭軒的掌心,隨後就松開了她的手。

庭軒不知是何物,也來不及觀看,順手放入了懷中。

就在這一瞬間,庭軒已感覺到廳里竟多了幾個人,再朝玄空子看去,他的左右各站了四個黑衣人,依次是手持地煞劍的李自勝、行破和尚、玄空子、畢映玄和另一位手持地煞劍的弟子胡摧吉。

「沈庭軒你這叛徒,幾年前我的手敗將今r 就是你的死期。」李自勝平時最愛出風頭,這時如血般的地煞已然出鞘。

庭軒面對著這些驚雲谷的舊人,並沒有說什麼,內心很平靜,右手緊握青木劍,道了一聲︰「妹子,閃在一邊!」

「沈大哥,要小心吶?」伊可馨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充滿了關切的眼神望了一眼庭軒,退到了一邊。

此時此刻又面臨了一次生死挑戰,凶險程度與以往的每一次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庭軒運起太乙真氣,臉上紫氣漸顯。

「受死吧!」聲到劍到,李自勝縱身而起,驚雲劍法的第二式「壯志凌雲」,血紅s 的長劍襲向庭軒。

這回李自勝又托大了,三年並未與沈庭軒真正交過手,並不知曉庭軒劍術的修為深淺,本以為這招驚雲劍法的「壯志凌雲」,定可一擊及中。可他絕料想不到,即使在三年前庭軒亦能輕而易舉的化解。

這次沈庭軒不會再給他施暗算的機會,眼楮看著血紅s 的長劍,身子都沒動,但見青光芒一閃,正是驚雲劍法中的一招「風雲不測」,給予回擊。

只見李自勝身子在空中翻了幾個翻,被震得飛了老遠才落下,勉強才站穩,渾身的衣衫已被震成片片碎片,甚是狼狽,鮮血慢慢地滲出,周身不知中了多少劍,突然狂噴一口鮮血,倒地不起。這還是庭軒手下留情,並未使出全力,如若全力施為,早將他分了尸。眾人除了玄空子,表情都驚駭不已,沒想到這小輩的功力竟如此深厚。

「好!真是後生可畏,讓灑家領教一下你的高招。」說話之人正是行破和尚。他身材高大,劍眉鷹眼,讓人望而生畏,手持著一柄寬背長劍,一個鍵步躥到了庭軒的面前。

站在一旁的伊可馨暗暗為庭軒捏了一把汗。

太乙真氣在周身不停地流轉,庭軒已感覺一股剛猛的少林純陽勁力逼了過來。

據庭軒了解,行破和尚在驚雲谷中為人低調,很與別派的弟子說話。他所教出的弟子,只有馬駟威一人出類拔萃,入選了驚雲十二劍,其他弟子在每年的驚雲谷大考中死傷不少。

兩人素無恩怨,庭軒念他是前輩,右手捏住劍訣,立了個太乙玄門劍法的起首式,以示尊敬。

「灑家不會玩虛的,放馬過來吧?」行破活沒說完,連綿不絕的劍招已襲向了庭軒,正是他的看家本領達摩劍法。他看見庭軒一招就將李自勝擊敗,所以不敢托大,必須全力施為。

達摩劍法相傳是達摩托祖師所創,要旨是神氣勁力通劍鋒,一觸即發,其形剛猛無比,卻不失沉穩大氣。

這套劍法在行破和尚的施展下,配以那柄寬背長劍,帶動著巨大的氣旋,竟似從四面八方涌向庭軒。

庭軒頓感壓力倍增,心道︰「好罡猛的劍氣!」展開太乙玄門劍術沉著應戰,穩守反擊,只見在太乙真氣的催動下,青s 的劍暈一圈圈的擴大,漸漸將行破和尚的劍旋罩在其中。太乙玄門劍術旨在以柔克剛,正是達摩劍法的克星。

行破仗著內功j ng純,手中的長劍左突右擊,雖然處處受制于庭軒,卻絲毫不落下風。

站在一旁的伊可馨不住地的微笑,似乎也看出一些門道。只見庭軒的身體時而上下翻飛,時而腳踏九宮八卦的步伐,身形舒展,姿態優雅之極。她打心眼里面高興,已忘卻了身處危險境地。

她懷中的六耳彌猴已站在了地上,看著二人斗劍,也興致盎然,不住地左舞右蹈,似乎也參透了劍術的玄機。

這一幕驚雲谷眾人看在眼里,寒意頓生,由其畢映玄,心想︰「這小命真大,竟然沒摔死他,而且功力更勝往昔,幸虧剛才自己沒貿然出手。」只有峨嵋掌門玄空子不動聲s 的站在那,一張y n沉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庭軒與行破和尚你來我往,青芒和白旋擊蕩在整個大廳內,讓廳內眾人的臉上感覺到火辣辣地。

五十招過後,太乙真氣游走于庭軒全身,已漸入佳境。手中青木劍雖不甚鋒利,卻堅硬厚重,更能展現出太乙玄門劍法的j ng髓。

本來行破的功力與庭軒相若,在這場比試中卻處處掣肘,暗想,看來江湖傳言武當的內家玄功是少林剛猛路子的克星,果然不假。

他想,不能這樣處處受制于人,聚攏了周身上下的真氣,狂吼一聲,只見他雙手高舉,寬背長劍過頭頂,堅著向庭軒劈了過來。這招正是達摩劍法中最剛猛的殺招「朝天一柱香」。劍未至,所引動的白旋,如雷霆萬鈞之勢罩向庭軒。

眼望著這招,庭軒心想要是硬接,定會被其震傷,迅速在原地換了幾個身形,手中青木劍青芒霍霍。只听「叮叮當當」一連串清脆的響聲,層次分明,一招驚雲劍法中的「波譎雲詭」,青木劍已與行破手中的寬背長劍擊擋了數下。

行破心想這招「朝天一柱香」的劍式,已經把庭軒整個身體都封住了。這一劍下去,說不定就將他劈成兩半,如果他硬接,也會把他震得當場受傷吐血。不想庭軒竟在這一瞬間轉換數次身形,詭異地連續擊出數劍,把行破弄得眼花繚亂。

即便如此,庭軒的身形也被這招勢大力沉的「朝天一柱香」震得不住後退。

行破暗想這招沒收到效果,後招轉瞬即至。只見他臉上青筋暴起,太陽穴高高鼓起,可想而知他這是放手一搏了。手中的寬背長劍引起三朵巨大的白s 劍旋,猶如巨大的白s 車輪般罩向庭軒,正是達摩劍法的絕招「金輪渡劫」。

剛才庭軒身體之所以被震得不住後退,實是y 擒故縱,早料定行破的第二波攻勢將至。

一旁的伊可馨心里不住地打鼓,焦急地望著沈庭軒。庭軒身形本就很高,看起來只是略顯瘦削,可是在行破巨大的身軀的籠罩下,顯得那麼渺小。此時此刻,她再也不想多看一眼場中的情形,太為沈大哥擔心,雙手捂住了眼楮。

她身邊的六耳彌猴,跳來跳去,望著二人惡斗,瞧得津津有味,一點都沒為庭軒擔心。

庭軒隨著震退的身體,慢慢地聚攏體內的太乙真氣蓄勢待發。眼望三朵白s 劍旋將至,雙腳猛蹬地板,身體如箭一般地迎向劍旋而上。速度實在太快,青木劍在前,青芒乍起,竟似庭軒的身體是被青木劍帶動的一般。

庭軒心道︰「達摩劍法以剛猛著稱,今r 我就以快硬踫硬的,這招驚雲劍法中的‘雲破天開’正可破敵。」

只听「當、當、當」三聲輕脆的響聲,行破听見三劍擊之聲,眼前青芒一閃,已看不見了沈庭軒的身影,暗覺不妙。他馬上收住身形,順勢轉身,只見手持青木劍的沈庭軒長身玉立在他面前,渾身泛著紫s 霞光。

原來沈庭軒剛才那一招「雲破天開」,破了行破的「金輪渡劫」,伴乾坤極縱身法,這劍本可以將行破穿胸而過,結果了他的x ng命。但沈庭軒已下定決心不再傷害任何人的x ng命,更何況行破與自己無冤無仇,更不能痛下殺手,所以在那一瞬間看到了行破的右肩腋下有空隙,就飛身穿過,竟連他的衣衫都沒踫到。

「阿彌陀佛!貧僧敗得心服口服。」行破雙手合拾,本來意氣風發的那張臉,此時已完全沒有了表情,冷汗浸浸,心道這少年的劍法太出神入化了,此生第一次見到過,隨後退到了一旁。

「大師承讓!」庭軒一拱手,轉身直視著峨嵋掌門玄空子,仇恨之火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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