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真以為我不會治你罪嗎?」。熊剛瞪紅著雙眼,指著熊倩叫道。見此熊倩怡然不懼,冷冷的盯著他沉聲道︰「昏君!若是我早生幾年決不會允許爹讓位給你這種卑鄙小人!」。听她一句音罷,付虛龍三魂當即嚇去兩魂,兩腿顫抖完全失去了分寸。同時他的心里也充滿了嫉妒,對吳痕雨的嫉妒。熊倩之所以會如此說、如此做、如此不懂得克制自己可全都是因為他啊。熊鐵也嚇的面如土s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熊倩竟然會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她真的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嗎?只為一個相識不到兩天的小子,這樣的做法真的值得嗎?
「啪!」。熊剛怒不可遏,其赤紅的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當即一巴掌便甩在她的臉上。他憤怒之下打的一掌怎還顧忌輕重?瞬間便將她打翻在地滾出數十丈遠。付虛龍臉s 頓時大變,趕忙上前將她扶起,已見一道鮮紅的手印印在了她無暇的臉上,一泓慘目的鮮血也自其嘴角流了下來,其一雙美目也此刻失去了原有的明亮,氣息微弱,生命岌岌可危。
「倩兒!」。熊剛知道自己出手重了,當即心疼不已趕忙上前,已是熱淚盈眶。熊鐵早在第一時間沖了過去,失去了妻子,熊倩便是她唯一的j ng神支柱,也是他活下去的理由若是出了什麼事,他非瘋了不可。
「夢兒快叫醫師,快去啊!」。熊剛趕到熊倩身邊時她已不省人事,他當場便慌了,也自責不已。熊鐵愣愣的看著她越來越白的臉,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女兒竟然這麼美,和她的母親一樣美。眼淚終于從他的眼中流了出來,他此刻多麼害怕她會像她母親一樣永遠不會醒來了。
「這都怎麼了?一家人怎麼成這個樣子?二弟,這究竟是誰的錯?」。熊鐵蹲了下來,看著此刻神情慌亂的熊剛無助的說道。
「哎」。熊剛長長的嘆了口氣,心里不免有些懊惱。
「倩兒,你撐著點,醫師很快就來了,你一定要好起來啊!」。付虛龍的心已經碎了,抱著熊倩越來越冷的身體,他就越來越害怕。沒有人能知道熊倩對他來說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強大可全是為了她啊。
「醫師來了!」。冰肌女突然叫了一聲,眾人忙抬頭一看,果真是醫師,眾人心里稍稍放寬了一些。熊鐵趕忙從付虛龍懷里搶過熊倩,手上隨即傳來的冰冷令他的心突然一沉,忙對著醫師道︰「吳醫師快來快來」。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他的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流了出來。醫師知道事態嚴重,隨即快步的走了過來,一把熊倩的脈搏,其一對白眉當即疊在了一起。眾人的心皆是一沉,擔心急了。
「不要不要」。忽听一句弱弱的聲音從熊倩的口中說出,所有人皆打起了十二分j ng神,熊鐵離得最近听的自然十分清楚當即柔聲問道︰「不要?不要什麼?你說清楚點啊?」。「不要不要救我」。這時所有人都听見了熊倩說的是什麼,付虛龍眼淚瞬間決堤而出,抱頭痛哭起來,他羨慕極了,恨極了。熊鐵亮著一張蒼白的臉,嘴巴毫無意識的張開,她都已經昏迷不醒了,怎麼還有意識說出讓別人不要救她的話?到底是她神志不清,還是已經徹底絕望了呢?究竟誰才能讓她這麼絕望,這麼輕身?自私的拋棄所以絕塵而去?不行,他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女兒是自己的沒有人可以就這樣輕易的奪走。
「醫師別听她的趕緊救人!」。熊鐵斬釘截鐵的說道。「求求你們不要救我求求你們」。熊倩似乎听到了熊鐵的話,竟然睜開了眼楮,眼淚也隨即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身體努力的扭動著,拼命抗拒著醫師的治療。此刻醫師沒了辦法,手中的銀針在她的後頸輕輕一動,便讓她失去了意識,昏睡在熊鐵的懷中。也令眾人慌亂的心稍稍安定。
當熊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此刻天已經黑了,一輪彎月正高高的掛在窗外。「還是這個世界嗎?我沒有死去嗎?哎」。裹著被褥,熊倩坐直了身體,感受著從窗外徐徐吹來的冷風,她的淚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她並不是為吳痕雨而哭,而是為了自己的父親流淚。經歷一次死亡她才懂得,自己的世界不該只有吳痕雨一人,沒有了愛情她還有親情需要照顧,雖然現在的她打不起任何的j ng神,但至少不能再說一些冷語冰人的話來傷害自己的親人。這樣,就算膽小鬼尚在人世也會瞧不起自己的。
回想今天的一幕幕。假如自己不是皇親國戚或許早就滿門抄斬了,甚至株連九族。「哎膽小鬼,我真的好喜歡喜歡你,我們的故事就到這里了嗎?好不甘心!」。
次r ,天剛剛亮,付虛龍便早早的等在了熊倩的門外,他已經一晚上沒有睡著了,雖然醫師已經說她沒有大礙了可是他就是擔心,擔心的已經快發瘋了。
「是表哥嗎?進來吧!」。熊倩一聲音罷,便見付虛龍推門而入,其神情還滯留著些許驚訝,顯然對于她突然間的熱情付虛龍還有些不明所以。
見到熊倩已坐在梳妝台前,梳洗完畢,付虛龍不禁有些愣神。她的目光已然不再那般清冷,從前的美麗似乎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倩兒你」。付虛龍已是激動不已,他突然覺得以前的那個自己再次回來了,因為她而重新活過來了。
「昨晚想了一夜,既然膽小鬼已經死了,我也不該將自己封存在那段時光了,我會努力的將他從我的世界里淡去。」熊倩認真的說道,其眼角處也隨即滑落兩滴晶瑩。付虛龍走上前緩緩的將她的頭放在自己的懷中,輕聲道︰「倩兒,你知道就好,表哥希望你早點好起來,將來我們一起為西吳打下一片江山,然後歸隱山林作一對神仙眷侶!」。熊倩並沒有回答,輕輕的推開付虛龍,便見她拾起台前的白s 絲巾,戴在了臉上,將她那一處的完美無瑕嚴嚴實實的遮住。「倩兒」。見此付虛龍很怕她會再次變回那個冷若冰霜的人,不禁一聲輕叫。
「表哥,我們出去吧,有些事該做點了,吳家,我一定要親手毀了它!」。言罷,一股冰寒之氣便自那一雙明目之中洶涌而出,其決意容不得任何人懷疑。
看著她的縴弱的的背影,邁著異常堅定的步伐,付虛龍知道她是真的要行動了,那自己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兩人正走間,忽見熊鐵與熊剛兩人並行而來,熊倩有些驚訝的看一眼熊剛,此刻的他似乎沒有了之前的霸氣,臉上倒是有幾分狼狽之相。
熊鐵見到熊倩平安無事的醒了過來,當即欣喜過望三步並成兩步走到她的身前,一把便將她攔入懷中,好一陣噓寒問暖,熊倩自然不會像昨天那般冷冰冰的瞪著一雙眼楮,雖然沒有太多的熱情去迎合,但已經讓熊鐵歡喜不已。
一側的熊剛也是松了口氣,她總歸是沒出什麼事,否則他肯定會自責死的。不過一想到熊倩之前說過的話,他的心里還是覺得有些氣憤,隨即上前一步輕哼了一聲道︰「倩兒,雖說在家里我是你的二叔,可是我畢竟也是個皇帝,你昨天說那樣的話,的確有點令人氣憤。」。听罷熊倩長長的嘆了口氣,沉聲道︰「二叔,你到底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不要最後害的整個國家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熊剛壓住火氣,看著她道︰「倩兒你還不知錯嗎?」。這時熊剛趕忙搶道︰「二弟,算了,倩兒還小,不明白的事情還很多,你不用太介懷!」。此刻驚魂未定的熊鐵再也不希望有任何爭吵發生了,畢竟他是真的怕極了兩人的矛盾。
「罷了,不和你吵了,二叔讓我離開香榭花城吧,不然你和吳綺夢是不得安寧的!」。熊倩不想再和他吵下去了,也知道熊剛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吳綺夢,索x ng自己離開這里,眼不見心不煩。
「倩兒你要走?去哪里?」付虛龍很是一驚,趕忙問道,熊鐵和熊剛也定住了目光,顯然吃驚不已。「二叔你可以現在就下一道旨意,把握送到西荒的邊境去,我想在那里呆一段時間!」。熊倩亮著一雙冷目道。「什麼?你要去那里?不行我不答應!」。付虛龍直截了當的說道,「西荒邊境,凡人勿近」這句話縱橫大陸人盡皆知,那里即便是他自己去如果沒有白雕護送,也決計不敢跨進一步,熊倩無半點武功防身,孤身前往定然必死無疑。
「倩兒,你是讓我賜你死嗎?」。熊剛顫抖著聲音道,他真的沒有想到熊倩竟然如此反對他和吳綺夢在一起,竟然如此決絕。熊鐵也看著她道:「倩兒不可胡鬧,那里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我沒有,我清楚我在做什麼!我要在那里組建我西吳最強大的情報網,吳綺夢回來了,無論她有沒有y n謀,吳家都受益最大。以前他們就囂張跋扈,攝政干權,現在朝堂之上有七成官員都與吳家有關,我們的一切不過是他們一句話的事。二叔和爹還有三叔都像是他們的爪牙,我和爹為國家舍身忘死無數次可不是為了他們!」。熊倩厲聲叫道,她的心里可算是恨透了他們。隨即又听她道︰「我知道二叔原先也有打擊吳家的想法,可是現在吳綺夢回來了你便左右為難起來,而爹,現在的一舉一動也一定有吳家人監視,三叔遠在吳城,自來散漫慣了,這事交給他我們誰都不放心。思前想後也只有我了,誰都知道去了西荒便是死,我自然不會受人注意。我昨天和二叔吵了個天翻地覆,您大可以此為由,削去我公主的身份將我貶為庶民,送往那里,掩人耳目。我便在那里組建情報網,等組建成功我便會回來,到時二叔便可以這個情報網來制約吳家,我們不求對付他們,至少不能被他們控制著。」。熊倩一陣滔滔不絕的講述,令所有人都為之一驚,如今的她不過才八歲,怎麼能將問題看的如此清晰,甚至連對策都想的天衣無縫,熊鐵自忖也不過是這種程度而已。
「二弟,讓她去吧,西荒邊境雖然危險重重,我想倩兒既然有自信那就讓她去吧,也許真能干出一番事情來!」。熊鐵模這她的頭對著熊剛淡淡一笑道。「不行,我不答應!」。熊剛尚未開口卻听付虛龍一聲大叫,極力阻止。熊剛與熊鐵甚至熊倩都不知道其實那里他早就去過,那時虛天尊神就告訴過他,那個地方是世間唯一一處沒有萬神咒印庇護的地方,所以那里就是妖魔鬼怪泛濫的地方,即便是雷霆府的人要是學藝不j ng也不敢隨意出入,所以那里便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間禁地。
看著付虛龍驚恐不已的神情三人皆一陣錯愕,熊倩不禁開口問道︰「表哥,有什麼問題嗎?」。付虛龍自然不會將他知道的事情告訴他們,即便說了也沒人會信,當即道︰「反正我就是不讓你去!」。付虛龍擺出一副蠻不講理的態度,希望可以令熊倩打消這個念頭,但是他心里卻是知道他根本阻止不了。果然只見熊倩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我必須去,這就是我可以生存的理由!」。言罷只見她將一塊黃s 的令牌亮在手上,一見此牌熊剛面s 當即一變,付虛龍更是大驚不已。只听熊剛道︰「南鄰之尊?這是南鄰之尊當年的遺物?」。熊倩沒有說話卻听熊鐵道︰「沒錯,這就是可以動用那十六名南鄰護衛的令牌。有了他們的護佑倩兒去到哪里都能安然無恙,我們不需要太擔心!」。「你早就打算好了吧?」,熊剛看著熊倩冰冷的雙目微微一笑道。有了南鄰護衛他自然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想來這是她已經策劃好久的事了,他心里也不禁問︰難道昨天她是故意要激怒我的嗎?她的心里應該是接受夢兒的吧?
「南鄰護衛嗎?呵呵!」。听付虛龍冷聲一笑,熊倩知道其實他是放心了。
晌午時分熊剛便回到了西都,傍晚一道聖旨便來到了游樂侯府,果然治了熊倩大不敬之罪,將她貶為庶民,逐出了香榭花城,發配到西荒邊境,十年不得進城一步。
當天夜晚,熊倩僅帶著四名騎著高頭大馬模樣普通的護衛,離開了香榭花城直往西荒而去。
新月升起,直直的照耀吳家龐大的院落,便見一位身著白s 衣衫的青年男子隨意坐在大院的中心,微閉著雙目搖搖晃晃的,一張無暇的臉上尚透著些許稚女敕,其嘴角處卻頻頻閃出幾抹霸道的弧度。
此時忽見一位中年男子,著一身華貴走到他的面前道︰「生兒,今天的事你知道了嗎?」。男子睜開眼楮,閃出兩道不可一世的目光,點了點頭道︰「當然知道,熊倩遲早是我吳家的媳婦,就讓綠魔去盯著一點,我們不必擔心。我們的主力要放在變天計劃上,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妞子能翻出什麼樣的大浪!哼,放逐西荒?你以為我吳生是那麼好騙的嗎?」。
夜深了,一陣陣的寒風吹送著莫名的孤寂在東上宮的閣樓上來來回回,一具柔美的身體此刻正在床榻上輾轉難眠,她正是冰肌女。
今天听到了熊倩的處分,她的心里突然覺得很難受,一直都不懂感情的她此刻也搞不懂是什麼原因,總覺的自己越來越像吳綺夢了。翻身坐在床上,冰肌女沉重的嘆了口氣。玉手微微一動,一塊黑s 的令牌便閃了出來,只見一道靈光從中sh 出,再看時她已身在陌生的地方。這里便是九幽之地。
「你的心又亂了嗎?」.黑暗中突然傳出一聲嘆息,便見魔尊已然滿臉愁容的站在她的面前。「是啊,我的心又亂了起來。」冰肌女苦澀的笑了笑,沉重的嘆了口氣。隨即便听她問道︰「你的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听罷,只見魔尊輕搖了搖頭道︰「恢復不過來了,也許我看不到魔族重回大地的那一天了!」。冰肌女不禁一驚,心頭也突兀一疼不經意間出言安慰道︰「放心吧,事情總有辦法解決的。」。「呵呵,沒有想到我魔族冰肌女也會懂得安慰人了啊!」。魔尊笑容滿面語氣卻顯得尤為沉重。冰肌女顯然听出來其中的嘲諷,卻是只能淡淡一笑,沒有反駁的意思。「刀兒在你身邊過的還好吧?」。魔尊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開口轉移了彼此的注意力。」虛天尊神還算守信,刀兒現在是我的貼身侍衛,想要做將軍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了。」。听她的語氣已是勝券在握了。魔尊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我也該動身了。劍兒現在已經是北元的鎮國將軍了,那里有個不太容易對付的家伙我得親自去一趟,九幽之地暫時便交給你保管。」。冰肌女點了點頭道︰「凡是小心一些!」。魔尊輕聲一笑道︰「有了感情的冰肌女,我還真有些不習慣了!你放心好,雖然我現在的實力大不如前但若是我有意隱瞞氣息,是不會被他們看出來的。」。冰肌女沒有說話,轉身便離開了。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魔尊突然喃喃道︰「有些事情我是一定要去做的,等我在北元站穩了腳,那個人我非殺不可,以後的魔族便交給你了,切莫因為那半片青龍印害了所有人啊!」。其音罷,已然不見了冰肌女的蹤影。一陣煙霧彌漫過後他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
離開了香榭花城,獨自坐在疾馳的馬車上,熊倩不禁微微嘆了口氣。隨即便見她從懷中取出一塊粉s 的玉牌,默默的看了好久,不經意間又想起和吳痕雨的一幕幕,她的淚便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膽小鬼,你不要覺得孤單,等我為你報了仇,我們就永遠在一起。我早就說過,如果十年後你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你!」。
「倩兒,等等!」。一道急促的聲音自高空傳來,熊倩不禁一驚,心里已然知道來人是誰,隨即便對著車夫道︰「就在這停一下吧!」。馬車一停,熊倩便下了車,此刻正見付虛龍駕著白雕疾馳而來,幾個眨眼間便停在了自己的身前。
熊倩並未感到絲毫的驚訝,淡淡問道︰「表哥?你來這里干嘛?我現在是西吳的罪人,若是讓人知道你來找我肯定會惹來麻煩的!」。「我才不管別人的閑言碎語呢!如果你執意要去西荒邊境我和你一起去吧,表哥做你的貼身侍衛,什麼樣的妖魔鬼怪都傷不了你!」。付虛龍異常自信的說道。言罷,卻見熊倩搖了搖頭,隨即指了指立在自己身側四名穿著普通的護衛笑道︰「有南鄰護衛在表哥還不放心我嗎?」。「除了我自己,把你交給誰我都不放心!」。付虛龍突然間一聲大叫,她這一走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他怕,真的害怕她又在某個地方踫見了吳痕雨,她要是知道吳痕雨還沒有死,那她一定會恨死自己的,這樣的意外他真的不敢想,哪怕這個意外發生的可能微乎其微。也只有讓她呆在自己身邊,他才會覺得安心。
「表哥,你回去吧,替我多照顧照顧爹,以後我會常往家里寫信的。」熊倩用懇求的語氣說道。付虛龍微微一愣,隨即苦澀一笑道︰「如果現在追來的是吳痕雨,你還會說出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趕他走嗎?」。听罷,熊倩突然冷聲一笑道︰「表哥,以前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對,我之所以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因為你,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吳痕雨已經死了,你何苦這樣為難自己?」。付虛龍此刻已是淚流滿面,這種被心愛的人完全忽視的痛,無論是怎樣的一個人以怎樣的一種驕傲生活著都扛不住。
「表哥,不要在我身上耗費太多感情,在我心里除了父親以外你是我最尊敬的一個人,我對你只有親情沒有愛情,對不起以前我不懂什麼才是愛,對你造成了一些困擾,令你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有了誤解,請你諒解倩兒當時的無知。」。熊倩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起來,上前一步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輕聲一笑道︰「表哥,爹我就交給你了,我會很快回來的。」。言罷轉身便要離開,付虛龍被她的話傷了個徹徹底底,當場愣在了那里,腦子里已是一片模糊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干什麼,似乎做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熊倩重新回到了車上,馬車剛要動,忽听付虛龍用沙啞的嗓音叫道︰「等等!」。听罷熊倩沒有下車,輕輕的撩開帷幕,摘掉了自己臉上的面紗露出她那一張絕美的容顏,沖著他俏皮一笑道︰「表哥,別攔著我好嗎?我們不要再任x ng了,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跟著虛天尊神學武功,讓我們為西吳一起努力!」。「呵呵」。付虛龍冷冷一笑道︰「別想用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逼我離開,我什麼都可以不顧,但是必須陪在你身邊!」。听罷熊倩點了點頭重新戴上面紗,冷聲道︰「表哥,你要我證明給你看嗎?」。「你要證明什麼?」。付虛龍閃著淚光,有些不敢相信熊倩的冷漠,很期待她能再次對著自己笑一笑。只听她道︰「證明我可以把你打敗!」。「什麼?」。付虛龍異常驚訝的看著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熊倩指了指圍著馬車的四名衣著普通的護衛道︰「表哥你若是可以打敗他們,我便讓你跟我走,不再趕你走!」。那四名護衛听罷,皆低頭看了一眼付虛龍,隨即便有三位下了馬,毫無表情的擋在他的身前。見此付虛龍眉頭不禁一皺,心中便是知道這三人一定就是南鄰護衛,神情當即凝重了三分。「倩兒你是認真的?」。付虛龍自忖,憑著自己的本事對付三名南鄰護衛定然不在話下,當即自信的問道。熊倩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有些驚訝。倒不是為付虛龍的自信而驚訝,卻是對南鄰護衛竟然只願出三人與之對戰而心有余悸。既然將自己交了出去,那她便是只有信任身邊的人,因此在微微失神之後她便果斷的將心中的不安壓了下去。
「哼!南鄰護衛?少在我面前擺出這種氣定神閑的樣子,我付虛龍可不會怕你們!」。言罷只見他手中的黑槍一動,其身已然沖了過來,對著三人便是一陣狂舞。為了能跟著熊倩他必須要顯示出自己的強大,因此哪還有任何保留?面對他凌厲的攻勢,三人也毫無所懼,在躲避的同時依舊有空隙對其出手,不至于落入完全被動的局面。
雙方相互拆了十余招,誰也未得半點便宜。此時忽見付虛龍騰身而上,手中長槍即時舞出一道藍火,向著三人的頭頂沖來,見此,三人依舊沒有過多驚訝的表情,縱身一躍向著各自的方向跳出十數丈,便將其躲了過去。三人在一起時,相互配合默契十足,令付虛龍沒有機會佔的上風,此刻見三人分開,他怎能放過?當即一聲大叫,手中長槍立時向著一人甩出,于此同時只見他騰身而上,緊隨其後。
見其招來,那人依舊不為所動,似乎根本就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只見他側身躲過長槍,付虛龍雖已追至其身前,卻見他一拳早已迎了過來。「可惡!」。付虛龍輕聲一叫,自知躲閃不過,當即便猛的擊出一掌。拳掌立時相踫,兩股真力也隨即撞在了一起,轟出一陣狂風,直將那一名南鄰護衛逼退數十丈。付虛龍正要追時,另兩位護衛卻已追了上來,對著他的後背便拍出兩掌。付虛龍早有防備,待其逼近,忽見他猛一轉身,翻涌著全身的真力,其兩掌立時迎上。四掌瞬間相踫,撞出兩道異常鋒利的刃芒,直向其周身四散而開,掃起一片煙塵。雙方真力互拼只是一瞬間,便見付虛龍已被撞飛出去,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紅,勝負即刻分明。
「怎麼可能?」。付虛龍擦了擦嘴角上的鮮血,淚水便已在眼中搖搖晃晃幾y 墜落,他輸的不僅僅是一場比試,也輸掉了自己所有的幸福。
「表哥,保重!」。熊倩深情的看著他輕聲道,無盡的歉意便在她的一聲輕嘆中傳進了付虛龍的耳中。只見她輕輕的放開帷幕,隨後便听她清冷的聲音道︰「走吧!」。听罷,三名護衛便上了馬,隨著馬車在付虛龍的眼中漸行漸遠,最終消失不見。
「倩兒!」。付虛龍仰天大叫,其悲痛的聲音當即傳遍四野漫,天回蕩,引動了萬里烏雲,洶涌而至。不過片刻,便听一陣驚雷響起,磅礡的雨幕即刻瀟瀟而下將其全身濕透,也掩蓋了他無盡的哭聲。
此後的七年里,他便徹底失去了熊倩的消息,甚至整個香榭花城都已經忘記了她的名字,但是他對于熊倩的這份期待卻是依舊不減,似乎比以前陷得更深了。
七年一晃而過,這七年也是縱橫大陸最安定的七年。沒有野心勃勃的戰爭,也不用擔心他國的軍隊突然犯境,更不必害怕戍邊的士兵增多或減少,因為戰事已經好久沒有發生了,四國的百姓也已經習慣了這種安定祥和的生活。那些曾經的稚女敕也逐漸褪去,轉為青澀再邁向成熟,許多事情也在慢慢的發生改變。
一間黑暗的房間中,一位獨臂的老者恭敬而立,其一身青衫卻有著道道醒目的血痕,血跡尚未干涸,顯然是不久才與人拼過命,受了一點傷。
「怎麼回事?」。一道帶著些許嚴厲的語氣自房間極暗的角落傳來。「上官少爺,我們中了埋伏,沒能殺死東魏的小公主。」老者異常沉痛的道出了這個消息。言罷,便是久久的安靜,忽听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出,便見一位身著黑s 長衫,披著一頭長發的男子走了出來。此人體型修長,面白若雪,齒如含貝,其一對眼楮散發著無比睿智的光芒,但眉宇間卻藏著幾分憂郁的神s ,雖是一身高貴的氣質但總帶著些許落魄頹敗之氣,古怪的令人難以琢磨。他便是上官天雲,已然褪去了昔r 的稚女敕,長大ch ngr n。只是在這短短的七年里,他似乎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七年了,洛叔叔,這個東魏的小公主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好解決,罷了。」。上官天雲長長一嘆,吐出了他心里不如意。「洛叔叔,你回去休息休息吧,東魏那邊這段時間你也別跑了。」。老者雙目立刻大睜,很是不解的看著他道︰「上官少爺,為什麼?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些進展,若是現在放棄,豈不可惜?」。听罷上官天雲不禁搖了搖頭道︰「我國聖蒼老皇帝不死,戰事便不會起,我原以為殺東魏的小公主,便可以引來各國的相互猜疑,從而打破四國之間的偽和平。現在想來,那時我的想法太過于天真。東魏國民貧困,與其他三國的實力相比還有一些距離,不過靠著地形的優勢方才佔一席之地。一個公主死去了,根本不足以令東魏有膽量向全世界宣戰。我反倒贊同那個家伙的看法」。說道此處上官天雲不禁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滿著敬畏,只听他道︰「如今戰爭的主動權就是在北元與西吳之間,所以只要這兩國不發動戰斗,縱橫大陸的兵亂就不會發生,也就意味著會一直和平下去,我們不期待戰爭但必須時刻準備。」。听罷老者不禁點了點頭深以為然,輕聲一笑道︰「這句話應該是聖蒼皇帝貼身謀臣辛遲所說的吧?」。
上官天雲點了點頭道︰「沒錯,說到這個辛遲我還真是挺賞識他的。三年前他孤身一人投我北元,便敢在城樓前大放豪言︰‘得我辛遲者則天下可安,棄我之不顧者,則為他國之城’,當r 我還當他是個不懂禮數的狂妄之徒,後來听他那一句‘君主不坐黃金椅,解帶換衣事農耕’。我便徹底相信了,他的確有是個少有的人才。敢勸皇帝褪去黃袍換上一身粗布前往田間與百姓一起耕種,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更難得的是他真的說服了聖蒼那個老頑固。這也說明了他投身北元是個明智的選擇。如今謀臣睿智,國主英明,民心歸附,北元已然不懼其他了。短短三年的時間,我北元便迎來了三個大豐收,使得我國國庫充裕,長安城里不見一個乞丐,真可謂人人有房子住,人人有被子蓋。算是真正的國富民強。雖然目前還不具有一統天下的實力,但只要按照這條路走下去,不出五年,其他三國必然會不戰而降。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和平年代才是最可怕的。’」。
說到此處上官天雲突兀一笑道︰「如果聖蒼活不到五年,那就兩說了!」。「那少爺您的意思是?」老者不禁上前一步問道。上官天雲皺了皺眉頭道︰「靜觀其變吧,總之洛叔叔你就先回去,養好身體,有事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老者听完,眼神不禁掠過一抹無奈之s ,隨即苦澀一笑道︰「少爺既然已經決定了,那我便這般做吧。東魏那邊的情況就先擱在這里了。」。「嗯。」上官天雲點了點頭,隨即沖著他笑道︰「洛叔叔你出去吧,等一會我也要出去走走。」,听罷老者便徑自離開了。
見老者走了,上官天雲又重新回到了y n暗的角落,只听他微微的嘆了口氣,便自言自語道︰「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差了,要是再放任二娘,只怕就來不及了,真的到了決戰的時刻了嗎?二娘,金錢對你來說真的就那麼重要嗎,令你連親情都可以拋棄?總歸是走到這一步了啊,等雨回來,就是決戰的r 子!」。
天明湖zh ngy ng,一道藍s 縴細的身影,盤膝坐在水面上,一股股淡藍s 的真力自其周身散發而出,舉起一顆顆透明的水珠,令她看起來好像是坐在無數顆珍珠了一般。等候許久,忽見她縴細的玉指緩緩一動,整個湖面突然翻起驚濤駭浪,一道白s 的水柱猛的沖天而起,將她舉上千丈高空。狂風吹來,竟是在她的身下聚成一柄淡如塵霧的巨劍,托著她凌空而坐。青絲舞動,衣袂飄飄。仿佛是天上的仙女遨游天地。又見她緩緩站起,其身下的巨劍當即化為煙霧,四散而去。下一刻便見她自高空向著湖中心直落而下,就在誰看了都覺的驚險之時,她竟是直直的站在了水面上,身體不再有分毫下落的跡象,就這般停在了水面上,甚至沒有激起半點波紋。這是什麼武道?高空墜落竟能在瞬間停住身形,腳已落水卻不見有絲毫波紋顯現,此等神妙已然完全顛覆了自然現象,無論是誰見了,也嚇得他面如土s ,魂飛天外。
定楮觀其全貌,此女子,身著藍s 雲紗衣,腰掛五彩吉祥玉,頭系紫雲鳳凰帶,面如桃花粉,唇勝玫瑰紅,目似清泉澈。風姿綽約,儀態萬千。一見此女便覺「蓬萊三島近矣」。
「幻海深淵五層練成了,哥,等你回來的時候我一定給你一個特別的驚喜。呵呵」。女子站在水面上向著東方,微微笑道。其傾國傾城的容顏竟是連s 彩斑斕的晚霞都黯然失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