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痕雨!」。張文紅突然一聲驚叫。
只見此刻吳痕雨眉心處突然浮出一道深紅色的奇異印跡,像是符文,又像是凸出來的脈絡,古老之中透著一點新奇。
「轟!」。一聲轟鳴突然而起,只見一道驚雷從天而降,直直的打入地底,猛然間,一股狂風吹起,仿佛是天地傳來的一聲聲驚懼,在整個荒原肆掠而開。
「我的天啊!」。離的近了,張文紅不禁一聲驚嘆。只見此刻吳痕雨那腐爛的面龐,竟是以人眼可見的速度急速復原,不過幾個眨眼間,其腐爛的手掌已然恢復。此時忽見那印跡一變,許久未現的龍魂槍,頓時飛起,一聲龍吟呼嘯而出,頃刻間濃雲漫天,一條黑色的巨大龍影盤曲在百丈高空,竟是籠罩千里方圓。
「龍影?」。李敬立在半空,看著頭頂上的巨大身影頓時愣住了。已然成神的她如何不知,這樣的龍影根本就不可能是龍族的真龍之身,而是來自另一股可怕的力量。只是這股力量有著龍形罷了。可是這樣龐大的力量,即便是當年的陳玄武也不曾有過,為何這西荒之中會有這樣的驚世絕艷之人?
剛剛離去的金婷感覺異樣,當即折返。此刻她看著頭頂上方龐大的身軀也驚住了,其手中的紫仙劍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危險,立時擋在她的身軀,布起一道紫色的屏障。「吳大哥?」。金婷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當即騰身便向飛龍駕這邊而來。
李敬見金婷忽然而走,當即便跟了上去,想一看究竟。
二人這般接近十里,忽覺一股極強的壓迫感漫天而下,像是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了兩人的肩頭。「怎麼回事?」。金婷心中一沉,紫仙劍頓時劃出一道紫色的弧線,像是切斷了什麼一般,令她不禁覺得舒服了一點。
「怎麼會這樣?」。忽听李敬一聲驚疑,金婷當定楮看去。
只見吳痕雨凌空而立,周身皆散發著濃濃的深紅之氣,一條淡藍色的丈許小龍在其周身緩緩游動。李敬怎會不認識,那正是不死龍魂。而就在此時,忽見一道偉岸的紅色身影如圖騰一般在其後背緩緩而起,莫名的,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此刻沉默了,李敬甚至可以清晰的听見自己的心跳聲,即便是與她相隔五步遠的金婷,她呼吸聲都能听見。
風停止了呼嘯,雲停止了移動,仿佛所有的可以動或者能夠發出聲音的事物都在此刻不被允許。即便是那虛無的時間都在此刻完全靜止。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李敬驚嘆之音,竟是在整個世界來回蕩漾,仿佛是天地的一聲吶喊。
高空處黑龍的身影,終于在久久的靜止之後緩緩的移動了,慢慢的下落。忽見一道銀光一閃,黑龍當即如一條掛在天際的黑色瀑布,直灌而下,全部匯聚在那銀光之中。就好像是某種特殊的力量,將這只黑龍收服了。
「唰」。一道破風之音響起,銀光激射而回,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此刻吳痕雨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便見一道深紅之光自其眼中閃出,當空耀起一瞬深紅之色。便听「啪啪啪」幾道莫名的聲響,好像是某種無形的東西碎了。
當一切歸于平靜後,金婷與李敬四目皆驚。
只見此刻吳痕雨紅發如火,丹紅的雙唇就如殘陽一般鮮紅而耀眼,一對黑色的瞳孔像是蛻皮一般,緩緩的變成了深紅之色,其眉心處一道紅色的奇異火雲印,似符文更似凸起的脈絡,古老而神秘。其原本一身白袍竟在這頃刻間變成一件大紅衣,原本黑色的龍魂槍此刻赫然變成了大紅色,被他緊緊的攥在右手上,就連他的指甲也變成了紅色。
「變了模樣?這是什麼身體,你知道嗎?」。李敬不禁向著金婷問道。
良久之後,金婷緩緩道︰「不是神體我也不知道他的來歷。但是我能感覺到,吳大哥的這具身體還不成熟,應該是被強行召喚出來的。」。
「沒想到,苦淚毒竟也奈何不了他?這個吳痕雨」。李敬竟在此刻感慨萬千道。
「等等吳大哥吳大哥的好可怕的武道好驚人的力量!」。金婷突然震驚不已,言語上已然完全的不可思議起來。
這一聲罷,忽然一股龐大的力量漫天而來,「吼!」。驚天動地的龍吟聲,自吳痕雨的體內沸騰而出,便見一只巨大的深紅色龍頭,緩緩的在其後背浮現,慢慢凝成實質。
「什麼,功法成靈?怎麼會這樣?」。戒中的冰情頓時感覺的了極為恐怖的力量,這股力量居然是創造之力。
命運為控制之力,審判為不可抗拒之力,創造為改變之力,這三種力量只要悟出一種,便足可毀天滅地.吳痕雨本就是血變魔人體,此刻魔人之體蘇醒,審判之力已然是他囊中之物,他竟然又在此刻感悟出了創造之力,三種力量他一人得到了兩種,逆天如此只怕真的要為天道所不容。
冰情覺得吳痕雨真的具有改變一切的可能,若是他能一直發展下去,她相信即便是當年的血麒麟只怕都不是他的對手。只是這樣的人,在這種亂世出生,究竟意味著什麼呢?前日魔人之體喚醒的那一刻,命運羅盤既然親自現身,原本自己還以為是因為不死龍魂與魔人之體共存方才引動命責,將它召喚了出來。可現在她終于明白了,命運羅盤擁有的是命運之力,便是擁有了命運的妒忌,他早已經預料到了吳痕雨心中已然有了創造之力的影子,他的出現所為的根本就不是魔人之體,而是想趁著吳痕雨渡劫之時,暗中取了他的命,他要殺的是吳痕雨這個人。
命運之力的滲入,只怕今後的吳痕雨會受盡人間折磨,若是他撐的過去終有一天他會改變所有,若他撐不過去,就會徹底腐朽。此刻冰情方才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竟是出奇的重了起來。
冰情短暫的失神間,吳痕雨身後的那只巨大的紅色長龍已然凝實。「吼!」。龍聲一吼,玄龍掌頓時再精進了一層。
「還是太虛了,玄龍掌還需要一番磨練,創造之力無窮無盡,只怕他的這套玄龍掌也會無窮無盡」。冰情看著眼前的巨龍,不由的一陣驚嘆。
「呵呵吳大哥沒事了真的沒事了!」。沉浸在方才的震驚之中,金婷頓時醒悟了過來,看著此刻吳痕雨她不禁一陣歡喜,紫仙劍一動,她已然直向吳痕雨而來。
「金婷小心!」。李敬見金婷直沖而去頓覺不妙,不禁一聲大喝。
金婷頓時大驚,定楮一看,忽見六只巨大的深紅之眼在吳痕雨周身緩緩而現,一點點的竟是三頭深紅色的巨龍之影自雲中探出,龐大的身軀將整個世間渲染成一片深紅之色,而那六只深紅之眼正是這三頭巨龍的憤怒之目。
三頭深紅色巨龍將她與吳痕雨同時圍住,一股股炙熱的氣息自其鼻息之間吐出,便是三股勁風帶著淡淡的腥臭自三個方向而來,匯聚在吳痕雨的周身,卷起一股無形的颶風。
「這世間怎會有紅色的巨龍?」。如此逼真,金婷真不願意相信,這是武道所創,可這就是出自吳痕雨的玄龍掌。可為何,為何與先前的感覺完全同呢,這三只龍究竟是意味著什麼,金婷無從答起!
「啊!」。吳痕雨忽然仰天一叫,當即三龍嘯天,聲震九霄,動搖整個荒原。無邊的力量洶涌而至,呼呼大風狂吹不止,飛龍駕拼命逆風飛行想要靠近,但那風是何等的大,竟是將它緩緩逼退。
「好可怕的力量?這小子當真可怕!」。張文紅護著昏迷的馬迎雪,心中震驚已然無以復加。
將近一個時辰後,方才停息。金婷離力量圈最近,她從來都以為翻天覆地只是一個形容詞,但此刻在吳痕雨身上,卻真的實現了。那一抹聲勢當真駭人,若是這股力量他能夠掌控,只怕又將會有一個陳玄武出現,可能比陳玄武更加可怕。
「呼呼」。感受者體內未知的澎湃之力,吳痕雨不禁長長舒了口氣,壓下心頭蠢蠢欲動的興奮。
「感覺怎麼樣?」。冰情輕聲問道
「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力量,好強大,我敢肯定我能一拳打穿一座大山!」。吳痕雨心中興奮道。
冰情道︰「魔人之體已然出現了,這天地之間終于是出現了第三個魔人之體。」。
吳痕雨低下了頭,看著此刻身體的變化,他忽然覺得自己真的無所不能,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之說在他面前早已經止步,他便是整個世界最頂峰的存在,世界就在自己的腳下,只要自己想,便能輕易將它取下。
「天雲你一定不會相信我此刻的變化,等我回去,一統天下我一定幫你實現了!」。吳痕雨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輕聲道。
「迎雪我一定把你救回來!」。此刻吳痕雨偏過頭,看著張文紅懷中的馬迎雪仍就昏迷不醒,不由的攥緊了拳頭,他微微一抬眼正見身前百尺位置毒影赫然凌空而立,隨即道︰「李敬,苦淚毒傷不了我,按照約定,我再接你第三瓶藥,若是不死,你便將無心花給我!」。
李敬尚未答話卻听張文紅道︰「吳痕雨這等毒婦,何必與她遵守什麼約定,直接搶了!」。
听罷吳痕雨未有所言,卻見金婷長劍已然橫在手中,目露寒光,只等吳痕雨一聲令下。
見此李敬冷聲一笑道︰「師妹,難道你真想殺我?」。
金婷叱道︰「師姐,你害我吳大哥先,吳大哥僥幸不死,我便是如何也不會讓他再以身犯險。師姐,我們師姐妹一場,我本不願與你動手,只要你將無心花摘給我,我和吳大哥便就此離去,再也不會來你紫霧山打擾?」。
李敬哈哈一笑道︰「小師妹,怎麼你剛才強行入我紫霧山沒有摘到無心花?」。
金婷臉上稍顯慚愧道︰「無心花乃靈物,早已認你為主,我摘不了!」。
「哼,知道就好,師妹你有紫仙劍在手,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你最好想清楚,若是你真的殺了我,便是等于殺了馬迎雪!」。李敬冰冷的聲音道。
此刻吳痕雨忽然來到她的身邊,輕聲一笑道︰「讓我來吧,你去飛龍駕上休息。」。
「吳大哥可是」。金婷還想再說什麼,卻見吳痕雨已然向著李敬走去。金婷只得無奈的深情一嘆道︰「一切小心!」。言罷,便是退了回去,悉心照顧起馬迎雪來。
吳痕雨與李敬兩人當空而立,相互對視,耳畔只能听見風聲呼呼而過。
「毒影你與我爺爺到底什麼關系?」。吳痕雨輕輕一嘆,率先打破了寧靜。
李敬一听他如此一問,身體頓時一顫,隨即卻是陰冷道︰「仇人!」。
「呵呵」。吳痕雨淡然一笑。
「你笑什麼?」。李敬當即怒喝道。
吳痕雨緩緩道︰「到了現在你還在騙我嗎?你應該很愛我爺爺吧?」。
「胡說!那個老頑固我怎麼會愛他,我恨不得將他抽筋扒皮!」。
「到了這個時候你認為還有什麼可以欺騙的呢?青絲與苦淚若非至深之情愛怎會創造的出來?我知道你毒影一生從無敗績,即便是鎮守西吳的那位虛天尊神你也敢與他周旋片刻。一生驕傲,卻是偏偏一招之差輸給了我爺爺,更加沒有想到的是,你也將心給輸了!」。吳痕雨柔聲嘆道。
「你怎麼知道的?」。李敬眼眸中不由的一片深情,便是輕聲問道。
吳痕雨道︰「正如你所說的,不過是痴情人遇痴情人。你與我爺爺的故事我早就知道了,只是那時,我理解的只是故事,現在我懂的卻是故事中人。」。吳痕雨接著道︰「一株無心花一泓傷心淚,幾許柔情在心間?道不出品不盡,何必情濃之時怨深陷?若愛已刻骨銘心,便值此生。」。
听罷李敬不由的長聲一嘆,眼眸中已然淚光瑩瑩,搖搖欲墜。便听她道︰「我的確深愛著他。我與他相識便是因這無心花田而起。五十年前,我姿容艷麗,一身毒功自認為天下無敵,因此我不甘在太古草堂里平凡終老,便背著師傅離開了。初入武林,陳玄武的名字便在我的耳邊經久不息,到處都有人在談論他的豐功偉績。我一身本事自是不服于他,便想會他一會,可玄心門蹤跡鮮有人知,我尋了一年都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自那以後我心里便開始越發瞧不起玄心門來,自認為徒有盛名罷了。忽有一天,絕跡百年的噬心散重出江湖,百聖門與一線天兩大至尊門派,危在旦夕。噬心散我自是知道解方,可惜無心花卻已人間絕跡,無處可尋。但我听我師傅曾經說過,噬心散雖然在人間絕跡,可是荒原之中卻是有跡可尋。我心中便猜想,陳玄武必定會現身荒原。為了能見識一下他的本事,我便不顧西荒之險,孤身而往荒原而來。終于我便在此地找到了他。當時身受重傷,昏倒在這片無心花田里,手中緊緊的攥著一株無心花,其雙手以及全身皆被無心花刺所傷,我知道他一定是不懂無心花的厲害,強行摘花才被花刺所傷,不過好在他功力深厚,無心花毒被他以真力鎮住,沒有擴散開來。我將他從無心花田里救了出來,並治好了他身上的傷,從他的口中我得知,他是被虛天尊神背後暗算所傷,跌落紫霧山山谷,落入無心花田。那個固執的家伙為了急著去救人,僅僅只休息了半日便不顧身上的傷要趕回人間。我拗不過他,便答應替他跑了一趟腿。我知道那個時候我的心里就已經愛上了他,只是固執的我不想承認罷了。我替他把人救了以後,便與他在這紫霧山上度過了三個月,三個月里,我淡忘了江湖上的虛榮,甚至不想再回到人間,只願可以在這里與他共度一生。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最後才知道原來在他的心里只當我是妹妹罷了,可憐我一心為他,最終卻換來他這般對我。我傷心欲絕,卻始終不想放棄。便提出要與他比武,若是他贏了我便放他離去,孤身留在紫霧山,至死不再糾纏于他。若是我贏了,他便要與我在這紫霧山里相守一生。他很爽快的答應了。我開心極了,因為我自信我一定能夠勝他,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回到太古草堂去向我師傅借紫仙劍一用,可我師傅在知道我要用此劍對付他時,卻是搖頭不借,我苦苦相求,他卻將我逐出了太古草堂。沒有了紫仙劍,我雖無萬全的把握,但還是自信有能力勝他。可惜呀可惜,最終一招之差,我輸給了他,抱憾終身。他自此翻出了紫霧山,我便苦守在此,為他種下了這一片無心花田,常常想他便是常常對著花兒哭泣。以至于我修為走了岔道,容顏盡毀,到如今已是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心中恨他,恨他為何要狠心的離我而去,當真五十年來不再回來看我一眼,他這般無情,而我卻如此痴情,為他芳華耗盡,容顏老卻。這般念叨,越發覺得自己不值了。哎終是痴情之人,怨不得別人!」。說完,李敬已然淚流滿面。
靜靜的听著她說完,吳痕雨也是淚流滿面:「我父親說過,我爺爺是唯一一個將《玄心真訣》練到第六卷的男人,除了神話時代的那些可怕之人,我爺爺是迄今為止玄心門中最強的人。我欽佩他,他的事跡在我小的時候就好像是一篇篇神話故事,給了我無盡的遐想。哎,可惜緣鏘一面。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爺爺就消失了,父親總說他還沒有死,或許是他沒有勇氣承認吧,爺爺這一走我玄心門家傳的寶物也隨之消失不見」。
「你說什麼?陳玄武消失了?」。李敬當即大驚不已,忙道:「不可能,整個縱橫大陸根本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將他殺死,練成《玄心真訣》六卷的男子,已是神王之境,即便是徐璧山在他眼里也不過如同兒戲,決對沒有人可以傷害他。」。此刻吳痕雨卻是听出了她言語中濃濃的擔憂之色。
吳痕雨略帶歉意的看了她一眼隨即道︰「爺爺的事究竟如何我也不敢妄下斷語,可我玄心門的三件寶物我一定要將他尋回來,我相信,爺爺即便是死了,他不會讓任何人將它們毀壞,一定就在縱橫大陸的某個地方。」。
「我不許你說他死了,你若是再敢說一句,我定取了你的命。哼!」。李敬嗔怒一聲,竟是當真動了怒。
吳痕雨微微一笑道︰「爺爺有你這樣一位紅顏知己,倒是不枉此生。」。
李敬一愣,不由的慘然一笑道︰「我對陳玄武的愛,竟是真的需要後世之人去肯定。哈哈這一份愛,竟然已經成為了上一輩子的事情了」。
一陣傷感後,李敬道︰「你是想向我打听嗎?」。
吳痕雨點了點頭道︰「以前我安于現狀,貪戀將軍府里的榮華富貴,將家族的重擔拋諸腦後,誤了太多的時間。我父親一生有三大心願,第一便是找回玄心三寶,交給子嗣延續。第二便是完成《玄龍掌法》,使之超越玄心三寶,第三便是將這些事情完成後便和我娘一起老死山林。可惜他才做了個開頭,不幸身故。身為其子,我終于替他延續了《玄龍掌法》的創作,接下來便是為他尋找這三件寶物。」。
李敬不禁皺眉沉思了一刻道︰「我遵守當初的約定,在這紫霧山里呆了五十多年,這五十多年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你要我如何回答你?」。
吳痕雨不由一驚問道︰「你當真在此處守了五十年,沒有離開寸步?」。
李敬點了點頭道︰「失去了他,天下之大我已什麼都不想去了,便在此處專心悟道。」。
吳痕雨隨即微微一嘆道︰「那我便先從這西荒尋起吧,這里若是沒有便是在縱橫大陸上了。」。
李敬忙是一聲驚疑道︰「救回馬迎雪你不打算和她一起回去了嗎?」。
「不了,我就在這里呆上幾年,西荒之地我該闖上一闖。」。吳痕雨振奮道。
李敬微微帶點了點頭道︰「也罷,我和想查一查陳玄武究竟是生死是活,我便隨你一起。」。言罷便見她從身後拿出一株無心花。
「你不讓我試第三瓶藥了嗎?」。吳痕雨驚訝道。
李敬搖了搖頭道︰「我既不恨他又何故再去為難他的後人?我本就沒有要取你命的意思,只是在這山林呆久了,自是沒有什麼樂趣可言,隨便將你們耍耍罷了」。音罷,她忽然道︰「吳痕雨苦淚毒,你可明白了嗎?」。
吳痕雨深深的看著她道︰「謝謝你,你讓我更懂了一個人,更加令我放不下她了。」。
「那個人不是馬迎雪吧?」。
吳痕雨搖了搖頭,卻是一聲苦笑道︰「我也愛迎雪,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我就愛,只是我心里卻容不下她。」。
李敬沉默了一會,深深一嘆道︰「這句話若是她听見了,不知道是難過還是開心。」。
吳痕雨接過無心花便退了回去。
「我真不懂你們人世間的情情愛愛,哎,真是煩死了,還是做神仙開心。」。冰情不住的抱怨了一聲。
「神仙又何嘗不是人呢,喜怒哀樂皆是情,不過是早知與遲懂的差別罷了。」。吳痕雨微微一嘆道。
冰情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便不再出聲。
吳痕雨來到金婷的身前,金婷忙問道︰「吳大哥怎麼樣,我大師姐有沒有再逼你吃毒藥?」。
「呵呵,那倒沒有,她給了我無心花,金婷你快點替迎雪解毒吧!」。吳痕雨將無心花遞給她道。
見此金婷頓時一驚,不由的向吳痕雨身後看一眼,正見李敬的身影緩緩的落入紫霧山中。「師姐謝了!」。金婷善意一笑,當即收了紫仙劍,她也在下一刻恢復了本來的模樣。「真想不到金婷你竟然也修煉成神了!」。吳痕雨不禁驚嘆道。
卻听冰情的一聲不屑道︰「不過是仗著神劍之威,賦予了自己假神狀態,沒什麼了不起的。」。
吳痕雨微不察覺的憋了憋嘴,自是沒講她的話往心里去。便听金婷有些慌亂道︰「我這點小手段比起吳大哥的可不不敢稱大!」。
「呵呵。好了你就別謙虛了,趕緊替迎雪解毒吧!」。吳痕雨不由的輕聲一笑,臉上雖沒有太多的表現,可心里已然得意不已。
隨後金婷便將無心花制成了解藥,喂給了馬迎雪。幾人緊張的等待了半個時辰,在夜幕降臨時,馬迎雪身體終于一動,一雙妙目便緩緩睜開了。
見此吳痕雨大喜不已,金婷也如釋重負的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香汗。張文紅淡然一笑,便牽著飛龍駕走開了。
馬迎雪一睜開眼,便見到吳痕雨一雙欣喜的目光。她當即愣住了。「怎麼了,迎雪現在還有哪里不舒服的嗎?」。吳痕雨見她直直的盯著自己不說話,不禁柔聲的關切道。
馬迎雪一听他的聲音,竟是如此真切當即淚如泉涌,不管現在是自己的夢還是不真切的幻想,她已經什麼都不顧了,只要靠在他的懷中,哪怕一秒都是滿滿的幸福。
見馬迎雪情緒尤為激動,吳痕雨忙柔聲的撫慰了一會。待她情緒緩和後,便將所有發生的情況一一的說給了她听,也包括自己要留在西荒的事情,都一並說了出來。
馬迎雪靜靜的躺在他的懷里一動不動,金婷早已悄悄的離開,對于她而言,此刻的馬迎雪似乎比自己更需要吳痕雨的懷抱。
「你要在這里呆多久?」。馬迎雪突然開口道。
「少則三年多則十年總之在我的事情沒有完成之前,我應該不會回去。」。
「那玉兒怎麼辦?你和她就要成親了,你這樣不辭而別是在逃婚嗎?」。
「塵盡阿姨之前已經決定讓我來西荒修行,她給了我一個月讓我將此事與玉兒解釋清楚,可是一連串的突發事情鋪面而來,我要說的話還沒來得及和她說,我已經陰錯陽差的來到了西荒,或許這就是命運吧,注定了我無法向她辭行!」。吳痕雨說的話不禁略微的有些傷感。
馬迎雪淚水卻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自己早已做好了準備,可當他真的要走的時候,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還是來的太突然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愛文玉了?」。馬迎雪終于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就等著吳痕雨親口說出那個答案。
沉默許久吳痕雨卻是微微一嘆道︰「不知道」。
「那那你也喜歡我嗎,像我喜歡你那樣的喜歡我?」。馬迎雪忙追問道。
吳痕雨皺了皺眉頭,低下頭看著馬迎雪深情的眼楮。此刻的她竟是那般的執迷不悟,或許她是真的陷得太深了吧。「額我想是你搞錯了,我對你的感情一直都和心權是一樣的,只當你是我的妹妹,別無其他。」。吳痕雨的話顯得有些冷淡。
馬迎雪愣了愣,隨即道︰「那你可不可以像你愛楚心權那樣,把我抱緊一點?」。
吳痕雨點了點頭,笑道︰「當然可以!」。隨即便將她緊緊的環進自己的懷中。
馬迎雪輕輕的將頭埋入了他的肩膀之中,強忍著的眼淚,終究敵不過此刻心靈的脆弱,當即滴落而下。「吳大哥你吻我吧」。馬迎雪強忍著心中的痛苦,將眼淚狠狠的逼了回去,輕聲道。她知道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了,就這樣為了心中的愛,再任性最後一次。今夜過後便要徹底的將吳痕雨的影子從自己的心里抹除,最好再也想不起這個討厭的人。
吳痕雨將她輕輕的推開,苦澀一笑道︰「不要了,天馬上就要黑了,你該回去了,不然馬叔叔會擔心的。」。
馬迎雪靜靜的看著他,此刻的她多想讓自己不哭,可是眼淚卻是真的是她再也沒有力量控制了。終于,這一刻的心碎還是無奈的滑落而下。
吳大哥你可知這一句「不要了」傷的我有多深嗎?坐在飛龍駕上,馬迎雪再也控制不住了,拼命想要維護的堅強,在此刻徹底粉碎了。一滴晶瑩落下,不知會落向哪里,卻終是不值一提。或許我在吳大哥的心里也是這般吧,可是又有誰知道,我的心已經再也塞不下任何人了呢。情之一道,終是個傷人的東西。回到北元以後,就忘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