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良一進教室看到班上多出了四個新學生,怎麼有人轉學也沒有人告訴他一聲啊。
他轉身去找張校長,「張校長,我們班上怎麼多了四個學生啊?」
「什麼,多學生了,不知道啊。」張迎ch n驚詫地說著,與馬良一起到了三年級的教室。
「你幾個是哪里的?誰讓你們來的啊?」張迎ch n問。
其中一個個子大點的學生說,「我們都是前面城子村的,我媽媽听說你們這里開學早,就讓我們來這里上學了。」
真有意思,這學校像大集一樣了,想來就來,也不招呼一聲。
張迎ch n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征求馬良的意見,將這幾個學生留下還是攆走?
馬良說,「讓他們在這里听听吧,家長也是好心,想讓孩子們多學點東西。但是我講的可能他們一時間听不懂,也多學不了什麼,好在是在假期,等他們的學校開學時,再回原來的學校繼續上學,也不耽誤他們。」
幾天後,這四個學生真的陸續就不到馬莊小學來上學了,天天在課堂上如同听天書一樣,什麼也不懂,還得接受同學們的嘲笑,只好回原來的學校繼續就讀了。
馬良現在感覺教課是有些力不從心了,恨不得一個人分成三個人來用,除了專心的把三年級的課程教好外,還得負責二、四年級的語文,每天教一年級的孩子背一些三字經、百家姓之類的啟蒙讀物。
可能是為了感謝他的努力吧,馬良感覺張校長和許老師對他照顧的特別好,他的宿舍每天許老師都會給打掃好幾遍,每堂課回到宿舍後都會有一杯溫度正合口的水放在桌子上,午飯和晚飯兩個老師都會在他不在的時候給做好了,有時兩人都會從家里給捎些蔬菜或者家里做了好吃的都會給帶些來讓他打打牙祭。有時他也偷偷的想,這可能就是齊人之福了。
r 子如行雲流水般的過去了,地里的莊稼收完,小麥已經種到了地里,村民們將梨也全都收回了家,一些學生和張、許兩位老師也給他送了一些梨來,屋子里滿是梨的香味。
馬良還是除了教學外,每到晚上無事時,在運河邊的柳樹下,吹吹笛子,看著村里各家的燈火,感覺自己離這里好遠好遠。
天氣越來越冷,人們身上的衣服也越來越厚了,還沒有到數九,水已經結冰了。
一天下午,天y n的黑黑的,教室里幾乎看不清黑板,馬良只好不再講課了,用英語與學生交流著。張校長從門外向他招手,不知道是什麼事,他向學生們交待了幾句,回到宿舍,宿舍里前幾天在張校長的張羅下就已經點起了風窩煤爐子,屋子里暖烘烘的。
張校長遞給他一封信,沒有收信人,也沒有封口。馬良驚奇的抽出信紙,是很古樸的折疊方式,從折信上來看,對方將自己當晚輩看待了。打開信,里面就一句話,「晚來天y 雪,能飲一杯無」,用毛筆寫的很蒼勁有力,幾乎力透紙背。
「哪來的?」馬良問張校長。
張校長說,剛才,村東北角住的陳大爺的老伴來學校,讓她將這封信交給他,其他的什麼也沒有說。
「是不是,東北角離其他村民有些距離的那一家?」馬良問。
「就是那一家,」張校長說,「他們老兩口,也沒有孩子,听父親說他們兩是在鬼子投降後搬到這里來的,兩人脾氣很好,不怎麼與村里人交往,那男的會看病,村里人或是周圍村里的人有病都找他看,比衛生院的大夫看的還準哩。」
「他們找們什麼事啊?」張校長問。
「他們想給我看看病,」馬良開玩笑地說。
「你有什麼病啊,一個人天天吃了就睡,什麼也不想,純粹就像一傻豬。」張校長怨怨地說。
「張校長,太冤枉我了,哪有這麼打擊人的啊,豬就是豬吧,怎麼還是一傻豬啊,傻豬是不是能夠多賣點錢啊。」馬良大呼。
哈哈,張迎ch n讓馬良這話給逗得大笑起來,這家伙說話真是有意思。
來了半年了,馬良一次也沒有見到過張校長所說的陳大夫,除在門外走過幾次,感覺這個小院讓人賞心悅目外,也沒有過多的想過什麼,沒有想到今天突然接到這封信,邀請自己去那里吃飯。從這種邀請方式和字上來看,這位陳大夫絕對不是一般的村人,最基本文字功底很深厚,辦事方法也頗與現代的人們不同。
馬良考慮第一次去陳大夫家吃飯,必須帶點禮物。但帶什麼卻是難題,也不知道對方有什麼忌諱。正好張、許二位老師都在辦公室的時候,馬良把自己的難題提了出來,許老師驚呼,「什麼,陳大夫請你吃飯?這怎麼可能啊。周圍十里八鄉的都想請他還請不動呢,怎麼會請你啊。」
張校長也說,「是啊,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听說過,他請別人吃過飯,別人請他,他也從沒有去過。」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確實是晚上他請我去他家吃飯啊。」馬良說。「第一次去他家,空手去不好,但也不知道捎點什麼。」
「拿瓶酒吧,」許玲玲說。
「不行,」張迎ch n說,「這兩個怪人,怎麼會喝酒呢。還不如買點菜捎去呢。」
三個人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拿什麼去赴宴。
馬良看著這封信發愁,突然,他站起來,拿出宣紙,鋪開,倒出點墨汁,用毛筆將信上的四句詩寫齊,「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y 雪,能飲一杯無。」寫完後,拿出上學時宿舍老七給刻的石章,蓋上了印鑒。
許玲玲問,「你不好好想想去人家吃飯拿點什麼,怎麼又寫上字了?」
馬良說,「這就是我今晚吃飯的禮物。」
張、許都笑起來,「你這麼扣啊,吃飯就帶這個啊。」
「當然了,省下錢來,以後好娶媳婦啊。」馬良說。
「就是不省錢也能娶好媳婦。」許玲玲說,忽然想起了什麼,臉一下子紅了。繼續又補了一句,「當然,得看看人家是不是樂意跟著你。」
張迎ch n听到這里看了一眼許玲玲說,「馬良,你听到沒有,就是沒有錢,也有樂意跟著的啊,是不是,玲玲。」
「去你的,我哪知道啊。」許玲玲臉紅紅的嗔道。
放學後,馬良收拾了一下,給自己j ng心打扮了一番,就像去相親一樣,也不知怎麼回事,他感覺這次赴宴與以往的吃飯有很大的不同,從心里上來說,就必須很隆重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