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擂台,長久的對峙被白清打破,他第一個下了殺手。
白清開靈以前就只有十九歲,本就是烈火難耐的年齡,雖然易經之後看起來成熟了不少,也長起了稀疏的胡茬,但其本x ng還是那麼暴戾。他的出手隱藏了九霄宮的功法,而是單純地用靈氣御劍攻向蕭涼。
他這麼做是為了打斷試探的氛圍,促成眾人圍攻蕭涼的局面。
——蕭涼在這段時間的僵持當中,一直在思考出路。
他想過憑借神遁符逃跑。但四周包圍他的全是易經修士,數了數足足有十七個之多,雖然神遁符速度驚人,但是敵人個個都能御空飛行。自己逃月兌的幾率實在太低。
但要想以一己之力殺死十七個易經修士,無異于也是天方夜譚。雖然現在的仙途還不發達,實力弱的易經修士並沒有什麼威力。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易經修士畢竟是易經修士,他們手中如果有六礦鍛造的法器,仍是自己不可抗拒的存在。
所以在眼前白清的飛劍到眼前的瞬間,蕭涼就做出了決定,要先下手為強。
「看來只能用那招了……但這招用起來,我自己也很危險。」這是蕭涼一瞬間的猶豫,這種猶豫並未持續多久,在頃刻間就已消亡。
他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右手腕微微轉動,頓時細鐵鏈上的一枚枚聚靈符動了起來。
在聚靈符還未飛出之前,他縱身一躍,憑借神遁符加持的力量,如同離弦的飛箭,直沖而出。
要撞上飛劍之前,他猛地一揚手,頓時揮灑出無數描繪著火焰和狼頭籌的離火符。
而隨之而去的,還有同樣數量的聚靈符。
蕭涼又捏起了食指中指朝上的手訣,他的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這一擊,幾乎用完了他體內所有的軟玄真元。
將軟玄真元聚集在每一道離火符上,就可以緩緩吸附聚靈符。但蕭涼的軟玄功畢竟修煉的時間太短,縱然是靈氣修煉威力倍增,卻也沒有多少積累。如果不是可以使聚靈符貼上接頭籌的話,他這連三十分之一層都沒有的軟玄功基本上沒有任何用處。
稀薄的軟玄真元幾乎就要用盡,不休息十二個時辰以上是絕對無法復原。
因此,這一擊必須要定鼎乾坤。
每一道離火符上都貼了一道聚靈符,就在這瞬間,蕭涼手訣高舉,大喝一聲——
「爆!」
頓時,數不清的離火符同時發動引起了巨大的爆炸,聲勢滔天的氣浪,席卷整個擂台,噴發而出的火焰幾乎波及了擂台上的每一個易經修士。
圍在擂台邊的百姓們連滾帶爬地往後退了數十步,直到遠離火焰溫度的炙烤。
「太難以置信了,陽符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
如煙也驚呆了,同時引爆這麼多的離火符,竟然創造了這麼強大的一次攻擊。這就是人類聰明才智所帶來的巨大變革。靈氣,靈氣模仿火焰的結構,靈氣火焰,靈氣火焰爆炸,靈氣存儲于符紙,符紙的疊加應用,陽符技術的革新,陽符的高等應用。
從最最簡單,毫無殺傷力的靈氣,經過了這繁雜的革新之後,創造出了如此強大的一擊。
蕭涼此時此刻的這一擊,無疑為後世創立了一種名為「符師」的職業。在r 後的仙歷當中,參與今天的每一個人都會被載入史冊,這是符師誕生的一天。而她自己,秦如煙這個名字,作為暗地里推動陽符的暗幕,也將被代代修士口口相傳。
白清的飛劍早就不知道被爆炸轟到哪里去了,他自己的身形也被淹沒在了無盡的火焰當中。他沒有辦法,只得飛快地運轉起太白星尊座下秘傳的《星辰訣》抵御這次爆炸。
星辰訣同樣也是非常復雜,值得載入史冊的絕佳功法。只是它不像陽符這樣連一個凝氣期都可以使用,而且使用起來如此驚天地泣鬼神。只是它被九霄宮私藏,不像陽符這樣橫空出世,震撼了萬千修士的心。
星辰訣使用靈氣模仿星辰九天玄奧的排列,使靈氣產生凝聚質變,多次質變之後,白清面前出現了一層凝厚的星辰大靈陣,這種陣法自動隔絕了靈氣結構不一樣的火焰,運轉間,結構的x ng質隨心而動,不可謂不是上乘的功法。
但他卻不知道,改良之後的聚靈符,可以儲存發動離火符的靈氣居然有五次。
蕭涼又高鳴了一聲——
「爆!」
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巨爆又一次震撼了整個擂台,火光沖天,幾乎蒸發了所有的雨水。
但這還只是一個開始,隨後蕭涼又拿出那張好似鬼畫的破空符。
他一次x ng在破空符上貼了九道聚靈符,然後口中法訣急催——
「沖!」
「沖!」
「爆!」
「沖!」
……
「沖」被催動了九次,九道空氣被壓縮排擠到極限時形成的巨龍從破空符當中沖出,在一次次爆炸的火海中肆虐,帶起更為猛烈的火流和炙浪。
五次數不清的離火符引發的爆炸,九條破空符極限催使的氣龍。
飄在半空中的李炳睜大了雙眼,在他的面前,赫然是一團高達數十丈,火光沖天的地獄火球,其中還有九條翻滾著焰流的巨龍混雜在其中,時隱時現,聲威滔天。
「九天陽龍陣!」
白清瞪大了駭然的雙眼,驚恐于陽符全力一擊的威力。五次一次比一次猛烈的爆炸,九條氣龍催動而起的更為狂躁的火焰。
當一條氣龍狠狠撞在身前幾乎已經支離破碎的星辰障壁時,火焰撲上了他的周身,毫不留情地吞噬了他。
白清的靈氣發散出瑰麗的星辰光芒,卻湮滅于無窮無盡的火海當中。
「仙途……我好不容易易經,卻死在了凡人的手上。什麼是仙途?究竟什麼才是仙途?」
……
火海的燃燒持續了很久,圍觀者只能看到火焰漸漸熄滅後剩下的那無邊無際的灰燼與煙塵。
在最後一絲火苗熄滅之後,擂台上響起了叮叮當當,利器交鳴的聲音。但因為煙霧太濃,圍觀的眾人卻什麼也看不見。
圍觀者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陽符的威力震撼得無話可說,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向煙幕,望著煙幕中的那個個小小的凝氣期凡人。
他是有史以來第一個符師,符師的締造者,他的名字,叫作「斬月」。他帶著橫空出世的陽符,已經上演了一道令人目瞪口呆的驚世傳奇。過了今天,神州九地的每一個人,都會記得斬月的名字。
這個人出現在萬仙會中,就如同此時此刻,各個勢力中同樣冉冉升起的那些個驚才絕艷的明星。他帶來了陽符,其他人也帶來了同樣震撼人心的天才作品。
正是這些人,在推動著仙途的車輪,緩緩向著未來蹣跚前行。
神通廣大的仙人,總也是從一點一滴的基礎開始累積的。這就是那個積累的年代,每一個像陽符這樣的傳奇,都是一個唯美的故事。
良久。
——煙塵,總算緩緩散去。
眾人的眼前,是早已被爆炸夷平的一片黑s 的荒地,再也看不出任何當初擂台存在的蹤影。
地上被炸出很多破洞,殘垣斷壁與荒地四圍冒著些許殘煙。
爆炸的zh ngy ng,有一個呈放sh 形向四周爆開的干淨空地,空地上雖說也是廢墟,但還有大概方圓一丈沒有被燒黑的地面。
戴著被斬了一刀的斬月面具,身上衣物被燒得破破爛爛,腿上血流如注,全身刀傷無數的蕭涼,正半躺在這空地里,奄奄一息。
顯然,他經歷了一場惡斗。
從未被燒黑的地面可以看出,爆炸經過j ng確的計算,在中心位置留下了一丈方圓的安全區,蕭涼站在這個區域當中,沒有被自己制造的火焰燒成灰燼。而這次陽符大陣威力無窮的一擊,確實也消滅了大部分易經修士。
最終,蕭涼的面前只剩下兩個身受重傷,已經經歷了九龍火焰和他拼死惡斗數個回合的敵人。
捂著手臂,全身到處都有焦黑,也有很多血痕的卿爺,正以極低的頻率重重地喘息著。他半跪在地上,腳邊躺著一個手捂胸口,也只剩一口氣的老人,銀老。
卿爺無意再戰,或者說他已經快要失去意識。求生的y 望促使著他轉過身,緩緩地走了兩步,又緩緩地升空。
蕭涼的右手顫抖著,舉起了手中只有一掌大小的銀弩,弩箭上插著兩道符。
隨著「嗖」的一聲破空。銀老突然從垂死的老者變成了一頭發瘋的猛獸,他撲到半空中,用身體擋住了這一箭。
一團火焰爆開,銀老被徹底燒焦的尸體墜落到了地上。
蕭涼也在重重地喘息,但他還是拔起了插在地上的胤龍斬月。杵著胤龍斬月,他緩緩站了起來。
然後他從地上又拿起了一根雕翎箭矢,彎弓搭箭,箭矢上仍是插著兩道符。
半跪著,極為艱難地拉弓,然後放手sh 向已經漸漸飛高的卿爺。
在李炳的眼前,一道孤箭的長虹,穿破了空中的一個黑影,帶起了一陣火光。而後仍是這道孤箭的長虹,sh 破遠空,升騰著飛向九霄。
「咚……」戴著面具的身影,重重倒在焦黑的地面之上,激起一陣粉塵。
人流迅猛地圍了過來,當先的是一個有些慌亂,但身形極美的女人。
雨過已經天晴,遠空那sh 破天際的雲痕下,是這女人不因雨水,只因急切而生的汗漬,使得那一頭青絲,緊緊黏在額上的身影。
李炳望著,不禁滿心的緊張舒緩,嘴角浮起了一絲令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輕笑。
——他也回憶起了,往事的美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