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國聯軍的包圍圈初步形成規模,軒國五座護國城城門禁閉高掛免戰牌,城內的老弱婦孺以及戰時物資除了必要的已經全部運往國都,偌大的護國城除了留守軍隊儼然一座空城。
面朝桓丘國方向的護國城守將烈羽站在城牆之上,昨夜剛下過一場小雪今天的陽光熱烈不起來空氣中涼意彌漫,他身著鎧甲手上捏著一封來自國都元帥及陛下的聯名信件,利劍靠在邊上。
「將軍,敵人放話要我等在黃昏之前開門投降,否則……」余下的話守衛不敢說出,他看到將軍看完信件後鐵青的臉。
「破城之時便是屠城之r 是吧,傳令下去,把一切安排準備就緒,黃昏之時他們起身攻城之刻,開門投降,我要讓他們知道一些事情。」y n森森的寒意自守將烈羽口中吐露,守衛下意識的退了兩步打個寒磣,他怎麼也想不到想來光明正大行事磊落的將軍會有如此y n森的一面。
「是。」守衛轉身離開,他好似可以看見黃昏之時的尸山血海。
五城防五國兵力,結果可想而知。
五座護國城在同一天遇到相同狀況誰也無法支援誰,有心卻無力,至于國都方面的兵力充足歸充足但礙于一個正在進行當中未準備完全的計劃而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坐看城池和疆土的失守,五位城主心知肚明軒國的最後希望在何方心里早有與城共亡的準備,五位守將此刻紛紛立于城牆之上,俯視城下萬千敵軍,笑起了狠辣,那是一種視死如歸同歸于盡的狠辣。
許是建國之初,當代帝王留下的最後殺招,將在今r 動用,先人曾言,用此之時,國破之r 。
軒國境內,國都南方與護國城有一高山,名為青岩。
砍柴人不理世事不聞風雨,自清晨打到黃昏將至時候,他山腳山上來回幾遭干柴堆滿了一馬車,把今天的最後所得捆綁好砍柴人解開系在一旁樹干的韁繩回身上馬,拍了拍老馬的腦袋,這頭老馬陪了自己有些年頭,想來和自己一樣半只腳進了棺材。
砍柴人的家在青岩山的山腳旁邊的小河邊,離得不遠。
回到家里,推開吱呀響動好像隨時可以散架的木門。
老馬的韁繩被老人解開,放在一旁吃草。
房里的結構很簡單,木房木椅木桌木床,依山而居。木床上躺了一個人,烏黑的長發洗得干淨披在臉上,一身衣服被被子擋著看不清楚,從路在空氣中的肩頭很是破爛,像是一個遭到生活逼迫的流民。
老人同情這個流浪人,在幾天前的一個清晨于青岩山腳發現,那時候他正撕扯一頭野豬,鮮血流了一地,後來流浪人似乎是累了向著老人目露凶光的走了幾步,引得老人一陣哆嗦,幸好他的野x ng似乎是在與野獸搏斗之時耗了個干淨剛剛接近就躺在空著的平板馬車上沉沉睡去。
老人同情他,念及自己孤家老人一個若有個人陪伴是好的,想法至此老人放棄了今天的砍柴事兒駕著老馬把他拖回了小木屋,今早才醒過來。
「你醒啦,現在感覺怎麼樣,好點沒有。」老人的關懷入不了流浪人的耳朵,他的雙眼呆滯貌似痴呆。
他是葉從。
那天羽翼和晨零的爭鋒過後葉從並沒有變成只知殺人的瘋子,應該是出了什麼意外變得呆滯且痴,鐘情于骨之j ng華,憑借本能他繼續向軒國國都方向前進直到有一天餓了渴了找了一頭野獸,拼命廝殺最終落個昏迷的下場,羽翼的力量需要用來鎮壓意識的混亂,現在的葉從回到從前,過得去的只有身手矯捷點。
時間至黃昏,血氣自南來。
躺在床上的葉從嗅著空氣中稀薄的血腥味稍微平靜的靈魂波瀾四起,他從床上跳下來,打翻了老人準備的家常便飯,撞翻了老人,踢破了破爛木門,踏破了馬車,越過了小河,直奔戰場。
護國城開門投降,桓丘軍方急不可耐的瘋狂涌入,中年人下達的命令本就是全力進攻屠殺全城軍民,哪知道沖鋒到一半對方突然開城宣布投降,此時中年人下達完命令已經倒頭大睡,在他眼里這場戰爭不存在變故,這一點直接導致桓丘軍方一股腦的扎進城里。
空無一人。
數萬桓丘軍隊楞楞的環望空城。
中年人醒來,本以為一場激烈的攻城戰應該剛剛開始,可是現在,叫個什麼事兒,城牆之下空蕩一片連個鬼影都沒見,往上一看己方的旗幟竟高懸城牆之上,桓丘國的軍隊有這麼勇猛嗎。
下一刻,地陷房塌城牆裂。
中年人的臉黑了,「一群蠢貨。」他的聲音覆蓋了蹋城之音,本就不可善終的護國城受到來自中年人的聲波刺激塌陷瞬間升級,哀嚎無數。
碎石砸碎士兵的腦袋。
半邊牆體掩埋了副將。
裂縫吞噬了戰馬。
摔倒的士兵被人踩死。
山崩地裂聲勢漸盡,殘存的士兵們六神無主惶恐的看著身旁同伴的軀體,碎肉和殘肢斷臂遍地,鮮血來不及匯聚成河便被覆蓋地面的灰塵吸收,化作暗紅s 的土地,暗沉深邃的顏s 。
死神不打算就此放過這些惶恐的家伙,一波方平一波又起,一些沒有受到災難影響的建築物涌出成群的軒**人,他們面帶殘忍同時心有余悸,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城市竟然是一個絕世殺陣,難怪今天城牆之上將軍的表情會那般異于往常。沖殺聲四起,雙方人馬拼殺在一塊兒,刀刀要命劍劍毒辣。人少對人多,即使利用城池的塌陷一舉滅殺了桓丘軍方近半人馬人數仍屈居弱勢,唯一可倚仗的便是士氣的高漲敵軍的低落情緒。
守將烈羽一馬當先手中大刀一下一個收割人頭,他們殺紅了眼,自己的x ng命注定是要用來犧牲的,他們面對自己的國家無悔,守護心中軒國人民的最後希望,死而無憾,一命換一命,值了。
此戰,最好的結局為同歸于盡。
現在,目標隨手可得。
戰場的喧囂久久不息,城外巨車之上的中年人發著脾氣,他萬萬想不到把握百分之百的戰斗會得到憋屈如此的結果,他更想不到軒國的先主竟然舍得在國家初建的時候耗費國力建一個為滅國做準備的滔天陷阱。
軒**人沒空理會中年人的唉聲嘆氣,竭盡全力擊殺身旁的敵人,直到力竭。
無人注意到戰場多了一個外來者,他披頭散發衣衫襤褸,奔跑于廢墟之間吸收亡者的骨之j ng華,本能告訴他,去吸收他們,你需要他們。意識當中的羽翼無奈的閉上眼,他只能通過這個辦法增強自己的力量從而幫助到瘋癲的葉從。
戰爭,永遠是死亡的代表x ng名詞,它帶著人類心中的y 望到來用利誘茁壯它的成長。
中年人不思後悔,因為無用因為來不及,他滿腔的憤怒繼續發泄,尤其是被下等人引起的憤怒,「給我傳達下去,五**隊于明天午時盡數集結軒國國都,開始決戰。」中年人非常清楚殺陣不可能就一座護國城有,應該是五成盡數如此,既然這樣,這一場鬧劇用一天的時間結束足夠,明天,就是軒國滅國之r 。
濃重和沉重不清不楚的籠罩軒國國都的大街小巷,五座護國城淪陷的消息軒帝並沒有對國民加以隱瞞,而是選擇了開誠布公,希望能借用這重大的打擊刺激人們心中的熱血,為明天的計劃多做一點貢獻。
听起來這樣的想法有點殘忍,國家將亡的前一刻還不忘利用可以利用的,包括擁戴著自己的子民,可是換個角度他們是帝國的子民如今國家危難當頭,人們吃了那麼多年的帝國飯受到了庇護那麼多年也該拿出點東西回報了。
軒帝如是想著安慰自己,對于明天他的安排可以說得上萬無一失,硬要戳出個漏洞就只能拿人心做題了,他取出懷中木曉送來的信件翻開認真的再看一遍。
老友,別來無恙。
我也不和你嗦客套了,那沒意思,軒國的敗亡是遲早的,你知道該怎麼做無需我括噪惹你厭煩,早r 解決不要婆婆媽媽的,我和知敗等著你,我們已經準備完畢要鬧他個天翻地覆只是還缺了你,別猶豫了,你自己想想是軒國亡國之後的殘兵老人重要還是留根青柴重要。
一帆,字。
十行不到言簡意賅清楚明了的一段話語,軒帝花了半個時辰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了滿臉愁容三十出頭正直壯年的人生充滿了無奈和悲哀黃昏,用萬千老弱病殘的生命換一根青柴,值得嗎,即使他們以後的路只有崎嶇和坎坷沒有快樂,但,自己,是他們的王啊。
一夜無眠的,不止軒帝。
還有木曉。
還有一帆。
還有知敗。
還有吸收骨j ng的葉從。
還有躺在巨車上享受美酒的中年人,白天的失敗在他的臉上消失不見,浮起ji n計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