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羨慕嫉妒恨
地平線在身底下,猛地一下離自己遠開一臂之遠。喘了喘氣,林恩的身子再次一沉,貼近了地平線。
呼∼∼∼,呼∼∼∼,呼∼∼∼
「沉著,保持平穩的呼吸。」
一個,兩個,三個……十五個,十六個,十七個……
在旁邊那群東倒西歪的同齡孩子們的驚訝目光中,林恩一口氣做了三十多個俯臥撐,速度漸緩,但仍未停下。
「挺住,還能繼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臂一彎,俯身到地平線上的林恩,漂亮的臉蛋充滿了血液,極限的發力讓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安得烈老師說了,這還是最基本的‘練體蘊氣’鍛煉,這一關都過不了,以後的靈氣修煉更是舉步維艱、寸步難進!」
看著這個瘦弱的林恩,還在繼續往下做著俯臥撐,相比之下做了不到十下的那幾個孩子,這時個個都把嘴巴張得圓圓的。
「天啊,還看不出來,林恩這小子竟然有那麼大的力氣啊!」
「他那是為了父兄而參加的修煉,能不拼命嗎?」
「哼,你們在嘟囔著什麼?」一個梳著兩束朝天辮子的女孩子,怒嗔了一句,跳出來雙手叉腰,指著這幾個貧嘴的小子,為林恩申辯道,「林恩哥哥可是家中的頂梁柱,家里的苦活、髒活都是他一個人做。要知道,在你們吃喝玩耍的時候,他卻一個人背著竹簍攀爬懸崖采藥,力氣不都是那樣長來的嗎?你們現在是羨慕嫉妒恨嗎?」
這個女孩子叫艾琳,是家族三長老的孫女。
「艾琳,你這是什麼話?」這幾個貧嘴的小子,有些憤怒地叫囂了起來,「我們犯得著對一個修煉得越快瘋掉得越早的家伙羨慕嫉妒恨嗎?你以為我們都跟他一樣,腦門子進水了,都想成為瘋子呀?哈哈……」
「你們……」
本來他們這話罵在別人身上,也頂多是一通氣話罷了,可罵在林恩身上,刺痛之余卻是多了一種心酸在里頭。在外人眼里,或者說在那些理解不了林恩決心與毅力的外人眼里,林恩的靈修之旅,最終就是成為瘋子的結果。明擺著會成為瘋子,林恩還是要去修煉,這不是腦門子進水了嗎?
罵不過他們的艾琳,在氣得小眼圈紅起來的同時,竟然不忘向林恩投來安慰的目光。
感激地點點頭,小臉憋紅的林恩數到五十,雙臂一攤,整個弱小的身軀便趴在了地面上,哈哈地喘著大氣。
「柏得溫、西澤、戴納、額爾……」
突然听到安得烈點起了名字,不知道這是要干嘛了,林恩搖搖頭,從地面上坐了起來。听到喊自己名字的孩子,應了一聲,都站了起來,竟然就是那幾個剛剛嘲笑、詆毀林恩的小子。
「回去告訴你們的父母,你們的體質太弱,沒有資格來參加靈念修煉。」點完名字後,安得烈突然宣判道。
「啊,安得烈老師,這是……」那幾個嘲笑林恩的小子,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回去跟你們的父母說,你們被休退了,這輩子也不可能跟靈修搭上任何關系了,叫你們的父母給你們另謀出路吧!」安得烈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說道。
「啊,安得烈老師,不要啊,不要啊,」這幾個小子這時候才意識到不妙,「安得烈老師,你趕我們走,不接受我們來參加靈念的修煉,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的事情啊!在這個大陸上,不能參加靈念修煉的人,其實就是二等殘廢的人,叫我們今後怎麼抬起頭來做人吶?」
安得烈沒有馬上回應這幾個家伙的話,而是在人群中又點了幾個孩子的名字,最後才道︰「還有你們這幾個,都以為能來參加今天靈修報名就寫了包票能留下來的嗎?叫你們做這麼簡單的俯臥撐,你們稀里嘩啦瞎弄了幾個,是用這樣的態度來面對靈念修煉的嗎?都回去吧,靈念修煉沒你們想得那麼容易,那是一項終生都要一絲不苟卻崇高無比的修行,你們還不配。」
安得烈這番話,讓這十來個孩子恐慌了起來,話剛一說完,馬上就有幾個跪了下來,嚎啕大哭著懇求著安得烈。
看著這幾個家伙,剛剛在嘲笑林恩時是如何幸災樂禍,現在卻變成這副哭喪爹娘沒肋骨的模樣,前後變化來得太快,以至于在旁看著的孩子們都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來。
「活該,叫你們嘲笑林恩哥哥,現在知道沒資格了吧?」艾琳十分解恨地大笑了起來。
模了模鼻子,見到這幾個嘲笑自己的家伙,落得如此下場,林恩卻沒有一絲得到報復的快感,甚至是十分同情這幾個家伙。因為,安得烈其實是宣判了他們的終生,誠如前面所言,不能參加靈念修煉,或者說,成不了靈者斗士,在這個靈念大陸上就是廢物一個,將來過的就是庸庸碌碌的生活。
安得烈格除了這十多個孩子,完全沒有要偏袒林恩的意思,而是他靈修導教這麼多年來,設下的一種初步篩選的機制︰體質達不到的,固然不能收下,而懷抱隨意態度、怕苦心態的,更是不能收下。
安得烈很清楚這樣的格除,對這些孩子的終生意味著什麼,但這些孩子不行就是不行,強行收下也是徒然。因為靈修並不是那種頒發證書似的儀式,不行的孩子拿到了證書,就可以在外面招搖過市說他行;在他這里參加的靈修,僅是初始的啟蒙訓練,訓練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要成為靈者斗士。
成為靈者斗士之後,才是真正踏上了靈修之旅。
被點上名字格除的孩子,個個哭腫著鼻子,甚至有幾個還跑到安得烈老師的面前,雙膝跪下痛哭流涕地懇求著留下。可是這有什麼用呢,安得烈老師的x ng格就是那種說一不二,決定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人。
這十來個孩子,一邊哭啼著,一邊往廣場邊上走去,卻不時回頭往林恩身上看一眼;想起林恩這小子剛才做俯臥撐時那副認真的模樣,再想想他們當時的模樣,真是不應該啊。
「艾琳說我們說得沒錯啊,我們現在看林恩那小子,真是羨慕嫉妒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