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陽 第四章 斷情

作者 ︰ 張世雙

()夕陽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床j ng美,棉被光滑柔軟。

昨r 夜里想到的是誰?睜開雙眼身邊竟是誰,小紅或是小翠?他不知道,懷中的女人睡的正香甜,他也只是她的一個過客,他顧及不了這麼多,他昨晚喝的太多。

酒雖能讓人忘卻憂傷,可醉過酒的人都知道酒喝的太多第二天一定會頭疼y 裂,那滋味並不好受,夕陽現在也不好受,他想吐,吐掉污穢,吐掉憂傷,可憂傷真的吐得掉嗎?

雖不太好受,但他畢竟清醒了許多,他又不得不想一些他不願想的事,承受著它給的無助,一個人清醒的時候太多是不是也是一種痛苦?

他下床洗了洗臉,水很涼,他的心也很涼。

他又想到閔月蘭怎麼會知道他和公孫小蝶的事,沒有誰告訴過她,他和小蝶的事那麼隱秘那麼的短暫,閔月蘭竟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發現,這簡直不可思議。

也許她在公孫府有內應,一定有人看到了那一幕,可夕陽敏銳的知覺怎麼可能沒有發現呢?也許是他自己太過疏忽?可他一直都保持著j ng惕,即使面對公孫小蝶完美無瑕的**他也沒有放松,可閔月蘭偏偏就是知道了。

也許是有人瞞過了他的耳目,可這世上能瞞過他耳目的人並不多。

他想起了公孫凌天,那r 公孫凌天盤問他的時候他竟然沒有听到他的腳步聲,可顯然那個內ji n不是他。不對,夕陽忽然想到,那r 他就只听到一個人的腳步聲,就是公孫小蝶,公孫凌天身旁那個年輕人的腳步聲他也沒有听見,難道他會是那個內ji n?暗中偷窺的人是他?夕陽的後背不禁浸出了冷汗,一個像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成為內ji n呢?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和閔月蘭合作,恐怕更多的是利用,利用閔月蘭,他恨不得馬上回去問問閔月蘭。

幽冥賭場在一個掏空了的山里。

夕陽回到幽冥賭場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陽光雖不熱烈但卻很是明亮,幽冥賭場卻昏暗無比,偌大的一個賭場空蕩淒清。

夕陽很快就走到了閔月蘭的房間,他甚至連門都沒有敲一下就走了進去,他心中有太多的話想說,也有太多的疑問。

屋子里沒有燃燈,閔月蘭坐在床上,姿勢慵懶疲倦,借著昏暗的光線還依稀可以看見她臉上的淚痕。

她抬起了頭,聲音也如她的人一樣慵懶,道︰「你回來了。」

夕陽本有太多的話要說,太多的疑問,可當他看到她的那副面容,一切的一切都化為了一聲「嗯」。

他又有什麼資格質問她?

她又道︰「昨r 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你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我應該替你高興,應該幫你去提親的,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接著道︰「所以你走吧。」這句話仿似用了她很大的力氣。

夕陽听著只有更痛苦,他辜負了她的期望,她不怪他反而支持他,他感覺很對不起她,他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你要我走,你竟然要我走,你要我去找她?」

閔月蘭柔聲道︰「是的,你走,每個人都有權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追求自己的幸福,你為什麼就不能呢?」

夕陽定了定神,道︰「可是……………」

閔月蘭打斷道︰「沒有可是,你不必覺得抱歉,你已不在欠我什麼,該還的你這些年已經還清了,你也不用擔心我,要王梓豪勝並不只有這一種方法。」

夕陽的咽喉似被什麼哽住了,他發不出聲音,這短短的一句話久久的在他的耳旁回響,他甚至感覺呼吸都是如此的困難,眼淚悄然滑落。

一個男人流下了眼淚就表示他真的很傷心了,而且傷得很徹底。

良久,他感覺他能發出聲音了,他的聲音已變得無比的嘶啞,道︰「好,我走。」說完這就話他的人似已虛月兌,像一個空空的麻袋,但他還是很努力的讓自己站穩。

閔月蘭沉默著,她冷冷的看著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沒有表情豈非就是最痛苦的表情?

轉身,離別,就這樣離別了麼?

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小心,仿似生怕踩碎了什麼東西一樣,或許他是在等,等她的一個挽留。

這段路並不長,但他仿似走了一個輪回,輪回之後是不是將會重生?他不知道,他心亂如麻。他也沒有等到那一句挽留,突然他停住了,還是一樣嘶啞的聲音,道︰「你要小心你在公孫府里面的那個朋友,也許他只是在利用你。」

背後傳來閔月蘭那依舊毫無感情的聲音,道︰「謝謝你的好意,但這一切都與你毫無關系了,我只希望你快點走。」聲音冰冷,這句話也似一根冰,冷的讓人顫栗。

夕陽在顫抖,他走了出去,走出了幽冥賭場,外面的陽光還是那麼的溫熱明亮,它不會為了任何人的悲傷而停止了燃燒。他是不是真的會開始新的生活,是不是真的會得到幸福與快樂?

閔月蘭還是如往常一樣,起床,梳妝,然後做事。

今天她化妝化的很慢很仔細,用了將近兩個時辰,也許你覺得不可思議,但哪一個女孩子家不是這樣呢?她們總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給世人,讓你去欣賞她,呵護她。她們更想用這種方式去留住自己的青ch n,這簡直愚不可及,只要心底永存青ch n,每一天都活在青ch n里。

化完妝的她很美,美得令人心馳向往。

幽冥賭場也漸漸的熱鬧了起來,她微笑著接待每一個人,只要來一個人她都不免要和他開幾句玩笑,講幾個笑話。每個人都被她的風采所迷,每個人都不免要回頭多看她幾眼,她也滿足他們的要求,每個人看她的時候她都會對他笑一笑,她喜歡看男人欣賞她的表情。大家都在贊賞老板娘的美麗,「老板娘」是江湖人送給她的外號。她甚至還親自上了賭桌,以前她很少上,她還輸了不少,幾萬兩銀票可不是一般人出得起得,但她很開心,她一刻也沒有停止過微笑。

人在快樂的時光里總會嘆息時間的短暫,雖然它並不是真的短暫,午夜就這樣降臨了,賭場也漸漸的淒清起來。

她笑著和每個人告別,笑著說幾句道別的話,無非就是「有空在來,有空常來」之類的套話,然後她笑著走進自己的房間。

房間沒有燃燈,空空蕩蕩的,她的微笑在也看不見了,她忽然將她手邊的每一樣東西都摔的粉碎,花瓶,字畫,古玩,那些全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可她不在意,她甚至還將地上的殘骸狠狠的踩上幾腳,仿似它們跟她有深仇大恨一樣。

嗤的一聲,桌上的燈燃了起來,燈不是她點的,很顯然這間房里還有別人,她竟然沒有發現,是不是她已經痛苦到麻木的程度了?

火光很明亮,照的小屋如白晝一樣。然後她就看到了躺在她床上的那個人,燈是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用內勁隔空點燃的。

床上的那個人錦衣華服,容貌甚是端莊秀麗,就算是個女人都會嫉妒他的容顏。

閔月蘭只看了他一眼就趕快瞥過了頭,她似是不想看到那個人。

偏偏那個人已經下了床並朝她走了過來,似是在詢問一般,道︰「你不開心?」那聲音儼然是一個女音,盡管他已經說的很深沉了,可還是掩飾不了那只有女人才會特有的音調。

細細在看,他竟然是一個女人。可她為什麼要穿男裝呢?她和閔月蘭又是什麼關系?

閔月蘭冷哼一聲,就走到桌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她也趕緊追了過去,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閔月蘭的旁邊。

她道︰「是不是因為和我打賭的事情不順心,其實你不必和我賭的,你想要無柳山莊,你一句話我就會給你。」

原來她就是和閔月蘭打賭的那個人,也是無柳山莊的主人楊柳。

閔月蘭還是沉默不語,楊柳又道︰「是誰惹了你,你告訴我,我幫你出氣,但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做點別的事情。」她邊說手已經握住了閔月蘭的手,她沿著手臂向上輕輕的撫模著,很快的,她的手已經放在了閔月蘭的胸膛。

閔月蘭覺得惡心至極,她狠狠的推開了她的手,大聲道︰「你走,我喜歡男人。」

楊柳被吼的呆住了,她沒有想到,以前她們在一起不是很快樂嗎?以前的每個寂寞的夜里,她們不是纏綿的火熱嗎?她們都是寂寞的人,夜深人靜的時候你會發現寂寞就像自己的影子一樣,用鞭子抽也抽不走,所以她們的故事開始了,這不僅僅是肉y 上的滿足,更是心靈上的慰藉。

楊柳的心漸漸的疼痛起來,她痛恨自己是一個女人,她想成為一個男人,她想像一個正常的男人一樣給她安慰與呵護,可她不是,她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她忽然感到無比的憤怒,她將閔月蘭強制的拉了過來,開始撕扯她的衣襟,閔月蘭死死的掙扎,她越是掙扎她就越憤怒,她很突然的就打了閔月蘭一個耳光。

閔月蘭被打的退了幾步,雙頰變得ch o紅,並發出了一絲輕微的申吟,一聲快感的申吟。

楊柳笑了,她對這個結果好像很滿意,她想上前去摟住她。

突然她停住了腳步,因為閔月蘭的食指和中指指向了她,這並不可怕,可她偏偏停了下來,因為閔月蘭的手指間有一根針,繡花針。繡花針豈非就是繡花的,這有什麼好可怕的呢?可這根針到了閔月蘭的手中就不僅僅是繡花,還可以殺人,江湖上能夠躲開她飛針的人並不多。

楊柳很是勉強的笑了一笑,道︰「你何必這樣呢,有什麼話不能好好的說一下麼?」

閔月蘭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冰冷,道︰「你走,這里是幽冥賭場,你在不走你就休想走的出去。」

楊柳真的憤怒了,大聲道︰「你是不是有了其他的男人?」

閔月蘭沉默著冷冷的看著她,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楊柳似自嘲般的笑了一笑,道︰「你一定是有了其他的男人,讓我猜猜,那個男人是誰?」她帶著玩味的神情又繼續說道︰「是夕陽吧,只可能是夕陽,可惜他一直把你當做他的恩人。」說完她哈哈大笑起來。

閔月蘭的心在刺痛,手中的針急速sh 了出去,楊柳一個翻身就躲過了這一針,閔月蘭的手中不知何時又捏住了七八只針,還是那麼冷的聲音,道︰「你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楊柳笑了笑,笑的那麼蒼涼,道︰「走,我當然走。」她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語聲堅定,道︰「我會讓你後悔的,一定讓你後悔。」

閔月蘭的心在絞痛,她啜泣著,聲音越來越大,遠方的夕陽仿似得到了感應,心痛不已。

夜很深了,不知又會有多少人在這樣的夜里舌忝著自己的傷口潸然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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