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勛哥兒,你怎麼又在發愣,馬上就到璇璣門了。」陽光下的南螭林間,景s 頗為迷人,林間路上一行六人,正快速的行進著。
「小勛,修道之途艱險,福禍難測。師父曾說過︰‘修道者與天爭命,自當視生死為無物。’往後這種爭斗搏殺是無可避免的,今r 也算是個開始。」
這幾人自然是明道宗去往璇璣門的六人,幾人從落星鎮出發之後已經行走了十天,璇璣門離此已經不遠。行程雖然順利,可是這幾天里,昭勛一直如現在這般渾渾噩噩,魂游天外的樣子。其他幾人陸續嘗試著勸導了一番,無奈毫無起s ,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昭勛確實處于一種自己都無法解釋的狀態。他害怕,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殺人,或者說第一次有人死在他手中;他痛苦,因為那叫余弦之人給他一種熟悉感,他的離去就好像失去了親人一般;他疑惑,因為余弦死前的那句話,他明白是對自己說的,可是卻不知道為何要這樣說。幾種他無法解釋的情緒交融在一起,令他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狀態,就這樣夢游般的到了璇璣門前。
「看,前面那山煙霧繚繞的,挺好看啊!」
「那就是璇璣門所在,都打起j ng神了,前面就是這次目的地,我們是宗門信使,可不能給明道宗丟人。」肇文和姬戚二人趕忙整理了衣冠,挺起了胸膛。
「喲,兩位師兄怎麼突然間變得j ng神抖擻,斗志高昂了,剛才還一副長途跋涉的疲態呢!」
「為了宗門的形象嘛!」
「怕是為了給哪位師姐個好印象吧!」
「哈哈哈……」
「好了,別鬧了,你們稍等,我上前叫門!」闋風喝止了謝曉的調笑。
「明道宗弟子闋風奉宗主明晨之命,前來拜會璇璣門門主璇娜前輩!」洪亮的聲音向山中傳去,帶動著霧氣飄散。
幾人在霧前靜立著,片刻之後便有幾名女子分開濃霧出現在了幾人眼前,為首的女子間了幾人,微一行禮,開口道︰
「璇璣門諾嫣奉門主之命前來迎接明道宗各位師兄,還請幾位師兄隨我入山。」
幾人在諾嫣的帶領下,逐個沒入了這濃霧中。霧里霧外,花開兩世界。璇璣門的景s 與明道宗一般,都是四季常青。但此間又有點別的味道,整體少了份蒼勁,多了份翠麗,山間多花草,峰上多閣樓,宮殿裝飾得也略為艷麗些,處處透著女子的細致與j ng妙之感。
璇璣門主峰為璇璣峰,與門派名稱來歷一樣,都是以祖師璇璣仙子的名號命之。幾人乘著飛行獸到了璇璣峰,也來不及欣賞這秀麗景s ,便入了殿中。
此時殿中正位上坐著一個三十歲許的美艷女子,面s 似笑未笑間,看著幾人慢慢靠近,下首兩邊也坐著幾個年紀相仿的女子。
「明道宗弟子闋風拜見璇璣門門主璇娜前輩!」闋風領頭執禮,後面幾人也忙跟上。
「幾位師佷請起,不知貴宗主派你等來此,所為何事啊?」正位那女子輕啟朱唇,柔糯的聲音緩緩傳出,听得下面站著的幾人提起了j ng神。
「敝宗一年一度的大比還有三月就要到了,此次又恰逢招收新弟子,所以晚輩等奉宗主之命,送上請帖,望璇璣門各位前輩到時能光臨敝宗。」
「哦?又到了大比時間了?時間過的真快啊,我記得上次來我璇璣門送請帖,也有你闋風吧?」
「是的,晚輩剛入門時有幸隨幾位師兄來過一次。」
「六年過去了,想不到那時才入門的你,如今已經是凡境七階,八階業已不遠了,看來明道宗確實出了位天才,怕是二十歲就能入塵境吧!」
「前輩過獎,全賴師門長輩教導,弟子不敢自居天才。」
「好了,你也不用謙虛了,此事我應了下,到時一定會派人前往。你們一路跋涉辛苦了,在我璇璣門休息幾天再回宗復命不遲。諾嫣,你帶幾位師兄下去,為他們安排好一切。」
「弟子領命。」
「晚輩告退!」
「諾師姐,我們這是去哪啊?」幾人並沒在停留,而是跟著諾嫣璇璣峰,謝曉好奇心起,問了出來。
「不知這位師弟如何稱呼,我們這是去往我璇璣門的泊心峰,專為外來賓客所備。」
「師姐叫我謝曉就行,師弟听說璇璣門內全是女弟子,不知道是否屬實?」
「謝師弟,這個問得有些失禮了。」卻是肇文上前插了句。
「肇師兄無妨,此事也不是什麼秘密,我璇璣門內只有女弟子才可入門修行。不過外圍也有不少男弟子打理各城的產業,只是他們未經允許不能入山,而且進來了也不能隨意走動。」
「原來如此!」幾人都做恍然大悟狀。
「幾位師兄,此地就是你們的休憩之處,若有什麼需要,離此不遠有個小院住著我幾位師妹,你可以知會她們,會安排好的。明天我再過來,帶幾位師兄到處游覽一番,諾嫣告辭了。」幾人在一個十分別致的小院里停下,諾嫣簡單交代了幾句,便離去了。
「好了,我們現在是做客璇璣門,注意收斂些,尤其是謝曉,雲韞,不可惹事。」
「是,闋師兄。」兩人極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璇璣門不愧是全女修的宗門,屋內裝飾處處都透著典雅,還有陣陣的清香。安排的也十分周到,不一會便送來了各種吃食,水果,還有特釀的果酒。幾人吃喝停頓,便各自休息,消除這連r 趕路的疲乏。
昭勛躺在床上,抬頭看著窗外淡淡的月光,難以入睡。雖然落星鎮離此已經有十r 路程,但當時的情形始終在腦海內回放著,尤其是余弦的話語和淡然的笑容,歷歷在目,揮之不去。雙目睜合了數次,依舊不能成眠,輕嘆一聲,披衣出了小院。
璇璣門景s 秀麗,夜s 更甚。銀s 的月光灑在靜靜的峰尖谷底,伴著鳥鳴蟲唱與徐徐微風帶起的花草沙沙聲,安寧而又舒心。昭勛在一個樹下停步,靠著樹干坐了下來,安靜的欣賞這夜景。
斜倚ch n樹听風,月伴孤影憶濃,輕嘆一聲歸去,ch n風何故,堪比秋風寒意重。
「咦?」輕咦聲響起,打破了這靜謐的氛圍。
「誰?」昭勛被驚醒,環視四周,卻沒有發現。抬頭看了眼月s ,夜s 已濃,起身準備回去。
「師,師兄!」他剛轉身,一個弱弱的女聲便從背後傳了過來。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樹後走出,在月s 的映照下,隱約可見是個十歲許的小姑娘,略顯青澀的臉龐上泛起一縷羞紅,雙手不听擺弄著衣角,抬頭看了眼昭勛,又趕緊低下了頭。
「這位師妹,你是?」昭勛沒想到是這麼個小姑娘半夜出現在此地,有些驚訝。
「師兄,師妹有禮了,我,我叫玦玉,是璇璣門的弟子。」
「玦師妹有禮,在下明道宗昭勛,不知師妹為何深夜在此?」
「昭師兄,我,我,我就是到處轉轉,不小心就到了這。」
「哦?原來師妹也是住在泊心峰,夜深風涼,師妹還是趕緊回去吧。」
「呃,昭師兄,等等,其實,其實……」玦玉低著頭,衣角攥的更緊了。
「師妹有話就直說吧!」
「其實師妹我是特地來看幾位師兄的,恰巧經過這里的時候看見師兄你,就驚訝的出了聲。」
「我幾位師兄弟由于連r 奔波,有些困乏,估計現在都睡下了,你要是看他們,估計要明天了。」
「沒,沒事,看見昭師兄就行了。不,不是,我意思是……師兄,我和你說實話,但是你不要笑話我。」
「旦說無妨,我們坐下說吧。」兩人席地而坐,聊了起來。
原來這玦玉十一歲,是璇璣門中年齡最小的凡境弟子之一,她本是棄嬰,恰逢那時還是璇璣門長老的璇娜路過,將她帶了回來收養,從此成了璇璣門的一員。她從懂事起,璇娜就已經是門主,而她也就一直在璇璣峰長大,x ng格古靈j ng怪,再加上她修行天賦頗佳,很受門內弟子,長老們的喜歡。
歲月漸長,玦玉越來越大了,在璇璣門生活了十幾年,時不時有師姐,師叔們外出游歷,她也開始向往外面的世界。她數次想隨師姐們出山,可璇娜對她十分溺愛,都以她年齡尚幼為由,拒絕了。雖然她從那些外出的弟子口中听說了外界的種種,但始終無法滿足她的好奇心。尤其是她從小身邊的師姐,師叔,甚至師祖們,都是女修,從來沒有見過男修是何模樣。盡管璇璣門外圍有男弟子,也來不過不少男修的客人,但由于種種原因,都無緣得見,如今听說來了幾個年齡相仿的明道宗弟子,她就趁著師父與師叔們商議事情的空檔,溜了過來,看看傳說中的男x ng修者究竟有什麼不同,所以這才遇到了昭勛。
「昭師兄,你能不能給我講講外面是什麼樣子,每次師姐們回來說的都不一樣,還有你們明道宗是什麼樣子的,我也經常听師姐們提起的。」
昭勛听她說完自己的身世和成長經歷,與自己有幾分相仿,不覺間就親近了幾分,而且玦玉的天真可愛,讓她想起了默嫻兒,更似妹妹一般了。
「外面的世界景s 不如這里漂亮,卻有不同的s 彩;外面的人不似門內那般親近,卻能給你不同的感受;外面的道路不似這般安寧,但能幫著你成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體會,所以師姐們才各有各的說法。至于我們明道宗在我心中,就像你心中的璇璣門一樣,是家的樣子。」
「呃!師兄說的我有些不大明白,不過等我有機會出山,自然就明白了。」玦玉對外界的向往之心越來越強烈。
「嗯,師妹說的不錯,別人說的終究是別人的世界。天s 很晚了,師妹趕緊回去吧。」
「好的,昭師兄謝謝你給我說了這麼多,再見。」
「再見。」
昭勛目送著玦玉離開視線,也轉身回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