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諾嫣便到了泊心峰,詢問了幾人昨r 休息如何,一起用過早飯,帶著他們在璇璣門游玩起來。此時正值璇璣門晨修之時,山間峰前有不少弟子或修習法術,或吐納元氣,或鑽研劍法,頗為熱鬧。昭勛等人一路走過去,引來了不少弟子的圍觀。
「璇璣門雖然全是女弟子,但對男女情愛之事,並不禁止。貴宗內也有不少前輩,師兄與我門的長老,師姐們結成連理。若是諸位師兄有這個緣分,與門內的哪位師姐,師妹互生情愫,門主和長老們是很樂意成全的。」
「謝各位前輩和諾師姐美意,我和幾位師弟年齡尚幼,未曾考慮此事,至于肇師兄和姬師兄,若是有此想法,還望到時候能成全。」
「闕師弟,你……」肇文和姬戚沒想到闕風會提起此事,十分尷尬。
「若兩位師兄和門內師姐妹兩情相悅,相信門主不會反對的。」
「這,這……」
「哈哈哈!」昭勛三人看見他們的窘迫模樣,大笑起來。
幾人繼續往前走,隨著天s 漸漸大亮,璇璣門的各個峰頭都滿是來往的弟子,鶯鶯燕燕,賞心悅目。在路過一座山峰時,肇文和姬戚以愛好此峰,仔細瀏覽為由,離開了隊伍。其余幾人都明白原因,調笑了幾句,便任他們去了。
「闋師兄,幾位師弟,前面那是啟緣峰。啟緣峰曾是我門祖師璇璣仙子居所,雖然璇璣門主峰是璇璣峰,但祖師從開創宗門起,就一直住在此峰,而且不允許他人隨意踏入。據說其中有個典故,但是時間太過久遠,已經面目全非。祖師久離宗門未歸,師門幾位長輩便一起進了啟緣峰,想要從中尋找一絲線索,可是發現此峰內除了一座山谷,幾間木屋,一個墓碑外,並無他物。木屋內有一男子畫像,不過只有幾位長輩才知道畫中人是何模樣。幾番尋覓不可得,祖師又長久不歸,門主等人便商議著開放了此峰,但是祖師的山谷仍是禁地,除非有門主或幾位師祖的諭令,否則是不能進入的。
幾位可以在啟緣峰游玩一番,不過請不要靠近山谷禁地。峰內祖師打理的極好,風景為璇璣門之最,後來門中也一直保持著祖師的風格,平時有不少弟子到此游玩的。」
「諾師姐!你也在這啊!」幾人交談間,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眾人回頭,卻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
「是玦師妹啊,怎麼今天到啟緣峰來了,來,師姐給你介紹下幾位明道宗的師兄。」
「哦,來了!」那小姑娘上快步走過來,偷偷對著昭勛眨了眨眼楮。
「這位是我們門主最小的弟子,叫玦玉,從小由門主撫養長大。玦師妹,這是明道宗的闋師兄,昭師兄,謝師兄和雲師兄。」
「幾位師兄有禮!」
「玦師妹有禮!」
「師妹你既然來了,就替我帶著幾位師兄在這啟緣峰游覽一番,眼看中午了,我去準備些吃的。」
「好的,師姐,你去吧。」
「不能偷偷跑到祖師的山谷里去,這次可有客人呢!」
「知道了,師姐,你放心吧!」
諾嫣轉身離開,留下了昭勛四人和玦玉,好在玦玉雖然年幼,但禮數卻十分周到,片刻之後帶頭領著幾人轉了起來。
「玦師妹你好,我叫雲韞,是明道宗新入門的弟子,策空城人士,今年十四歲。」雲韞見著玦玉天真可愛,有幾分意動,山前自報家門搭訕道。
「哦,策空城?听師姐們說離璇璣門不遠吧?」
「是啊,就在璇璣門西北不遠處,頗為熱鬧,師妹有空可以去玩玩。」
「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玦玉沒來得及回話,旁邊謝曉的嘀咕聲便想了起來。
「謝曉,你!」雲韞在這時候被他打斷,十分惱怒。
「我怎麼?說句實話而已!」
「謝曉,你不要太過份了!」
「好了,別吵,在玦師妹面前,不嫌丟人嗎?」闋風喝止了二人的爭吵。
「玦師妹,抱歉了,他二人就是這樣,經常斗嘴,希望你不要介意。」闋風又對玦玉賠禮道。
「沒事,闋師兄,挺好玩的。對了,前面就到了祖師的山谷,那里頭風景可漂亮了,可惜今天不能進去。」
「既然是貴門禁地,還是不要靠近的好,我們遠遠觀摩一番,便去別處吧。」
「玦師妹所言非虛,光是這谷外的風景就已經冠絕南螭了!」雲韞討好般的稱贊著。
「是啊,昭師兄,你覺得呢?」玦玉靠近昭勛身邊,對他伸了伸舌頭。
昭勛並沒有回答她,而是低頭思考著什麼,出神間似乎沒有听到她的問話。
「昭師弟,玦師妹問你話呢!」雲韞有些不忿。
「昭師兄,你在想山谷里面是什麼樣子嗎?我第一次來這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嘿嘿。」
雲韞的喝聲並沒有令昭勛回過神來,倒是玦玉在他眼前擺了兩下手,讓他回到了眼前的景象中。
「沒,沒有,就是想起些事而已。」其實他的確是在想這谷內是什麼風景,因為就在剛才靠近山谷之時,他懷中的魂偶既然動了兩下,似乎要離他而去一般。自從父親將它交給自己之後,就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形。他按捺住魂偶的同時,自己心里對這山谷也泛起了一陣親切感,不知為何就是想進去一探究竟,思考間才如此入神。
「能有什麼事,哼,不知道打什麼鬼主意呢。」
「雲韞,你今天練功練岔了吧,腦子壞了?」謝曉從來就看不得有人欺負自己兄弟。
「好了,幾位師兄,既然不能進去,我們去別處吧。」玦玉適時打斷了兩人的爭吵,帶著大家離開了山谷,昭勛邊走邊回頭看著那谷口,不知道想著些什麼。
此後玦玉又領著幾人逛遍了整個啟緣峰,用過午飯又換上諾嫣與他們同行,這一天幾乎逛完了璇璣門的大半地域,到r 漸黃昏時,才回到居住的小院中。
幾人聚在一起談論今天的見聞,還不時的調笑肇文和姬戚,有師妹就甩了師弟們。昭勛心思不在這些,向他們告了個假,回房休息去了。
昭勛對窗望著外面的月s ,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不解,卻不知道誰能給他個答案。拿出隨身攜帶了幾年的魂偶,對著月s 雙手摩挲著,想弄明白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但一如以前,毫無頭緒,時間越久越發現自己對這個東西知之甚少。盤坐著想要修煉,卻發現靜不下心來;躺著想要入夢忘了這疑惑,可又難以入睡,輾轉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篤!篤!篤!」正當他為自己感到糾結時,窗戶被敲響了,他循聲探出頭去,卻發現白天的小姑娘正躲在窗下看著自己笑。
「玦師妹,有事?」
玦玉沒有答話,而是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她走,昭勛躍過窗口,隨著她去了。
兩人在之昨天相遇的樹邊停下,玦玉回頭故作神秘的低聲對昭勛說道︰
「昭師兄,我們現在去祖師的山谷。」
「啊?」昭勛被她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不行,不行,半夜偷偷進入璇璣門的禁地,既犯了璇璣門的尊威,也違了我明道宗的門規,此事斷然不行,我勸師妹也別去了。」
「有什麼不敢去的,我都偷偷進去好幾次了,里面除了景s 漂亮點,也沒什麼貴重的物品,我們就是進去逛逛而已,能出什麼事?」
「可是我們師兄弟幾人現在是客人,客人窺探主人**,太不敬了。」
「我們偷偷進去,再偷偷出來,有誰知道?再說了,昭師兄我看你白天對那山谷依依不舍的,怕是也想進去一睹究竟吧!」
「這……」被玦玉說中了心思,他有些啞口了。
「哎呀,昭師兄,你就別猶豫了。就算真的被發現了,你就說是被我拉著去的,師父師叔們都很疼我,以前發現我偷偷溜進去,也沒說什麼,放心吧!」
昭勛想起白天那種親切的感覺和魂偶的異樣,也有些心動,拗不過玦玉的再三慫恿,終于還是點頭答應了,兩人偷偷的離開了泊心峰。
玦玉對于如何半夜進入啟緣峰,然後避過看守進入山谷,早已輕車熟路,轉了幾個圈之後,兩人就已經進入了這個令人神往之地。
暖風輕拂,帶著遠處三兩間木屋透出的微光,夾雜著花草彌漫的清香迎面而來,非酒卻比酒更醉人。沒有樓台亭榭,小橋流水的典雅,沒有宮殿般的恢宏華貴,就是這麼簡簡單單如農家小院的布置,卻能讓所有人安靜的欣賞她的美。
「怎麼樣,美吧?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也像你現在這樣,完全被迷住了。」
「沒想到會是這番景象,的確很美!」昭勛確實覺得很美,但他給多的心思卻在魂偶越來越強烈的躁動和自己的親切感。
「我們進屋看看吧!」
兩人走到屋前,這木屋的構造十分簡單,與平常所見的農家小屋無異。玦玉拉著他跑遍了三間木屋,都是簡單的陳設,于修者而言外物都是羈絆,所以似這般的情形並不少見,二人最終在臥房的一張畫像前停了下來。其實也算不上是張畫像,畫中是一個身著白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山頂,仰望著遠處翻滾的烏雲,頭巾與衣衫在風中絕袂袂而起,竟有種隨風而去的感覺。但是這男子卻側對著畫者,雙目眼中滿是天邊的雲彩。
「這畫中之人是?」昭勛看著這畫像,雖然看不到面相,但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之感。
「我也不知道,事實上宗門中無人知道畫中人是誰。祖師在時從未提起過此畫,此人,祖師遠走之後,我們也無從得之,只當是祖師的某個長輩或者親近之人。」
「那就是此畫至少已經有數千年了?」昭勛微微松了口氣,因為他越看,越覺得這個身形與一個熟悉之人的背影重合了起來。
「嗯,從祖師離去之後長輩們發現此畫,已經有近四千年歷史了。據師祖,師叔們說,這畫雖然年歲頗久,可從來沒有破舊之感,尤其是畫中之人依舊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乘風而去一般。」
「是啊!」昭勛一邊听著玦玉的講述,一邊卻抑制不住心中的親切熟悉之感,慢慢靠近此畫,神出雙手模了上去。
「昭師兄,不要!」玦玉急切的聲音喊了出來。
玦玉看昭勛的右手已經觸上了畫紙,不安的閉上了眼楮,仿佛不忍看皆下來的情景般,可是片刻之後,卻並無異變,她才緩緩睜開了雙目。
「咦?」玦玉看見昭勛的右手在畫紙上輕輕撫模著。
「你怎麼會沒事呢?」
「沒事?會有什麼事發生嗎?」
「當然,這幅畫很有靈x ng的,遠觀可以,但是不能觸踫。若是不小心踫到了,輕則被拋摔在地,受點皮肉之痛;重則傷及經脈內腑,修行受阻。以前有位師祖情不自禁的踫了一下,結果經脈被傷,修養了近十年才恢復過來,自那以後門中便無人敢接近此畫,為什麼你會平安無恙呢?」玦玉搖著她的小腦袋,不解的看向昭勛。
「我也不清楚,只是覺得這畫中人看上去十分熟悉,不自覺的就模了上去。沒想到會有這般禁忌,倒是冒犯璇璣祖師了。」
「雖然我沒見過祖師,但祖師大人大量,不會怪罪我們的。至于熟悉感,昭師兄才十多歲,這畫已經好幾千年了,就算畫中人還活著也該是個老頭子了,你怎麼會對這中年模樣的畫像感到熟悉呢?」
「也許是錯覺吧!」昭勛雖然也不明所以,但是卻知道自己的感覺沒錯。
「好了,我們出去吧,這屋子里除了這畫,也沒什麼好玩的。」
「嗯!」
玦玉拉著他出了木屋,正要往谷中樹草密集的林中走去,他卻感覺到懷中的魂偶似乎要往一個方向飛出,趕緊停了下來。
「玦師妹,這木屋後面還有什麼嗎?」
「後面?有啊,不過我就去過一次,一點也不好玩。後面是一座墳,還有一塊沒有刻字的空白墓碑。」
「哦?我能去看看嗎?」
「好吧,我陪你去。」
昭勛來到屋後,果然如玦玉所言,一座普通的孤墳,沒有刻字的墓碑,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來到碑前之時,魂偶的躁動卻停了下來。
「玦師妹可知這墓中所葬何人?」
「不知道,肯定是祖師的至親之人,只是不明白為何沒刻上名字。」
「我……」
昭勛正打算說點什麼,可是卻突然發現自己懷中早已安靜下來到魂偶,散發出一陣劇烈的灼熱感,仿佛衣服都要被點著。而與此同時,眼前的墳墓中傳出一陣陣的輕微的撞擊聲,並且這聲音愈來愈大,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墓而出。
「遭了,怎麼會這樣,昭師兄我們趕緊走。有了這動靜,門口的看守的師姐們馬上就會過來的。」
「可是這……」
「別可是了,要是師父知道祖師親人之墓因為我們出了什麼紕漏,就麻煩了。」
這時候昭勛懷中的炙熱快要灼傷他了,而墓中「咚咚」的撞擊聲已經響徹整個山谷,玦玉稚女敕臉上滿是焦急。
「走!」昭勛也知道此事可大可小,謹慎起見,也顧不得這似乎與自己有些關聯的異變,拉著玦玉快步出了山谷。
就在他們離開片刻之後,就有兩位持劍的女子飛身到了墓前,仔細檢查了番,卻並沒發現異常,而此時聲音也慢慢平息了下去,兩人才在疑惑中退回了谷口。
昭勛兩人急奔了一路,離山谷有了段距離,而昭勛也感覺到懷中的炙熱感慢慢退去,才停下來喘著粗氣,相視笑了起來。
「不知道里面情形如何了?」昭勛還是有些擔心。
「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就算出事了,她們不是也沒看見是誰嗎?」
「希望別出事吧。玦師妹,你回璇璣峰吧,很晚了。」
「我先陪你回泊心峰吧,這樣明天有人問起來,我們也能互相為證,就說是出去游玩了。」
兩人休息了一會,起身奔泊心峰而去,卻沒發現他們離去之後,一個身影從y n影中走出,邪笑了幾聲,又沒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