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行走在黑暗中之中,前方卻總有一點抹不去的光亮,東君知道,那就是東皇殿,曾經陰陽家最高貴,也是最神聖的所在。
原本塵封的大門已然開,一道道劍痕留在了大殿四周,卻依舊難掩他曾經錦繡與輝煌。
這些大殿的內柱都是由多根紅色巨柱支撐著,每個柱上都刻著一條回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
這里不僅寬闊,而且還很華麗,真可謂是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殿的四角高高翹起,優美得像四只展翅欲飛的燕子,倒映著淚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靈虛幻,美景如花隔雲端,讓人分辨不清何處是實景何處為倒影。
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後,似有人披紗撫琴,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而後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強流,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匯入波濤翻滾的江海,最終趨于平靜,只余悠悠泛音,似魚躍水面偶然濺起的浪花。
細密如銀毫的雨絲輕紗一般籠罩天地,一彎綠水似青羅玉帶繞林而行,遠山黛隱身姿影綽。雨露拂吹著挺秀細長的鳳尾竹,匯聚成珠,順著幽雅別致的葉尾滑落而下,水晶斷線一般,敲打在油紙傘上,時斷時續,清越如仕女輕擊編鐘。
如此恢弘,華麗之地,雖令人眼花繚亂,但當你踏進這里的一瞬間,你的心,你的眼就會被一件東西不自覺的吸引。
那是一柄劍,一柄奪目的劍,單單赤霄這兩個字,就足以令天下所有武者心馳神往,因為那是曾經天下第一高手所持的佩劍。
這是一把飾有七彩珠、九華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寶劍。劍身鐫刻兩個篆字︰赤霄。
東皇太一,正是用的這柄劍,橫掃天下,懾服群豪,東君將它握在手中,目光由冰冷,漸漸的化為柔和。
眼中迷茫盡去,這仿佛不再是一柄單純的寶劍,他似乎又看見一直以來令自己高山仰止的老師站在自己面前,雖可望而不可即。但卻總透著一絲與生俱來的平和,王者氣度海納百川,不怒而自威。
——鏘——
赤霄發出一聲嗡鳴,似乎是承認了自己的新主人,忽然從東君的手中月兌出,在半空中環繞一圈之後,穩穩的落在東君的背後,那是之前,金烏劍地劍鞘。如今有了它的新伙伴。
「從今後,你就陪著我吧,也許我能相信的也就只有你了。」
反手,輕輕拍了拍劍鞘。人,鞘,劍,三位一體。緊密相連再也不分彼此。
對于一名出色的劍客來說,人與劍的關系,往往比人與人的關系更加緊密。
而。赤霄,不僅僅是一柄劍,它嗨代表著一種勢,一種道,這是太一留給後人的一段傳承,一筆財富,這需要東君慢慢去體悟,才能夠有所悟,有所得。
劍,有新主人,那麼這里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一步跨出,曾經如朝聖地一般巍峨的東皇殿轟然倒塌,接著整個太乙宮猝然傾頹。
危樓高百尺,不抵歲月催。
……………………
山下,透過朦朦朧朧的樹影,兩方人終于會合了。
「還行,你小子沒有弄得灰頭土臉,人就出來沒有。」
「放心吧,我出馬還有辦不成的事,倒是你還要好好感謝那邊那位,听說蜀中的那位,有話要她帶給你哦。」
「你小子……你就吧!」
來的人正是墨鴉,而一旁站著的卻正是暗夜組織這一次行動的主管。
兩人身後,則是停放這一兩馬車。
「燕公子……我家公子有書信,要小的務必親手交給燕公子。」
「好,替我帶句話給子旭,謹慎行事,不可莽撞,她的安全高于一切。」
「是,小的一定待到。」
「恩。」
「在下告退。」
章旭的人走了,燕弘卻有些心緒難平,看來那位姑娘,還是放不下,罷了,還是再給她一些時間吧。
「墨鴉,虞子期他們的傷怎麼樣?」
回過頭,問的卻是馬車里兩兄妹的情況,正是虞子期與虞妙戈(石蘭)。
「傷的都不輕,要修養好一段日子,但是慶幸的是,這兩的底子不錯,被陰陽家關了這麼長時間,石蘭見著我時還能認出來。」
「那就好……回去讓蓉兒給他們好好調養就是了,他們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起碼三天後,這人哪從高度緊張狀態猛的一放松,可沒那麼容易緩過勁來。」墨鴉慎重道。
「好,那就利用這三天快速遷出秦國故地,東出函谷,這樣以後的路,也會好走些。」
「好。」
「雪女和子房他們撤了嗎?」。
「已經撤了,你就放心吧。」
「對了,還有件事差點忘了。」
「什麼?」
「我剛剛接到內線情報,嬴政的東巡時間可能要延遲。」墨鴉想了想道。
「這很正常,和東皇太一的最後一戰,嬴政不可能完好無損,他這是在穩定局勢,也是在穩定傷勢。」
「那我們?」
「我們有大概有一個月的喘息時間,這一個月時間,我們得好好利用才行。」
「怎麼用?」墨鴉問。
「先回桑海,從長計議,發訊息,讓該回來的人,都去桑海。」
「好!」
「計劃趕不上變化,原本說好了要回家的,看來又得耽擱一段日子了。」燕弘歉意看了一眼身旁的女眷道。
「沒關系,有你的地方,去哪都行!」大司命提馬上前,細心寬慰,自從受傷的瑕疵治愈之後她的心態也變得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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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御書房。
嬴政將這一晚上的戰報放下,對眾位臣子道。
「你們都去安排吧,一切按照剛才部署的方案執行。」
「諾!臣等遵旨。」
待到眾人散去,嬴政這才看著靜靜站立一旁的趙高道。
「你也先行一步吧,待朕答道桑海的時候,希望看到的是一個清平世界。」
「是,奴才遵命。」
趙高的身影慢慢淡化,最終消失于無形,空蕩蕩的書房里,卻傳來了嬴政猛烈的咳嗽聲。
潔白的絲絹上,一縷縷殷紅的鮮血,觸目驚心!(未完待續……)
PS︰儒家,儒家,子房要不要死呢?
二師公要不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