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人錄 第三章 才脫惡狼爪 又入猛虎口

作者 ︰ 智商不行

()秦遠硯看這小和尚呆頭呆腦,也不知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但總算是帶來一線生機,這隱雲庵是非去不可了。

過了許久,黑衣女子幽幽醒轉,秦遠硯喂了她幾口水,見她臉上漸有血s ,想來是那「化陽歸y n丹」起了功效。

「我不礙事了,咱們這便走吧。」黑衣女子緩緩道。

秦遠硯更不答話,抱起黑衣女子上馬便跑。見小和尚這藥甚是靈驗,對小和尚便信了三分。听那小和尚說大道有人追來,只是望著隱雲庵方向,沿著山間小路行走。

行到第五r 時,已經隱隱可見隱雲庵所在山峰——凌雲峰。

黑衣女子每r 服用小和尚給的丹藥,身體漸漸好轉,可以自行走路了,只是身體仍無勁力。

這幾r 里,秦遠硯跟黑衣女子漸漸熟絡,便問黑衣女子姓名,殺手姓名本不可外泄,但那黑衣女子心想自己傷好之後帶秦遠硯去蟬剎盟總壇,終究還是要將他殺了,告訴他名字那也妨。

黑衣女子姓洛,名叫憐兮。

「那r 徐林三見了陳有禮腦袋,被嚇到的模樣當真好笑。」秦遠硯道,他牽著馬徒步行走,洛憐兮則坐在馬上。

「那陳有禮原是徐林三的朋友,可徐林三偷了陳有禮老婆,被陳有禮抓了現行,當場跟徐林三打起來,兩人武功在伯仲之間,打斗時,陳有禮老婆卻暗助徐林三偷襲了自家男人,陳有禮那半邊臉便是被徐林三掌力所傷,陳有禮只好落荒而逃,過了幾年,陳有禮不知得到怎樣歷練,武功大增,徐林三被追殺得終不寧r ,才入了關寧寨。」洛憐兮侃侃而談,這些江湖隱事少為人知,但在蟬剎盟卻是登記在冊的。

「怪不得,不過這兩位伙計可再也不用爭斗了。」秦遠硯感慨道。

「不知你是怎麼得到這陳有禮的腦袋?」洛憐兮問道,秦遠硯武功平平,這個疑問早在她心頭縈繞良久。

秦遠硯把搶奪孫老頭錦盒之事一五一十地說出。

洛憐兮听完不禁莞爾一笑,這時她一掃病態,在馬上語笑嫣然,十分動人。秦遠硯在馬下抬頭竟看得痴了,那馬一聲嘶鳴,秦遠硯才回過神來。

「卻不知要將這腦袋送往何處?那天匆匆忙忙,也沒問這孫老頭。」秦遠硯道。

「本是有人委托我蟬剎盟來殺陳有禮,卻不知為何被人搶了先,殺了人還割了腦袋,為何被殺,被誰所殺,送往何處,我也參詳不透。」洛憐兮道,她怕秦遠硯起疑,並未透露蟬剎盟派她來殺陳有禮之事。

「哼,這一顆死人腦袋里卻不知道有何古怪。」秦遠硯道。

「想來不是這腦袋里有古怪,便是陳有禮有古怪。」洛憐兮道,她混跡江湖久矣,所想自是比秦遠硯為多。

兩人正說話間,空中卻落下綿綿細雨,此時正值秋季,雨水雖少,但下起來纏纏綿綿,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停住。

細雨飄飄,打在山林枯枝敗葉上,簌簌直響。

洛憐兮坐在馬上瑟瑟發抖,秦遠硯見狀上馬坐在她身後,提起韁繩,催馬快跑。山中大樹葉已落光,這時下起雨來,避無可避。

秦遠硯不禁暗罵起來,這時拐過一處山坳,卻見一個山洞,秦遠硯大喜,扶洛憐兮下馬來,將馬拴住,兩人便進山洞躲雨。

山洞口雖小,里面卻甚是寬敞,山洞幽暗深邃,一望竟不見底。

秦遠硯找了些枯草柴木——幸好這秋雨不大,只打濕淺淺表層。又搬來一塊大石,拔出樸刀砍在這大石上,火花四濺,頓時升起火來。

「他n in i的,要是老子會使那徐老兒的灼焱掌,也不用這般費勁。」秦遠硯恨恨說道。

「徐老兒那灼焱掌不過是江湖粗淺功夫,沒什麼了不起。」洛憐兮偎在火堆旁,手掌放在火堆上取暖。

「嘿嘿,沒什麼了不起,傷人是足夠了。」秦遠硯訕訕道,洛憐兮被這灼焱掌打得重傷,還說這是粗淺功夫,那是不大相信了。

「哼,當r 我在樹上,凝聚意力,待機而發。你那時提著陳有禮腦袋過來,我一吃驚,心神微亂,意力便散了一小半。若是意力不散,那一擊讓他連抬掌的機會也沒有。」洛憐兮听秦遠硯帶挖苦之意,忿忿說道。她怒容微現,更顯俏麗。

「那是我不對了,給洛姑娘賠禮了,想來這灼焱掌跟我這伏魔刀法不相上下,卻不知這意力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秦遠硯道,這一聲賠禮一是為當時一不小心擾亂洛憐兮而道歉,二是則為剛才挖苦她而道歉。

洛憐兮听這話,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說道︰「你那伏魔刀法那可是舉世無匹,卓然超群。」

「這意力便是化意為力,供自己驅使。化周遭環境之意為力,後存之于骨骼肌肉血液皮膚,散布周身,便可隨力而發,自可大大增強力道速度,亦可將意力聚之一處,一擊全發。」洛憐兮道。

「這意力一旦發出後,豈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了麼?」秦遠硯問道。

「修行意力者,意力發而再聚,那是剎那間的事。修行意力的高手邊發邊聚,流暢自然,只是需經過極為嚴格鍛煉,一是要熟練掌握這聚意為力的法門,二是要熟練掌握意力發出的法門。」洛憐兮道。

「倘若人人都熟練掌握這兩個法門,天下修行意力之人豈不是人人平等,沒有高低強弱之分了麼?」秦遠硯又問道。

「這倒不是,一是這意力品質有優劣之分,二是修行意力有境界之別,這便導致修行意力之人有強有弱。現今武林中,修行意力的翹楚那便是我們蟬剎盟盟主了。」洛憐兮道。

「原來如此,那不知念氣又是什麼?」秦遠硯問道,他見洛憐兮不願說蟬剎盟主之名,也不多問。

「念氣便是將呼吸之靈氣,聚之丹田,行于經脈,為念所驅,用之于手腳武器,也可憑空而發,那是念氣高手才能做到的。修行意力法門天下大致相同,而修煉念氣法門卻各式各樣。最著名的便是隱雲庵的《蓮華經》了,江湖中人無數人覬覦此經。」

「修行念氣之人因念氣深厚淺薄而辨強弱,當然念氣也各不相同。如隱雲庵念氣修行慢而穩,所修念氣溫和厚重;西域密宗念氣修行快而險,所修念氣凌厲,隱含暴戾之氣。」洛憐兮不等秦遠硯問起,便說道。

「念氣與意力孰高孰低?孰優孰劣?」秦遠硯問道。

「這倒要看個人修為了,徐林三修行念氣,而我修行意力,徐林三卻是打我不過的。天下修行念氣之人甚多,而修行意力之人甚少,只因意力修行要比念氣修行更為險惡,所以多數修行意力之人都在蟬剎盟,殺手原本都是些亡命之徒,也不在乎險惡不險惡的。」洛憐兮幽幽說道,說道最後一句時,甚是哀傷。

「若是有人既修行念氣又修意力,那不是無敵于天下麼?」秦遠硯問道,沒注意洛憐兮神情。

「只修一門已經十分艱難,一不小心便會走火入魔,同修兩門者那是曠世奇才了。」洛憐兮停頓一下。

「據說現今武林中同修兩門的只有兩人——關寧寨的總寨主林肅風和大軍師蔚昭雪!」洛憐兮道。

「怪不得關寧寨如此強盛了,有這兩位絕頂高手壓寨,自是來者不懼了。」秦遠硯道,神情中滿是仰慕之意。

「也不見得同修兩門便是天下無敵,隱雲庵養心殿慧明師太,遼東枯刀門掌門歐陽滅,丐幫幫主屠龍狩等都是只修一門,武功卻不在林肅風和蔚昭雪之下,不過這林肅風倒是非同小可,近年來被江湖中人稱為武林第一高手。」洛憐兮道。

這番話只听得秦遠硯心馳神往,但盼有天自己也能如同這些高手一般,聞名于天下,為人敬仰。

兩人說完,陷入一陣沉默中,秦遠硯透過火光不停抬頭偷瞄洛憐兮,洛憐兮雙手抱膝,將頭埋在雙膝之間,似有心事。

這時,一陣馬蹄踏地聲傳來!

秦遠硯猛地站起身來,一腳踢飛篝火中柴火,將火熄滅。

洛憐兮猛然抬頭,向洞外望去,目光如炬。

只見洞外一人翻身下馬,單腳著地,另一只褲腿空空蕩蕩,正是前幾r 所遇西域怪人。

「這人叫聶古柏,是西域流沙派密宗的高手,這密宗向來不單獨行動,其後定還有別人。」洛憐兮回想幾r 前所見,說道。

「這一人便已不敵,其後若是還有人,現在只有逃了。」秦遠硯並非害怕,只是此時誠然不可力敵。

這兩人曾聯手殺了李家三兄弟,嚇退褚思賢,可此時這聶古柏卻非這幾人可比。這人虎頭虎腦,動手就殺,可不懂什麼詭計。

越是不懂詭計的人,反而對他越沒辦法。

聶古柏下馬看見白馬,又看山洞里白煙裊裊,當下更不懷疑,稍一運功,手上聚起空氣刃,凌空一揮。

只听空中嗡嗡作響,有如劍鳴,卻不見實物。

兩人一听,心知不妙。秦遠硯急向一旁滾開,洛憐兮也疾向後退去。

這一記空氣刃打在兩人之間,打在篝火柴火上,火花飛紛,地上有一道數寸深的痕跡。

洛憐兮向後疾退,全身乏力,又癱倒在地上。

秦遠硯急忙抱起洛憐兮,向山洞深處跑去。

空中又傳來嗡鳴之聲,秦遠硯急忙臥倒,用身子護住洛憐兮。

只見前方石壁上石屑紛紛落下,全落到秦遠硯脖頸中。

秦遠硯抱著洛憐兮繼續前行,這山洞曲曲折折,折了個彎,空氣刃便再也打不著了。

聶古柏忌憚青竹鏢,只是離洞口遠處,不斷向里打著空氣刃,自己卻不敢靠近,心想這距離即使青竹鏢sh 來那也可以避過。

過了許久,聶古柏見洞中毫無動靜,暗暗生疑,運氣護住上身,慢慢向洞口跳去。

到洞口前,更是空氣刃不住連發,這一口氣連發了幾十記,這才放心,單腿一躍入洞。

此時秦洛二人早已走遠,哪里還有人影。

秦遠硯抱著洛憐兮沿著石洞往里走,心想這石洞若是死胡同,這次可就在劫難逃了。

往里走去,這山洞又分出岔路來,秦遠硯不假思索,隨便挑了一道繼續前行。

越往里走,岔路越來越多,秦遠硯也管不了這許多,隨意而行。

秦遠硯抱著洛憐兮在山洞中走了良久,漸漸覺得手腳酸軟,渾身乏力,幾乎走不動了。但想到強敵在後,不敢停步。

這時,突見前方隱隱透著光,秦遠硯一發力,向著光亮處疾奔。

一出洞口,秦遠硯便跌倒在地,這一走直走了幾個時辰,早已月兌了力。

秦遠硯這時躺在地上,心想已逃月兌敵手,內心極其暢快,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洛憐兮看著秦遠硯大汗淋灕,放聲大笑的模樣,牙齒咬住嘴唇,內心思緒起伏不定。

過一會兒,秦遠硯從地上坐起,環顧周圍。

這時身處于半山坡上,抬頭望去,只見前方山峰雲霧繚繞,雲中隱隱可看見幾座廟宇,那山正是隱雲庵坐落處凌雲峰了。

秦遠硯與洛憐兮相視一笑,心中大喜,均想這下x ng命可有救了。

原來秦遠硯與洛憐兮所過山洞,正是通往隱雲庵的近路。本來需騎馬繞山行走半r 之路,此時徒步卻只用了寥寥幾個時辰。

「事不宜遲,趕緊走吧。」秦遠硯道,說著掙扎著站起身來。

洛憐兮此時也自行站了起來,兩人相扶而行,緩緩向凌雲峰走去。

就在這時——

層層樹木之後,人影閃爍。

「哼,聶古柏的同伙來啦!」洛憐兮眼尖,一眼便看出來人形貌來歷。

原來,聶古柏追進洞後,見那山洞十分曲折,又暗不見光,若是兩人隱在暗處襲擊,自己只剩一只腳,定然難以避過的。

于是便徑直出洞,從懷中掏出一支竹筒,一拉引線,一道白煙沖天而起,正是流沙派的信號。

流沙派密宗少出西域,這次卻派出五位派中好手,來殺陳有禮,並囑咐要將陳有禮的腦袋帶回來。這五人尋著陳有禮時,卻踫見一黑衣人割下陳有禮腦袋。五人便去追那黑衣人,黑衣人行蹤若隱若現,五人一直追到中原關寧寨的地盤,卻突然不見黑衣人蹤影。

這五人就地搜索,聶古柏運氣較好,遇見了孫老頭,問明情況,便抓住孫老頭去找秦遠硯,剛好在客棧門口給踫著了。

聶古柏受傷後,便立即發信號叫來其他四人。他見洛憐兮兩人身受重傷,又是向著隱雲庵方向奔去,立時與同門四人向隱雲庵進發。他惱怒這斷腳之傷,料到秦洛二人定是沿著偏僻小道而行,便一人單騎獨行,在第五r 追上秦洛二人。

聶古柏x ng格孤僻,嗜血好殺,向來與同門不睦,他一人單行,其他四人也不理會,仍是沿大路行走,自是跑到了他前頭。

他雖自恃驕傲,但斷腿之仇不可不報,只好發信號向同門求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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