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人錄 第七章 關寧設詭計 流沙出奇謀

作者 ︰ 智商不行

()「原來如此,這關寧寨總寨主林肅風意念雙修,據聞近年來又獨闢蹊徑,聚意力而轉念氣,念氣之渾厚,恐怕無出其右,更兼觀神指和束風掌兩大奇功,已是江湖公認的第一高手了;大軍師蔚昭雪只身前往關寧總寨,適逢關寧寨寨主大會,不僅大敗十八分寨主,更與林肅風斗至百招開外,不分勝負,這才搏得關寧寨第二把交椅之位,據稱其所練會心眼可隔物而視,不知是真是假;加之關寧寨十八寨寨主各負絕技,各寨中高手如雲,近年來又納入了不少亡命之徒,正是將強兵廣,流沙派雖強,恐怕這次卻要栽個大跟頭。」姓鄭的道,顯是認定關寧寨必勝。

「那倒也不盡然,西域流沙派掌門人夏初景年輕時曾獨入蜀中蟬剎盟,憑暗天念氣和裁雲匕技,將前盟主魏如歌擊斃後還全身而退,自那之後蟬剎盟囂張氣焰立消,江湖中連現任蟬剎盟主都不知是誰,其下密宗宗主蘇穆爾乃是不世出的練武奇才,除了修煉無音念氣,更是將西域各式各樣武技學了遍,除了夏初景外,打遍西域無敵手;狂宗宗主燕橫天練有金s 意力,听聞近年來更是由金轉黑,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還有暗宗,據稱暗宗只有五六個人,每人武功都不在兩大宗主之下,乃是夏初景一手栽培出來的,行蹤十分隱秘,連姓名也不知道;除此之外,密宗盡收西域高手,狂宗只收有奇遇之人,兩宗之中也是猛將林立,照這麼看,綜合實力並不在關寧寨之下,誰勝誰負,那還得走著瞧嘍。」姓嚴的道,顯然不認同姓鄭之人觀點。

「我看那夏初景未必如傳聞之強,當年魏如歌不過強弩之末,才為他所殺。」姓鄭的道。

「嘿嘿,就算強弩之末的魏如歌,打你百八十個鄭大牙,也是不費吹灰之力。」姓嚴的道,卻不知這姓鄭的是叫大牙呢,還是牙齒生得大。

「哼,嚴大嘴少說風涼話,不如我二人就此事堵上一局,我押上三千兩銀子賭關寧寨勝。」鄭大牙大聲喊道,微有怒氣。

「賭便賭,我同押三千兩銀子賭流沙派勝。」嚴大嘴道,毫不示弱。

兩人爭辯之後便再無他話,此時已是深夜,院子里一片寂靜,連白r 里叫個不休的知了也休息了。

這時秦遠硯听到屋頂一陣輕踏之聲!

看見一人影從屋頂飛落,脅下夾著一人,向後山奔去,秦遠硯見這人背影,有似曾相識之感,毫不遲疑,立即收了功,飛身出房,跟了上去。

那人只顧往前疾奔,卻沒注意到秦遠硯緊隨其後。

行不多時,那人閃身到一塊怪石之後,秦遠硯不敢靠近,躲在一顆大樹後,運起念氣充之于雙耳,凝神靜听。

「你這惡人,半夜將我擒到後山作甚?」一個女子聲音大聲喊道。

「女女圭女圭,白r 里與你爭斗的斷腿惡人去哪了?」那人說道,口音古怪。

秦遠硯一听此音,暗叫︰「這人是花剌子!」

「听眾師姊講,那斷腿惡人已死了,哼,他打傷了我,真是活該。」花剌子所攜之人說道,這人正是r 間所提的阿狸姑娘。

「死了?」花剌子驚叫道,顯然不太相信。

「嘻嘻,當然死了,打傷了我還能落下好下場麼。」阿狸道,聲音清脆,宛如孩童。

「你可知道是怎麼死的?」花剌子問道。

「听趙師姊說,那惡人是被人用鈍器給撞死的。」阿狸道,她雖被抓,卻渾不知險。

「可知是給誰打死的麼?」花剌子繼續問道。

「這就不知了,師姊們見著時已然死了。」阿狸道。

花剌子沉吟不語,不再問話。

「你這惡人快將我送回去,不然師姊們知道了決計饒你不得。」阿狸卻道。

花剌子仍是默不作聲,這時阿狸突然一掌向花剌子打去,花剌子閃身躲過,本能下出腿一掃,他這十余年的狂風腿功力,迅速快捷,阿狸哪能躲的過去,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哇哇大哭起來,這哭聲響徹山間,直沖雲霄。

花剌子暗叫一聲不好,伸手掩住阿狸嘴巴,哪里能掩得住,說不得,抬起手掌一掌拍在阿狸腦袋上,阿狸登時暈了過去。

秦遠硯躲在樹後听見阿狸大哭聲音,隨後听見一聲掌聲,哭聲便停了。心中暗叫不好,他本就與花剌子有仇,又見阿狸天真爛漫,心中起了憐愛相救之意,這時不管打得打不過花剌子,向那怪石疾奔。

花剌子听到腳步聲響,閃出怪石,正看見「聶古柏」向他疾奔,嚇得心碎膽破,轉身便跑。

秦遠硯見狀,先是驚愕,轉爾大喜。大笑一聲,跑去扶起昏倒在地的阿狸。但見阿狸臉蛋圓圓,緊閉雙眼,櫻桃小口,鼻子小巧,可愛嬌美。

秦遠硯在阿狸背上一陣揉搓,阿狸幽幽醒轉過來——

一掌拍向秦遠硯臉上,秦遠硯此時離阿狸不過尺許,這掌又來得突然,正拍在秦遠硯嘴巴上,口中登時鮮血直流。

「哼,讓你這惡人知道姑娘我……」阿狸話剛說一半,覷見秦遠硯身形相貌,以為聶古柏復生,又嚇得暈將過去。

秦遠硯心中暗罵︰「他n in i的,這副模樣有好處倒也有壞處,先把這姑娘送回去再說。」他抱起阿狸,正待要走,突听頭頂風聲響起,一人凌空飛過,落在他面前,正是花剌子。

「你不是聶古柏,你有兩只腳。」花剌子笑道。

「我死後,閻羅王見我可憐,又給我安上了腳。」秦遠硯也笑道,他自知打不過花剌子,只好嚇他一嚇。

「死後鬼魂怎麼連口音也變了?」花剌子道,他一向機智,一語道破秦遠硯謊話。

「這個……我鬼魂飄在這中原之地,口音自然入鄉隨俗了。」秦遠硯道。

「據說鬼魂模不著打不到,我倒要試試。」花剌子道,他見秦遠硯言語吞吞吐吐,更是不信。

話畢,縱身飛躍,抬起右腳便向秦遠硯踢去。

秦遠硯沒想到他說打就打,驚了一下,急往左閃。他懷中抱著阿狸,閃避稍慢。

花剌子這一踢卻是虛招,只見他空中身子擰一個花,左腳踢來,正是狂風腿中的厲害招數「凌虛腿」。

這一腳踢在秦遠硯臉上,登時頭腦暈眩,坐倒在地。懷中阿狸也滾落到地上。

花剌子見他武功平平,走上前去問道︰「你是何人?」

秦遠硯被踢了這一腳,怒氣大發,豪氣隨生,便道︰「我就是搶了陳有禮腦袋之人。」

這話一出,花剌子恍然大悟。他見秦遠硯聲音身材似曾相識,只是認不出來到底是誰。

「原來你還沒死,快說陳有禮腦袋到底在哪?」花剌子問道。

那r 他將秦遠硯擊入深淵後,便獨自埋伏在通往隱雲庵的道路上,只待送腦袋之人來時便攔截下來,等了數r ,毫無結果。他一來心智甚堅,二來若完不成任務,懼怕宗主嚴厲懲罰,又素知隱雲庵看似開放,實則嚴密,若要在凌雲峰內游玩自是沒人管你,但若要在四院之內為非作歹,那是千難萬難。于是狠下決心,歷時約一年之久,竟從凌雲峰後側開出一條山道來!四院之中,唯獨濟世院眾女子武藝平平,他每r 隱身其中,夜間便出來搜尋,搜了數r ,不見絲毫頭緒,這才暗暗生疑。

他以偷食濟世院食物為生,只是近r 濟世院弟子將食物全都藏了起來,他這才下山覓食。

這一年來,花剌子只想d l 奇功,並不與聶古柏相見。聶古柏倒也不來找他,他不知秦遠硯跌落深淵,只是在那山四周逡巡,他心胸狹隘,瑕疵必報,轉了近一年仍是不走。

這r ,他突然在道上覷見花剌子,心中有好多謎團要問,花剌子卻不理會他,施展輕功跑開,聶古柏騎馬追趕,追至後山,花剌子沿自己所開山道向上爬,聶古柏緊隨其後。花剌子修習腿法數年,輕功較高,聶古柏則念氣更強,在這山路上行走,兩人幾乎一般快慢。爬至峰頂,花剌子輕手輕腳溜入濟世院,聶古柏拄著拐杖敲得地面咄咄直響,被捉知了的阿狸截住。

「腦袋當然不在此地,想來仍是在禿頂峰。」秦遠硯道,他被花剌子欺侮兩次,只恨自己無能,此時心中坦然,想大丈夫死則死矣,何饒舌也。

「哼,不知你這小鬼的話是真是假,這次你與我同去。」花剌子道。

秦遠硯微微一笑,哂道︰「你便打死我,我也不帶你去。」

花剌子見他神s 堅定,料想帶他不走。他不動聲s ,暗中運氣,突地一招「劈風腿」,將腿高高抬起,直劈秦遠硯頭顱。

秦遠硯早已看見他抬腿,運氣于掌,雙掌向他抬起之腿拍去——

但听磕喇嗑喇聲響,這一掌竟將花剌子腿骨拍折!

花剌子吃痛之下,向後疾躍。心中大驚︰這小子念氣為何如此深厚,且不理他,先尋腦袋要緊。

他心中打定主意,不作停留,一瘸一拐向山下奔去。

秦遠硯見他身影消失于夜s 中,心中暗松一口大氣。

他抱起阿狸向待客院走去,山風吹來,阿狸雙手緊抱了抱秦遠硯,腦袋往他懷里鑽了鑽。

秦遠硯不知阿狸住處,將她放落在自己客房床上,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要去禿頂峰,一來去追花剌子報仇,二來去查清腦袋里古怪。

「阿狸姑娘躺在我房中,待到天明時可沒法辯解,只好趁夜離開,只是殷柔姑娘待我甚好,卻不能與她道別。」他徑從山前之路下山,倒也沒人阻攔。

天s 大明時,秦遠硯行至一座集鎮上,買了一套粗布衣衫——聶古柏衣服中有些許碎銀,換下西域服飾,打理妥當,便馬不停蹄地向禿頂峰馳去。

行了五r ,便來到禿頂峰山下,他每r 沿大路行走,自然要比之前在山間小路行走為快。

土匪山寨地盤,向來都是暗設崗哨,過客經此,會傳以響哨之聲j ng示,可是他直到禿頂峰下,一人一騎也沒見著,更別提哨聲了。

秦遠硯心中驚疑,腳下卻不停留,直奔禿頂而上。

這往r 熱鬧的落馬寨,竟不見人影,只有蟬鳴風聲混在一起,更顯山寨空蕩。

秦遠硯將落馬寨里里外外,前前後後搜了個底朝天,也未搜著陳有禮腦袋。心中失望,忖道︰「陳有禮的腦袋是尋不著了,且先在這等花剌子來吧。」

計議已定,這幾r 又奔波勞苦,早已倦意上涌,正待找個y n涼地歇息,突然看見一批怪客往山頂爬來!

怪客腳程甚快,顯是輕功了得,只幾個起落,便已到了半山腰。

秦遠硯憶起那夜隔壁豪客所談,心中稍定,心中暗想︰「這些應是流沙派之人,卻不知是哪一宗,且先避上一避,看他們所來為何。」

這禿頂峰光禿禿地一覽無余,只有那株參天大樹可匿,縱身躍到樹上,隱藏在縱橫交錯的枝葉之中。

轉眼間,這批西域怪客便來到峰頂,一行一共七人。只見一頭發胡須已盡斑白的老者站在中間指手畫腳,口中說話,聲音甚小,听不清楚。其余六人圍在他周身不住點頭,只听眾人發一聲喊,向禿頂峰四周散去,老者仍在原地不動。

稍後,那六人回到老者立處,均是搖頭擺手。

其中一人說道︰「這里剛被人搜過,搜索之人定未走遠。」

那老者不動聲s ,向大樹下緩緩踱去,其余六人四散開來,將大樹團團圍住。

秦遠硯在樹上暗暗叫苦,心跳飛速,豆大汗珠直往下流,不知這幫怪客如何發現他,心中念道︰「只待老者再往前一步,我便飛身後躍,從高處落下,這幫怪客也不見得能捉到我。」

這時——

山下傳來陣陣馬蹄聲、叫喊聲、呼哨聲、腳步聲,那老者一驚,急到山頂崖邊往下看去,只見山下人影層層疊疊,將禿頂峰圍個水泄不通,緩緩掩將上來。

那老者大叫一聲︰「糟糕,中計了。」

急忙招呼其余六人聚至身旁,說道︰「這禿頂峰避無可避,逃無可逃,若是待會關寧寨匪眾逼問于我們,那便咬破毒丸,寧死不屈。」

其余六人均是將頭一點,神s 堅毅。

「不必驚慌,就在此地等他們上來吧,生死由命。」那老者道,他知此時在劫難逃,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不久,關寧寨眾匪上得峰頂,這峰頂平台本甚寬闊,這時突然站了三四百之眾,登時略顯擁擠。

眾匪站成圓圈,將那七名怪客圍在垓心。

「哈哈,果然不出蔚先生所料,哈哈。」一中年漢子大笑道,這人方臉寬肩,身材魁梧,上身只穿一件灰馬褂,胸前露出濃密毛發。這人正是關寧寨第七分寨雷霆寨寨主魯大仁。

「我等小小一組之數,竟勞動關寧寨三寨之眾,小老兒倍感榮幸,佩服佩服。」那老者環顧周圍說道,盡是嘲諷之意。

「流沙派狂宗鷹組行跡隱秘,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號稱‘流沙之眼’,我看不如把這眼字挖掉,叫作‘流沙之洞’算了。」一女子笑道,約莫三十年紀,身姿婀娜,言語嫵媚,身穿大紅娟紗石榴裙,紅s 錦緞繡花鞋,其上也繡著石榴花,正是關寧寨第十分寨紅櫻寨寨主秦椒紅。

「秦寨主說得極是,我們這‘流沙之眼’徒有虛名,哪能比得過關寧寨千雙眼萬雙眼呢?」那老者裝模作樣,唯唯諾諾說道。

「照我看,‘流沙之洞’也不貼切,該叫‘流沙之口’才對,寧老先生玉口一開,豈是我等烏合之眾能敵?」一中年文士笑道,這人身形高瘦,一眼看去像是三十歲,再看又像是四十歲,穿一襲灰布長袍,手持紙扇,上面畫著一幅《松柏傲立圖》,此人正是關寧寨第十三分寨追風寨寨主舒文墨。

「小老兒見你們這關寧寨千軍萬馬的氣勢,早嚇得魂飛魄散,手腳發麻,只剩一張嘴可以動了。」那老者說道,姓寧,名知宗。

「縱使你寧老兒有莫大神通,這次也叫你插翅難逃!」魯大仁大聲道。

「呵,魯寨主太瞧得起小老兒了,小老兒這兩手三腳貓功夫,關寧寨只一個尋常嘍便打不過,這時更有成千上萬人在此,哪里還敢逃。」寧知宗道,他一直暗諷關寧寨人多勢眾,意在激怒眾人,尋求逃月兌機會。

「不知寧老兒你是自己動手呢,還是要我們動手?」魯大仁道,他向來是霹靂火爆脾氣,此時見寧知宗嗦嗦,早不耐煩。

「那自然是要勞駕關寧寨眾人之手,關寧寨向來擅長以多欺少,小老兒死在眾好漢手下,死不足惜,只是江湖中人提起關寧寨數百之眾殺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不免貽笑大方,受人恥笑。」寧知宗笑道,神s 自若。

「好,好,我便與你單打獨斗,領教你寧老兒的高招。」魯大仁氣道。

寧知宗暗忖︰「這關寧寨三大寨主各有驚人業績,單打獨斗我也不定能勝得了這三位寨主。」

「我小老兒年事已高,打是打不贏魯寨主的,只是我這六位屬下勤學苦練,武藝不賴,倒是想與關寧寨好漢切磋切磋。」寧知宗道。

「那也行,我一人來向這六位兄弟討教討教。」魯大仁喊道,他藝高人膽大,自是不懼。

「那也不必,小老兒倒是有個提議,不知三位寨主願否一听。」寧知宗道。

「不妨說來听听。」舒文墨道,他生x ng愛玩,此時不知這老兒有什麼鬼主意,眼中透著興奮。

「我鷹組正好七人,你方也派出七人,一一決斗,七局四勝。若是我方勝了,需得放我們離去;若是你方勝了,鷹組七人不但把x ng命交在你們手里,更將流沙派此行來中原的計劃安排、隱匿據點全盤托出。不知三位寨主敢不敢賭這一局?」寧知宗毅然道,他暗忖三寨中只有三大寨主武藝超群,己方即便輸了這三場,另外四場卻是十拿九穩的。

三寨之主互相對望一眼,三人均是一點頭,魯大仁道︰「賭便賭了,有什麼不敢。」

一來他們三人素知流沙派幫眾心狠手辣,不僅對敵人,對自己更是如此,即便此時將鷹組眾人擒住,恐怕也逼問不出什麼消息來;二來,己方寨中盡傾j ng英而出,除了自己外,寨中尚有高手;三來,這三寨寨主均是當世豪杰,被寧知宗問道「敢不敢」,豪氣頓生,便一口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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