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彬的記憶中,下雪的天氣從來沒有這麼冷過,他覺得下雪的天氣本來是不冷的,只有融雪的時候才是最冷的。可今天,他卻感覺特別的冷。當然,今晚如果不是下雪的話,本應是月圓之夜,卻偏偏下起了小雪,而且已經下了整整一天了,看這情形,明天還可能會繼續下下去。
吳彬穿著大衣,戴著帽子,戴著手套,呵著氣從宿舍里往外走。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天氣人們應該是呆在家中躲在被窩里,或者和家里人圍坐在一起烤烤火,說說話,實在是不適合往外面跑。
然,吳彬卻適得其反,硬是在這種鬼天氣的時候往外跑,只因他是孤獨一人,呆在宿舍里會讓他感覺夜漫漫長,很難熬。
走在大街上,吳彬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心情舒服多了。
這兩個月來,吳彬的心情可謂是到了極度疲憊的狀態之下。由于10•18一案,查了兩個月都毫無進展和新的線索,這就讓他們隊的人都感到了無比的疲倦與無奈。而上頭對他們又逼得緊,三天兩頭便向他們問案情的進展以及有沒有新的發現,這樣的行為,無疑給了他們隊前所未有的壓力。
一般來講,一個案件查個一年半載倒也稀松平常。可是今天,上頭對他們隊卻下達了一個不近人情的指令,要他們隊在明年ch n末結束此案。也就是說,到時他們隊如果還沒破獲案件的話,朱麗容這件案子就有可能另選人來偵破,或者又會成為未解決案件封存起來,丟到倉庫,從此之後無人問津。
這個指令一下達,他們隊就鬧翻了天,都認為無法理解。本來就是棘手的案件,在時間上就應該給得更充足一些,可事情卻恰恰相反。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個燙手的山芋,但畢竟是人命關天,何況此類案件如果不破獲的話,這樣的案件就會一宗接一宗的上演下去。所以,他們隊的人都在努力地調查,都希望盡快破獲此案,早r 查出真凶,好讓凶手繩之于法。只是,上頭好似十分害怕這件案子一樣,尚未查清便要甩掉,當真是令人不明道理。這也就在無形中加重了肖寒和吳彬的壓力。
所以,吳彬今晚才決定出來透透氣,想以此來緩解一下壓抑的心情。
大街上行人稀少,飄飄揚揚的雪花十分好看,積雪已堆積了薄薄的一層,每踩一步都會發出「吱吱」的響聲。吳彬一邊走一邊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報告了他在這里的生活一切安好後,他又打了個電話給青絲,問她有沒有空出來走走?遺憾的是,青絲說天氣太冷不想出來,而拒絕了他。吳彬听後不免有些失望,他嘆息一聲,繼續閑逛在大街上。
這樣一個夜晚,對吳彬來說實在是孤單寂寞。
他漫無目的地走到一家「亮麗」夜總會門前停下了腳步,看著閃爍著霓虹燈的招牌,吳彬忽然間很想進去坐一坐,心里想著腳步卻早已跨進了「亮麗」夜總會的大門。
里面暗淡一片,空氣中彌漫著香水和香煙的味道,音樂震撼著人的耳膜,五顏六s 的燈光交換著閃爍著,舞池的zh ngy ng有許多青年男女正瘋狂地扭著身軀。
吳彬選了一個光線比較暗的位置坐下,叫了兩瓶啤酒。說心里話,他並不喜歡來這種瘋狂的地方。
啤酒送來後,他拿起酒瓶就著酒瓶口就喝了起來,沒有細細地品味,眼楮卻四處地打量著。
舞池里的青年男女一個一個地高聲大喊著,尖叫著,每一個人看上去都很開心,很快樂,就連坐在位置上的人,也跟著音樂的節奏而搖頭晃腦地不亦樂乎。整個夜總會里,快樂的氣氛似乎達到了高ch o一般。
吳彬笑笑,一口氣喝完了一瓶酒,他的心也開始喜歡這樣一個瘋狂的夜晚了。他含著笑,晃著腦袋也開始配合著這種快節奏的音樂。
他仿佛有點醉了,視線開始朦朧起來,眼楮隨意地往門口瞟了一眼,不禁甩了甩頭,愣了愣。
是青絲嗎?不會認錯了吧?這麼冷的天,她說過不出來,可為什麼又跑到這種地方來?而青絲的穿著和行為卻又大膽得令他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青絲。
只見青絲穿著一件袒胸露臂的黑s 連衣裙,一雙尖細的高跟鞋,一條絲綢披肩隨意地搭在肩上,這樣的打扮充分地襯托出了她婀娜多姿的身段。她的嘴唇抹上了一層口紅,在這燈光的照sh 下更顯紅唇y 滴,嬌艷嫵媚。她的頭發不知是戴了假發還是電燙過,蓬松地卷曲著披散著。她正嫵媚的笑著,和一個男人相擁著走出了大門,她身邊的男人正肆無忌憚在她的身上到處亂模。
吳彬用力地甩了一下頭,想讓自己從酒j ng中清醒過來。一個多月不見,青絲怎麼就變了一個樣子?她不是說很冷不出來嗎?
越想越可疑,吳彬迅速地站起來追出門口。然而,前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外面卻已是人去街空,就連一輛車的影子都沒有。
他們會去哪兒了?吳彬試著打了一個電話給青絲,可接電話的人卻是青絲的媽媽,她說青絲出去了,還忘了帶手機。
掛斷電話,吳彬的心里有種被玩弄的感覺,心里感到了一陣刺痛。他萬萬沒有料到在青絲清純的背後,竟然還有另外一種面孔。他忽然間生氣起來了,不明白青絲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樣?好好的一個淑女不做,卻偏偏跑來做一個風塵女子。下次見了面時,一定要好好地規勸,規勸她一下,免得她誤入了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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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肖寒吳彬與江心的來訪,青絲感到非常高興。當她知道他們沒有進屋坐坐的意思後,便拿了一件粉s 大衣穿在身上,走到媽媽身旁請示要出去一下再回來。在得到媽媽允許之後,她便開心地對媽媽保證,說晚上十點鐘會整時回到家,一定不會讓爸爸媽媽c o心,這才與肖寒他們一起出去了。
王嫂雖然不高興,卻也沒阻攔青絲,因為她知道青絲是個有分寸的孩子。
走在大街上昏黃的路燈下,青絲發覺吳彬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那眼神,像是探索,又像似想看到她的心坎里面去一樣,這讓青絲感到很不舒服。
「青絲,十五的晚上你上哪兒去了?」吳彬挨近青絲的身邊問。
「十五?」青絲想了一下說︰「那晚我去幫一個學生補課了。怎麼?有事嗎?」
「那天晚上我打過電話給你,問你出不出來,你還記得嗎?」吳彬又問。
「記得啊,我不是跟你說了不出來嗎?當時,我是沒有準備去幫學生補習功課,但臨時被學生的家長有請,所以我就去了。」青絲說著瞪了吳彬一眼,打趣地問︰「怎麼啦?為了那晚我沒有答應你的邀請,所以今天你就叫上你的朋友來向我興師問罪了?」
「我會是這麼小器的一個人嗎?」吳彬笑著反問,然後他眨眨眼,神秘地笑著說︰「那天晚上我見到你了。」
青絲一听,感到非常意外,她問︰「什麼?你見到我了?在哪里?」
「在‘亮麗’夜總會。」吳彬答。
青絲听了皺眉道︰「你不會是看錯人了吧?我從來不去夜總會。」
吳彬依舊笑容滿面,他說︰「那天晚上我是喝了兩瓶啤酒,但沒有醉到把你認錯的地步。」他想,你的身形在我心里早已扎上了烙印,想除掉都不能,別說是兩瓶啤酒,就是再喝十瓶,我也照樣能把你認出來!我怎麼會在喝兩瓶啤酒的狀態之下就把你認錯呢?
青絲听後用非常認真的語氣說︰「那我很肯定的告訴你,那晚你真的認錯人了。我說過,我是不會去夜總會。」
肖寒听到這里,忽然插口說道︰「青絲,前一段時間我們不是在‘富華’夜總會見過面嗎?」
青絲愣了一下問︰「我什麼時候和你在‘富華’夜總會見過面?」
「真的想不起來了?」肖寒笑問,這個青絲,看來是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另外一面,所以她才會疾口否認。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也不好當眾拆穿她。
青絲糊涂了,她是從來不去夜總會的,可是,現在看肖寒和吳彬的敘說,自己似乎真的去過夜總會。只是,如果自己真的去了,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肖寒和吳彬看到青絲一副茫然的樣子,忽然間覺得青絲真的有可能患了多重人格障礙癥,而她本人卻不知道。他們心隨念轉,都往江心看去。
江心迎著肖寒他們的眼神,雖在暗淡的燈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卻仍分辨得出他們急切求證的意思。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他雖不是j ng神科的醫生,但還是知道一些關與此類的病癥,也知道得了這種病癥的人,如果沒有去看過醫生或經醫生提醒的話,本人是不會知道自己患有病癥的。
嗯,肖寒與吳彬都是j ng察,他們閱人無數,思維又是比常人敏銳異常。他們認定的事情,斷然不會搞錯。只是,如果說青絲得了人格障礙癥卻又不像……
這時,江心忽然想起一事,忙對青絲說︰「青絲,不是有一次,有幾個人也把你認錯了嗎?」
青絲一听,臉上一陣發熱。她認定那次的事件對她來說,是一件奇恥大辱的事,因為別人竟然把她當作了一名誰都可以親近的不良女子。于是,她忙說︰「哎呀,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還提它干什麼?」